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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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加一条盐烤秋刀鱼！”
“哈？凭什么？吃肉才是正理！”
“明明是我请客当然听我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吃肉！”
街边的小店里吵吵嚷嚷的，正是音驹排球部的众人。
在最初五人加入后的两周内，陆陆续续又有其他一年级加入。
黑尾干脆在部活后再请了一次客，此时正在和老对头夜久争辩到底是听谁的，吃鱼还是吃肉。
研磨嘴里叼着一块苹果派打游戏。旁边靠近过道的山本因为老板娘家的漂亮女儿走来走去送菜而脸红得不行连饭都吃得很小口，坐在对面的福永和海正让他放轻松，其实主要是别再顶着莫西干不良头摆出少女的忸怩表情。
一年级的众人则围在一起讲讲自己过去的排球经历。
“…我是因为姐姐说打排球很帅才来的！据说还能治驼背！”
“列夫居然是因为这样来打排球？话说你姐姐是不是很漂亮？”
“当然！她可是模特哦！”
毫无防备之心的小狮子一语惊起千层浪。
“啊可恶你小子怎么这么有福！”
“快给我们看看你姐姐长什么样？”
“有照片有照片吗？”
众人齐声起哄。
“锵锵——”
列夫亮出手机里的照片——灰羽爱丽莎的杂志平面照。
“哇哦！”
“气场好足！”
在一年级的起哄声中，山本猛虎悄悄咪咪地瞥过去一眼。
他发誓！他真的是怀抱着虔诚膜拜美女姐姐的神圣心情望过去的！但是谁知道坐在他斜对面的那个人竟然在看、在看……就算是倒着的凭他的火眼金睛也知道那是一本限制级杂志啊！
“呜哇——你你你、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看这种书！！！”
众人的视线这回聚集到正捧着本本子看的津津有味的有栖川。
旁边吃饭的客人都停下咀嚼的动作。
“诶？我吗？”
有栖川茫然地抬头，指着自己道。
店里只剩下好听的少年音和老板夫妇在后厨的炒菜声。
“还能说谁啊就是你！”
猛虎前辈，想要更有气势的话请先不要脸红都快要滴血了呢：）
“这个啊。”
有栖川在一片“不要拿出来”“还是拿出来让我们也看看吧”声中把画面内容展示出来。
“只是T台写真杂志而已。”
“超——可爱的洛丽塔。”
排球部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哈、哈，看来是我认错了呢，真是的没事摆那样的的姿势干什么…”
山本挠挠头，讪笑着坐正身子。
海信行不停地朝别的客人摆出一贯的微笑致歉。
“所以说虎你究竟在熟练些什么啊？”
“猛虎前辈暴露了！”
“没想到虎你竟然会看那种东西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都不适应和女生相处呢”
“不过，像限制级的话，我倒是绝对不会带到公共场合的啦~”
有栖川伸手在面前左右摆了摆。
“在家里看看还是可以的。”
“！！所以你不还是读过的吗？！”
“我没说我没读过啊？”
“不是现在哪个少年没有一点青春床头读物虎你告诉前辈我？”
“啊，年轻真好。”海信行微笑着感慨。
黑尾看了一眼吵吵闹闹的部员，头顶冒十字。“混蛋！给我认真一点对待食物啊小子们！不想回去加训都给我好好吃饭！”
“嗨——”
“我说，是不是就差小鹤没有讲过自己的事了？”
小插曲过后众人又是一顿埋头苦吃。
列夫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一边问。
“是哦，有栖川你国中是哪里的？”犬冈接着到。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竖起耳朵。
“这个嘛”
杂志被其他人抢走了没得看，他咔吧咔吧嚼完一碟鸡脆骨。
“是白鸟泽啦。”
“那是哪里？”灰羽好奇宝宝列夫不懂就问。
“宫城。”
意外的是黑尾回答。
“诶？没听说过。”
“诶多，的确是挺偏远的，”有栖川说，“我家在那里就去那边上学应该没问题吧？”
“白鸟泽啊，那你应该见过牛若吧？”
黑尾思索一番。
“全国排名前三的攻手。”
“嗯啦~”他又往嘴里扒拉一片烤肉。“我给他托过球。”
“托过球？”“总体来说那是二传手干的吧？”“还有为什么来音驹？”
