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2、2

　　之后，院长带她出去捡垃圾。白苏嫌弃，“为什么是捡垃圾？”

　　这时不巧发生了车祸，有人被困在车里出不来，院长上去一把扯开车门，把人救了出来。立即有人围上来采访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平时力气不大的大概是救人心切吧哈哈哈……”

　　白苏无语。

　　救护车来了之后，院长从围观中逃了出来，带着白苏跑到角落，心不跳气不喘地问她：“难道你除了捡垃圾还做得到其他事？”

　　院长拎小鸡似的把她放到地上，“你又不用魔术。”

　　“魔术？”白苏觉得她好像听过这个词，思考了一会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默着别过头。

　　院长还一本正经地介绍，“魔术就是人为地再现神秘与奇迹。”

　　“而我是魔术师，生产并操纵魔力，创造奇迹的魔术师。”

　　“什么奇迹……”白苏不屑地说，“消防队也能撬开车门。”

　　“但是你不行啊。”院长毫不在意地反驳，“你什么都没有，不能像消防队一样撬开车门，也没有钱和能力，去做像你父亲那样的大善事。”

　　“我才不要做什么善事。”

　　见白苏又闹脾气，院长无奈地摊手，“又说这种话了。你也知道的吧，继续胡闹的话，你回去了你父亲也会再次抛弃你，只有像他一样做好事才能得到认可。”

　　“我才不要捡一辈子垃圾。”

　　“那就跟着我学魔术啊。”

　　“爸爸不喜欢魔术。”

　　“那就不让他发现。”

　　“你说什么？！”白苏惊讶地看着院长，但院长还是那副笑脸，甚至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看不到他的眼睛。

　　白苏看了个寂寞，冷哼一声，“笨蛋院长，那样我就做了他讨厌的事了，怎么可能得到认可。”

　　“你不是喜欢做坏事吗？”

　　院长轻轻地问了一句。白苏小小地心灵受到了冲击，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想着她用爸爸讨厌的魔术，去做他喜欢的善事，还能得到夸奖，这种背德的快感让她兴奋地心脏直跳。

　　“怎么样？不错的主意吧。”

　　白苏回过神来，见院长笑眯眯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提高音量凶恶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嗯？”院长的笑容逐渐可怕起来，“你是说了不得了的坏话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苏立即清了清嗓子，抱胸转移话题，“能想出这种坏点子……院长，你果然是个坏人。”

　　说完就跑去捡垃圾，不搭理院长。

　　那之后，院长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她旁边，一边掏出小本本画示意图，一边用老师的腔调说话。

　　“魔术师要发动魔术式，首先要生成魔力，而魔力是魔术回路变换生命力生成的。”

　　白苏不听，换了个方向自闭。院长也跟着她换了方向，好像没注意到自己被无视一样，自顾自地说着，“哦对了，这不是说魔术用着用着就把自己用没了。”

　　院长画了一个简易的人体，在外面画了一个箭头指向人体，然后指着外面空白的部分说：“这里是大源，是大自然的生命力。而魔术师可以吸收大源，通过魔术回路将之转换成自己的魔力。”

　　“但这不是说可以一下子抽取大量魔力。”

　　“魔术师不同于常人，就是因为拥有魔术回路，这个是天生的，也直接决定了魔术师的资质。”

　　“魔术回路就像这支铅笔，魔力就是中间的笔芯，你的魔术回路已经固定，就算周围有多少也不能无限制地使用，不能转换成比这支铅笔还要大的笔芯。”

　　院长又指着纸上的人体，“这是小源，魔术师自身的生命力，它不用像大源一样需要吸收，用起来比较容易。不过，过度使用会给身体带来坏的影响哦。”

　　“魔术师是有属性的，如果属性是火就能操纵火。也有不同的特性，如果特性是强化，就能让火烧得更猛烈。而我的特性是稳固。”

　　“我能把大源转换的魔力锤炼自身，平时就算不刻意使用魔术，身体也比常人坚韧。”

