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写版]多年主仆成挚友》世即用我

3、第三章 忍辱负重

　　又过了两天，你练完功课准备回主殿住处，在习武殿的走廊里又碰到那位那天引你来主殿的宫女姊姊丹红。
　　她笑嘻嘻地看着你，热络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呀，最近过得如何？”满脸欠抽的坏笑。
　　你翻她一眼。“除了头一天不太好以外，最近都还可以。”说完又皱眉问道：“你说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她看上的？”
　　她摇头。“这你得去问她本人。要知道，她做事情从不需要什么理由。‘就算有理由，也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她自己是这么说的。”
　　你苦笑。“看出来了。”
　　“看出来？”她嘻嘻笑起来，又恢复了原先的八卦模样。“你和她之间发生什么了？”
　　你甩了甩头，将那天上午第一次去右边走廊最靠里一间房找她的时候发生的事讲了出来，说完想了想还觉得不过瘾，又加上一句：“你说二宫主是不是这里有问题？”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头。
　　丹红笑起来道：“她这里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在她第一次突然出现在你身后的时候，你该被她吓到的。”
　　“没问题啊，我确实被她吓到了，这么个人跟鬼似的突然在身后冒出来。”
　　她直摇头。“但你不该假装得特别大胆好像都没有发生啊。叫！应该叫，并且能叫多大声叫多大声。你叫得越大声，她越觉得好玩，就越开心。”
　　“呃……”你一时无语。“哪有这样喜欢听人大叫的怪癖……”
　　丹红依旧是笑嘻嘻的。“我不是说过了么？她是个很奇怪的人，并且无论她要做什么事，都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说完叹了口气道：“等大宫主出了关应该就好些了。”
　　“出关？”你一怔。你直到这时候才知道大宫主在闭关。
　　丹红点点头。“除了大宫主，谁管得了她？”
　　你不禁皱眉，似乎依然未懂。
　　丹红笑道：“你是新来的，大概不懂。你知道她的年纪么？”
　　你摇头。之前你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初次见到她时，你确实觉得她比你想象得要年轻，但很快就想起来明玉神功有永葆青春之能，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她的年纪自然是正常的事。
　　丹红接着笑道：“她才刚过十六岁生辰。”
　　你瞬间把眼睛瞪得滚圆。
　　丹红道：“生理年龄是已经十六岁了，不过我瞧她心理年龄也就三五岁。现在既然大宫主在闭关，我们也只能忍一忍了，无论她做什么，你就顺着她的意思哄着她就好了。你放心，只要你不做什么谋反叛乱的事，她绝对不会难为你的。”
　　你想了想，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下次她再这样突然出现的时候，我会叫的。”
　　“晚啦！”丹红笑嘻嘻地戳你一指头。
　　“你该知道二宫主从来不会把同样的花样对同一个人玩两次，第一次你让她失望了，那第二次，她一定换一个花样对付你，并且一定是比第一次更可怕的花样。”
　　看到你一脸绝望的表情，她又换上了一脸神秘传授万金油的表情：“不过总之，我教你一点。无论她做什么，你让她觉得好玩觉得开心就行。”
　　你点头，就在点头时把头低下去的刹那，猛地发现一只冰凉的手已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搭在了你的肩上，跟着你听到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
　　“真的不会把同样的花样——”
　　她放慢了语速，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字正腔圆。
　　“玩-两-次-么？”
　　你和丹红同时发出声震云霄的凄厉尖叫。
　　你和丹红都能对天发誓，你们那天真的不是在试图让她觉得好玩，真的没有试图在让她开心。
　　她很耐心地等你们尖叫完，然后不慌不忙地将搭在你肩上的手抽回：“来把你们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丹红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连声道：“求二宫主恕罪，我再也不敢了。”
　　她连正眼都没看丹红一眼，只是用一种很特别的目光死死盯着你，盯得你心慌慌。
　　“还有——”
　　她很郑重地停顿了一下，目光不偏不倚射在你脸上。
　　“你说我哪里有问题？”
　　你也扑通一声跪下了。
　　她冷冷地向丹红挥了下手，满脸的不屑甚至连正眼都没给她一眼。“走吧。不过记住，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要你好看。”
　　你立刻听到簌簌的衣服摩擦的声音，知道是丹红连连叩头称谢后以从未有过的速度飞逃而去转眼就不见踪影。
　　留你一个人跪在地上，双眼盯着眼前的地面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心里暗暗诅咒她为什么总是会出现在你最不希望她出现的时候。
　　周围很安静很安静，四野只听得到极轻的风的声音。