“这就是很长的故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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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的母亲是宫城人。
他的父亲在工作调动至宫城后认识了她。
两情相悦到结婚生子理所当然。
鹤从小就跟着父亲打排球，也从小就知道父亲高中时代没能完成的心愿——打进春高。
老家院落里留下许多父子两个训练的痕迹：有因为多次扣球变得坑坑洼洼不得不重新铺设的草地、被弹回来的球砸掉的门牙安葬在靠近树根底部隆起的小土包中、专门用来练习接球的墙在一个雨夜不堪重负地破了个洞是母亲看着父亲自己买砖补上的……
后来再长大一点他就去了少儿培训班。
第一天训练卜一回来他告诉父亲，他更喜欢Setter，而不是专职拦网以及扣球的副攻手。
“因为二传手是触球最多的那一个。”
“而且做手握重兵的司令塔，调兵遣、遣将很好玩。”
“虽然扣球很帅，但是我更喜欢传球的弧线……”
到最后他都找不到什么话描述自己选择二传的原因，感觉这样就像是背叛了父亲一样。
父亲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摸了摸还说不利索成语的儿子的脑袋。
「做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了。」
这是父母最早教给他的道理。
国小是家门口的对口学校，排球部的老师会组织大家出去打打比赛。
同校大两届的牛岛若利在此时已经初露锋芒，进攻也好、气势也好，在宫城同年无人能敌。
被选作二传手的鹤为自己能够给他传球感到荣幸。
所以他在国小毕业后义无反顾拒绝抛来免试橄榄枝的北川第一，追随牛岛凭自己考去了白鸟泽也通过了排球部的面试。
当时正二传伤退，新的教练知道了他和牛岛的组合曾打遍宫城无敌手就直接让他顶上空缺。
「为什么我会被选上正选位置呢？就因为曾经和牛岛前辈搭档过吗？」
这样的念头在有栖川被高年级的前辈欺负过之后出现。这些人都不服气自己多年的努力就这样白费得不到回报。
“完、全不是哦！”
国三的天童前辈朝他摇摇缠着绷带的手指。
“嗯。”牛岛若利肯定了他。“你的实力比他们强，付出的努力也比他们多，他们这样不甘心也没有用。”
“呐呐小若利，还有最后一句对二传手最重要的话哦！”
“有栖川，你的托球能发挥出我和天童他们100％的实力。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嘛嘛，这是来自王牌的肯定哦！奇迹boy鹤~”
“尽情挖掘我们的力量吧！”
当时的他狼狈地蹲在天台，午饭没吃饿得头晕眼花，原本就贫血让肤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们两个人的出现像是阴天里的光，冲破层层乌云的障碍照下来，照在他身上，为他坚定信念。
欺负过他的人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退部了。
这下子不管是一开始就和他有隔阂的其他高年级，还是同年的预备队都随着他的身高飞速往上窜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疏远了他。
他最初不以为意。
反正他还有光。
牛岛前辈教他扣球，天童前辈传授给他拦网的秘诀……
珠玉在前，谁还会要砖瓦么？
这些个种种原因也导致了他不怎么会与人相处。
同样是理所当然的，只要有「绝对王者」所在的队伍是不会输的，他们再一次在宫城称霸。
白鸟泽连续第三年击败北川第一蝉联县冠军。
有栖川习惯了赢球，却从没想过若是他的光先行一步应该怎么办。
他还是球队的正二传，然而身边的攻手都换了人。
没有人再能被他打心底里承认「啊，他就是王牌。」
他变得只会机械传球。
虽然依旧是只要摸清对方的起跳高度和进攻习惯就能够完全配合上。
教练还在滔滔不绝地夸他：看啊，这就是我们白鸟泽的天才二传。北川第一有及川彻有影山飞雄又怎么样，及川彻已经输了，影山变成了球场上的独.裁王者。而有栖川鹤能传出所有攻手想要的传球！
然而他自己知道，司令塔快转不动了。
没有强有力的攻手，再完美的传球都没有用。
曾经的他相信的是王牌决定胜利。
国三那一年，白鸟泽没能捍卫自己的殊荣，3：1败给千鸟山。
虽说没有剃光头，但这一打击巨大到让他对自己的传球产生了怀疑。
「到底是因为我的传球激发了他们的实力，还是他们决定性的实力堆砌了我的地位？」
