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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得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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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原来塑料姐妹是被人绑过一次,才如此镇定。
亏她还以为她长进了。
安栖想咬指甲,好想知道怎么回事哦。
她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决定冒充同一个人。
拿起笔,刷刷又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乃绿饱含情绪地照着念:“老子瞧着你上次的回答不太对劲,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王悠然吓得半死!
她上次本来就是忽悠他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可她实在不敢承认,这人的胆大超出她的想象,半夜能偷溜进她房,出来用个膳都能被盯上,她不敢想象惹怒他会怎么样。
她抖着嗓子道:“怎,怎么会?我说的是实情,壮士你相信我!”
乃绿:“那你有种再跟老子说一遍!”
“说,说什么?”
乃绿看了一眼姑娘递过来的纸,其上写着:你那天说了什么,你难道不记得 (此处语气应阴阳怪气)。
乃绿秒懂,果然表现得十足阴阳怪气,震慑力满点,又把王悠然吓个半死。
她本就心虚,也没仔细想对方是不是要套她的话,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上次跟薛见深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乃绿就见王悠然说了一通奇奇怪怪的话之后,她家姑娘肉眼可见的震惊。
安栖哪能不惊讶呢,她瞳孔地震,内心疯狂吐槽。
卧槽卧槽卧槽!听起来又是一个重生者啊!
加上她和王悠然,已经有三个了,这年头重生已经是大白菜了吗?
可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王悠然的鬼话给糊弄走了?
说什么做梦梦到的,傻子都不会信好吗?
安栖冷静了一下,脑子里迅速分析起来。
首先,这个人,应该就在当日的春日宴上。
并且当时就在春妩亭附近。
还很有可能是个男人。
她几乎立刻想到了薛见深,可是下一秒又否定了。
薛见深若是重生了,绝不可能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她当时就坐在王悠然旁边,虽然戴着面纱,可是两年的夫妻,光看身形也认得出的,好吗?
安栖想不明白,决定不想了。
身为一条咸鱼,天塌了自然有鲜鱼们顶着。
不过重生者这么多,她倒是有点担心今天的目的能不能达成了。
乃绿又阴阳怪气道:“呵,梦里人教的,你自己不觉得荒唐?”
王悠然抖了抖唇,不敢吱声,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
她正心慌到不行,生怕这歹人发怒,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自己,谁知他倒是没有再追究下去,转而问了别的。
“你今日找你堂姐借银钱,可是你上辈子知道什么赚钱的门路?”
王悠然震惊到不行,麻袋下的脸色发白。
这人怎么又知道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人到底是鬼是妖?
早在王悠然找王翩然借钱的时候,安栖就猜到了。
要知道,利用前世记忆赚钱可是许多重生人士的必经之路。
何况王悠然的话满是破绽。
她说借一千两是为了买天衣阁的衣裙,天衣阁的衣裙倒是有这么贵,但一般都是家中主母为女儿置办,哪家小姐也不可能自己掏腰包买这么贵的衣裙。
何况,她一开始说过几日就还,可她哪来的自信,过几天就能有这么一大笔钱?
可见定是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安栖当即就决定要截胡。
虽然安栖也是个重生人士,但她基本就是个废的。前世宅到不行,消息闭塞,哪里能知道燕京城里有什么赚钱的信息。
王悠然就不同了,她交游那么广阔,知道点门路一点儿也不奇怪。
麻袋下的人沉默不语,安栖以为她在负隅顽抗呢,于是又递了张纸给乃绿。
“别装,老子什么都知道,有赚钱的门路说出来,大家一起发财,不然,嘿嘿,你知道的。”
安栖赞赏地看了一眼乃绿,简直是宝藏丫鬟,打家劫舍必备。
只见麻袋狠狠抖动了几下,王悠然一边低泣,一边交待得一清二楚。
前世,王悠然从她那个纨绔哥哥王默然口中,知道了一件事。
安栖默默把王悠然的话记下。
原来如此,几千两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了。
安栖满意地点点头。
看时辰,王悠然的那个婢女也快回来了,虽然她贿赂了那个小二,让他拖一拖她的脚步,但是也不可能耽误太久。
临走前,鬼使神差的,安栖又让乃绿问了几句话。
。
珊瑚走进雅间,瞧见一个人,上半身套着褐色的麻袋,被一根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她着实被唬了一跳。
刚要尖叫,却发现这人下半身露出的衣裙,跟自己家小姐的一模一样。
珊瑚上前,颤颤巍巍问:“姑娘?是你吗姑娘?”