　　这句话打动了白苏，但也只是打动而已，她不想学习魔术。

　　她时不时会被带出去捡垃圾，她不喜欢这种活动，不仅是因为累，她看到别人嘲笑会感到气愤，听到别人夸奖更是觉得恶心。

　　她依旧能时不时地在电视上看到爸爸的采访，他和以前一样耀眼，没有因为她消失而出现一点失落，对着别的小孩微笑，鼓励他们。

　　“几年前，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不会做这些散财的事。我觉得他是想给你树立榜样。”院长说。

　　“你想得到他的关注，就算是惩罚也是一种关注。但是，你已经被抛弃一次，他现在也没有在找你，就算回去了，你还能得到以前的关注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回去。不过，我觉得你能变成他希望的模样，才能让他惊喜，得到他的认可。即使，你不喜欢做好事。”

　　“正义的人不一定喜欢做好事，但他们会一直做下去，即使所谓的‘好事’不被认可，他们也会一直做下去。”

　　孤儿院成立的日子，是这里所有小朋友的生日，院长举行了一场大型的生日会，他送了白苏一台相机，“做好事的时候就用这个记录吧，说不定有一天可以给他看。”

　　白苏拍下自己捡垃圾的模样，可以说是非常难看。她跑去照相馆看挂在墙上的照片，对着照片和镜子练习微笑。

　　不久后，她终于拍出一张满意的照片。

　　“喂，教我魔术。”

　　“请叫我院长。”

　　“反正你也不叫我名字。”

　　“还没到时候。”

　　“你教不教？”

　　“教。”

　　院长再次掏出小本本，“那么事不宜迟，把我之前教的有关魔术的知识全部忘掉吧。”

　　白苏：“？”

　　“那是普遍性理论，我的‘苏氏心法’独有一套理论。”

　　“你不是姓童吗？”白苏有听过扫地的阿姨叫他童院长。

　　“难道我姓白就要把它改名叫‘白氏心法’吗？”

　　白苏不吭声，傲娇地抱胸别过头。

　　“‘苏氏心法’讲究精、气、神，三者缺一不可。凝聚为精，是物质，流行为气，是能量，妙用为神，是信息。”

　　“普通人也可以练气，但‘苏氏心法’有魔术加持，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上限也高很多。”

　　“再确认一次，你想要什么？”院长突然转移话题。

　　“想回家。”

　　“没错，你想得到你父亲的认可，为此要成为他期待的正义之人。”

　　她可没这么说。

　　不过，应该也差不多吧，白苏梳理的自己的想法，好像和院长说的差不多，于是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的‘神’，这是‘苏氏心法’的核心，不要忘记了，否则一切都白学了。”

　　白苏回忆着院长的话，皱着脸重复了一遍，“我想得到爸爸的认可，为此要成为他期待的正义之人……”

　　院长无视了她不乐意的表情，“嗯，看来是记住了。”

　　“‘精’是魔力，不断吸收转换大源，在体内储存更多的魔力，锻炼自己的小源。‘气’是精纯的能量，诞生时最为纯的‘元炁’，之后逐渐浑浊消散，要不断锤炼使之精纯。”

　　“学好心法，就能拥有强大的□□和灵魂，不容易受伤，永远坚韧，成为‘最强人类’。而在这过程中，你的‘神’，你的意念也会异常强大，不会轻易地动摇，忘记初心。”

　　“希望你能视它为宝物，永远坚持下去。”

　　这之后，白苏就跟着院长学习“苏氏心法”，做到更多的事，丰富自己的相册。

　　“你的资质不错。”院长说出这话的时候，白苏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这时时间只过了五年不到。

　　白苏比起刚来孤儿院的时候，已经获得了脱胎换骨的成长。她不再被其他人害怕怨恨，而是被他们羡慕着敬仰着，成为大家的榜样。不再是欺负别人喜欢自闭的女孩，她现在阳光且乐于助人。

　　然后有一天，院长把她托付给一个路过的道士，“距离你成年还有很长时间，但我已经给不了你什么了，你需要去外面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直到最后，院长也没有叫她的名字，依旧用“你”称呼，但白苏对院长产生了不舍。

