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一条落水的龙》好药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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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文清看了看夜灯，小光还挺亮，又听叶修道：“它亮度还能调节。”
　　说完，叶修走到他身边，摸了摸金塔的顶端，那金塔像是害羞了似的，光很快按了下去。
　　韩文清回头，看叶修被塔光映着的侧脸，干净又帅气，忍不住在心里又夸了他一百遍。

　　没想到叶修虽然是个小妖怪，对这种神物倒是用得得心应手。
　　韩文清心里刚夸完，叶修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道：“这个塔的使用说明书……那个、两个神仙送给我的时候，我看完给弄丢了，等会重新写一份给你，这样你也能用了。”
　　神仙送的东西，小妖怪转头就弄丢了。
　　“你记性可真好。”韩文清接着夸道。
　　第二天，韩文清还是提议去海边看看，毕竟前两天出了那个事儿，虽说叶修说已经有个人美心善的神仙善后了，他还是不放心。
　　出门的时候，那个塔突然金光大亮，韩文清按叶修给他写的使用说明摸了摸塔的顶尖也没用，他心想，坏了，这塔被他弄坏了。
　　这时叶修走来，见韩文清用一个背篓将塔罩着，外面还笼了一圈水，看着就像个发光的玻璃球。
　　叶修看在眼里，忍不住为韩文清的想象力点赞，这东西要是能参加天界法力创意大赛，肯定能拿奖。
　　仙凡结合、美观大方还实用。
　　“这都行？”叶修赞叹。
　　韩文清故作镇定：“这样……不伤眼睛，还有保护作用。”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申请个专利，几百年以后，说不定灯就长这样了，我已经为它想了一个名字。”叶修摸着下巴盯着金塔道。
　　“什么？”韩文清一边心虚地问他，一边又罩了一圈水在上面。
　　“灯球！”叶修说完，走了过去，把金塔拖了起来，围绕在最外面的水将下面的口封住，更像一个发光的玻璃球了。
　　“它是我们在海边得到的，你看这样子也很像鱼泡，我们也可以叫它……”
　　“灯泡！”两个人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那塔似乎有所感应，突然旋转起来，围绕在外面的一圈水在离心力的作用下，甩了一屋子。
　　两人湿淋淋地看着那塔越转越快，很快背篓也承受不住，被塔卷起的风撕成碎片。
　　叶修走近那塔，韩文清一把将他拉住，道：“它失控了，是不是中毒了。”
　　叶修摇了摇头，他拧着眉，试图触碰金塔。
　　韩文清怕他受伤，道：“还是我来吧。”
　　他说完，运转法力，两手开始画法印，却见叶修抬掌，将塔一把托住，那塔就像是蛇被打了七寸一般，瞬间暗了下去，立刻停止旋转叶修将他握在手里，就像拿着一个铁坨子，他在手里颠了颠耳不红心不跳地对韩文清说：“那两位神仙和我说过重启的方法，我忘告诉你了。”

　　韩文清换了身衣服背着新背篓出门的时候，叶修说想去镇上换点水果，两人便各自出门。
　　走到海边，韩文清见风平浪静，一切如昨，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他飞到礁石上，才相信他前两天经历的并非是梦。
　　礁岩上的石桌石凳一应俱全，还整整齐齐放了几个蒲团，石桌上焚着香还多了套茶具，看上去比之前更像是神仙待的地方。
　　不仅如此，桌前还坐着一个人，正在煮茶。
　　他不用透过白色的雾气去看桌前的人是谁，闭着眼都知道又是他那个师弟张新杰。
　　“师弟，你……”
　　他还没说完，只见张新杰眉头深皱，表情严肃，如临大敌，食指放在唇前向他比了个“嘘”的动作。
　　韩文清立刻警惕起来，见礁岩上几道抓痕，想起那日的水蛟，他下意识释放些许法力感受四周。
　　约莫一晌，他突然听见凤鸣声，韩文清睁开眼，才发现声音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从张新杰身前的凤头银壶传出来的。
　　“水终于开了。”张新杰的单片镜蒙了一层雾气，他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上扬，向韩文清招了招手道：“师兄，来喝新茶。”
　　韩文清：……

