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跟我抢业绩》山海皆自在

16、第十六章

　　特调局的那桩案子依旧还没什么方向，像这种玄案进度慢都情有可原，句芒也耐着心等。

　　这一连着两三天句芒都往特调局里跑，陈凯早上上班来特调局，句芒已经翘着脚坐在他办公室里了，到了下班的点，句芒也准时准点地走，陈凯忍不住调侃道，她这是来特调局上班来了，结果句芒竟然点了点头，还捧着一捧瓜子边磕边说：“我可不就是给特调局打工的嘛！”

　　吓得陈凯连连摆手，“别别别，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受不起受不起！别看咱俩现在谁也管不着谁，以后我要是没了还得先去你那报道呢！”

　　句芒吹飞嘴皮子上的瓜子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拉倒吧，要等你没了我还是这个位置，我自个儿都害臊。”

　　她起身坐好，对陈凯道：“我那边也在让人查这个案子，等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陈凯点头，“好。市局那边我也沟通好了，让他们调查下那片的新增进流动人口，附近的监控目前也在查，这个案子不能拖，时间越久我担心受害者越多。”

　　句芒磕着瓜子，一句话也没说。

　　说实话，她其实心底里并不在乎什么受害者，她只是冥界安排在33区的管辖者，只要管好死人的事就行了，别的她没有必要参与。要说她冷血她也不会反驳，毕竟这是事实，在她眼里活人跟死人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她确实有私下联系过沈瞧，让他们查一查片区内有没有吃人的厉鬼，但结果不尽人意，沈瞧说迄今为止的厉鬼都没有过人的行为，只会伤害，如果尸体上没有妖气的话，说不定是别的东西。

　　句芒问他还有可能是什么，沈瞧想了很久才说。

　　还有可能是魈。

　　魈这种东西并非是人臆测出来的，只是有些夸大其词，如果让句芒来形容的话，魈应该是属于天生地养的精怪一类，是山的附属品兼守卫者，它们跟山生生相惜，生在深山，尸骨也埋藏在深山里。

　　沈瞧说可能是魈吃人，可这听起来比厉鬼吃人还不现实，原因不是其他，而是魈久居深山，虽攻击性强，但不喜闹市且不会主动伤人，专门跑到市中心红灯区去吃个人，这话说出来句芒都不信。

　　她觉得十分荒谬，而且目前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能证明是魈，也就没跟陈凯说，只私下跟沈云霄提了下这件事。

　　沈云霄说，尸体肌肉组织里面包裹的那颗牙齿无法证明是尸体的，或是凶手的，毕竟牙齿不能验DNA。魈的牙齿接近于人齿，说不定真有可能是魈吃人，但最后谁都无法确定。

　　在特调局里又混了一天，句芒已经整整三天两夜没回管辖组了，下班的时候她又没让沈云霄开车，将人塞进自己车里就驾车开走了。

　　她现在有点想采纳小五的提议了，要不等薪水下来以后，凑点钱再买一个座驾，省得她不好溜出来见沈云霄，开走了组里的车，奚畅他们就不好出行。

　　沈云霄这两天也忙得团团转，特调局的案子多，她不仅得检验物证还得时不时地去现场，累得回去倒头就睡了。

　　她看着身旁精力充沛得不行的句芒，有点羡慕起鬼族的体质了，句芒开的不是回去的路，沈云霄一眼就瞧了出来，忙问：“你是要带我去哪？”

　　“我今天玩手机的时候看到附近公园有个萤火虫生态展，想跟你一起去看。”

　　句芒专心开着车，回答道。

　　沈云霄闻言一愣，她没想到句芒还挺懂浪漫，竟然会带她去看萤火虫生态展，脸上不禁露出喜色，笑道：“这算约会吗？”

　　“约会？”

　　句芒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她不懂什么叫约会，就是无聊刷手机的时候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宣传图片，点进去才知道是萤火虫生态展，而且就在本市最大的生态公园里，觉着挺好看的就想着等沈云霄下班刚好开车过去看，没想到这就是约会。

　　于是顺着沈云霄的话点点头，“那就是约会了。”

　　沈云霄低着头笑，心道句芒竟然连约会都不知道，果真是纯情得很，倒跟她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庭径。