　　良久，依然是四野完全毫无声息的安静，安静到一时你甚至以为她这个时候已经走了。你以为可以稍稍放松一下，试探着抬起头，正遇上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你，吓得你连忙又缩了回去。
　　“我一直在等你回答我的问题。”她很郑重地看着你，一字一字说。
　　“我……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只能低着头反复道歉。你怎么可能回答她的问题。
　　她眨了眨眼，似乎是想了想。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回房去，把你的东西收拾好。”
　　你心中不禁一阵紧张。她要做什么？如果只是把你撵回去，倒还好说。
　　可是，如果她要把你逐出移花宫呢？听说要被生生废去武功，可是件极其痛苦的事。
　　“去呀。”她笑嘻嘻催促。
　　你只得战战兢兢回到主殿里你的房间，把两个大包裹又重新打好。她在一旁冷冷地背着手看，等你打包完毕，冷冷地来一句：“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心想，看来她不过是想把你撵回去，暂时你还没有被废去武功的危险。
　　不过你很快就知道你错了。当然说是很快，也是一炷香以后的事情。你扛着大包在主殿与宫女寝殿之间往返两趟，刚刚将第二个大包放到宫女寝殿里你原来的房间中，她就在你身后出现了。
　　“好了，你回来吧。”
　　你睁圆了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那一刻看着她眼中忍不住的笑意，你猛地意识到她从头到尾都没准备要赶你走，她只是想看蜗牛。
　　“无论她做什么，你让她觉得好玩觉得开心就行。”丹红的话再次在你耳边响起。你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扛起大包做蜗牛状。
　　如是重复往返四次之后，她终于心满意足地拍拍手。
　　“好啦，去洗澡吧，晚上记得来打扫房间。今天给你例外，可以晚一点再过来。”
　　你忍无可忍扔下大包拼命往浴室奔去，生怕下一秒泪水就会再也无法忍住地夺眶而出。一向坚强的你，还是第一次被人欺负到这种田地。
　　但是晚上你照例到她的房间去做了清扫，照例将窗台地面一切外露的桌椅都擦得一丝不苟。这次清扫你依然没有见到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你以为你的噩梦已经结束了，至少暂时是结束了。
　　然而你还是太天真。
　　第二天一早，你浑身酸痛地爬起床，走到桌边去取你的佩剑。手握住佩剑剑柄的刹那，你敏锐地感觉到触感有一点不对。
　　你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去。在你看清剑柄的刹那，你感到万分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
　　这这这这这什么玩意儿啊！
　　那把剑光润的木柄上，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蜗牛。雕工精湛，活灵活现，探头探脑的。旁边放着一块被卷起来的小布条，你一把抓起来展开。
　　“昨天的蜗牛表演非常不错，我很满意。这是回礼。”
　　旁边画着一只和剑柄所雕完全一致的蜗牛。
　　你坐在桌边气得像只河豚。
　　气归气，你还是只能拿着它去练剑。一整天你把那把剑攥得很紧很紧，你绝对绝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剑柄上那只活灵活现的蜗牛，宁可攥到手磨出偌大的血泡。即使这样，你仍然觉得其他宫女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你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低着头，将那柄剑握得更紧。
　　直到丹红再也忍无可忍一把把你拖到一旁厕所里扯下你的衣服，让你看画在你宫衣背后的巨大蜗牛，活灵活现探头探脑的。
　　你和丹红对视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懂的都懂。昨天的事丹红自然是全都看到了。
　　半晌，丹红正色道：“画得确实像。”
　　你气得反手给了丹红一巴掌，然后颓唐地坐倒在地。
　　“我就是不明白了，我哪里招她惹她了，她为什么只罚我一个？”
　　丹红也叹了口气。“我不是说过了么？她做事根本不需要理由。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回去给你拿套衣服先换上。”
　　那天，彻底结束一整天的练习之后，你攥着那把剑咬着牙往主殿走，胸中燃着熊熊的斗志，立誓将来的哪一天一定要战胜她，再想办法把这一切耻辱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但是没有办法，生气归生气，你还是忍气吞声地给她打扫房间做各种杂务，收拾得无可挑剔。这一切结束之后，你回到自己房间里去洗宫衣上浓墨重彩画的蜗牛，泪珠一滴一滴掉在宫衣上。
　　那之后，生活渐渐再一次归于平静。你发愤图强拼命练功拼命钻研宫内各种心法秘籍，废寝忘食焚膏继晷夜以继日。她依旧的不知所踪，像是人间蒸发般的踪影不见，连声音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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