《以光为指引》苏薄九

41、第四十一章

　　徐佳莹站在证人席上，向池意透去了安抚的眼神，对面前的法官说：“我叫徐佳莹，今年26岁，在m国做中文老师，2008年被张莎莎等一干人进行殴打，言语侮辱，池意是为了救我正当防卫。”

　　审判长点了点头：“被告方有什么要提问的？”

　　张莎莎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这人出现得在她意料之外：“你不是徐佳莹，她根本不长这样。”

　　徐佳莹冷哼一声拿出一堆小本子：“身份证，护照，毕业证你还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出示，因为你们害得我自卑甚至抑郁一度想要自/杀，我去减肥，去整容就是为了忘掉那段过去，但不代表你们的罪行可以就此销声匿迹。”

　　张莎莎的律师觑眉：“原告方证人，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方欺负了你，空口无凭可有证据。”

　　徐佳莹拿出早期遗留的照片，都是当年落下的伤痕，拉起衣袖依稀能看见一点疤痕：“我花了所有积蓄在国外找最好的医院激光去疤，这是我的手术病历。”

　　她眼眶通红却十分坚定，对池意而言徐佳莹被人欺负的场景历历在目。

　　池意拽着邬言的手，看向他眼里都是抗拒，邬言却擦掉了她眼角的泪：“你现在不让她说，她所有努力都白费。”

　　对方律师：“年代久远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弄的，况且我方当时不足14周岁不承担法律责任。”

　　邬言扯了扯嘴角：“不承担，就能颠倒黑白说没做过吗？”

　　对方律师看池意眼眶泛红：“我看原告方情绪激动，没准这证人就是跟原告联手作假。”

　　邬言：“被告方律师，本次诉讼是针对，我方被造谣事件，你说十四岁不承担法律责任是不是就代表你方承认了张莎莎欺负同学的事实，却还说是我当事人动的手。”

　　“你…”律师意识到自己被挖坑了：“我从来没说过，别血口喷人。”

　　邬言懒得理他：“审判长，被告方既然承认，那就请他们履行我方诉讼请求。”

　　对方律师差点拍案而起：“审判长，原告没有确切证据证实张莎莎直接动手欺负伤害人，我方要起诉污蔑罪。”

　　法官商量良久，最后敲锤：“证据不足，休庭。”

　　池意心里一沉，虽然邬言已经跟他说过，这次官司不可能只打一场，但她依旧阴谋论地觉得是不是被对方收买了。

　　邬言看出了池意的想法，他义正辞严：“池意，没有法官会为了一点钱把自己钉在行业的耻辱柱上，他们踏入了这行就不会是拜金主义者，一举一动都要对得起身上的法徽。”

　　池意讪讪点头，是她想得极端了。

　　结束时，邬言被那个年轻的书记员叫住，他跟池意说：“你等我一下。”转头就小跑上前。

　　“好久不见。”陶宁笑容满面，她看到起诉书落款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终于肯回来了？”

　　邬言摇头：“没有。”

　　陶宁略微失望：“为了你女朋友？”

　　邬言不语那笑容却是默认，陶宁叹了口气，她也认识这个池意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会在一起：“这么多年见的律师依旧不如你，确实可惜了。”

　　陶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年龄是个界限，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所以审判长才休庭，但那女孩的事已经过了追诉期。”

　　邬言若有所思点点头：“知道了，谢谢师姐。”

　　不远处的池意看着两人谈笑风生却听不清他们在说啥。

　　徐佳莹只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手肘撞了撞池意：“吃醋了？”

　　池意转过身对着门口眼不见为净，心想一个穿着检察服一个穿着律师服还刺眼地挺配：“没有。”

　　徐佳莹捏了捏她的脸：“你脸黑的跟锅盖一样。”

　　池意想起正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佳莹手一顿：“这几天。”

　　“何翊鑫呢？”池意发现她竟是一个人来的，以为这么久过去那傻小子应该已经追到手才对。

　　“他估计还傻愣愣在国外找我。”不得不说何翊鑫在m国疯狂献殷勤她确实有些心动，但还是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池意看着徐佳莹的眼睛，和脑海里初中时候的她眼神重合，一时也分不清了。

　　这次她回来池意想问的问题好多好多，包括你回来怎么不先见我，是不是你让邬言劝我继续打官司，你法庭上拿出的证据是提早就准备好了吗？

　　等等的问题让池意不知从何问起，张口的一瞬间哑然了。

　　徐佳莹浅褐色的眼睛深沉而幽冷仿佛能看透一切人和事：“想问什么就问吧，你什么时候开始考虑这么多了？”

　　池意苦笑：“我不是一个人活着的，有亲人有朋友，所以我不能自私。”

　　徐佳莹握紧她的手：“有时候你可以试试相信身边的人。”

　　池意在回家的路上一言不发，邬言以为他因为徐佳莹的事情绪低落：“下一次法庭应该不用徐小姐上场。”

　　徐佳莹看他对这自己讲话眼神一直落在池意身上失笑：“邬先生，你是怎么追到我家阿意的。”