　　从这边开车过去要将近一个小时，路上沈云霄有些困了，句芒就摘下她的眼镜，放倒了座椅让她小睡一会儿，轻轻吻了下她眉间，说：“睡吧，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沈云霄眼皮子沉得都要抬不起来，发出一声浅浅的鼻音，很快就睡着了。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句芒停好车，轻轻晃醒她，担忧地说：“是不是太累了？实在太累的话要不今天就不看了，回去好好休息。”

　　句芒已经叫了她许久 ，沈云霄这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似乎还没意识到已经到了，她看着沈云霄这迷糊的样子，有些后悔擅作主张带她来看萤火虫了，心里头内疚的不行。

　　沈云霄这才清醒过来，坐起身重新戴上眼镜。

　　生态公园已经到了，来看萤火虫的人比较多，句芒找了许久才找到车位，现在又启动车子打算带着沈云霄回去。

　　沈云霄连忙抓住她的手臂，“我不累，就是刚睡醒有点迷糊，过会儿缓过来就好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句芒不放心地看着她，纠结是留下来看还是打道回府。

　　而对沈云霄而言，这是她跟句芒的第一次约会，她不想拂了句芒的意，更不想自己留下遗憾，于是打开车门下去，来到另一侧拉开车门，朝着句芒伸出手，“下来吧，不是要约会吗？”

　　句芒虽不知道约会是什么意思，但跟沈云霄在一起她就开心，于是兴奋地跳下车，被沈云霄一把抱住腰，转了半个圈才放到地上。

　　沈云霄牵起她的手，朝她温柔一笑，“走吧！”

　　“好。”

　　萤火虫展是免费开放的，不需要门票，因此吸引了很多游客过来，最多的还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牵着手搂着腰搭着肩，一起来看萤火虫，度过一个极为梦幻且浪漫的夜晚。

　　为了更好的观赏萤火虫，公园将路灯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挂在树上的灯珠，成千上万的萤火虫飞舞在公园里，或是低伏在草丛上，荧绿色的光忽明忽暗，像极了一颗颗耀眼的星。

　　句芒找了块石头跟沈云霄一起坐下，脚下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身后是翠绿的草坪，无数萤火虫扑进茂密的草丛里，一点一点地闪着微光，句芒伸出指尖，萤火虫竟然爬到了她手指上。

　　句芒瞬激动不已，献宝似的小心翼翼伸到沈云霄面前，“沈云霄你快看，好看吗？像不像星星？”

　　萤火虫乖乖的趴在句芒指间，她那么大声说话也没把萤火虫吓走，萤火之光忽明忽暗，温柔得让人心都化成了一滩水，沈云霄瞧着，也觉得好看极了。

　　她笑着点头，说：“好看。”

　　不管是人，还是萤火虫，都好看极了。

　　连着几日的疲惫跟着句芒一块欣赏着这满园的萤火虫，一下子仿佛都被驱散得一干二净，沈云霄躺在草坪上，头枕在手臂上侧身看着句芒伸手去逗空中的萤火虫，轻轻笑着。

　　那些萤火虫似乎极为喜欢句芒，追逐在句芒的指尖在空中飞舞，成片成片地聚集在她们身边，小虫子爬上句芒的发，一动不动地趴着，极为安心似的。

　　萤火虫展到晚上十点结束，开始闭园，句芒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在里面逛了一圈躺在草坪上玩一会儿，很快就到了闭园的时间，公园的广播在播着今天的观赏到此结束。

　　句芒牵起沈云霄，跟着其他人一块走出公园，前面许多情侣都手牵着手，抱怨着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没看过瘾，句芒听到后就附在沈云霄耳边说：“看过瘾了吗？”

　　沈云霄想也不想就说：“没看过瘾。”

　　“那我下次再带你来看。”

　　沈云霄听到后，在句芒耳边低声道：“我是说，看你没看过瘾。”

　　她的声音还带着点慵懒，听得句芒耳朵都酥了，瞬间红了耳根子，沈云霄笑笑，觉得句芒实在太好欺负了。

　　句芒已经两三天没回管辖组了，上了车以后，沈云霄忍不住道：“你不回管辖组吗？”

　　句芒扯着安全带的手一顿，这句话沈云霄这两天已经说了两遍了，她觉着沈云霄是在赶她走，于是没好气道：“我回去干嘛？管辖组又不是我家。”

