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深情可回首（娱乐圈）》湜沚

43、第四十三章

　　纪山南表白完以后，满脸期待地望着姚庭。

　　姚庭还没来得回答，发现周围人骚动起来。本来坐在沙发上的人纷纷起立，朝窗外指指点点。

　　——“下雪了。”

　　他们俩听见动静，不约而同朝窗外看。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洒洒。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姚庭兴奋起来。她回齐阳八年，只有两年见到过雪。

　　“要是下一整晚，明天起来肯定有好厚的雪。”积雪盈尺，银装素裹的景象还是她大学时的记忆。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超市买点菜我们回去煮火锅？”纪山南的心情也很好。

　　姚庭兴奋地点头不迭。

　　纪山南叫服务员来买单。两人一起往外走。

　　雪花落在身上，迅速融化到羊绒大衣里。连一点水迹都不留下。风大，鼻子冻得仿佛失去知觉。纪山南温柔地转身，看着姚庭冻得通红的脸，轻轻问她：“冷不冷？要不要打车算了？”

　　“不远的话没关系。”

　　两人在超市买好菜，一人一大袋拎出来。走到户外时，纪山南强行把姚庭的袋子拿过去，嘱咐她：“手放在口袋里暖暖。”

　　纪山南的家在一个欧式建筑风格的小区里，有一种很上去很能唬人的奢华。小区很大，一栋栋摩天高楼直插天空。姚庭要是一个人走在里面非得迷路不可。她跟着稷山那到了8栋楼下。纪山南用手机app开门。大堂也是金碧辉煌的感觉，金边枝形大吊灯，靠墙的地方摆着快一人高的大花瓶，里面插着假花。看得出物业很好，地板光可鉴人，玻璃门窗上一点印记也没有。

　　他们随着人群上楼。

　　到22楼时，只剩下他们。

　　楼道里的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一一亮起，纪山南按开密码锁。

　　姚庭粗略扫了一眼整个房子，她有点吃惊：“你打扫得真干净。”屋子里东西少，除了沙发、桌子、柜子这些大件家具以外，基本上看不到生活用品。有种一尘不染的冷清的感觉。她想象不出有人住在里面生活得样子。

　　“你要不要参观一下？我一个人住，没什么东西。房子的格局也没动过。”纪山南一边说一边把菜拿进厨房。

　　姚庭随便逛了一下。房子是三室两厅。主卧的衣帽间甚至没挂满。两间客卧，一间做了书房，还有一间完全空着，什么家具都没有。

　　她不禁感叹：“够空荡荡的。”说完就去厨房帮忙。

　　两人一起洗菜再端上桌。纪山南找出电磁炉，放好锅。等水开就可以煮。白色的雾气渐渐蒸腾，咕咚咕咚的声音欢快地响起。火锅辛辣的味道扑进鼻子。姚庭的脸在雾气后有一种被柔焦的美和不确定。

　　纪山南几乎要怀疑这是在做梦。

　　他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习惯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会流入血管，再浸润每一个毛孔。情绪被放大，可是走到哪里都觉得无所适从。自己和自己演戏。

　　他突然觉得不自在，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出来。他递一罐给姚庭。

　　姚庭摆手：“我不爱喝这个。”

　　纪山南收回来自己喝。咕咚咕咚，一下就下去半罐。

　　“这么辣妈？我觉得还好啊。”姚庭的脸被熏出胭脂色。而瓷白脸颊上泛出来的粉色又是任何腮红都达不到的诱惑。被红汤浸过的嘴唇红艳艳的，微微肿起。

　　很快，她察觉到不对劲。她的脸和嘴仿佛被展览出来。胶着的目光比任何灯光更让人脸红心跳。她的脸热得想要烧起来。她希望纪山南赶紧收回这种目光。

　　脸上突然有异。

　　她惊慌地一颤。

　　纪山南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问她：“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我……我今晚……”，慌乱之下，姚庭一时没想到合适理由。幸好，手机响起来了。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欣喜地接起电话，根本来不及听清楚那边到底在说什么，嘴里不停地说:\"好，好，我等你。你过来吧。\"

　　纪山南收回手，狐疑地望着姚庭。

　　她拿着手机，笑得讪讪：“有朋友要来给我送东西，我得赶紧回去。”

　　纪山南也觉得刚刚冒失了，又难堪又后悔。明明想追问谁打电话，是不是贺知空，可是不好意思，于是坚持道：“我送你回去。”

　　“你喝酒了，就在家休息吧，不用麻烦了。”

