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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芈月之抉择 ...

  •   芈月身子稍一好转,就搬到常宁殿与唐夫人做伴。芈月对自己被暗算的事情深感痛恨,发誓要为儿子争取一切,不会放过罪魁祸首。芈月之子,取名为稷,乃社稷之稷,秦王驷对他寄予厚望。芈月霸星降生,其子将称霸列国的流言传到后宫每个角落,后宫潜伏暗涌。林姝明里暗里都听到不同路数的人将流言传至她面前,希望林姝因此对付芈月。芈月从医女挚之口已知黄歇未死,黄歇与芈月都想互见一面。有人想帮他们圆愿,有人想试探芈月的心意,有人想借此除去芈月。连环计、计中计层出不穷。
      玳瑁忠言逆耳,力劝林姝出去芈月,林姝不为所动,继续捣鼓手中的计时器——手表,准备到秦王驷生辰,礼物还没做好,林姝想尽快做好它。玳瑁只好和心怀鬼胎的孟昭氏合谋。等到六月十五日,芈月换了男装,带着女萝,走出宫门。
      椒房殿,屈媵人的侍女沅兮跪在林姝面前,将“芈美人私会黄歇”的所有故事,通盘托出。林姝看着终于弄好的手表很满意,听了沅兮的话,脸色沉下来,说:“此事不可胡说。”
      沅兮战战兢兢地道:“奴婢就是证据。”
      林姝环视众人,站在一旁的屈氏身子一颤,脸色苍白,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却被身边的景氏紧紧拉住。林姝问屈氏有何话要说。屈氏想要张口,景氏神色紧张地握紧她的手,紧得让她险些失声痛叫,孟昭氏嘴角含笑,季昭氏却是兴奋地东张西望。林姝见她们各怀鬼胎,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把我平日里的训诫都忘了吗?这次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玳瑁上前进言:“王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芈月不可留。”林姝盯着玳瑁道:“这是你的主意?又或者你们以为是我在作局?”
      玳瑁着急道:“王后,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芈月难产的事表面刚翻篇,秦王驷想必已查清是椒房殿命太医换了芈月的安胎药是椒房殿做的,那就会算是林姝做的。林姝还没动手害人,在别人眼里已是罪恶不堪了。林姝想想就憋屈,对玳瑁喝道:“你以为你做得会干干净净吗?都把天下人当傻子了,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看你并未从上次的事情悔改过。可笑的是,我芈姝还得为你做的事情背黑锅。也不必等时机合适送你回楚国了,现在你就赶紧收拾行李,一个时辰后就坐车回楚国吧。”
      玳瑁震惊地跪下求情:“王后!现在不是心慈的时候,老奴对您忠心耿耿,绝无害您之心。再者老奴是受威后所托,您不能赶老奴走……没有老奴挡着,您如何应付得了她们的心机手段吗?”
      林姝道:“若不是看在你这份忠心和母后的份上,我会容你至今?”
