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缺失的一角（伏哈）》moxiruoling

76、76 想念

　　Voldemort的心情不太好，准确来说，应该是非常糟糕。
　　这与哈利的关系其实不大，其他人对斯莱特林教授的揣测只能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黑魔王告诉哈利的话经过他的深思熟虑，所以对于小狮子会有的反应，Voldemort已经心知肚明，他之所以“隐晦”的摆出关注哈利的态度，自然是因为想要钓鱼——有的时候，过于受欢迎也是一种负担。
　　比起Voldemort当初上学时的经历，哈利的霍格沃兹之旅简直顺风顺水的不像话，因为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矛盾有所缓和，所以学校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大为转变。
　　由一个未成年巫师组成的、幼稚的角斗场，变成了培育稚嫩花朵的温室。
　　Voldemort对此颇有微词，但他懒得与邓布利多争辩，而且他也没有改造霍格沃兹的想法，这里毕竟是白巫师的地盘，他只想给哈利制造一些“矛盾”，让男孩可以在更多的挑战中卓越的成长下去，最终成为一个实力高超的巫师。
　　毕竟，这关系到魂器的安危。
　　至于上课前特意与哈利打招呼，则是为了铺垫和提醒。格兰芬多喜欢冒险的特性注定他们热衷于各种意外，所以为了让哈利有个心理准备、不会随便插手接下来的阴谋，Voldemort专程给哈利打了一剂预防针——哪怕效果未知。
　　Voldemort刻意忽略了一个潜藏的理由，即使他有所察觉。
　　……他似乎在与黑魔王的自己争夺哈利的注意力。
　　这有悖于他的引诱计划，自己给自己制造了更多的麻烦与绊脚石；但这又鲜明体现出他对预言的抗争，在顺水推舟与逆流而上之间摇摆不定。
　　向左走一大步，再向右走三小步，虽然总体上看他一直在前进，偏移的角度却始终不多。
　　一种非常微妙的态度。
　　这大概还要持续很久，直到他与哈利的关系有突破性的进展，让他再也没法自如的腾挪转移，那么，也就到了必须选择一条路的的时候。

　　Voldemort糟糕的心情来源于他暗地里一直进行的黑魔法实验。
　　对于魂器男巫从未停止过研究，在前不久，他再次完善了当年的一个想法，即借助魂器与灵魂的缺失，将身体本身的年龄与灵魂割裂开来，让时间固化，使身体始终保持在鼎盛状态。之前他已经取得不错的进展，但始终有些瑕疵与疏漏，这都需要时间来验证，并不能一蹴而就。
　　现在他进入第三阶段，即验证与完善阶段。
　　在没有迈入理论上的、巫师的衰老期之前，甚至步入老年很长一段时间内，Voldemort都没办法完全确认，自己的研究取得完美的成果，但至少现在，他已经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过这点成果与对魂器本身研究的迟滞情况相比较，就显得微不足道。
　　所谓长生不老，长生总是在不老之前。
　　或许还有很多延寿的方法值得尝试，但Voldemort在魂器上栽了一个大跟斗，他就难以克制的想要在这方面继续拼斗下去，直到把之前的失败统统转化为成功。
　　他厌恶任何挫折，他绝不甘心就此认输，浑浑噩噩的保留哈利这一个魂器，然后稀里糊涂的苟活于世。
　　Voldemort一定要把魂器研究个清楚明白。
　　然而无形无质的灵魂对于活着的生灵来说，总是难以捉摸，更别说将之琢磨透彻。
　　自从意外制造出哈利这个活体魂器以来，Voldemort对于魂器的研究进度始终踏步不前。他拿小动物、甚至是人都做过实验，可每片被分割出的灵魂，很快就会崩溃；而灵魂残缺的生命也会发疯发狂，根本不能独立存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Voldemort百思不得其解，最近拿到他令阿布拉克萨斯拍下的两个霍格沃兹创始人遗物后，男巫曾经有过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然而万圣节晚上开始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取得进展，甚至因为实验，造成了严重的反噬，引起了一次山呼海啸般的倒置反应——幸好，没人看到他狼狈的那面。
　　但从那之后，Voldemort的状态就不太稳定。
　　男巫聪明的把由头引到哈利的身上，这让邓布利多等人的视线发生了一定的偏移。
　　当然，后遗症也是有的，就比如现在，Voldemort被白巫师堵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方试图让他对这段时间的反常表现作出解释和说明。
　　虽然没有明说，但邓布利多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此。
　　Voldemort心里嗤之以鼻，他摆出抗拒的态度，把整场戏做全套。