　　即使不舍，她也没有闹脾气，跟着道士走了，也成为了他的徒弟，并称他师傅。

　　师傅是一个纯正的魔术师，不知道“苏氏心法”，也不知道精气神是什么。他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天南地北的除妖灭鬼。如果说院长是坏人师傅，那他就是好人师傅。

　　师傅的魔术是一种叫“禁制”的魔术，把魔术式刻印储存在外物上，在使用时就不用花时间咏唱，只需要注入魔力。比如在剑上刻下“冰冻”和“燃烧”的魔术式，往剑中注入魔力，就能发动“冰冻”和“燃烧”的魔术。

　　不过白苏资质尚浅，不能在同一把剑上刻上不同属性的魔术，魔术的数量也十分有限。

　　师傅不是像院长那样的半吊子，强大到白苏觉得她耗尽一生都达不到的程度。

　　但是比起禁制，白苏更喜欢苏氏心法，她始终都没忘记她要回家，这种信念让她一直坚持着练习心法。

　　师傅发现她偷偷练习心法后极力反对，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白苏，你那个心法最多也只接近体术，和魔术不一样，魔术是要花时间去研究的。你把时间都花在体术上，魔术能有什么长进？到头来只会两边都不讨好，没有一样拿得出手。”

　　师傅说的没错，白苏出来之后才发现院长根本就不擅长魔术，苏氏心法也不是很了解，她的心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长进。如果把时间花在心法上，魔术就不会有长进，只是半吊子的程度。

　　但这又怎么样，她的目标不是成为师傅一样厉害的魔术师，她只想得到父亲的认可。她也可以放弃魔术，跟着父亲一起研究科技。

　　但她不能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只对师傅说：“我想继续练习。”

　　师傅说了几次也没办法，由着她去了。

　　后来师傅带着她回了宗门，正式给她登记为自己的弟子，乐呵呵地说：“悦之可能不知道，除了魔术协会，其他正规的魔术门派从下到上依次分为道、门、宗三个级别。为师所在的重轩宗可是规模最大的‘宗’级别，很厉害吧。”

　　白苏并不觉得厉害，但还是口是心非的附和，“好厉害啊！”

　　她已经不会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因为这些想法并不“正义”。她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正式进入重轩宗不久，她的家族联系上她，她才知道白家的存在。

　　“白苏，你做我的养女吧，只要你答应了，老三那边不用你担心。”

　　老三就是她的爸爸。

　　白家是魔术家族，但历史不悠久，血脉也不优越，到现在早就衰败了。原本就是三流魔术师的血脉，又傲慢自大，生了很多小孩，但由家族代代传承的魔术结晶……魔术刻印，只能由一人继承传承。血脉分散开，到现在长辈中只有这个白家主能使用些微魔术。

　　她的爸爸是普通人，不是魔术师。但是家族的理念仍旧留在过去，以魔术师为重，她的爸爸在家族中只是地位低下的赚钱工具。

　　所以知道她会使用魔术后，他才会愤怒致极吧。

　　“我不愿意。”白苏反驳了白家主的意见。

　　不过和白家有联系之后，白苏也得到了他爸爸的联系方式，把自己保存的照片寄给他。期待着爸爸能够夸她，接她回家。

　　但是等来的却是白家主，“老三同意了，他说没能力抚养你，把你交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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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苏摔门而去，她哭了很久，直到她父亲的信寄过来，上面写着：“你长大了，白苏。看到这些照片，我感动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能表达我的兴奋之情。”

　　“不愧是我的女儿！我为你自豪。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现在的我们还太过渺小，没有能力反抗白家。”

　　“现在家主已经知道你，说明你已经学会魔术了吧。我不反对你学习魔术。只是害怕，你拒绝家主后，他们可以轻易地毁掉我们。现在的境况是最好的选择。”

　　“你可能会怨恨我，抱怨我胆小，我没有意见。因为我们的确太过渺小，只有强者才拥有决定权。”

　　“我会等着你变强，所以，也请给我一点时间。”

　　白苏把信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即使睡觉也不放开。

　　她决定要成为白家家主，改变这一切。于是她答应了白家主，但条件是能见父亲一面，确保他的安全。

　　但是得到的消息是父亲已经出国。

　　尽管有些遗憾，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她的目标还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