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顾良州（穿书）》扬州渡

5、顾老师

　　转眼已经过了一星期了，徐缓还是没适应这种高强度连轴转的学习模式。
　　每天刷题都要刷到凌晨三四五点，而且题量、难度还在不断增加中。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可以省掉睡觉这一步，直接羽化成仙了。

　　徐缓觉得他在这所高中的人生可以概括为《论如何不动声色的被学习干掉》《做不完题的第n天之后崩了》《论精神病是如何形成的》………

　　徐缓真的觉得再这么下去他的精神就要远离他了。这几天他都蔫蔫的，提不起劲儿来。
　　可能是每天做题上课做题上课的循环模式太枯燥了，他都不知道外面的空气是什么味儿了。

　　徐缓走出校门，吸了一口气悠悠的走着，掏出手机：“喂，陈叔，我今天自己走回去……嗯……放心吧。”
　　他家离学校不是很远，走路一个小时就到了。
　　凉风习习，晚霞散落一地。

　　走着走着，他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往常坐车回家时也看见过几次顾良州。不过大多都是一晃而过。应该是和他住在同一个方向。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徐缓自顾自的走着。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向顾良州，毕竟是书中的男主。

　　这几天徐缓都快被卷子磨疯了，预习发一套卷子，复习发一套卷子。他根本顾及不到其他。若不是回家会偶尔看见顾良州，他都要想不起来这个人了。
　　现在乍然看到，不免多看几眼。

　　他看见顾良州转身闪进一个酒吧。懵了一瞬。他怎么不记得原著中有这一幕？？
　　鬼使神差的跟着进去，再找时已不见身影。正准备离开时，余光瞟见一个服务员。回眸望去，少年穿着侍应生的黑白服装，像是要与这酒吧融为一体。
　　明明应该是格格不入的，却奇异的和谐。

　　徐缓心里一个咯噔，剧情不会崩了吧？人设也崩了？
　　顾良州正端着酒，就看见酒吧闯入一个格格不入的少年。像误入凡尘的谪仙，把原本和谐的酒吧划为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他看着少年东张西望，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四目相对，少年眉眼一皱，向他走来。
　　顾良州看着少年向他走来，神色淡淡，眉眼笼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看不清虚实。
　　徐缓站定，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跟我走？回去？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他有什么资格？!

　　“有事？”顾良州语音淡淡。或许是徐缓帮过他一次，所以他对徐缓便不自觉的多了一些耐心。
　　徐缓一时语塞，他有点后悔跟过来了。跟着人家，还想把人家带走。这都是什么糟心事啊。

　　“那个，呵呵”徐缓尬笑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呵呵了半天，脑袋一抽，蹦出来一句“给我来杯酒”
　　徐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他直想把自己拉出去打一顿，听听这都说了什么。
　　顾良州看着少年懊恼的神色，终于染上一丝属于这个年纪的笑意，明媚张扬。

　　徐缓暗自懊恼，没看见顾良州张扬的笑意“那个，不好意思，你先忙，我还有点事儿”说着看似干净利落的转身，实则落荒而逃。

　　回到家，徐缓一头扎进被子里，太尴尬了。
　　“咚!咚咚”徐缓起来开门，看见来人有些惊讶“妈，你怎么来了？”林玉茹这一个多星期都是宿在公司。有时候回家也是匆匆来匆匆走。

　　“走，下去坐会儿”林玉茹笑笑。徐缓跟着林玉茹下楼，看着林玉茹精致美艳的脸，恍惚觉得自己长的真挺像林玉茹的。

　　“新学校跟不上？”林玉茹看着徐缓眼下的青色，有些心疼。以前徐缓也跟不上，不过徐缓没现在学得这么拼。
　　“嗯。”徐缓应到，看了看林玉茹，又补到“有点。”

　　“要不转到临洛附中？当时是妈没考虑周全，临洛一中是省重点，难度确实重了些。而且你在一中也没什么熟人，临洛附中至少还有林今在，有他照应我也放心些。”当时只知道有熟人就来了，是太草率了些。

　　徐缓雾了一瞬，才想起来林今是他发小，也是原主这些年唯一一个朋友，不过话说，临洛附中也是重点啊“不用了妈，其实一中挺好的，我可以跟上。”心中心虚的补到，应该能。

　　林玉茹看着徐缓，皱了一下眉“你身体不好，这点你应该清楚。”顿了顿，又道“我虽然没在家，但你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有时候甚至只睡一个小时，你以为我不知道？”