      林姝不再看玳瑁,勒令诸媵人退下,谁也不准再提此事。玳瑁还在哭诉求情,林姝让珊瑚点了她昏睡穴位,命人收拾好玳瑁的行礼,修书一封,备好车辆就把玳瑁送走。
      秦王驷根据自己掌握的情报,知道椒房殿会有所动静,却是迟迟不见人来告发芈月私会黄歇。秦王驷命人关注椒房殿的一举一动,自己起身和谬监出宫去四方馆。秦王驷到四方馆时,芈月和黄歇相拥互诉衷肠,黄歇说起当日坠崖后,有悬崖树枝缓冲,没有摔死,后被东胡公主所救,养好了几个月的伤才痊愈,伤好后,黄歇去魏国找芈月,打听了好久,又去义渠,还见到那天劫持他们的义渠首领,义渠王嫉妒黄歇和芈月的感情,也气愤芈月的逃离,只说自己也不知道芈月的去向。黄歇只好辗转各地,返回魏国见到莒弓和莒冉,莒弓带着莒冉改名换姓,一路躲避威后的追杀,莒弓伤势过重去世了。黄歇发现他时,他正被一户农家收养,莒冉担心被人发现,听从父亲的话,改姓为魏。黄歇不好带着魏冉奔波劳累地找芈月,打算找到芈月,再回去接魏冉。
      芈月听到自己的弟弟还活着,很是激动。黄歇不忍她在秦宫过得不好,打算带走芈月。芈月惊呆了,沉默良久,扪心自问,发现自己爱上秦王驷,她和黄歇错过了,终究是回不去了。芈月不愿意跟他走,黄歇只能忍痛放手。而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入秦王驷耳朵。经过验证的忠贞是可贵的,秦王驷对芈月的感情更是一日千里。芈月回宫后对秦王驷暗示想要地位,想要保障,想要有别人不可侵犯的力量。秦王驷便找林姝提给芈月晋位一事。
      林姝觉得芈月的宠爱开始威胁到她,嘴上说:“大王要喜欢谁,想要提升位份,大王决定了下诏就行了。可既然大王问到妾身,妾身不得不说出看法。如今宫中职位比季芈高的是唐夫人,是在大王为太子时就侍奉的老人,名正言顺。虢夫人、卫美人,是周天子做媒的王室陪嫁之媵,也是应有之份。余下的樊氏,纵生了儿子,也只封了个良人。大王若要升季芈的分位,为保公允,樊氏的位份也应提一提,还有妾身的媵女景氏已怀孕,只是被封七子。大王在前朝处事公允,对后宫也要一碗水端平呀。”
      秦王驷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说:“那樊七子和景氏的位份也提一提吧。”林姝一副商量的语气:“樊七子、卫美人和其他生育有公子的姬妾都升为夫人吗?景氏升为八子?周天子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如今大王的后宫是三夫人缺二,不够分呀,不过周天子式微,大王不必仿制他,她们生育有功,应一视同仁,齐封为夫人也无妨。”周室衰微,天下诸侯纷纷僭越封王,周天子都没有承认过,只不过是诸侯之间互相承认。秦王驷娶林姝是为了瓦解五国连横,如果自己僭越连封四夫人,只怕诸侯会认为自己不仅仅是想要与周天子平起平坐,而是想要一统天下,野心暴露过早只怕会引起诸侯的齐心讨伐。秦王驷也不想因此让人觉得他在女.色上荒唐。
      秦王驷听了这话,猜测林姝是不是不愿升芈月的位份,或者是想让秦国引起东方诸国的警惕。想到这些,秦王驷心中不悦,说:“夫人只能有三人,依王后之见,谁比较合适?”林姝偏不如他意,甜甜笑道:“妾身认为卫美人、樊七子侍奉大王多年,又育有公子池和公子通,卫美人协理后宫有功,樊七子安分守己,又有被人绊倒早产的委屈,妾身深以为她们都合适,不知大王意属哪个?”早产、难产的又不止芈月,将子女养育成人,功劳更在芈月的人大有在,凭啥单为她破例?芈月的晋封速度已经够快了,得压压。
      秦王驷想封心爱的女人为夫人,不想让其他人占坑。秦王驷双手扶膝静思片刻,只说:“不患寡而患不均,有资格提封的人太多,倒是不好办,此事先不提吧。”林姝巧言道:“那也行,不过季芈生育有功,不晋位也合该厚赏,大王觉得如何?”秦王驷点点头:“既然如此,就依王后吧。”
      芈月得了林姝赏赐的旨意,诧异道:“这是何意?”秦王驷坐在她的塌边道:“这是王后嘉赏你生育有功。寡人向王后提起过为你晋位之事,王后提议大肆晋封后宫,比你更有资历的人都有资格封夫人,寡人更想封你为夫人,王后这样一说,寡人倒是不好办了。”
      芈月失望反而淡笑道:“她倒是好心。妾身明白,妾身从来也没有要讨封,大王真是误会妾身了。”
      秦王驷看着芈月这种淡定的表情,反而令他心头火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寡人特来与你解释,你不要恃宠而骄。”
      芈月道:“妾身有何恃宠而骄,妾身何时可以骄过?”
