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写版]多年主仆成挚友》世即用我

2、第二章 安顿成邻

　　“喂，你准备在我的房间里歇到什么时候啊？”
　　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又回来了，靠在门口，带有几分嫌弃地居高临下瞟着还坐在地上的你。
　　你立刻挣扎着站起身。
　　“是，咳……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把颀长的手指点着自己白皙而光洁的下颌，想了想。
　　“你过来。”说完再次转身，双足轻点，毫不费力地飘然而出。你急忙反身追出房间，再看时已只见一抹飘飘如雪的白影消失在足有数十步外的走廊拐角。你提气急追，却始终追她不上。她从没做出回头的表示，背后却似乎生着眼睛，既不让你追得上她，又绝不让自己的身影消失在你视线之外。以这个近乎恐怖的速度在七拐八绕的雕花长廊里转了没多久，你的喘息声渐渐就变得粗重起来。但她却没有任何减速的表示，轻轻巧巧地掠出走廊，到了庭院里。
　　你提气疾奔，拼命挣扎着试图跟上几十步外那一抹白影，气力终究还是不济，二人之间的距离不免越拉越远。她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减速的意思，在碧澈的池水边轻轻巧巧地掠过，又在浮桥上兜兜转转地走了一圈。
　　你一面大汗淋漓地追赶，一面努力地思考她要带你去哪里，要带你去做什么。你再也顾不得看四周景物的变化，目光拼命聚焦于那条轻盈的白衣人影，一面足下加力一面心中叫苦不迭。
　　兜兜转转走了足有一盏茶功夫，她这才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推门进去。你放慢下脚步，一面调整呼吸频率，一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
　　那一刻你的心跳差一点停止在原地。
　　走了这么久，目的地竟然就是她房间的隔壁。
　　你怀着大为不解的心情走进那间房间，一面用手帕拭着额上的汗珠。她冷冷地抱着臂倚靠在窗边，依然优雅高贵纹丝不乱，满脸漠然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你。
　　那一刻你突然过于迟钝地理解了她这么做的目的。
　　果然，接下来她语气冷冷地发问。
　　“入移花宫门下多久了？”
　　“回……回二宫主，快要满一个月了。”你喘息着回答，一面很努力地试图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如，但是没能成功。
　　“一个月？”她唇角勾起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小小弧度，满满的嘲讽之意。“我看像昨天刚来的。”
　　你一时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只得低下头一脸认真地认错。
　　“奴婢资质驽钝，还请见谅。”
　　她很认真地点头表示同意。
　　“确实驽钝。”
　　真是毫不客气。你在心里恨得几乎牙痒痒。在和你同一时段入宫的宫女里，你无论是剑法还是内功，都绝对算是最拔尖的水平。再说了，她可是移花宫的二宫主。别说你入宫才刚刚不到一个月，即使是入宫十几年甚至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宫女，都绝对无法在轻功上与宫主匹敌。
　　这不没事找事吗。
　　她放下手臂，从窗边欠起身来，伸手指了指这间屋子。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你要做的事情不多，打扫干净这里，还有那边我的房间，每天两次。”说完，轻轻扬了扬下巴道：“伸手。”
　　你不解地将右手平平地举起。完全没看清她是否做出了任何动作，蓦地里一件小小的物事已破空向你飞来。你吓了一跳，还没等你作出反应，它已堪堪悬空停在你面前，跟着一个自由落体轻轻巧巧地落进你手心里。你低下头，是一把银色的小钥匙，精致漂亮反射着银亮亮的光，不偏不倚躺在你手心正中的位置。
　　实在是绝顶的暗器功夫。你心里不禁悄悄咋舌。
　　她露了这一手，脸上颇有得色，得意扬扬地继续道：“这是我房间的钥匙，我不在的时候再去打扫，时间你自己把握。你自己房间的钥匙就在房门上，记得去把你的东西都从原住处搬过来。”
　　说完，她一拂长袖，便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站住了。
　　“其他的，练功安排一切都和你以前一样。以后给我好好练，多下点功夫，听明白了吗？虽说我没想着要你保护，但我不希望我的手下连跟着我走两步路都要喘三喘的。再说了，我刚刚根本连一成功力都没用到。”
　　说到最后一句，她语声里又流露出遏制不住的得意。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翩然而去。
　　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长气。
　　呼……
　　她终于走了。
　　你心里这根绷紧了的弦，此刻终于缓缓松开。你终于不再害怕也不再紧张，心里只剩下一种近乎疲惫的淡定。方才绷得太紧的心灵陡然放空，此前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无法阻挡的疲惫感，骤然如潮水般袭来将你淹没。你此刻只想坐在原地好好休息一下。回想一下，从你来到移花宫的主殿到现在，不过只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说也奇怪，仅仅只过了这一点点时间，却已经令你觉得恍若隔世。