麻袋剧烈挣扎起来:“贱婢!还不快过来帮我!”
真是她家姑娘!
珊瑚赶紧上前,手忙脚乱地帮她松绑。
麻袋取下来,刺眼的光线映入眼帘,王悠然这才觉得回到了阳间,哇地一下哭出来。
珊瑚又是拍抚,又是安慰,王悠然好一会儿才停止哭泣,转为小声啜泣。
珊瑚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可是遇到了匪徒?可要报官……”
还没说完就被王悠然扇了一嘴巴:“你疯了!报完官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珊瑚捂着脸:“姑娘不要生气,是我糊涂了,那……那要不告诉老爷夫人,这么大的事还是告诉家里人的好……”她细声细气又说:“……刚刚我急着上来,偏偏被小二拦住了,说您去了别的雅间,让我好一顿找,那小二转头就不见了,结果姑娘您还是在原来那间……这小二只怕有问题,我们要不抓住他问个清楚……”
她本来是想表忠心的,谁知她家姑娘不但不领情,反而沉着脸教训她:“告诉父亲母亲有什么用,只让他们干着急,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勿需多嘴,烂在肚子里,要让我知道你嘴上没把门,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珊瑚喏喏应了。
王悠然走出天沐楼的时候还觉得身上发冷,日头那么大,都晒不暖她的身子。
缓了这么一会儿,她也想明白了一二。
这歹人八成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跟她一样的再世为人,一朝重生。
所以她哪里敢报官抓他!他要是倒霉了,定会胡言乱语,把她拖下水!
何况那人临走前警告她,千万不要去追查他的消息,否则……
否则什么,那人没有说完。但是可想而知,她在明,他在暗,若是被他知道她在打听他的身份,万万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她哪里敢听珊瑚的,去逼供那个小二!别说小二了,从此之后,天沐搂她都不敢再进了!
。
安栖带着二婢,坐着马车在回府的路上。
出来的时候是跟着兄长。因为她临时改主意去绑架王悠然,便撒谎说要去逛香粉铺子,哄走了安怀远。
马车里,二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只因为从出了天沐楼开始 ,姑娘看着就不太对劲,脸色很不好,也不爱说笑了。
姑娘平时脾气极好,偶尔这么板着脸,便极其吓人。
茉香之前一直守在门外,属于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担忧地看了安栖一眼,跟乃绿用眼神交流起来。
茉香:你们在雅间里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姑娘脸色看起来这么不好?
乃绿: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姑娘吩咐去做罢了,他们说的我也听不懂。
这个木头,真是气死人了。
安栖的心情确实不太好,不,应该说是糟糕透顶。
她的性格一直是得过且过,咸鱼嘛,懂的都懂,和平主义者,万事得过且过。
所以哪怕很清楚自己前世的死,另有蹊跷,她也没打算去追究。
她又不傻,害死自己的人八成就在延熹侯府里。
可她想着,这辈子已经打定主意,跟薛见深再无瓜葛,那个凶手定然也害不到自己。
上辈子的仇怨也罢,爱恨也罢,就当做一场梦,醒来就忘了吧。
她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今天,发生了一点意外,让她的心情无法平静。
就在从塑料姐妹嘴里得出赚钱的路子之后,她都准备离开了,鬼使神差,她问了她前世安家的结局。
塑料姐妹自然是活得比她久的,知道的也比她多。
她只想知道前世自己死后,父母过得如何了,有没有走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她当然不是直接问的,否则塑料姐妹一下子就能猜出她的身份。
她假意好奇几个官宦之家的未来走向,甚至好奇天家后来怎么样了。
中间不着痕迹地把安御史家加了进去。
结果王悠然说:“安御史?他家甚是凄凉,拜他那个作死的女儿所赐。他女儿与旁人私通,有了首尾,争执之下,竟然把她夫君延熹侯给捅死了,随后自焚而亡……”
安栖:“……”
王悠然又道:“这等女子,自是死有余辜。只是可怜了她父母罢了……安御史被人弹劾,愤而辞官,不过半载就郁郁而终,安府败落之后,安夫人卖掉府邸落魄返乡,我正好瞧见,她被几个顽童追打羞辱,好不凄凉……”
……
安栖当时的心情,仿若一口浊气升腾到了喉咙口,吐不出咽不下,憋闷得整颗心都难受。
反正是上辈子的事,她死就死了,她不在意有人害死了她,也不在意泼她污水,可是——
牵连到她父母,她可就忍不了了!
