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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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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璟的眼睛瞬间亮了：“我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沈辞笑得有点无奈：“但凡是臣所有的，殿下想要，便都拿去。”
他话音方落，就感觉毛骨悚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面前的青年眼神闪过极亮的光芒，那是恶狼锁定猎物时磨牙吮血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的眼神。
那道光芒只是一瞬，如果不是后背瞬间被惊出了冷汗，沈辞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他感觉不妙，连忙后退一步，嘴里道：“等……唔！”
眼前青年俊美的脸庞蓦然放大，他的嘴唇被吻住了。
沈辞双目圆睁，一时间心跳剧烈，血液涌上大脑，混乱不能思考。
他这边心中震荡，云璟却一点儿没闲着，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一只手牢牢锢住他的后脑勺，湿润的嘴唇含住他的唇瓣，热烈又急促地，近乎痴迷地吻着他。
他的呼吸重重地扑在沈辞的脸庞上，让他心头发烫，双腿发软，甚至混沌的大脑中产生出一种对方真的想把他一口口吃掉的可怕错觉。
沈辞最后用尽所有的意志挣扎着咬了他一口，才好不容易挣脱了云璟的怀抱，嘴唇被亲得湿润红肿，双目嫣红，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与其说是生气更多的倒是难以置信：“你……”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一瞬间真的忘了君臣之别，只想用戒尺狠狠地惩罚这个胆敢欺师灭祖的混账弟子……他的戒尺呢？
云璟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眼里居然还有些委屈：“先生，你答应过我什么奖励都可以的。”
他还有理了？沈辞气笑了。
云璟看出他是真的生气了，上前一步，直接向他跪了下来。
纵使沈辞又惊又怒，也还是被他这惊世骇俗的一跪震撼到了。他愕然看着云璟，他的嘴巴也是红肿的，被他咬破了，嘴角还溢着一缕鲜血。
云璟跪着抱住他的腿，一字一句道：“先生，我不是要你辅佐我，我要你爱我。”
他继续大放厥词：“我爱先生，从……”沈辞一把捂住他的嘴，免得自己真被他这些荒诞不经的话活活气死。
怪不得这一世云璟变化会如此之大，原来他竟然断袖了！
虽然大梁确实民风开放，贵族之间男风盛行，可云璟怎么……他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整个大梁的人都断了他也不能断啊！
十年前，沈辞身为当朝探花却未正常入仕，而是以男子之身被召入宫中，外界有关他的谣言众说纷纭，经久不息，什么难听下流的话都有，可沈辞自己的内心始终是有所坚守的。
修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既然殊途同归，便不要在意身份。
他相信云璟执意要让他入宫陪伴，是因为年幼不懂事，对他产生不必要的依赖，大了自然就会好了。
也只有这样想，他才能在内心给自己保留一份自尊，与云璟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
沈辞虽然喜欢男子，却绝不会对宫中之人有一分半毫的想法，就算他曾对清尘心生好感，但也仅仅只是期盼着能成为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知己而已。
毕竟，就算男风再盛行，也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走下去，不过都是一响贪欢罢了。
尤其是肩负着家国社稷，皇家血脉的太子、皇子……若与他们谈什么情爱，那他沈辞不就真成了所谓的娈宠玩物？
那他真不如死回去清静。
沈辞沉着脸：“放手，起来。”
云璟没说话，抬头看着他，一副倔强的表情。
“好，殿下若是想让臣身败名裂，那我们就在这儿站着，等来往的宫人看见，臣无需御史弹劾，今晚就自己一头撞死在勤政殿，以证清白！”
云璟被他这么疾言厉色地一说，脸色犹豫了，手臂放松，沈辞趁机挣脱出来，退开几步，站得离他远远的，下了逐客令：“殿下，请回吧。”
青年似乎被他避之不及的态度伤到了，慢慢地站起身来，低声道：“是我错了……先生别生气了。”
他很颓然地转身走了，连背影都透着些伤心，让沈辞莫名生出些愧疚来。
是不是……太严厉了？