　　“你怎么来了，帮我当班？”
　　韩文清一边喝茶一边问他，这茶清甜幽香，不似凡品，也不像张新杰能带来的。
　　张新杰似乎也极为喜欢这茶，先闻香后品味，直到喝完才抬眼看向韩文清：“师兄，你要把这茶送我，帮你当多久的班都行。”
　　“这茶不是我的。”韩文清道。
　　“我来的时候，这茶就在这桌上放着，莫不是谁供奉的，但这品相，看着也不像……”张新杰看着手里五色琉璃的茶盒叹道。
　　“可能是石桌的配套赠品。”韩文清没什么心情和他讨论这些，“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喝吧。”
　　张新杰闻言心下一喜，表面仍维持着淡漠，只是嘴角稍扬，对韩文清说：“谢谢师兄的封口费。”
　　“什么封口费？”韩文清看不解。
　　“前日谪龙现身，别人不知，我在附近，还是知晓的。”张新杰又端起一杯，闻着茶香徐徐道。
　　“哼，就你知道……”韩文清心道，天上都派人下来调查来，他这师弟还当小道消息守着。
　　“也非就我一人知道……”张新杰转着留有余温的茶杯道：“我只是最先感应到的，你也知道，师父在咱俩身上打了水印，你受伤我是有感应的。只是我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恢复如常，之后又有几个附近的小神闻风赶来，看到这里没什么变化，也都走了。”
　　张新杰想起那几个小神说买到黄牛卖得假消息，骂骂咧咧走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觉得滑稽。
　　“知道我受伤了，也没见来看我。”韩文清道。
　　“我感应了下，你好像立刻好了，只是在昏睡，我也不好打搅……加上我发现你把这里家具换了，还有好茶，我索性……”张新杰觉得再说下去，就有些厚脸皮了，他给韩文清杯里续了茶接着道：“我帮你看了下附近的情况，暂时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有几个螃蟹家没了，我帮他们做了新家。”
　　“我替他们谢谢你。”韩文清道。
　　“不必了，小事。”张新杰说，“这次我有意将它们的家每隔半里进行布局，以防止下一次性被损毁。”
　　张新杰说到这里，面上有些得意之色，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韩文清在那些螃蟹的新家附近，他还均匀地摆了形状、质地、颜色相同的石子以作标记……这些就留着他的师兄慢慢去发现吧。
　　“你只是对我有所感应，和你知道这里有龙现身有什么关系？”韩文清喝完杯中的茶，察觉到刚刚张新杰话里的漏洞。
　　“咳……”张新杰一口茶水差点呛住，正色道：“其实是上神秘密通知我的。”
　　所以他来的并不比那些买黄牛票的小神早多少。
　　“什么时候？”韩文清问。
　　难道那龙是在他昏迷后现身的？
　　那他和叶修又如何能够得以脱身，并且叶修也未向他提起此事。
　　张新杰算了算，说：“我路上耽搁了些，昨日辰时到的。”
　　韩文清一算，距离他们遭遇水蛟，刚好过去一夜，没想到现在天庭派下来的官员办事效率那么高，在张新杰来之前就恢复好了一切。
　　按理来说，上神的感应也不会有误，也就是说龙是在他们走后才出现的，所以也许天庭派人下来，其实是为了调查那条谪龙的。
　　这样突然就说通了。
　　之前韩文清其实隐隐有些怀疑，那黑袍男子看样子也不像什么正统仙道，怎么可能会惊动天上派人下来。
　　他又想到那条素未谋面的龙，几路人马都在追查他的下落，就是躲在他这附近不出来。
　　韩文清思忖了片刻，认为这一切都和自己掌管的水域这么多年一直拿第一脱不了干系。
　　因为环境太好，吸引了贬下凡间的龙，又因为水产丰盛，也让龙恋恋不舍，是为因果。
　　韩文清自己端起茶壶倒了一杯，仰头饮尽，自言自语道：“树大招风、树大招风啊……”

　　张新杰见他如此，夺了他手里的杯子：“师兄，你这样牛饮，和煮鹤焚琴有何区别？”
　　韩文清睨了他一眼，盯着杯底，思忖着之后该如何优化自己的水域管理工作，看来要把低调行事放在第一位。
　　“你和那龙正面交锋如何？”张新杰见他默不作声，又问。
　　韩文清耸了耸肩，一副如你所见。
　　“我看你恢复不错，看来那龙还不是完全如传闻中那样暴戾恣睢，草薙禽狝。”
　　韩文清心想，别说龙了，一条水做的蛟就把我这里已经弄得天翻地覆了。

　　韩文清瞥着张新杰一副好奇又装作不好奇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师弟，我可能真的要请你帮我照看一段时间。”
　　张新杰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掏出自己的工作簿已经计划起来排班问道：“怎么，终于要启用你那攒了三百年的年假了么？”
　　韩文清点了点头对他说：“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妖，你记得吧。”
　　张新杰把工作簿上的档期排好放在一边，理着桌前的香灰，闻言推了推单片镜抬头问韩文清：“你俩定情了？”
　　韩文清叹了口气，拿起另一个香灰铲和张新杰一起拨香灰：“别提了，上次变得……害我差点露馅，接着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张新杰挑眉看了他一眼问：“所以……你想带他出去避一避？”
　　韩文清点了点头说：“不瞒你说，‘缚龙绳’其实已经被我用掉了，其实也没书上说的那么好用，感觉不是很听话，我试了一下，就坏了。”
　　韩文清决定还是不告诉张新杰“缚龙绳”其实是一次性用品这件事，免得带出黑袍男子和水蛟之事，鉴于这事并未传开，韩文清怀疑可能已经被天庭列为高级机密，不是他一个小地仙可以随意说的。
　　另外，也是为了保护他师弟张新杰，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坏了？这谪龙这么厉害……”张新杰眼神里透露着震惊加难以置信。
　　“嗯……差不多，可厉害了。”韩文清想了想，他昏迷前尚且没有看清那缚龙绳是否捆住了谁，要是真遇那龙，功力也未可知。
　　张新杰的眼神转为三分惊叹，七分佩服：“师兄，福泽深厚，必后有福。”
　　说完，他把韩文清手里的香灰铲接过，认认真真地把香灰踏平，又给韩文清斟了一杯茶。

　　在临走前，张新杰突然好奇地问韩文清：“师兄和那龙交锋时，是否有见到他颈上一块伤疤。”
　　“你问这做什么？”韩文清低着头捕鱼，没和他对视。
　　“我听水神说，这龙下逆鳞缺了一块，很是好认，当然，也很是罕见，所以想问问你是个什么样子。”
　　“没仔细看。”韩文清回答得极为干脆，他数了数网里的鱼，从里面拿了一条最胖最肥的扔给张新杰，“送你了，今日你我二人谈话，切莫再与第三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