“姑娘,到府了。”
茉香揭开帘子,小心搀扶安栖下来。
安栖站在府门口,却也不进去,望着安府的那块乌木牌匾,定定出神。
两个婢女大气也不敢出。
突然,安栖转头,问一旁的乃绿:“乃绿,我上次吩咐你找个人去一趟乡下庄子,你可办好了?”
乃绿一愣,答道:“姑娘,找了以前镖局的一个兄弟,他现在混得不好,做做苦力混一口饭吃。他身手尚可,我便托了他办这件事。”
乃绿忆起前两天,姑娘心血来潮,托她寻个人去办一件事。
这事说起来有些许古怪,可是在姑娘身边久了,古怪事也看多了。
她很明白“多干少言勿思”才是一个合格丫鬟的行事准则。
这件事便是,找个人在今日,去乡下庄子那附近,救一个面目丑怪的人。
姑娘还说,要找府外的人,不能跟咱们安府沾一点关系。
她想来想去,就找了以前镖局的兄弟——张兵。
张兵日子过得不好,饥一顿饱一顿的,姑娘出手大方,定然亏待不了他。
安栖问:“他已经出发了?”
乃绿:“正是,今日一早便出发了。”
安栖立在那里迟迟未动,心里像有团炽热的火焰在灼烧。
此刻是未时,那乡下庄子在京郊,现在赶过去,不出两个时辰,就能到达。
也就是傍晚应该能赶到。
而傍晚,正是前世那个壮士倒在溪边,被她救下的时候。
她身在闺阁,束缚良多,因着家人宠爱,比别的女子多一两分自在,但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可若是按照上一世的路子,她救了那人,那人自会给她木牌,许她一个承诺。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那人气度不凡,在江湖上应该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若能得他相助,报仇也许有望呢?
只可惜上辈子防备心过重,竟连那人名字也未曾问过。
安栖下定决心,对左右二婢道:“茉香去收拾箱笼,乃绿去知会车夫,待我禀告了母亲,便即刻出发,去乡下小住几日。”
。
且说另一头,薛见深从梦里醒来之后,带着手下在密林中追踪苗疆探子的痕迹。
一路上所见所闻,都与梦中别无二致。
他这次心有防备,自然不会着了叛徒李明的道儿。
不但除掉了苗疆探子,还先发制人,活擒了李明。
“主上,李明他咬舌自尽了。”黑衣手下陈升惭愧道,没想到不过拷打了一炷香,这人竟然就咬舌了。
薛见深跟着去看李明的尸体,刚刚走到近前,就听陈升失声道:“怎会如此?”
只见尸体浑身青黑,皮肤之下,可见多处诡异的蠕动,不一会儿,便有水蛭般的黑虫冲破皮肤,探出头来。
人人见之变色。
薛见深冷笑一声:“苗疆惯用伎俩。”
遂点了火把,把尸体连同蛊虫烧了干净。
薛见深想起什么,问陈升:“李明可有搜身?”
“回主上,搜出的东西在此。”
陈升用布巾兜着一些零碎物什给他过目,薛见深目光凝聚在一个瓷瓶上。
刚要拈起瓷瓶,陈升惊呼:“主上,仔细有毒!”
薛见深却道:“无妨。”
拉开木塞倒出些许,里面果然是黄色粉末。
正是梦中被李明撒到身上的那种药粉。
也正是让他顶着猪头脸半个多月的那种药粉。
手指摩挲了两下瓶子,薛见深眼神幽深,唇角微抿,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他对陈升笑了笑,下了个诡异的指令。
他说:“来,砍我。”
他倒想知道,这次梦里那个她,是否又会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