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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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之进取如游戏，如攀登天梯。
天梯连接着本我，自我与超我。
每走上一级台阶，那里仿佛都站立着一个自己。
二者合二为一，便能将这世界看得更清晰。
隐隐之中的感觉，像是“我”合该在那里。
所以才会在站立不稳摔落在地时觉得不甘。
人们或许会回望，望远离的、已经融合过故而空旷的台阶，那是曾经历过的蜕变；人们或许会停下来，如同勇士穿戴盔甲般整顿一番，和新的自己磨合。
但无论如何，我都将仰起头，继续迈步向上。
探索未知，然后站得更高。
因为排球是一项向上看的运动。
有栖川鹤的视线里构筑起虚拟的经纬网，横平竖直，线条分明。
一片9x18的场地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坐标，在三维空间里移动、跳跃。
像是建模游戏，二传手的职责就是搭筑炮台、平地起高楼，再者调兵遣将、锦上添花。
托球就是那朵花。
现下的场景和宝剑出鞘前千打万锤的磨练并没有不同。
过去的每一次独自传球一点一滴地帮助有栖川鹤熟悉场上的任意一处位置。
而现在，打磨好的武器到了真正使用的时候了。
此刻他轮转到二号位。
町内会的扣球由夜久卫辅接起，另一位二传赤苇京治并没有上前。
有栖川抬起手。
目标锁定……木兔光太郎。
对方的拦网有两个守在对侧边路，一个站在中路守住黑尾铁朗，自己这边反倒是一个拦网也没有。
那又怎么样呢？
体育馆外先前还阳光明媚的天转眼就被狂风大作和重重乌云挤得只剩半边。
顶着太阳也要降落的雨水细细地拉长，和同胞兄弟们呈同一倾角，瞬间说下就下。
你说不行，那我便逆流而上给你瞧瞧。
路上躲避不及的行人被淋了个透心凉，举着皮包艰难抵御湿气，水滴似箭在衣服上染色，氤氲开深意。
哪怕是在柔弱无骨的银丝也有坚定的时刻。
手指微微曲起。
坚持不缠绷带就是为了更好地感受旋转的球，力道、角度，然后在不被判罚持球的短短0.8秒内将球传出去。
只是迎难而上而已。
每个和他搭档的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我愿意把宝剑交给你。
请好好使用它。
有栖川的球带着这样的意志，传递出他在这么说。
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睛也能感知到。
这一球比之前所有配合过的都高。
有栖川知道木兔有跳得更高的能力。
对面两人拦网并成三人拦网。大叔的跳跃能力不及高中生，却也咬紧牙关勉力跟上。
请从上至下击破吧。
反弓起的腰腹带动手臂如鞭，运动短裤的裤脚随高高跃起掀起一角，露出黑色长护膝没有包裹住的一条细边。
肩关节早就在热身的时候活动开了。
靠近网的传球有正有相仿的意思。
木兔选择打直线球吗？
当然不。
斜线球才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让别人的否定见鬼去吧，连最佳自由人都守不住的三米线内小斜线可是枭谷王牌的拿手好戏。
“HeyHeyHey！我果然是最强的！”
木兔光太郎落地后振臂高呼。
旁边观战的人也激动地鼓掌喝彩。
山本茜抱着有栖川多摩丽，把脑袋埋在她的小卷毛旁边：诶呀，真的好帅啊！
猫头鹰愉悦地眯起眼睛大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赤苇京治神色复杂地看着不远处手执排球的男生。
木兔前辈的小斜线并不是很熟练，刚才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其中可能有运气，但是绝大部分占的还是实力。
恐怖的观察力和精准度……
“哟，看什么呢？”
黑尾铁朗把手架在他的肩上。
“我们的新人很不错吧？等着正式比赛你们一定会输的。”
赤苇面无表情推开他。
“黑尾前辈，好歹我们现在还是队友，你这样说很容易没有球打的。”
“没关系赤苇，我还有鹤给我传球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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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悬念的，两校合队大比分胜利。
之后两队拆散了再混合，又加了两个观战人员入队大轮换，统共打了三场球下来有栖川有输有赢。
“真尽兴啊！”
不知谁感叹了一句。
高中生们走出体育馆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放晴了。
但是看还未干透的路面和行道树上时不时滴下的水珠就知道刚才的确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太阳雨。
“咱们去吃烤肉吧！”木兔光太郎兴奋提议。
“不要，吃鱼。”黑尾铁朗反对。
“吃肉，反驳无效。”夜久卫辅唱对手戏。
“反弹”“反弹无效”“再反弹”……
木兔转而兴冲冲地甩着手和有栖川鹤以及自家二传比划回味刚才那一球。
“前辈~”
有栖川鹤抱起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跟着大家步伐的妹妹。原以为多摩丽会嫌弃自己身上的汗味，结果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头埋在他的脖颈窝不肯抬起来。
“我爸妈来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怎么算打扰呢？今天你给我穿了很多好球呢。”山本猛虎不在意地摆摆手。
