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手》元嫀

8、第八章 特殊许可

　　受了一天的惊吓，双喜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苏可可，才拨通，就听到电话那头苏可可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从骂人的内容来推断，大约是去机场过安检的时候被警察拦了下来。看来老毛是来真的。
　　“你到家了吗？”双喜开头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平平淡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XXX，是哪个兔崽子？！”相比较而言，苏可可一点也平静不下来。“XX，到底是哪个兔崽子！你丫快说！”
　　“老毛，警局里最厉害的那个。”他将手机拉离耳朵一段距离，在电脑前坐下，双脚架到桌子上，等着浴缸被水充满。
　　“毛警官？”脾气堪比火烈鸟的苏可可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她才继续说，“那我们该怎么办？虽然，我们是声张正义，但也做了不少违法犯纪的事情，免不了吃苦头。那个姓毛的……”
　　“你暂且放心，他现在迫于上头的压力，必须快速结案，所以才会找上我们，如果案子不能结，恐怕他自身都难保。”冷静后的双喜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形势，觉得这一点可以成为利用之处，但就看老毛肯不肯作让步。
　　“你丫别把自己搞进监狱！毛警官那边，他提什么要求，你先都答应了再说。”她吼了一句，然后又平静下来，似乎有意隐瞒了什么。“还有，残童又有帖子来了。我TMD的，对那家伙现在很有火！”
　　“嗯，知道了，那么就先这样。”他挂上电话，将脚上的拖鞋踢掉，一脸的精疲力竭，合着衣服，慢悠悠地拐进浴室，站在盛满水的浴缸前，他先点上一只烟，眯着眼睛，盯着晃荡的水面发呆。
　　一直等到水面平静下来，他才褪去衣裤，迈脚进去，靠在浴缸的边缘吞云吐雾。
　　双喜在回想和老毛的谈话，在那当下，他彻底被老毛的气势给吓趴了，但，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分析一些被忽略掉的事实——老毛是走投无路了。
　　在浴缸贪婪地泡了整整一个钟头，直到他觉得再泡下去会变成女人，才起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跳出浴缸。在电风扇下吹干了身体，照旧捡了条还算干净的内裤套上，打着赤脚盘坐在席子上，将带回来的牛皮袋打开，倒出满满的一袋子资料，摊在面前，一一归类……
　　二十七张照片、五十四页报告、三张光碟以及一份标有尸体抛放地点的杭州市区地图。
　　比想象中要多。他心想着，将报告叠放在双腿上，开始翻看。

　　不晓得老毛是用了什么手段。双喜立在警局犯罪证物实验室的走廊里犯傻，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机会站在这里，亲眼目睹实验人员从每样证物上搜寻犯罪线索，这对他来说，心脏负荷有点过大。
　　“吓到了？”苏可可顶了顶双喜的手臂，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嘲笑道，“你丫就那点小胆子，这样就被吓到了，还出来混个啥？”
　　瞥了母夜叉一眼，双喜面无表情地压低嗓门开口，“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也在这里？不是说让你别牵扯进来了吗？”
　　“你丫脑袋被火车撞了，还是怎么滴？我又不是情愿来这里的，TMD我早被你牵扯在内了，想逃也逃不了。要不然我也不是被在机场被拦下来。”一掌拍在双喜的后脑勺上，险些将他拍到了地上，苏可可像个没事人似的摊手回答。
　　“你出来只会碍事。”他小声嘟囔了句，小心没让母夜叉听到，叹了口气，朝走廊底端的办公室走去。
　　其实警局内部和一般的大楼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走来走去的都是穿着笔挺警服的执法人员罢了。他们走过一间间紧闭的房门，来到最底端的办公室门口。双喜用有些发颤的拳头轻手轻脚地敲了敲，里面立刻有了动静，老毛的声音低沉地喊，“进来。”
　　双喜推开门，苏可可马上躲在他身后，像只受惊的兔子。
　　房间里除了老毛，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从他们的肩花来判断，级别都比老毛高，他们似乎刚刚在讨论着什么，被敲门进来的双喜给打断了，便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
　　见来人是洪双喜，老毛犯愁的表情略有缓和，他招手让两人进去。双喜进了门，就顺手将门给关了，立在两个中年男人中间稍后的位置。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破获了之前多起凶杀案件的‘非法操作’成员。”老毛直接的介绍，让双喜和苏可可的心脏同时停跳了一拍，但他又继续说，“我跟你们之前商量好的，借他们的脑袋来协助我们破案，如果在规定的时间里，我们抓到了凶手，就免除他们的刑罚，以功抵过……”
　　“但是，”右边年纪稍微长一点的警官打断了老毛的话，“你可要想清楚啊，如果没在规定的时间内结案，牵扯的可不就是你一个人降职的问题。”
　　“这个我想过了，但还是打算赌一赌，我对他们很有信心。”
　　老毛的话说得双喜心里泛起了一丝内疚，他盯着老毛的表情看了许久，确定这并不是谎言，内疚更加深了几分。
　　“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帮不了你，鉴于你之前犯的错，上头可能会考虑从重处理。”那中年人又说，右手插进裤袋里，紧紧地贴着大腿。双喜看出他有点紧张，大概是因为得力手下被降职，他也不好过吧。
　　老毛点点头，表示清楚，眉间的皱纹更深了。
　　左边的中年人始终没说话，从头到尾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中年人走后，老毛在自己的黑色木凳上坐下，双手搭在简陋便宜的木头棕色书桌上，右边靠墙的书架子上摆满了各种书籍，都是跟犯罪有关的。简单的摆设正符合了老毛的个性，不过，他们身后的两张皮沙发就有点突兀，像是硬塞给平民的豪华大礼。双喜心里开玩笑地想着，那个订皮沙发的人若不是拍错马屁，就可能是故意给老毛难堪。
　　“残童的战帖你看了吗？”问这话的不是苏可可，倒是一脸轻松的老毛。双喜想不出老毛轻松的理由，但既然他觉得轻松，或许是个好现象也说不定。
　　“看了，这次的战帖跟之前的一样奇怪。”双喜不想承认自己的英语水平很差，但是，他的确是没看懂那句英语的意思。
　　ferret out the solution to a mystery!
　　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三个字母没有加粗——r、e、n。回想之前的两个“juan”和“bu”，他似乎有点头绪，又好像没有头绪。
　　“既然有战书，那么肯定会出现尸体，接下来只有耐性等待了。”老毛接下双喜的话，“你昨晚看过资料吗？有什么想法？”他盯着双喜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但看到双喜摇头的动作，很快又黯淡下来。
　　“不好说，我总觉得被耍了。”说到这事，双喜便支起了下巴，陷入自己的思考当中。
　　见双喜完全进入沉思的状态，老毛便和苏可可闲聊起来，过了许久，双喜突然大叫一声，“啊！”然后，闷着头就跑了出去。
　　天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如果是凶犯的话，一定会回到现场，而且他绝对不会错过调查，因为那些个变态很得意自己的杰作，他认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杀人是对警方权威发出挑战，如今警方束手无措，他怎么可能错过欣赏警察愁眉苦脸的表情呢？
　　“钱阿姨！钱阿姨！”双喜忘了自己现在在警局有特别许可——可以任意调看审讯资料——满脑子地就想到了爱八卦的钱阿姨。所以当他一看到半敞门里，在桌子前，坐着喝茶的钱阿姨，他便激动地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