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的千层马甲》泛泛而咕

73、七十三

　　系统：“啊这……”
　　野间纯：“三五七？”他家系统给自己挑的定制语音他应该不会听错。

　　“原来你们认识啊。”太宰治揪起兔子后颈皮随手晃晃放在放腿上，气定神闲靠着后座，语气颇为温和。
　　他拍了拍兔子的屁股，又从短短的尾巴根一直撸到脑袋，把原本顺滑光亮的毛发撸得乱糟糟一团。

　　兔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条件反射拱起背脊，不知道是被他语气吓得还是被他撸猫手法激的，野间纯只□□一秒钟，随后就强忍着舔毛的冲动，若无其事蜷缩起兔子两前蹄，十分郑重地做了个土下座。
　　不知道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到底怎么违背生理机制，做出这种高难度动作的，反正标准极了，标准到原本阴阳怪气的男人都顿了一下，随后从鼻腔发出一声极轻的哼声。

　　这就意味着短暂翻篇，野间纯有些差异，圆豆豆的红眼睛悄咪咪地从爪子里露出来，视线飘飘忽忽向上去，正巧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脸。
　　兔子一哆嗦，身上毛毛又炸开一圈，被男人用极慢的速度极温柔的手法一一梳平。

　　“怕什么。”
　　兔子用最爱的小蝴蝶发誓，几辈子没听过太宰治这么和风细雨的声音。
　　“死了几次我看你勇得很啊。”太宰治到底提了两嘴旧账，没忍住刺了他两下。

　　啊，真好，那个以前的太宰治又回来了。
　　兔子躺平，咸鱼式躺平。

　　倒说不准五条悟和太宰治?哪个更狗一点，兔子略略惆怅地调整姿势，以前对于五条悟来说，他倒有一层人民教师的荣耀光环，只可惜今天看他那好学生在宠物店的样子就知道，那层布灵布灵的光辉已经碎得渣都不剩了。
　　至于太宰治……从头狗到尾罢了。

　　［小纯小纯！］三五七悄咪咪发了一条“私信”。
　　［太宰是你新的宿主？你换部门了？］兔子蹭蹭晕着温度的西装面料，翻身问道。
　　话音没落，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冲击力差点把他整只挤扁！

　　车子质量不错，在空中叽里桄榔翻了两圈，居然只有后边侧门有轻微凹陷，连驾驶员都没受伤，在烟尘缓缓散去看清来人后，他还有空朝太宰治喊：“是中原中也干部！”

　　哦，中原中也啊。
　　嗯？！中原中也！中也——！

　　兔子咻一下把挤成饼的脑袋从男人胸口拔出来……没拔动，男人揪着他的后颈，力道看似轻巧实则用力到差点让兔兔窒息！
　　“别担心，我没事。”太宰治仿佛不知道他目的一样，虚假安慰着兔子，手上半点不放松。

　　有什么人猛地跳上车顶，将构架牢固材质坚硬的车顶硬生生踩出深深的凹陷，野间纯听到一阵嘎啦嘎啦的声音，随后有凉飕飕的风往车里灌，他缩缩脖子。
　　“好久不见。”中原中也单腿半蹲在车顶上，黑色风衣被略带凉意的风吹得哗哗作响，看上去颇有分量的整个车顶在他手中咔咔咔地不断变形，团成一个球，被随手扔出去，哐当一下，在不远处砸出一个深坑。

　　他站起来，轻按下黑色帽檐，开口语气比起平日里的张扬多了几分平和，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太宰治看了一眼被人工创造出来的超大天窗，无所谓耸肩道：“中也记得和后勤部解释哦。”

　　没人理他。
　　中原中也小幅度歪了下脑袋，几缕碎发在额前滑动，无声的视线同微凉的风一起，从帽檐下直直望向太宰治怀里。

　　兔子察觉到了，后腿吧唧吧唧在太宰治腹部蹬了几脚，没蹬出来又安静下来。

　　“美国那边处理完了吗？聪明不少嘛，中也。”太宰治在兔子后颈用力揪了一把。
　　“总之盯紧你不就行了。”中原中也居高临下，“你自己给我，还是我动手。”

　　麻烦。
　　太宰治想，知道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没想到居然是中原中也这里先出意外。
　　见他不说话，中原中也捏捏手指道：“看来是要我动手了。”

　　气氛略显紧张，前排司机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估计在当自己已经安乐死前往了天堂。

　　兔兔叹气，兔身艰难。
　　太宰治感觉怀里的兔子又用后腿拍了拍他，只是这次的力道不同于之前的挣扎，带了几分沧桑的意味。

　　太宰治：？
　　于是他略略松手。

　　兔子跳到一旁座椅上站立起来，艰难转过身，在两人的注视下迅速薅一把自己毛茸茸的屁股，直接把圆圆短短的尾巴给薅了下来。

　　太宰治：？
　　中原中也：？

　　那尾巴被揪下来以后并不是直直下落，反而在后座弹了两下。
　　太宰治立刻揪着兔子的后颈皮毛将他拎起来，仔细在他屁股看了看，尾巴断裂处并没有皮肉露出，依旧包裹着一层密密的绒毛。