赤苇京治也跟上一句，“给你传球很舒服。”
“Aka——ashi！有我扣球还不够吗？”木兔不满地撅嘴。
“没有这回事，木兔前辈。只是今天没有进入消极模式让我很意外。”
“不要揭我短啦！这才是没有的事！”
“那就再见啦！”鹤抓着多摩丽的手挥挥。
“学校见！”
“下次见！”
“刚才玩的开心吗？爸爸带你们去吃大餐哦！”
上了车有栖川先生问。
“当然！欧尼酱超级卡酷一！”多摩丽咯咯笑起来。
“那一会儿要多吃一点哦，鹤。”妈妈也微笑。
“嗨~”
也算是过了一个充足的上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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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两周时光又过去了。
在自由人前辈的帮助下有栖川鹤的一传练得有模有样，灰羽列夫和孤爪研磨的配合还在磨练当中。
学校的老师贴心地没有给学生们布置考试任务，和朋友们写写作业唠唠嗑一天时间就消磨完了。
五月二日水曜日的时候音驹一行人出发前往宫城。
大家在新干线上都吵吵闹闹的，兴奋得不行，对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赞叹不已。
下了车以后倒是一副活力用光了的萎靡样子。
研磨坠在大部队的末尾，照旧埋首于游戏机当中，旁边是捏了本漫画书在看的有栖川鹤。
直井学老师带着猫又教练以其身体不好为借口先行一步，留下黑尾铁朗带队。
原本只有一个研磨需要他头疼：防止他光注意屏幕没看到路上电线杆啦，一不小心崴脚或者被人流冲散啦之类的。现在还加上有栖川鹤，喜欢走路看书的家伙，虽然说个子高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但是还要时刻抱有二人会走丢的准备，黑尾铁朗也算是操碎了心。
他回过头去找“不省心儿童”。
却没有在人群中发现那一头显眼的水鸭绿。
……诶？人呢？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而正被队长操心着的两个人早就不知道走去了哪里。
似乎是有栖川鹤看□□画太入迷，以至于拐错了弯，才走到这人迹罕至的小路上来。
以他为路标的孤爪研磨自然也被带跑了。
“阿走……”
有栖川鹤懒懒地喊了一声。
他的书基本上都放在犬冈走背着的包里，他的校包装了几件换洗衣物、一双极大的排球鞋和一个超喜爱同时也超大号的水杯以后就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了，拉链也隐隐有爆开的势头。
但是前面并没有人回应他。
他一直跟着走的人虽然发型很像，可完全不是犬冈走，这一点在听到有人背后喊些什么的大叔回过头以后就证实了。
孤爪研磨在路标停下脚步以后也跟着停下。
“到了……？”
他环顾四周陌生的景物，阴阴暗暗的不见其他队友的身影。
“诶多……”有栖川鹤合起书本，还是用他熟悉的语调和熟悉的双手夹物品的手部动作——只不过这次还加上了身体的左右摇摆。
“走丢啦！”
他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孤爪研磨默然。
一个月以来的相处让他认识到，眼前这个家伙，在某种意义上和天然呆没有区别。
试问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看有色漫画？不要仗着自己高别人看不到内容只要换张书皮就能万事大吉了啊！
“可以找到回去的路吗？”
他不抱希望地问。
眼前还是高个男生左右晃动，似是在不好意思。
“不行啊，研磨酱。”男生似是苦恼地用漫画的一角挠了挠头，看起来很蠢却显得更高大了。他之前就观察过了。
“这里不属于我的活动范围啦~”
“叫我研磨就可以了。”孤爪研磨死鱼眼，挣扎着纠正这个人奇奇怪怪的口癖，“那就在这里等阿黑来接我们吧。”
在苦等一番无果后，有栖川鹤起身。
“拜托帮忙看一下包和书哦，要去一下洗手间~”
“唔。”孤爪研磨沉迷手机应声。
有栖川鹤跑走了。
他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按定位找来黑尾铁朗。
研磨正在和一个比他矮的橙发孩子讲话。
音驹鲜艳的红外套长裤与黑内衬与那孩子身上纯白的T恤形成鲜明对反差，如同对手一般争锋相对。
“……学校曾经一度没落。”
“但是最近还…算强吧。”
孤爪研磨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势。
这倒是把那孩子吓了一跳，他不由得发问。
“你是什么学校——”
“——KENMA。”
黑尾出声打断了他。
看到幼驯染和殷切跟在他后面的有栖川鹤，孤爪研磨一瞬间以为那是二哈搞完破坏以后在朝主人摇尾巴，和在场上的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
队友来接自己了，于是研磨和日向翔阳告别。
“下次见。”
等他走进，黑尾铁朗沉下脸对着不省心二人组训诫到。
“别到处乱晃啊。”
“对不起。”
“又不熟悉这里，小心点……鹤你不应该认识的吗？”
“啊？我没有来过边诶~”
“算了，我就知道除了排球以外不能对你有任何期待……”
日向翔阳原地眨眨眼愣了一会儿，目送这三人离开。
之后才被寻来的菅原麻麻带回家。
他跑回乌野的路上满脑子想的还是：当中有一个人好高，三个人看起来都好强的样子……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今天的小太阳也在给自己打气呢！
那么，就请期待下一次的相遇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