这一世的云璟，毕竟还没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只是……只是感情上出了点小岔子，自己身为师长，理当循循善诱，教导他走上正路来，怎么能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呢。
沈辞纠结了几日，觉得还是得跟云璟好好讲清楚，让他专心朝政，不要天天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不过云璟这几日却迟迟未来见他，不像沈辞刚刚回京的时候，恨不得一天往他这里跑个十趟八趟，像是他自己的宫殿烫脚似的。
可能是被他的态度给伤到了，沈辞反思，就算再不对，喜欢一个人这种感情是没有错的。
设身处地想想，就好比他十分喜欢清尘，清尘不理睬他，他尚有些难过，若是清尘也像他斥责云璟那样，劈头盖脸的数落自己一通，还不知道他要多伤心，只怕从此之后缩起来再也不见清尘了也未可知。
如此一想，沈辞又觉得不能光讲大道理，还是要宽严并济，不能对孩子逼得太紧，慢慢教他改正就是了。
老皇帝年关的时候病倒了，缠绵病榻已久，现已临近入夏，终于有了点好转，可以见见人了，听闻沈辞回京，便召他觐见。
沈辞知道老皇帝是准备托孤了。
老皇帝还是偏心云璟的。
他只有三个皇子。二皇子早夭，现今成年的只有大皇子清尘和三皇子云璟。
清尘虽然在朝中没有什么像样的势力，但他的母亲却是西夷贵女，西夷如今虽臣服于大梁，可西夷人凶悍，谁知会不会在他死后起了别样的心思。
若有，清尘就是他们最好的理由。
可若直接把全部权力都交给云璟，老皇帝又怕云璟年轻沉不住气，万一闹得兄弟相残，同室操戈，到时朝堂不稳，反被周边列国钻了空子。
所以需要有一个能够在他兄弟二人之间制衡，又绝对不会对云璟不利的人。
之所以选他区区一个太子太傅托孤，而不是其他更有资历的老臣，那是因为老皇帝觉得只有他，一定会对云璟忠心耿耿。
只可惜老皇帝上一世还是看走了眼，他与云璟最后斗了个不死不休。
希望这一世，能够有不同的结局吧。
沈辞走出帝王的寝殿，内心犹自思绪万千，远远看到庭院里清尘和云璟站在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很是亲密和睦。
两位丰神俊朗的皇子立在紫藤花树下，好似芝兰玉树，赏心悦目。
沈辞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他倒也没想好过去要做什么，只是之前养成的习惯一时之间也很难改掉，看到清尘，总是想凑上前说点什么。
那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本来严肃的神色一时轻松起来，清尘更是抬起手，整了整云璟略有些乱的鬓角，十足十的兄友弟恭，兄弟情深。
沈辞看着，不仅有些怀疑这一世的老皇帝是不是多虑了。
云璟先看到了沈辞走过来，先笑着行礼：“先生来了。”
清尘闻言也转过头，一张俏脸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沈辞亦向两人行了礼，没话找话：“陛下近日御体稍安，精神见好，都是两位殿下日夜不离，悉心照料之功，两位殿下辛苦了。”
清尘略带讥讽的微微一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话。
沈辞心道不妙，自己失言了。
谁不知道老皇帝向来不喜清尘，一年到头也难得召见一回，即便病中，最多也只是让他在殿外问安，绝不会召到御前侍疾。处理完政务又到老皇帝病榻前端水喂药，日夜侍奉的只有云璟而已。
他刚才是看到兄弟二人一同在此处，云璟又仪容略乱，微微有些疲累的样子，便未加思考说了句客套话，没想到却戳了清尘的痛处了。
沈辞正自悔失言，懊恼不已，云璟岔开话题：“先生若得空，就多来与父皇聊聊天吧，父皇之前还总是念叨，说先生走了，宫中再无人能下棋赢过他，也没人敢同他说真心话痛骂我了。”
沈辞知他是为自己解围，感激道：“殿下说笑了，臣自当为陛下尽心。”
若只是一个寻常的官员，谁敢下棋赢过一国之君，谁又敢跟帝王直言他心爱的太子不好呢？
换了没进宫前的沈辞，他也不敢，只是他既然已经没办法走寻常路，只好置之死地而后生罢了。
清尘忽然道：“太傅大人进去了这么久，与父皇说了些什么？一出来就寻我们说话，莫不是有什么话要传达？”
……清尘疯了吗？他怎敢这般光明正大的打探圣意？
见沈辞惊讶不言，清尘又是一笑：“是了，我自然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他转身拂袖：“太子殿下，本王先告辞了。”
要在往常，被清尘这么自怨自艾的一激，沈辞只怕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定要上赶着追过去好好哄哄才是。
可此时沈辞想起了更重要的事，只得硬生生把追过去的冲动按捺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定力站在原地未动。
清尘似乎也有些惊讶，走到转弯处，略略回头一眼，而后扬长而去。
只云璟颇感意外地看着他，十分高兴，本来略显疲惫的眼神忽然亮晶晶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依旧有三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