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一条落水的龙》好药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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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文清离开后，叶修将金塔拿在手里，走到庭院中的一片空地上放了下来。
　　“你要是再调皮，我就不让他来见你了。”
　　叶修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支翡翠色的长烟袋，烟杆缠绕雕着祥龙图纹，一直延伸到烟斗钵，两个云烟雾饶的白色小龙绕着烟头若有似无。
　　叶修用手点了一下烟草膛，圆形的口冒出红色的火星子，犹如二龙戏珠，直到淡淡的白烟飘了出来，两个小龙一齐跳进膛中。
　　叶修轻吐了一口烟，用烟杆轻轻点了下那金塔尖道：“老朋友，来都来了，为何迟迟不现身？”
　　几乎是同时，院中忽地起风，草木摇曳，那金塔的光也随之亮起，如呼吸般时明时暗。
　　叶修嘬了一口烟，身体向藤椅上靠去，只是眨眼的瞬间，一个男子已然伫立在庭院，那男子一袭白衣，五官干净俊朗，双眼笑意盈盈，手持一柄纯白折扇，脚边若有似无如流云舒卷，仙气飘然。
　　那人合了折扇，向叶修微微颔首，声音也仿佛令人如沐春风，道：“多谢叶兄。”
　　叶修将烟杆收了收，站起来向那男人点头，笑着道：“文州，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你脑海里都会自动出现配乐，这次是箜篌……是你的新技能么？”
　　那人闻言，双眼笑成柳叶道：“那是舍弟少天的技能。”
　　叶修也知他是打趣，不再继续和他调侃，指了指地上的金塔道：“你也是心大，东西丢了也不着急。”
　　他话音刚落，只见地上的金塔外层的金色如碎屑剥落，转眼变作纯白色的一座骨塔，稳稳飞入喻文州的手中。
　　喻文州看着手中的塔，展开扇子轻轻向那塔扇了扇，以些闪着光亮的粉尘从塔身飘出，飞向远方，只听那人道：“你倒是知道保护自己，这三百年净学会些阿时趋俗的陋习，跟我回去后，必要好好反省。”
　　扇了一会儿，那塔也像是真的去反省了，在喻文州手里转了个圈，钻进了他的袖子。
　　“这塔害羞这点倒是一直没改。”叶修道。
　　“我看不是害羞，只是还知些廉耻礼仪。”喻文州虽然神情温柔，嘴上却也不饶塔。
　　“话说回来，别的神仙闭关顶天也就一百年，你怎么一走就是三百年，自己东西掉了都没发现，不愧是风神。”叶修向喻文州比了个大拇指。
　　“我闭关两百年前就结束了，叶兄莫不是忘了？”
　　喻文州看向叶修，将手中的扇子折起，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画到一半又停住问他：“我这塔是怎么丢的，叶兄莫不是也忘了。”
　　喻文州笑着看向他，把扇子打开在他面前扇了扇，一副“我都暗示你了想起来了没”的表情。
　　叶修皱眉，盯着喻文州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文州，我是不是拒绝过你什么？”
　　喻文州把扇子合拢，轻咳一声道：“与此无关。”
　　叶修托着烟袋，抽了一口悠悠道：“我不是睡了两百年么？难道中间还梦游了？”
　　喻文州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叶修，挥袖将地上的图案匆匆扫去，沉声道：“你若是真睡了两百年，倒也未必是坏事……”
　　叶修一边听喻文州叹气，将一瓣紫阳花放在喻文州的身旁，看着那花瓣随着喻文州周身自带的风旋旋转起来，遂又多捡了一些，看这些花瓣随着喻文州开始公转，自言自语道：“和那些你出场时自带的音乐倒是相得益彰，这个出场特效你下次可以考虑看看。”