毕业后的暑假练习中他发现，害怕传球让他的手不再稳定。
他的矛破不开网。
自我否定的念头寻准心灵裂缝扎了根，逐渐开始抽芽。
通天的巴别塔还未经受雷击考验就从根部土崩瓦解。
父亲这一回作风强硬地在东京租好房子帮他去学校报名。
“去爸爸的母校看看吧，说不定你能收获点什么。”
违背了和前辈们去白鸟泽高中部的约定，鹤却觉得自己隐隐之中放松了下来。
“…是，什么样的学校呢？”
“是猫哦。”
“注重维系的猫。”
进一步解析一下，有栖川鹤的自我怀疑，首先是基于后来的队伍里没有人能面对强敌打出决定性的一球。
影山飞雄在国青营训练回来后不也是对日向还能跳得更高提出不满吗？但是那时他有同伴可以倾诉，去解决问题，而处于同一情形下的有栖川只有自己。他身边的人变弱了，以为自己也停滞不前，所以不再对曾经喜欢的“托球”有信心且兴致勃勃。最后在基于自身的优秀条件下合理选择了MB，也一点有“用父亲曾经的身份去奋斗”的原因在里面。
一个人再强大，六个人的实力若是参差不齐就会产生负面影响。
这一点鹤清楚地知道，但是这是在和牛若不同队以后。同样的话黑尾在动画里提到过，原句大概是“一个人是全国前三不代表整支队伍都是前三”，说的就是牛若在的白鸟泽。
同时于国二、国三的有栖川来说，拥有压倒性力量的牛若不再是自己手里的重兵让他觉得惶恐，是不是自己的实力配不上他，自己也是拖累他大队中的一员，所以鹤心里拒绝再次与牛岛同队，选择从宫城离开，其实也是模模糊糊意识到根源问题——
他以往依赖的都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故而也是猫又教练说的“逃避”。
他一直有实力，只是没有运用它为自己筑起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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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有栖川歪歪头。
“可是，我觉得教练说的不完全对。至少啊，我也是抱着要和你们夺得胜利的愿望来到音驹的。”
“不只是为了爸爸，这也是我的梦想——找到自己究竟适合什么，然后去见一见更广阔的舞台。”
“而且大家都对我很友好，会给我准备糖吃~音驹果然超棒的啊！”
“我们只是怕你又在训练服里到处藏东西受伤啊喂！！”
一个声音虽轻但坚定地说：
“——为攻手撕开防守开辟道路是二传的责任，但是掌握顶点那一刻风景的权力在攻手手里。”
“二传只是锻造宝剑的熔炉，能不能打倒恶龙是勇士的责任。”
“不是你的错。”
研磨从盈盈手机光里抬起头。见大家都在看自己又缩缩脖子。
“…别看我，我只是实话实说……”
“天啊，很少跟别人讲话的研磨居然会帮后辈解决疑问了，我好感动！”
夜久麻麻擦去眼角欣慰的泪水。
“不过就算没有强力的扣杀，我也一定会守护好你们的后背不让球落地的！”
“喂喂，你们说以后会不会打四二配备？”
“我还挺想见识一下给全国前三攻手传过球的二传呢”
“给我的传球会是什么样的？”
“那我们要抓紧磨练自己的技术了不能被看扁啊”
这帮人又叽叽喳喳讨论开了。
“啊咧？”
我现在，不是MB吗？
有栖川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嘛，谁知道以后呢？姑且大家又有新的目标了，也算件好事吧。”
黑尾笑得一脸和善，并无视其他人的鬼哭狼嚎。
“这下加练的话你们应该没有意见了。”
等以后时机成熟了让有栖川作为二传打一场比赛吧。
不过…就从这周周末开始锻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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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重维系的猫，只要球不曾触地，永远能找到机会反攻。」
在垃圾场中都能生存的野猫，存活下来的机会远比挑剔的大鸟多。
这种不一样的强大，对于正因为心目中王牌的缺失而信念溃败的有栖川鹤来说是最合适的精神寄托。
即使他现在还踟蹰在荆棘丛中的高楼，但是他已经找到公主长发做成的绳梯。
那么再过一段时间，待他拥有了尖锐的矛和他们的盾，便将挥别牢笼，一往无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