      秦王驷道:“你现在就是恃宠而骄。”
      芈月强忍恼怒:“可大王体谅过妾身的惊恐和痛楚吗?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大王体谅过了吗?妾身和子稷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大王为妾身讨过公道吗?妾身体谅大王,忍耐下来,什么要求也没有提,大王还想怎么样呢?”
      秦王驷道:“你难产一事,实在难查,证据不足,况且玳瑁已回楚国,难道你要寡人在惩治王后吗?”
      芈月微笑:“妾身不敢,尊卑有序,妾身怎么能与王后相比。”
      秦王驷看着她的微笑却越发刺目:“你既然明白尊卑有别,当知道寡人不可能为了你而无故废后。寡人不能为了你而出面压制王后,否则后宫就会乱序,寡人不能要一个乱序的后宫。而且王后没有害你之心。”秦王驷在设局让芈月与黄歇见面的时候就查清芈月难产和“芈月与黄歇私会”的事都是玳瑁所为,只是王后已护送玳瑁回楚国,无法处置玳瑁。
      芈月道:“她是不需要特意生出害人之心来,却比有了害人之心的更可恨。她又何必特意要对我起害人之心,在她的眼中,我们不过是草芥一般的人,高兴了就伸伸手把你从泥潭里把出来;若是稍有不顺意,就能一撒手任由玳瑁为非作歹,弄死再多的人,她也只不过一闭眼装不知道罢了。”
      秦王驷大怒道:“放肆,王后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秦王驷对林姝还是很喜爱的,而且也没有出手害过芈月。
      芈月道:“所以大王就宁可放弃我和子稷,是吗?既然如此,子稷出生那日,大王何必从行宫赶回来,不如当日就撒手不管算了。”
      秦王驷被激怒了也口不择言起来:“是啊,当日救你的可是黄歇。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没有跟着他走?”
      一言既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芈月仿佛不能置信地看着秦王驷:“大王,您说什么……”
      秦王驷欲言又止,一顿足大步走了出去。
      芈月木然而坐,泪如雨下。
      秦王驷虽然怒气冲冲离开,到底也给她留下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谬辛,为她挡住宫里的诸般乱事。秦王驷在马场上策马飞奔,心情烦躁,气自己脱口而出的荒唐话,反感自己如妇人一般,纠缠这些情情爱爱的分毫差别。他心神混乱,一不小心从马上跌落。秦王驷恼怒自己失态了。于是和芈月冷战,开始对六宫妃嫔雨露均沾。
      几日后,林姝为秦王驷置办了个隆重而稍简单的万寿节。在众嫔妃献完礼后,自己把精心制作的两个手表献给秦王驷。对于一个工作狂人而言,拥有一个计时器是非常欣喜若狂的。秦王驷着实这份礼物,脑补这林姝对他的拳拳爱意,一个绝色美人折服于他的魅力,费尽心思给他制作一份工艺精巧的礼物。而林姝是想借此推广手表。有秦王驷做表率,想必咸阳人人都会对手表趋之若鹜,在咸阳城开店肯定日进斗金!林姝吩咐珍珠偷偷办这事。
      林姝还制作一份使用说明书,让秦王驷的侍从按时给手表上链条校时。因为手表礼物深得秦王驷的心意,秦王驷常来椒房殿。林姝命匠人日夜赶工制作了十个手表献给秦王驷,让秦王驷赐给朝中公卿,以示恩宠,这样可以促进君臣得宜。秦王驷心底有些不乐意,原来王后不是单单给他准备了手表,也给大臣准备了。秦王驷说:“才十个,不够分呀?”林姝说:“才赐给有功之臣,这又不是大白菜,岂是人人都有。”
      秦王驷深以为然道:“确实,物以稀为贵嘛,若人人都有,就好像一滴蜜汁滴入水里稀释了,也就淡了。”林姝附和道:“对,就是这理。”没有得到赏赐的官员,如果知道咸阳有人卖手表,他们不会跟风买吗?毕竟谁能拒绝这么实用的东西,现代社会的手机可以看时间,为什么还花大价钱买手表,这不是戴手表,这是戴装饰,戴品味与自信。秦王驷见林姝这么捧哏,觉得她对自己到底上不上心?