　　喻文州抬手，周身围绕的花瓣突然失去法力随之落地，他像是在苦苦思考什么，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而后看向叶修问道：“印玺的事情还记得么？”
　　叶修吸了口烟，徐徐吐了出来，摇了摇头。
　　“你自己蟠桃会上大醉过还记得么？”
　　叶修瞬间瞪大眼，烟袋差点摔地上，“虽然我酒量不行，可这真的不像我干的。”
　　“你一个人把昆山格林之森里蛰伏了三万年的暗夜猫妖收复后又不要了还记得不？”
　　叶修眉头皱起，问：“我收复它？”
　　喻文州叹了口气：“为了暗夜猫眼石。”
　　“我小时候是挺想要囤起来着……”叶修陷入沉思。
　　“修道之人吃了涨经验，尤其是对小妖和凡人而言，初期修炼，效果可抵百年。”喻文州道。
　　“那我用来干什么了？”叶修好奇，这东西他飞升后也用不上啊。
　　“这得问你自己，你可能吃了，也可能送人了。”喻文州说。
　　叶修看了看自己，他可不像浪费的人。
　　“这猫妖还有么，我想去再刷一只。”叶修问喻文州。
　　喻文州看了他一眼，察觉出不对，问他：“你要做什么？”
　　“那个猫眼石，我想再刷一个送人。”叶修笑着说。
　　“你又动了凡心？”喻文州回过身去，问他。
　　“怎么能说又啊……”叶修磕了磕烟杆认真道：“不过他也不是人，是一只小妖，善良的水妖。”
　　喻文州回头看叶修，眼神复杂起来，他周身风雾骤起，在叶修看向他时，那风雾又在瞬间散去。
　　叶修倒没察觉，只是继续道：“这塔还是他给你找回来的呢，你也欠他人情。”
　　喻文州无语，耐着性子问：“所以现在你又欠他什么了？”
　　“命啊！”在喻文州面前，叶修也无顾忌。
　　喻文州眉头皱起、有些不可置信：“你可知道他……”
　　话未说完，叶修就打断了喻文州，他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叶修慢条斯理地将水烟收进袖中指着远处道：“……去年他救了我，细心照料我，我自然要报恩。”
　　喻文州无语道：“你就是打算这么报恩的？”
　　叶修挑了挑眉道：“这只是个意外。缘分这事儿，按楚云秀的话就是，追也追不到，挡也挡不住。”
　　喻文州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噤了声。
　　叶修突然想到什么，指着前面那片海对喻文州道：“他救我就是在前面那片海，这片水域物产丰饶、风水俱佳，我是真心喜欢，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全无任何灵识，倒是有些奇怪，不过也好，清净……”
　　喻文州看了看远方那缱绻的海浪，打开折扇摇了摇，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叶修身前，却岔开话题问他：“你跟楚云秀讨红线了么？”
　　叶修瞪他：“明儿个就去。”
　　喻文州嘴角微微扬起，徐徐道：“叶兄，这几百年你怕是睡糊涂了，这红线对你无用，你也忘了？”
　　“无用？”叶修诧异。
　　喻文州点了点头道：“你若定情，无论仙妖人魔，定情之物不是红线也不是天山那边儿的落日瀑布，而是你颈下的逆鳞一片，你现在没有了，你拿什么和他定情，你们就算口头定了，他也不会得到承认。叶兄莫要忘了，你是神，他是妖，若是上知道了，他要受苦的。”
　　“……”
　　叶修摸了摸自己脖子，其实不用摸，他也知道他的那片逆鳞已经不在了。
　　“它去哪儿了，你知道不？”叶修问喻文州。
　　喻文州摇了摇头。
　　“还能长出来不？”叶修挠了挠脖子。
　　喻文州又摇了摇头。
　　“这里两百年，没人拿着我逆鳞去西海和东海讨情债吧？”叶修心虚地又问。
　　喻文州笑着摇了摇头，他手摇着扇子，做出一副忽然想到什么的表情对叶修说：“我想起一处，或对你疗伤有意，那里泉水据说可疗百伤，你的逆鳞或许能重新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