　　纪山南已经起身穿衣服：“给我留这一点面子。”

　　话说到这地步，姚庭没法再拒绝。只好和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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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区门口下车时，姚庭在附近仔细看了一圈，没看见小顾，于是给他打电话。小顾说他已经进去在楼下等着呢。

　　姚庭加快脚步往里走。

　　这个小区每栋楼进门都要刷卡。幸好门外有一个高大的门廊，摆放着室外长椅。小顾就坐在椅子上等。

　　“等很久了吗？”姚庭三两步跑过去。

　　“没，十来分钟而已。”小顾刚说完就瞥见要庭身后跟着一个眼熟的男人。个子挺高，穿深蓝色大衣，里面的毛衣也是深色。看上去很英挺。他来前，空哥说过了，可能会有个男人在。娘希匹，还真有！不就是上回和空哥一起跟踪庭姐时那个男的么？

　　姚庭正想表达谢意，纪山南从她背后上前一步，挡在她的小顾中间。他伸出手。

　　小顾一愣，只好也伸出手，握一握。

　　两个人却都有说不出的敷衍。

　　小顾的表情已经显露出心思。

　　纪山南的表情却周到又客气。他直接开口：“多谢你这么关心庭庭。”

　　庭庭！

　　姚庭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两手在胸前交叉搓了挫手臂。

　　纪山南仍在说：“大晚上的，又这么冷，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下次一定要请你吃饭。”

　　姚庭该说的话都被纪山南客套地说完了，只好冲小顾使个眼色，无奈一笑。

　　小顾冲姚庭摆摆手：“那我先走了啊，还要去一趟空哥那儿。”

　　姚庭用口型比了个“谢谢。”

　　小顾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纪山南检视完水果——有些他吃过，有些他见识过，有些他认得出来没吃过但能看出价格不菲。

　　“贺知空叫他送来的？”

　　姚庭点头：“小顾是他的助理。”她只顾看水果，没回头。她知道纪山南的脸色很差，语气也很差。可是她不喜欢他刚刚喧宾夺主的样子。别说现在他还不是她男朋友，就算是，就算是丈夫，她也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成所有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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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空记得今天是姚庭答应和纪山南见面的日子。他从早上起床开始就坐立难安。

　　下午阿姨帮他做完卫生准备好晚饭，告诉他冰箱空了需要买菜买水果时，他简直想给阿姨加工资。于是第一时间叫小顾和小朱一起去三源里。给自己买菜之外，给姚庭买些水果送过去。

　　八点十二，终于接到小顾的电话。

　　“空哥，东西送给我庭姐了。”小顾憋不住话，也不知道委婉，直接吼着说：“那个男人还真在，跟着庭姐一起回来的。娘希匹，还一点不客气，拿自己当根了不得的葱！”想到纪山南那副嘴脸，小顾就一肚子气。

　　“当我庭姐时他的……”说到这里，绕地球一圈的反射弧终于绕回来，及时闭嘴。

　　草！说什么呢？这不是往空哥心上戳刀子吗？

　　贺知空的声音淡淡的：“送到了就好。我的那份你和小朱分了吧。”

　　电话挂断了。

　　他跟着她回家了。现在还在一起吗？会一起过夜吗？

　　夜空被城市的霓虹映得嘈杂。而霓虹灯的窗内，却有着寂寞且无法言说的心事。他的公寓，仅客厅，便有100平方米。灯带、筒灯、落地灯，在屋子里营造出层次分明的光影。沙发宽大得像加长的单人床。

　　他真的已经失去了机会。

　　他看着握着的手机。指尖颤抖着按下姚庭的名字。

　　只响了一声，电话已被接起。

　　“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嗯，谢谢你送过的水果。”姚庭先开口。

　　“没什么。今天刚好要买东西，想起你一个人有时候买这些不方便，就叫小顾给你带一份。”

　　“其实网上送货很方便，所以，下次……”

　　“我知道，下次不需要了。”

　　“……”

　　姚庭说不出话来。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贺知空故作轻松：“小顾刚刚跟我说了。你以后也不是一个人了。有人照顾你的话，挺好的。”

　　这是什么跟什么！每一个字都不是他想说的！

　　贺知空只觉得喉头干涩发痒。还想说什么祝你幸福之类的鬼话，统统说不出口。

　　“就这样吧，早点休息。”

　　姚庭放下手机。

　　纪山南本来要帮她把水果拎上来，被她拒绝了。这么多水果，拎得她手指头都勒肿了。

　　他误会了。可是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他，误会就误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