　　徐缓看着林玉茹，顿时蔫了。
　　林玉茹也觉得话重了点，终归不忍心：“要不我给你找个家教吧？你这成绩一时半会儿也提不起来，你不要急。”
　　徐缓：“……………”有这么说实话的吗？！
　　林玉茹看着徐缓软萌精致的脸，心里软软的：“你好好的就行，有妈呢，妈养你。”
　　徐缓心下一片柔软，虽说他其实也挺想当米虫来着“妈，你放心吧，我好好的呢”
　　“好好的每天半夜睡？”

　　徐缓：“…………”怎么说变就变
　　林玉茹看了手机一下， “那就这样吧，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公司了。明天给你找家教。”她是知道徐缓每天糟蹋自己身体，才抽时间回来的。

　　她只要一想起发现徐缓先心病时就一阵后怕，如果当时再晚一点……
　　徐缓正要应好，脑中突然闪出酒吧看见顾良州的那一幕，小心思蠢蠢欲动“妈？”

　　林玉茹转头看着他。徐缓嗫嚅道：“我觉得家教这事儿，我有个人选”说着抬眸看了林玉茹一眼，又迅速垂下。他不是第一次看见顾良州了，不过不是在酒吧，是在餐厅，当服务员。

　　联想今天看见的顾良州，徐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以后是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现在却这样低眉顺眼的端茶递水，可能有时候还要挨骂扣工资，他就有点心软，想试一下。

　　他就是一个路人甲而已，伸出一只小手指应该没关系吧？
　　“哦？缓缓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林玉茹有些惊讶，徐缓转了这么多次学，徐缓也只有林今一个朋友。她也只见过林今，其他的还真没见过。

　　“没”想了想，又应到“可以吗？”
　　林玉茹看着徐缓小心翼翼的样子，逗趣道“可以啊，不过这么几天也没见你往人儿那跑，也没见你领回来过，是有什么原因吧”

　　徐缓听着这话怎么不对味儿啊，反应过来，略有些无语：“妈，是男的”
　　“哈哈”林玉茹看着徐缓丰富的小表情，喜不自胜。
　　徐缓第一次看见林玉茹这么笑，不禁也笑了笑。

　　“不过，妈。你去谈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提我啊”他想先把人骗进来再说。林玉茹看着徐缓这样子，有些疑惑。

　　“他家应该有点困难，不过你放心，他一直考我们省第一呢。”徐缓觉得既然想帮顾良州就不能瞒着他妈，想了想，嗫嚅道“他人也挺好的，乐于助人，我在学校他还帮我来着”第一天收卷子让他写的那几个选择题算的话。

　　林玉茹一看就知道徐缓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经过润色的，叹了口气“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徐缓松了一口气，软软道：“谢谢妈”
　　………………………

　　第二天放学，徐缓故意让陈叔绕了一圈才悠悠的回到家。
　　打开门，果然看见客厅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有一个人是他妈身边的助理小刘。

　　徐缓抑制着雀跃的心走进去。
　　小刘先看见他的，“既然小少爷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嗯，小刘哥再见。”徐缓软软一笑。

　　徐缓这时才看向顾良州，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顾良州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阴沉着一张脸，眸子黑得能滴下水来。
　　徐缓下意识一颤，克服了一下，声音尽量镇定“你来了。”

　　徐缓没先上楼放书包，他总觉得他一上去顾良州就走了。他虽然不知道顾良州为什么那么需要钱，不过他想帮他。徐缓把书包放在沙发上，顺势坐在顾良州对面。

　　顾良州在看见徐缓那一刻怔愣了一瞬，就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家教是教你？!”顾良州看着徐缓，声音凉薄。

　　徐缓有些不好意思：“嗯。”
　　同样是同学，一个可以教别人，一个只能请人教。啧啧啧。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拿在一起比的。

　　“不需要”不需要你的同情，想着昨天在酒吧遇见的徐缓。顾良州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出了，说着便站起来想走。

　　徐缓一愣，看着顾良州站起来要走就下意识的去拉“顾良州。”
　　顾良州看着手腕处冰冰凉凉的触感，再看向矮他一些的徐缓，声线冷然“放手。”

　　徐缓不仅没放还紧了紧指尖，以防止顾良州突然挣脱他，确定抓紧了后，直视着顾良州“我知道为什么”咽了口唾沫“我知道为什么你不教我，不就嫌我笨么。你三小时就能做完的卷子，我要花六小时。”想了想早课做的小卷子，声音涩然“你们做小卷子只需要做十多分钟就能做完，而我把早课做完剩下的都还有两三题。”