　　休息够了，你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精致结实的雪白丝线，穿过那枚小银钥匙的钥匙眼，很仔细地将它收好。然后到门边拿下插在门锁上的钥匙，将它们仔细地绑在一起，中间打起一个圆球状的小结，再放进绣着碎花的荷包里。荷包和身上的宫衣用的是同种底布同种内衬，绣的花也完全相同。这是移花宫统一配发给宫女的衣物用品，而在这个时刻映入你的眼帘，却尤其教你感觉心安。
　　你拖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不仅是身体也是精神。回到你原先居住的房间，你确实花了一点时间去清理你那个装满书本的书箱。有些是内外功修炼的心得，有些是移花宫内密不外传的剑谱，但更多还是你带来看的杂书。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小东西全都收拾好，加起来最后打了两大包。掂量了一下它们的重量，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里距离移花宫主殿的距离，你果断放弃了一次完成迁徙的可能。
　　你没打算去请什么人帮你，这个时间其他你熟悉的宫女都在做她们的每日功课，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练功习剑的功课，而不熟悉的人更不合适去摆脱。咬了咬牙，你将其中一个大包扛到肩上，大步迈了出去。
　　搬到第二趟的时候，你已经累得气喘不已。你肩上扛着巨大的包蜗牛样走过阳光下的院庭，忽然注意到站在不远处树荫下的一个白衣人影。那一刻，你的心脏差一点停止了跳动。
　　那一刻，四周很安静，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到只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同样是那一刻，你十分敏锐地感觉到一种极其尴尬的气氛正很快地在你们周围蔓延开来。
　　她很鄙夷地看着你，那神情就差把“鄙夷”两个字写在脸上。然后偏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做一声转身翩然而去，人影轻轻一掠便不见了。
　　留你扛着大包汗流满面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像只蜗牛样地呆站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永远也不爬出来的那种。
　　收拾好新房间之后，你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从头到尾大清洗。洗完想起此时已经是下午，按她的说法一天要去给她打扫两次房间，该赶紧去一趟。你立刻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就在手指握上门把手的刹那，上午令你羞愧难当的那一幕又一下子在你眼前出现，你差点又缩回屋内。咬了咬牙，你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出去，走到隔壁，敲敲她房间的门。
　　很安静，没有任何回应。看来她不在，你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至少今天你绝对不想再面对她一次了。
　　咔哒，钥匙在锁眼里轻轻一转，房门应声而开。也不知是补偿还是在试图讨好，总之你这次的清洁做得从未有过的仔细。被单枕巾用崭新的拂尘一丝不苟地掸过一遍，窗户地面也处处擦得一丝不苟。
　　做完这一切之后，你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一切正常，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情。
　　那之后说也奇怪，起码一周的时间，你都再也没有见到她。无论是她，还是据说——只是据说——和她同住在主殿的大宫主都是一样，除了每天定时来主殿各个地方做清洁的宫女以外，这里似乎只有你一个人。
　　不仅见不到，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无论你什么时间回到你的新住址，这里都是一片死寂，安静得甚至不像是有人住过的地方。几乎让你要怀疑她是否真的还住在隔壁，还是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悄地搬走了。但每次去到隔壁她的房间的时候，总有些什么地方发生了和你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的细微变化。有时是床单被枕间最细腻的皱痕，有时是桌上水杯还残留的余温，有时是摆在房间桌上等着你来洗的碗碟，处处都保留着生活的气息。
　　就这样，你的生活慢慢地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除了换了个住处、每天多了两次去打扫隔壁的房间，再做一些杂务以外，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久了，你心灵上的那根弦，慢慢也变得松了下来。在这样的松懈之下，你没过多久就犯了一个极其致命的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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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蹲评论！蹲收藏！文风大概就这个风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