　　她气呼呼的样子在沈云霄眼里看起来也格外可爱，沈云霄眯了眯眼睛，肚子里忍不住往外冒着坏水，说：“意思是我这就是你家了？”

　　话刚说完，她唇上就狠狠一痛，句芒低下头愤愤地咬了下她的嘴唇，跟小狗咬人似的，没轻没重。

　　她瞪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来话来，“明知故问。”

　　沈云霄心里头高兴，面上却没表露，只是抱住了句芒的脖子，轻轻啄着她软嫩的唇，说：“句芒，跟我一块住吧！”

　　从未想过沈云霄会主动提出让她过来一起住，句芒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狠狠动摇了几下，这句话背后的意义她又怎么不明白，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当下就要点头。

　　正想开口说好的时候，电话忽然间响了，打破了空气中的温情跟暧昧，句芒深深皱起了眉，很不乐意地掏出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

　　电话应该是管辖组的人打来的，句芒听了一会儿，忽然一愣，眉头皱的更紧了，“行，我马上回去。”

　　沈云霄在边上没吭声，听到她说马上回去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等句芒挂了电话后才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句芒系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说：“你们局里的那个案子有眉目了，只是事情有点麻烦，连其他片区的管辖者都牵扯进来了。”

　　她指的自然是那个找不到凶手跟线索的无头案，沈云霄会意地点头，又问：“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嗯。有点急，得立马赶回去。”

　　句芒已经启动了车子，正在缓缓开出停车场。

　　沈云霄听她说事情比较急，需要立马回去，于是道：“那你先去，把我放下车，我自己打车回去。”

　　句芒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皱眉道：“胡说什么？我能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你跟我一块去。”

　　想起之前跟管辖组的那场不愉快，沈云霄沉默了一瞬，说：“毕竟这是你们管辖组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去了不太合适，何况之前那件事也闹得有些不愉快。”

　　她倒不是还小肚鸡肠记着仇，只是觉得一码归一码，那两个人对她动的手她会找机会讨回来，只是如今要是跟着句芒一块去了，倒像是借着句芒的光去耀武扬威似的，到底觉得不太合适。

　　她怕到时候场面不好看，最后夹在中间两难的还是句芒，她不愿意这样。

　　“什么合适不合适，你是我的人……”

　　话刚说一半，句芒才想起来上次那件事还没个善终，她还没跟奚畅沈瞧他们说，她已经跟沈云霄在一起了。何况上次奚畅跟小五还对沈云霄动了手……

　　句芒脸上没了笑容，她就这样贸然把人带过去，到时候小五他们不了解情况，要是再对沈云霄不恭敬怎么办？

　　于是思索了片刻，对沈云霄道：“那就下次再带你过去，你等我跟他们透个气。还有，上次小五跟奚畅对你做的那些事，我先代他们向你道歉，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打我骂我都行，我回去收拾他们去。”

　　沈云霄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哪舍得打骂句芒，巴不得揉进怀里好好护着，至于小五跟奚畅，虽说当初他们的做法情有可原，但依旧欠她一个道歉，这一点沈云霄绝对不会退让妥协，觉得还是找个机会去说开了为好。

　　到了下一个路口，她让句芒停车，“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处理你的事情，等结束以后再搬过来跟我一块住吧！”

　　句芒也不跟她腻歪，说了声好，“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到家了给我发消息，别让我担心。”

　　“嗯。”沈云霄点头，看她升起了车窗站在原地摆手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等句芒的车消失在视野以后，她脸上的笑容陡然间收起，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她跟句芒在一起的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到让她觉得不真实、不踏实，她很怕这些到头来只是她的一场幻梦，就跟以前一样，一睁眼才发现什么都是假的，她根本没遇见过句芒，句芒也从来没有爱过她，她们之间还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点。

　　她实在……太怕了。

　　现在跟句芒在一起有多让她幸福，心底里就有多大的恐惧，害怕着这一切到头来只是一场裹着蜜糖的噩梦，让她尝着一丝甜却在醒来后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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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写这篇文的初衷就是甜甜甜，最好甜到我牙疼，可是太甜了我就忍不住想加点口味进去……
伏笔很多，我自己都不想数。迄今为止小可爱们的评论我都在看，就是没回，因为我怕忍不住剧透，其次是工作太忙，我希望把有限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码字，嘻嘻……
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谢谢你们能够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