　　邓布利多面对油盐不进的Voldemort，他感到一丝头疼。
　　假如斯莱特林教授非暴力不合作，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促使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在略微考虑之后，白巫师不得不开诚布公，在黑魔王窥伺在侧的时候，他想把内部稳定好，尤其是霍格沃兹，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我知道，哈利在外有一个女朋友，这让你十分生气。”
　　Voldemort一挑眉，他忽然对邓布利多接下来的话有了些许兴趣，因为这和他之前构想的剧本并不相同。但很快，男巫明白过来，邓布利多并不清楚他与哈利之间冷战的原因，所以对方只能根据已知的线索进行揣测，而在不久前，哈利却含混的承认了这个猜想。
　　真是棒极了。
　　Voldemort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虽然没有提前要求配合，但他与哈利仍是联手给邓布利多设了一个圈套。
　　白巫师顿了顿，没有得到回应，他只能接着道：“我向哈利的亲近朋友打听过他的近况，有一个猜测……我想你大概已经收到确切的消息？虽然很不符合你的期盼，但如果是真的，我觉得你应该听听哈利的意见。”
　　Voldemort开始感到莫名其妙，在卧室里偷听的哈利也云里雾里。
　　邓布利多发现斯莱特林教授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过来，他轻咳一声，慎重的道：“毕竟，爱情是不可控的，但只要出自纯真诚挚的感情，那么它就应该得到尊重，哪怕……相爱的人并不匹配，一个是巫师、一个是麻瓜。”
　　“咔擦。”
　　Voldemort不小心掰断了手中的羽毛笔。
　　他看向邓布利多的目光有点发呆，这让他一贯完美的表情变得僵硬而滑稽。哈利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立刻明白过来，上次艾琳走后，为什么奥斯蒙会欲言又止——这个家伙是怀疑自己的情况与艾琳一样！

　　好一会儿，Voldemort终于反应过来，他忖度了一下自己应该有的反应，便假装激烈的和邓布利多一番辩论。在借口需要好好考虑之后，斯莱特林教授终于把这个语出惊人、想象力丰富、逻辑奇葩、脑子里永远都是爱能拯救世界的白巫师从自己的办公室送走。
　　房间内安静片刻。
　　Voldemort把折断的羽毛笔恢复如初，他开始思考在听过邓布利多的话后，该怎么面对哈利。
　　……质问那个所谓的“女朋友”是谁？
　　这太神经质了，老实说，上次在万圣节前夜的舞会上，他的反应就有点过度，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假装不相信？
　　这似乎是质疑食死徒的情报能力，哈利是个精明的小狮子，很可能在某个时间段就反应过来，他不应该一无所知。
　　……尊重哈利的选择？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方过！会把属于自己的所有物拱手相让给一个“未知”的人。
　　Voldemort感到头疼，并从心里生出几分怨气：如果不是邓布利多，他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窘境？
　　斯莱特林教授在心中盘算半天，终于，他看向卧室的方向，朝那个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出来的少年道：“……听过我和邓布利多的谈话，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他决定后发制人，根据哈利的回答进行应变。

　　哈利拉开房门，他神情古怪的站在那里，大概小狮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所以他慢吞吞的道：“我的感想？抱歉，我现在有点乱。真要说想法的话……也许是好笑？”说到这里，哈利真的忍不住笑出声，邓布利多的猜想合乎逻辑却不符合事实——谁能想到，那个不存在的“麻瓜女孩”会是黑魔王呢？
　　Voldemort的脸色有点发黑，哪怕不使用摄魂取念之类的魔法，他也可以大致猜到，哈利现在在想些什么。
　　魔法实验的后遗症并未完全消退，时不时的还会感到不适。
　　男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闭上眼睛，突然有一种揭破真相的冲动。但他很快克制住自己不理智的情绪，Voldemort决定暂时放开邓布利多的话，他不想在所谓“男女朋友”方面继续和哈利兜圈子，那简直愚蠢至极。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Voldemort直接道，他睁开眼，些许疲惫已经一扫而空，那双宝石红的眼眸正深沉的看向哈利。
　　小狮子发现对面的男人带着一副金丝边水晶眼镜，正放松的依靠在椅背上。这种装束让斯莱特林教授身上的学术气息越发浓郁，与往常相比，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哈利面上闪过一丝迷惘。
　　他突然觉得，Voldemort身上属于“爸爸”的特质正逐渐褪色，在一段时间没有采用那个代表着亲人的亲密称呼后，男巫与他的距离像是一下子被拉远。
　　……也许，他们从未真正亲密过。
　　哈利在心里轻声道，随着年龄渐长，对于这个称呼，他的执着似乎在变低。
　　他忽然不想要一个虚假的“爸爸”了。
　　他想要一个真实的、属于自己的Voldemort。
　　哈利大胆的想，这近乎一种冒犯，然而骤生叛逆的小狮子根本无动于衷。
　　他咧开嘴，原本迟疑停下的脚步瞬间加快，在男巫诧异的目光下，小狮子挤到了斯莱特林教授的身边。他告诉自己，起码这种相处的态度，他是独一无二的，剩下的，可以慢慢去追寻。
　　哈利不清楚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他享受这种不同于过去的、追逐Voldemort的感觉。
　　之前的打算被哈利悄悄作了修改。
　　少年注视着身边男巫弧度优雅的下颌，以及脖颈间被解开一枚的领扣，他眨了眨眼，乖巧的道：“我只是有些想你，斯莱特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