      等到朝中大臣几乎人人手戴一个手表,秦王驷愣了会,立马派大监查探情况,得知是林姝在咸阳开店买表,便怒气冲冲奔向椒房殿责问林姝。
      秦王驷认为林林姝作为一国之母,不可操行贱业,与民争利。林姝辩解道:“朝中官吏,哪个私下没有自己的商铺,不过是站店经营的不是他们罢了。”秦王驷不满道:“王后,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承宗庙,昭淑德,不可行差踏错。”
      林姝觉得两者不冲突,秦王驷勒令她停止商贾之道,并说:“你研制的东西也可以在少府辖下的商铺。国家强盛,要的是劝勉耕织,王后当士卒表率,桑林亲蚕,而不是从事工商贱业。寡人的王后要担得起一国之母的责任,万不可忘记自己的身份。”林姝这一刻深感阶级权力的束缚。
      林姝胳膊拧不过大腿,迂回道:“技术献给少府,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售卖得利,我要占三成。”秦王驷说:“你看着高华圣洁,倒是掉进钱眼里了。”林姝心中臭骂秦王驷,嘴上却不敢放肆,跟秦王驷打商量:“大王若不爱钱,那就让我占利十成吧。”
      秦王驷:“……”
      秦王驷心头火气一直没有压下去,闻言似是气愣了:“王后还是多花心思在宫务上比较好,其他的不要多想!”
      若是魏良人在此便知秦王驷已经处于怒极状态,不过林姝也感到他不开心了,不再撩拨虎须,忙坐正身子:“大王,后宫事物没有前朝千头万绪,又有姐妹协助,如今后宫平静,你还有哪里不满吗?你说出来,妾身立马整改。”秦王驷总觉得林姝不务正业,太过沉旁门左道,没有时刻谨记自己的职责。
      唐夫人忧心芈月的处境,劝她主动服软。芈月知道心急也不能主动请罪,担心秦王驷那错的话变成对的事。芈月失宠,门庭变得冷落,虽然芈月没有被克扣份例,薜荔还是嘟囔着宫中之人势利无情,劝芈月破解如今失宠的局面。芈月答非所问,只道盼着儿子平平安安地长大,什么都不想了。
      不想睡到半夜,嬴稷忽然又吐又泻,浑身发热。芈月大惊,心疼地抱着孩子,叫女萝去请医女挚,忽然又叫谬辛去禀告秦王驷。女萝喜极而泣:“季芈,您终于想通了。”
      这一夜,秦王驷宿在椒房殿林姝处,半夜被惊醒。谬监禀告是公子稷忽然得到了急症。秦王驷坐起披衣道:“子稷?寡人这就过去。”
      林姝也被惊醒,听到此事,挣扎着起来,见谬监和谬辛在为秦王驷穿衣,秦王驷边系带子边匆匆而去。珍珠见秦王驷去了,忙进来道:“王后可否受惊?”
      林姝道:“没有,就是被打搅了。”
      珍珠建议:“王后,要不要您也更衣过去看看?”林姝实在困,不想去,便说:“明日再去,你去库房挑几样珍贵药材给他们送去慰问就行,我先睡了。”
      秦王驷匆匆而入常宁殿西殿,问道:“子稷呢,怎么样了?”
      芈月抱着婴儿神情凄惶,看上去楚楚可怜,听到声音像是不能置信地抬头,看到秦王驷后两行眼泪落了下来:“大王,您……您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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