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归》艾箫

9、第九章 同眠

　　掌灯时分，书房里夏婕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算盘珠，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想起萧婉刚刚的有点气恼的神情，觉得她和从前一样，温柔善良。可能是从小没有得到母爱的缘故，夏婕特别喜欢温柔善良的女子，又也许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她同时也喜欢有才华的女子。过段时间就可以穿她缝的衣服了，当年她给自己做的衣服，脏了破了她都没舍得扔，直到后来小了不能穿了，她才洗好了收起来。嗯，还有好久没听她弹琴了，夏婕想着，就吩咐道。
　　“暖春。”
　　“在，太太。清秋回来了吗？一会你去我的库房，我记得还有几架琴，带着听琴给大少奶奶，挑一个抱过去，告诉大少奶奶就说。就说，算了什么也不用说了。抱过去就行了。”夏婕吩咐道。
　　“我看着大少奶奶的首饰不多，你明天让银楼掌柜的进府一趟。给大少奶奶添一些首饰，挂我账上。”夏婕想了一下继续说到。
　　“大少奶奶遇到您这样的婆婆真是前辈子积了大德了，估计就是先太太对她也没有您对她好。”春暖说笑着。
　　夏婕笑了一下，腹诽：算了，没什么区别，她是让萧婉嫁她那病秧子的儿子。也不想想她那儿子有没有那么大福气承受。我也是让她帮我养孩子，顺便利用她们得到我想得到的自由和安生立命。萧婉始终都是被摆布的那个。只能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太太，清秋姐姐回来了。”门外丫头禀报。
　　“让她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再过来。”
　　一炷香后，清秋站在了夏婕的面前。把下午打听到的事情一一回禀。
　　“这么说，已经没有人知道张松的身份了。”夏婕问道。
　　“是的，目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张松娘怕说是丫头没办法和婆家交代所以联合张秀才隐瞒了。”清秋推测到。
　　“这几天，你派刘婆子继续去打听张松小时候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可能有人知道。或者留下什么痕迹。就告诉刘婆子为了了解这个孩子，就这样吧。如果没人知道让张忠安排5天后，去族里添名。去把衙门的户贴也改了。行，你看看那小子吧。他刚刚来不熟悉，别出什么乱子。”清秋翻开账册后，摆了下手让清秋下去。
　　竹影院，张松刚刚从听涛院回来，下午他睡醒后，让丫头带着他去听涛去看了看妹妹，进门的时候发现夏婕也在，不知道和萧婉说什么，只看见萧婉看着襁褓里的女婴，低头温和的笑了。夏婕看着萧婉的样子，露出和善的表情，目光柔软。
　　张松想：大少奶奶笑的很温暖，和娘一样温暖，妹妹一定会喜欢她的。妹妹也有新的娘疼了。妹妹也会快乐的长大。我也会疼妹妹的，而且我也有娘子了，我要努力将来才能向爹保护娘那样保护娘子。
　　夏婕看见他来了，简单的吩咐了两句就离开了。他在萧婉那里和小女婴玩了一下午，把小女婴要注意的事情告诉了萧婉。吃了晚饭然后回竹影院。
　　张松梳洗以后把丫头都赶出内室，竹影院是没有炕的，因为是准备的少爷的寝室，所以屋里是简简单单的床，圆桌和凳子。有一个书案和一个不大的书架。窗外是竹子，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斑驳的竹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撒满了窗户。
　　张松抱着腿坐在床上，屋子好空旷，没有了爹的读书声，没有了娘对爹的嘘寒问暖。也没有了妹妹的哭声，就他自己一个人，他把头慢慢埋在了膝盖里。回想这一天发生过的事情，他明白他做到了，他给他和妹妹找到了活路。可以和他娘交代了。但是爹娘离开了他，妹妹也离开了他。他应该高兴才是。
　　清秋进了门，看到床上蜷缩的一小包，走了过去，张松听到了动静抬起了头。清秋看到了一张满脸泪痕的小脸，眼睛已经哭红了，鼻头也红了。还在不停抽泣。
　　清秋拿出帕子给他擦泪。没有安慰她，只是慢慢的抹去她的泪水。
　　“娘子，你回来了。我没哭，我就是有点。。。。。。，我是男子汉以后会保护你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的。你以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是我娘子咱们以后要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张松的小手抓着清秋的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清秋，像一只小奶狗。
　　“好，我相信你。不过你答应我的不叫娘子。你先等等，我去再打一盆水给你重新洗一下脸，哭的和一只小花猫一样。”清秋抽过张松握着的手，转身出门。打水服侍张松洗脸
　　“清秋姑姑，你今天晚上不走了对吧？你陪我对不对？”张松满脸希冀的看着清秋。卧室的蜡烛发出柔和的光，驱散了清秋那一身清冷的气质，人看着柔和了很多。
　　“嗯，陪你。你睡吧。”清秋说。
　　“那你睡哪里？这里就这一张床。你上来，我睡觉很乖的。你抱着我睡好不好？”张松奶声奶气的问她。
　　“我一会睡脚踏就行了，你睡吧，要不不合规矩。”清秋把被子给他准备好。
　　“清秋姑姑，你和我睡好不好，之前是我爹娘和我睡，后来是妹妹。姑姑我求你了，你和我一起睡，我给你暖被窝好不好？姑姑，姑姑，求你嘛。好不好。清秋姑姑，我保证很乖。”张松抓住清秋不松手。
　　“好，行，你先松开手好不好。我答应你。”清秋无奈的笑了。
　　陪着张松一起躺下。小女孩的身体软软的暖暖的，也许是这一天太累了，不一会清秋就听见绵长的呼吸声，张松睡着了。清秋凝视着小张松，似乎是透过张松再看其他的什么人。
　　清秋默默的问着，姐姐你在哪里？姐姐我还能见到你吗？也闭上了眼睛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