　　“哟，好久不见。”原本只有风声灌进来的车内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将车内车顶人的目光都拉了过去，看见兔尾巴在后座蹦得欢。

　　［哇！小纯好厉害！］系统叭叭叭地送来“私信”夸赞。
　　［还好吧，不过这缕精神力还是太少，大部分转移到尾巴上之后，赤蝶兔身上的大概很快就要消失了。］这趟出来好歹有点收获，他已经找到让［咒］提前醒来的一点门道。

　　兔子安安分分呆在太宰治手里，另一边的尾巴球一个用力直直弹起来往车顶上飞射而去。
　　意思很明显，一人一个。

　　中原中也下意识伸出手，然而尾巴球却在弹跳中途被太宰治一手拦截，捉回手心里。
　　太宰治收回手，不着痕迹捏了两下尾巴球，仿佛泄愤一般，随后将另一只手上的兔子朝上扔去，嘴边扯开大度的笑容：“这只给你，大一点儿，不用感谢我。”

　　中原中也接住了，他顿了一下，若无其事薅了两把兔子毛，视线又转向太宰治掌中的尾巴球，鬼才会相信太宰治的话，于是他微笑：
　　“我都要。”

　　野间纯：……
　　系统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什么……太宰大人能听到，他现在是我上司。］
　　野间纯：？？？
　　那还搞什么“私信”什么“私聊”？！

　　系统急忙补充道：［那什么，这不是悄悄话的仪式感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机械的笑声越来越小，然而后面又虚心补充了一句：［上级是有权查阅数据资料的，小纯你知道的……吧？］
　　野间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资料？］
　　系统吞吞吐吐：［就是以前的记录什么的。］
　　野间纯：……
　　他有点不想开口并且想查阅一下《解决社死问题的一百种方法》，如果真的有这本书的话。

　　偏偏这时太宰治还轻笑了一声，野间纯艰难道：［这不侵犯系统权益吗，建议你们搞一个系统联盟抵制这种行为。］
　　［系统联盟！］三五七语气突然兴奋起来，［小纯你也知道啦！］
　　［太宰大人组建了AI联合会！专门保障弱势系统哒！］

　　野间纯：……
　　好家伙。

　　大兔子和小尾巴都留在后座，车外已经噼里啪啦开始肉搏了，倒也没人怕他开溜。
　　尾巴球弹了两下把自己弹回兔子屁股。

　　野间纯抖抖毛发趴下来开始跟系统了解始末。
　　他倒没想过两个世界的融合会是那张他留给五条悟的祝福卡导致的……也不是不可能，他本身就是愿力祝福系，回到本源世界后祝福的力量只会被无限加强，加上管理局本身的机制和被［咒］打穿的世界壁垒……

　　［大祝福卡作为高级道具都是由管理员三号制作发放的，这是很大的失误，后来又陆续出现了几次道具方面的问题且找不到原因，所以……］

　　野间纯懂了，后续道具问题八成是太宰治搞的鬼：［所以太宰治就顶了三号的位置？］
　　那三号确实有点惨，碰到他这种体质，又碰到太宰治这种bug，点蜡。

　　车外又哐哐哐砸了两下，连带着车都整个晃了晃，野间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眼前一黑被装进一只黑布袋里。
　　而外头还在哐哐哐地砸。

　　野间纯：……
　　在？看看兔兔好嘛？有人偷兔了不看一眼？

　　［是司机！］系统的视角还在，［我马上去通知太宰大人！］
　　［不用。］野间纯当做无事发生，太宰治有权限知道他和系统的对话，真要过来哪还需要通知，八成又是做戏，不知道这回用他钓哪个倒霉蛋。

　　黑布袋被人捏在手里，打斗声响逐渐消失，野间纯估计他们已经远离战场了。
　　另一边太宰治挨了一拳，顺着力道跳出去，正巧落在车旁，他突然道：“等等！”
　　不等中原中也反应，沉着脸拉开后座车门，里头连根兔毛都没留下。

　　中原中也跟在后头也瞧见了，他皱眉正要开口就被太宰治先发制人。
　　“你安排的司机倒是挺有本事的。”

　　中原中也一愣，司机确实是他的人，不然他也很难弄到太宰治的定位，但他根本没下过带走兔子的命令。
　　耳边太宰治还在冷嘲热讽，他看了一眼驾驶座，没人在。
　　莫非他的手下……真见机行事了？
　　他有些狐疑，但是看太宰治沉下脸的样子不像作假，于是呵呵嘲笑两声离开去联络人了。

　　太宰治上前拦了几招，没拦住，等中原中也离开视线才慢条斯理地拍拍身上蹭的灰，无辜道：“这回可真不在我手里。”
　　有个背锅的确实意料之外。

　　至于绑架兔子的那个……
　　“看来之前教训没给够啊。”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又跳出来。

　　野间纯在袋子里一路奔波，完全没了之前坐车的舒适，差点吐出来，半小时后停下来时，差点变成一只废兔子，他隐约听到司机喊了一声“大哥”。

　　布袋摘下，兔子被光线晃了下眼，随后移交给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纯黑打扮、金色长发、古井无波的眼神。
　　一天之内多次转手的兔子：好像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