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秉烛》习以拾笑

19、招生考核

　　这要人命的考核说是在辰时三刻开始，实则提前三刻钟就由天虞山掌门和几位长老发言，再宣读了考核规则和流程。

　　“本次招生考核共有三个环节，分为文试、武试和天赋测试，文试以卷面形式考一个时辰，武试则有两场考核分两天完成，全场考核禁止携带任何储存类灵器进入，武试单场考核前详细内容在公告栏上展示，请各位考生注意查看。”

　　储存类灵器不是指用来储蓄物品的，而是本储存了灵力不需要使用者临时注入的灵器，如今的引明符便是储存类灵器的一种。

　　“希望大家都尽力而为。”凌霄的目光和墨衍撞上，向他微微点头致意。

　　台上的位置分两排，上面一排为七位长老，以卫昆颉居中，前一排以掌门凌昀峥居中，左手边是坤山派掌门公皙柘和凌霄，右手边是北屹宗掌门穆桦和四长老岑暮的门下弟子余贺，台上并没有别的空位，不说那什么纪贤人，连月景铭的影也没见着。

　　台下的考生们开始窃窃私语，“考核能有这样的阵势便只有在天虞山能见到了，不愧是第一门派。”

　　“诶你们发现没有，不是说七位长老？这儿只有六位。”

　　“七长老不在天虞山坐阵，乃是散修，若非大事是见不到本尊的。”

　　“怎么是那个余贺在上面，月前辈呢？这是怎么安排的……”“你小点声别教人听见了。”

　　凌昀峥站起身来，“请各位入阵，准备第一场考核。”这是一个传送阵法，也是可以阻隔考生与外界进行传音等联系的结界。

　　其他门派的考核一般都由多位考官监督，这样限制上百人还要持续几个时辰的阵法也只有天虞山能轻松做到还不出纰漏了。

　　考核分两组，第一组有六十人，第二组五十七人，总共一百一十七人参与此次考核。

　　适应了一下传送的奇异感，墨衍打量着眼前的地方，可以发现，窗外是一片竹林，屋子里的地方很大，摆了六十张案几，纱制的窗帘在微风的作用下飘动，考核的环境让人很是舒适。

　　正前方则是主考的位置，主考官似乎有些无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卷子，等等，这位主考有点眼熟，墨衍正想仔细看看，那主考官不知是发现考生来了还是感受到墨衍的眼神。

　　于是，主考官抬起了头，墨色的眼眸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才进来的一个女弟子可能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仅叫出了声还直呼其名，“啊，是月景铭。”

　　后面的人听见这话也扰攘起来，“什么什么，她说什么了。”

　　月景铭的手指敲重了几分，声音不大却成功让他们安静下来，“考场禁止喧哗。”

　　“根据你们拿到的序号找到自己的位置，时间到后发卷。”

　　墨衍举手，“考官！我有疑问。”

　　月景铭：“说。”

　　墨衍招手：“你过来。”其他考生看见这么就可以同月景铭搭上话，纷纷举手尝试。

　　“考官，我也有疑问!”“我也。”……

　　月景铭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不想考的话我们可以出去慢慢聊。”

　　墨衍怀疑他在针对自己，他是真有疑问啊，月景铭来了还考什么，不照之前说好的赢他就行了？

　　“那还是算了算了。”考生们悻悻地回到自己座位上，若是能入了天虞山，可不差这两句话的功夫。

　　在这种大门派，一般不会有考生想不开故意扰乱秩序，只会努力体现自己的良好素质，要不是墨衍带了个头，也没人会和考官搭话。

　　考场很快安静下来，都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等待考核开始，很容易发现，整个考场只有月景铭一位考官，也是，既有阵法，上面的人也通过影像看着这里，着实不需要太多人监督。

　　……

　　另一边，谭梓玉指了指影像里第三排身着蓝底金纹衣袍的少年，少年神色倨傲，不同于其他考生的紧张，显然是胸有成竹，“老穆，这孩子是你们北屹宗来的吧？”

　　穆桦眼角的皱纹因为笑又明显了几分，“诶是，这孩子我欢喜得很，名叫苏子吟，今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那架势显然认为苏子吟入天虞山是板上钉钉的事。

　　谭梓玉只是浅浅一笑，便转去看考核了，本就是找个话头，既然穆桦能有这样的自信，倒可以期待一下北屹宗这位的表现。

　　“昆颉兄可好好看看，收个徒弟回去孝顺你老人家也不失是件好事。”凌昀峥笑道。

　　其余六位长老除去七长老不清楚，几乎都收了不止一位弟子，只卫昆颉，身居高位却无弟子传承。

　　卫昆颉：“还别说，我真看上一位，来，凌霄啊，师伯一直就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没等卫昆颉接着说下去，秋行就和凌昀峥同时开口，“不成。”

　　“凌霄你看看你的好师伯，自个没徒弟就抢我徒弟。”秋行佯怒。

　　凌昀峥：“不成不成，就我不说，你问问你弟媳可同意？”开玩笑，凌玄整日乱混，好不容易这么多年没给凌霄带偏了，月景铭可不就是没师父护着的典范，动不动被卫昆颉拽去名为“指点”实则约架。

　　卫昆颉这性子，真收了徒弟还得了，凌霄要是跟了他，能不能好好回家还是个未知数。

　　“瞧瞧，自家孩子都不同意，那外头来的还能成？”
　　不知多少年轻修士做梦都想拜入二长老门下，到他这儿就成了别人不愿意。

　　“发卷了。”谭梓玉提醒道。

　　卫昆颉看向了同苏子吟一样在第三排的墨衍。

　　开考还没一刻钟，墨衍便坐不住了，他先是假装发呆，又左右看了看，努力不引人注意地把视线落在自己侧前方考生的卷子上，不得不说，这座位排的真有心机，一边以最大程度节约空间，一边各座位相隔的距离令饶是如视力这么好的他也看不清旁座的卷子。

　　月景铭除了发卷一直坐在前面没有动，在墨衍多次尝试未果决定冒险回个头看后面人卷子时他突然站起来了，吓得墨衍立刻坐正。

　　月景铭却一步一步走向他这边，墨衍低下了头，月景铭几乎没有脚步声，认真答题的考生甚至没发现他过来，若非墨衍心里有鬼多次看前面也不会发现。

　　墨衍用余光看见月景铭越走越近，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其实只过了一小会，墨衍却觉得极为漫长，他能感觉到月景铭在他旁边停住了，他抬起头，正准备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也没抄到。

　　一看，却是发现月景铭是走向他旁边人的，那人连手都在颤抖，“我……”他死死捂住自己的衣角，墨衍能看出白色的衣角有墨水的痕迹。

　　月景铭没有和他多说，伸手抽走了他的号码牌，往上方看了一眼，作弊的那人被瞬间传送离开，失去了考试资格。

　　月景铭手负在身后向前走去，手指在刚收来的号码牌上点了点，这细微的动作只有墨衍看见，他知道对方在警告他。

　　瞟一眼这种不清不明的事又抓不到证据，你能把我怎样？墨衍心道。

　　不过他也只敢悄悄诽议，后面的考试也没再动歪心思，总的来说是个人全部能力了。

　　交卷时墨衍压着自己半张空白的卷子不肯交，虽然也没什么用，让月景铭又用力抽了抽才给拿走。

　　墨衍可以看见月景铭对上他空着的题时有些维持不住脸上平静的表情。

　　随便怎么想吧，他尽力了，看来只能在武试时多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