　　邬言：“？”

　　徐佳莹：“她这明显吃醋了啊。”

　　池意着急解释道：“我才没有。”

　　邬言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我师姐，结婚七年了，儿子五岁。”

　　“哦，你跟我讲干嘛。”池意撇开眼：“我没有吃醋。”

　　“嗯，是我主动向你报备。”

　　徐佳莹一脸姨母笑，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才好玩。

　　车辆一路行驶很安稳，但池意内心十分煎熬，关于下一次庭审她问：“我们能找到证据吗？”

　　邬言想了想：“我师姐说校园暴力案已经过了起诉期，现在我们应该把目标放在造谣上。”

　　换句话说他们就算找到了对方校园暴力的证据也没办法给他们应有的惩罚：“那阿莹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邬言撇了一眼后视镜，后面的车似乎不太对劲，但他没有声张：“徐小姐，我问句越界的话，当时受伤在哪家医院就诊的。”

　　“没去医院，只去了附近的诊所。”

　　“那诊所应该会有诊疗记录。”

　　徐佳莹脑子灵光一闪：“是哦，只要找到记录，就可以证明是他们信口雌黄。”

　　听完他们讲的话，池意心情略微好了些，而后又看这车外的建筑不太对：“邬言，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邬言沉下脸：“后面有人跟车。好像是记者。”

　　池意转过身看了眼那辆跟在他们后面不远不近的白色suv：“记者不会这么偷偷摸摸，饭碗还要不要。”

　　徐佳莹扯了扯嘴角：“那就是狗仔，我去。”

　　“坐稳了。”邬言一个油门，后坐两人差点甩飞，但不管他们怎么七拐八弯对方都始终能出现在他们车后。

　　徐佳莹觉得扯：“怎么回事，他们是千里眼吗？”

　　池意：“应该是我们车被装定位器了。”

　　“以前公司的车就有被装过。”

　　徐佳莹开始翻开坐垫，池意按住了她的手：“别找了，在车底下。”

　　“那怎么办？”

　　池意跟邬言说：“他们不就是想拍我，那就往我家开。”

　　邬言见池意突然起身从副驾驶爬到后坐拉都拉不住：“小心点。”

　　池意拉上挡板还朝后视镜瞪了一眼：“不许偷看。”

　　邬言笑了笑，转开后视镜。

　　只听后座两女人窸窸窣窣地声音“这样可行吗？我俩这身材。”

　　“知道你胸大，别嘲讽我。”

　　邬言轻咳了声，他这女朋友可是什么敢说：“咳，要到了。”

　　池意拉下挡板，邬言见着后坐两人换了衣服似乎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池意打量他半天在准备下车时候喊了句：“等一下。”

　　她又趴在前面把驾驶座人上下其手，邬言见她宽松衣服露出的一点春光，抓住了她手腕，撇开眼：“还有人。”

　　池意听完他说的话耳根子一红：“你想啥呢，穿这么正经谁不知道你是我男人。”

　　徐佳莹在后面乐个半死。

　　邬言和徐佳莹两人下车，后车果然下来一堆人，池意低着头在人群中绕路。

　　他们自是没反应过来池意会跟徐佳莹换衣服，一个劲地怼着徐佳莹拍：“池意，今天法院有判决吗？”

　　“池意，听说你的律师是你男朋友，是找不到律师了吗？”

　　“池意，所以你真打了他们吗？”

　　“池意，解释一下吧。”

　　“池意！”

　　其中一个人扒掉了徐佳莹的帽子，卷发瀑泄而下，他们都愣住了。

　　徐佳莹大吼了句：“你们有病吧。”

　　他们这愣住了，几个有良心的倒是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对不起。”

　　一群人在门口坐着冷风把他们给吹清醒了：“不可能我明明看见她上这辆车了。”

　　想了想刚才戴口罩那男人：“他看起来也不是池意男朋友。”

　　“难道池意偷跑了？”

　　徐佳莹看邬言毫不犹豫地打开池意家的密码锁，并且轻车熟路地去往厨房洗锅打算做饭的样子问道：“你就丢下她一个人了？”

　　邬言拿些米倒在锅里打开水龙头，目光有些出神，淡淡回答：“如果一直过分保护她反而会压抑她的天性。”

　　徐佳莹沉默了，在她的印象里池意一直都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从未压抑过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良久，邬言正看着表掐时间，见门还未有动静，按耐不住要去找人，下一秒池意开门进来，笑容满面，他放下了心。

　　徐佳莹看池意一脸坏笑的样子好像看到了初中时候的她：“你干了什么？”

　　池意摘掉口罩转了一圈轻哼着小曲：“天机不可泄露。”

　　此时的负一楼停车场，几个人围着车研究了半天：“哎，你行不行啊。”

　　“这车刚才还好好的。”

　　“不会见鬼了吧？早就听说池意的男朋友会招鬼。”

　　“什么招鬼，人家是个入殓师，能不能…”

　　这人话还没讲完光亮的停车场刹时陷入了黑暗，而后3d环绕着lost rivers，这场面可算是他们一辈子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