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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七章 ...

  •   舞衣在牡丹坊第二日的时候亦去找了冷清秋,说到底,是冷清秋带着她入了这个门,怎么样她都是要去再见一见冷清秋的。

      箫辰院一如既往的冷清,一如既往的红花满地。六年的时间没有在箫辰院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冷清秋也似六年前一般美丽,依然一副妖精的模样,万般风情尽在她的身上,这六年,似从未经过过一样。
      舞衣给冷清秋据了个躬。
      冷清秋依然那副慵懒的样子,只是闲闲地道了句:“长大了,更美了。”
      冷清秋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舞衣觉得很是尴尬,不知该如何接口。倒是冷清秋淡淡地笑了笑,道:“无话可说就回去吧,记得七日后好好表演。”
      舞衣应了一声,欠了欠身,就离开了冷清秋的院子。
      原,她们本就是陌路人啊,只是曾经有过一晚的接触而已。
      无话可说,本就是她们没有交集的原由吧。
      舞衣安慰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

      ___

      ___

      _

      天赐十七年。
      四月初八。
      这一年清吟选班的第二轮如期开始。
      依旧盛大的装饰,华丽的舞台,昂贵的入场费。
      今年的舞台就只有水池中的那一个,那个旋转楼梯上的,早在纪凌潋走后就被拆掉了。
      舞衣和一班姑娘一齐坐于后台。
      舞衣遥遥观望了一下,今年的姑娘基本都是新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紧张与不安。
      是激动吧,舞衣暗想。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舞衣竟没有半点慌张,她有的,是很深的渴望。
      对,渴望。
      像是她对这舞台早已向往了很久。
      很久。

      申时一到,表演正式开始。
      姑娘们按照抽签的顺序陆续上了台。
      舞衣的签很早,是在第四位,于是她稍稍准备了下,就站在了后台的门口,一边看下别的姑娘的表演,一边也是为了让自己早一点进入这个状态。
      今日舞衣为自己化的是桃花妆。粉色的妆容,粉色的头饰,粉色的衣裳。整个人都是粉嫩粉嫩的水灵。
      舞衣今日想的就是冲着自己年轻,要表演得尽量看起来洋溢。她看过的那么多的姑娘或是自怜,或是自艾的表演,今日是她的第一次出场,她要给客人一副纯真美好的印象。
      妖媚也许她不行,自然,她就是行家了。

      想着,就轮到舞衣上场了。
      舞衣回头望望谢饴人,谢饴人冲她淡淡一笑。
      舞衣深吸一口气,就上了舞台。

      舞衣朝甘日升点点头。
      乐声骤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舞衣轻轻哼唱了起来。
      没错,她今日就是要演这一首她最喜欢的《桃夭》。曲是甘日升为她谱的,很简单的谱子,没有任何的华丽和唯美。
      舞衣用她最自然没有任何修饰的声音吟唱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随着乐声和自己的吟唱声,舞衣开始缓缓舞了起来。依然是没有任何修饰的舞蹈。蜻蜓点水一般,舞衣用最干净最简单的动作表达着她内心深处小女人的心情。
      一个刚长成的女子,一个初涉世事的女子,一个美好的不粘一点凡尘的女子。
      舞衣用心地演绎着,顺势展现着自己最美好的微笑。
      她越来越懂得利用自己的微笑,知道自己怎么样笑可以使男人不自觉地感受到魅惑。
      只三分笑,她要告诉世人,她是多么的出淤泥而不染。
      这,就是她的目的。

      一段曲子唱完,舞衣转身从甘日升手中接过古筝,奏一曲汉宫秋月,再吟一次《桃夭》,最完美的女子是会懂得怎样纯真又该如何风情动人的。
      舞衣捧过古筝,双眸淡淡地扫过三楼的贵宾。
      她记得了,原来是那位靖安王古风,而后是定远侯李思偰。
      舞衣淡淡地笑了笑,原六年过去,这些人却是不会变的。
      魅惑的眼神依然扫过,还是那个神秘的男子,一样犀利的眼神,舞衣略过,要懂得似看非看,才是真正的媚眼。
      最后看到的是司空安阳,他不是有了娇妻了么,怎么还会来这里?舞衣还没待深思,却整个人在舞台上呆住了。
      那个坐在司空安阳旁边的男子。
      高束发髻,面若冠玉,鬓若刀裁,眉似墨画,眉头微皱,薄唇轻抿。虽温文的脸庞却冷漠的神情。
      端木熙佑。

      只一眼凝了整个世纪。

      舞衣凝望着他,几欲落泪。
      又是那个熟悉到无法忍受的感觉,却又心痛到想要死去的痛楚。
      不能看,不能看。
      舞衣提醒自己,现在是在表演,是在表演。
      舞衣逼着自己努力闭上眼睛,在舞台上坐下来。
      弹琴,对,记得弹琴。
      舞衣努力使自己的情绪稳下来,她要继续完成她的表演。

      清丽的琴声开始悠悠扬起。
      《汉宫秋月》就是那样高调的开始。
      舞衣开始继续吟唱起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终于完成了演出,舞衣缓缓地睁开眼睛。
      台下的观众似是傻了,都愣在了原地,过了许久,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好,这才铺天盖地的掌声欢呼声想起。
      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表演了,明明是那样简单的一个演出,却好像从这名女子一出场就整个世界都属于了她,她的耀眼,让人无法转移视线,不对,是根本舍不得转移视线。

      冷清秋站在三楼的拐角,很淡地笑了笑。
      果然是黎舞衣啊,无人能比的黎舞衣。

      舞衣却是近似狼狈地回到了后台。
      她现在完全无法思考。
      在隐寺学了那么多年,她当然懂得该如何隐藏自己刚刚的感情,可是她却一点也做不到,那她该是如何深爱着这个男子啊。
      可是明明,她不认识他啊。
      端木熙佑。
      她那遗忘的八年记忆到底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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