　　徐缓演戏上瘾，越说越委屈，看着顾良州一字一句道：“你就是嫌弃我”
　　顾良州：“…………”

　　“顾良州”徐缓垂下眸子“你帮帮我好不好？”据徐缓了解，这里的倒数第一在一些学校都是佼佼者，而徐缓有自知之明。无论他怎么学，这个月月考，倒数第一是跑不了了。

　　顾良州看着徐缓拉着他的手，垂下眸子软软地说：‘你帮帮我好不好？’
　　顾良州就有一瞬的慌神，徐缓这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福利院中的那只小猫，想他喂东西了就会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他。

　　徐缓看着顾良州有点松动，再接再厉“这是我妈找的你，她觉得同龄人要好交流一点，而且你成绩那么好”

　　“我成绩不好你妈是不是就不会找我了”顾良州淡淡的提问。
　　徐缓：“…………”这让他怎么接？？？
　　顾良州看着徐缓一脸懵，无措的样子，直差把我在想借口几个字贴脸上了。
　　顾良州叹了一口气，看着徐缓软萌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揉了揉徐缓软软的发顶，手感竟意外的好。

　　徐缓以为顾良州这是答应了，得寸进尺“那顾老师是不是应该专心教我？”
　　徐缓有时候太像那只猫了，以至于顾良州已经自动把对那只猫咪的情感有些转移到徐缓身上了。
　　顾良州被徐缓磨得有些无奈只想快点结束这无聊的话题便随口道：“好吧。不过不收费。”虽然他不是慈善家。但是别人倒也无所谓，如果是同班同学收费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徐缓一愣，他不是这个意思啊。那这样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占用顾良州更多时间？

　　“顾良州，我和你什么关系？”徐缓看了看顾良州“没什么关系吧？!”
　　徐缓看着顾良州认真的道：“既然你来教我，那你就是我老师。价钱也是你和我妈谈好的，怎么？想反悔？”
　　顾良州看着徐缓故意歪曲自己的意思，有些无奈“我们是同学，帮你，我愿意。”虽然不是真的愿意，但看在他像那只小猫的份上，帮帮也不是不可以。

　　徐缓：“…………”我需要的是你愿意吗？

　　“顾良州。我们是等价交换，各取所需。如果到时候你教不好，我妈会给我重新换一个老师的”对不起了老妈。
　　顾良州看了徐缓一眼，把手从徐缓手中抽出来。
　　徐缓一愣，他太投入，忘把手撒开了：“ …………”

　　顾良州坐下，看着徐缓漫上耳尖的红，漫不经心道：“那我是今天开始上班了？”
　　徐缓顾不得尴尬，看着顾良州，小心翼翼地问：“所以？”

　　顾良州敷衍道，“回去我就把其他工作辞了”
　　徐缓一笑，往后退了一步，鞠了一躬：“谢谢顾老师。”
　　有顾良州辅导，徐缓轻松了许多。才四个半小时就把作业做完了，不似以前懵懵的似懂非懂，现在条理清晰。果然有时候自己想破头都想不出来的一个点，别人一提你就懂了。
　　徐缓看了一下时间，一惊，快一点了。
　　“不好意思啊，忘记时间了。”

　　“没关系，两百块钱一个小时，剩下的半小时送你了。”顾良州懒懒的道。
　　其实做家教两三百一个小时是正常的，不过顾良州还在读高中，这个价位就有点高了，本来徐缓当初还给他妈支支吾吾的透露出想三百来着，被他妈一票否决了。现在想想，还挺庆幸。太高了就显得他太刻意了。
　　显然徐缓还没发现即使是这样也很刻意。

　　“你家在哪儿啊？我让陈叔送你回去？”其实徐缓想让顾良州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在这里睡，反正他家也有客房。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可不想把顾良州又吓到酒吧去给人端酒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顾良州站起来。
　　“唉。那怎么行？!”说着又去抓顾良州的手。
　　顾良州看着徐缓修长白皙的手环着他的手腕，怔了怔。

　　徐缓顺着顾良州的视线看去，缓缓把手松开，虽然都是男生，不过才认识不久就拉别人两次手，似乎不太好。
　　虽说还没认识的时候就搂过，不过那时候什么情况，这时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