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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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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家王爷有事在身,暂时无法……”侍卫拱手说道。
苏琉不在意地一笑,抬手推了推白茵的肩膀:“我无所谓,但臣妇的女儿想与容王说几句话,麻烦侍卫进去通传一下。”
侍卫还在犹豫,一抬头,国公夫人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映入眼中。
他张了张嘴,神使鬼差地答应了下来。
创造灵丹妙药治疗谢瑜,并不是什么难事。苏琉心里考虑的事情,是如何将这一行动的利益最大化。
“宁国公府曾遇高人,赠送白茵治百病的香囊,明日戌时会带着能治好谢瑜灵药出现,位置在七里桥的桥洞下。”
在系统装腔作势的催促声中,苏琉如此写道。
白茵的香囊现在正佩戴在她的腰间,跟着主人一起进入了王府。二人见了面会说些什么并不重要,在将白茵送入王府后,苏琉返身上了马车,驱车前往七里桥下的桥洞。
浓重的水腥气扑面而来,苏琉拨开乱草,瞧见了她紧急设定出的工具人,一个拿着树枝钓鱼的老人。
“老先生,好久不见。”她轻车熟路地打着招呼。
树枝从水面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中了一条跃出水面的鲤鱼。老人收了树枝,拎着鲤鱼,将目光转向苏琉:“我当是谁,原来是宁国公夫人。”
“老先生还记得我,是苏琉的荣幸。”苏琉的脸上浮现出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我此次来,是求老先生相帮。”
老人拎着鱼,从桥洞走到了街道上。苏琉提起长裙跟着,心里埋怨系统只允许她修改一个剧情。她能顺利见到这位高人,但问他讨要灵药,还需要费尽心机。
“你是来问我要香囊的?”见苏琉紧紧跟在他身后,老人大声叹了口气。
“老人家,臣妇是来求一枚药,可知容王顽疾。”苏琉讪笑着回答。
“容王?”她听见一声冷笑,“夫人莫不是想要借花献佛,讨取未来皇帝的欢心?”
苏琉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口中连连说着“怎么会”,将早已编造好的理由娓娓道来:“臣妇只是想让小女的后半生平安顺遂罢了。”
感受到身前的人停下脚步,她继续说:“老人家有所不知,我那不争气的小茵儿背着我,偷偷与容王暗度陈仓。等我察觉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了。”
“你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小茵儿一哭二闹三上吊,铁了心要嫁容王,我怎么忍心拒绝她?可我若是真让小茵儿嫁出去,她的后半生……“
“你倒没说谎。”耐心地听完她的絮叨,衣衫褴褛的老人家终于开口。苏琉连连点头,再三保证所言非虚。
“容王愿意将他的状况据实已告,这倒是出乎老夫意料。也罢,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老夫帮他一回。”
苏琉的掌心被放入了一株四不像的药材,上半部分像雪参,下半部分类似何首乌。她皱起眉头,仔细端详手中草药时,中气十足的笑声传入耳中:“既然夫人夙愿已了,老夫就告辞了。”
再见,苏琉在心里说,我今晚回去就添一笔:“神秘老者帮助苏琉后,再未现身。”来防止蝴蝶效应的发生。
她将药材收入袖中,轻轻呼出一口气,准备在街边撘乘马车,返回容王府和白茵会和。走到街角时,苏琉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背后时断时续的脚步声也随之停止。
苏琉站在原地,一时间汗毛倒立。她吐息几次,深吸一口气,股足了劲儿转过头,一眼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夫人好兴致。”谢烨站在她身后,一双眼睛里一遍遍滋生出千年的寒冰。
“王爷。”苏琉咽了口唾沫,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真是巧啊。”
“不巧。”
苏琉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抬眼看去,只见谢烨的笑容比苏琉更甚,除去表面的微笑,他眼底的暴戾争先恐后地涌出,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自夫人与那老乞丐眉目传情始,我就一直在夫人身后。”
苏琉:“……”眉目传情?
“王爷,您什么意思?”
“莫非本王会错了意?”谢烨的笑容肆意而疯狂,他上前几步,苏琉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去。
“哪怕是乞丐,夫人也能逢迎讨好,可夫人独独不愿屈服与我,本王可真是万分受伤。”
苏琉:你能让我痛痛快快活一辈子吗?你能带给世界和平与爱吗?你能保证我两个女儿一生幸福安康吗?
谢烨要是能,苏琉跪舔他都没问题,可惜谢烨一个都办不到。苏琉苦思冥想,都没能给自己找出一个善待谢烨的理由来。
“王爷,道不同于相为谋。”她冷然道,“臣妇先退下了。”
她折身欲走,与此前一样,谢烨毫不犹豫地追了上来。苏琉没有停步,她仗着此处是人群拥挤的闹市,几近人流中拼命往前冲。
身后的人如同鬼魅一般,任苏琉在街道上拐了九转十八弯,谢烨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苏琉。直到苏琉冲到了大道上,周围奔马声不断,谢烨与她仅有几步之遥。
夫人想走阳关道,可本王偏偏想把夫人拉到独木桥上,夫人觉得,这该如何是好?
苏琉惊恐回首,谢烨伸出的大手近在咫尺,身前是奔马,身后是夜王,苏琉此刻真觉得自己避无可避。
她堂堂宁国公的正妻,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谢烨欺负了么?
没等苏琉接受自己的想法,身后大力袭来,谢烨的手与她扬在半空的耳铛堪堪擦过。
骑在白马上的男子搂过她的腰肢,将苏琉横空抱起,安在身前的位置。苏琉坐于马背之上,眼前夜王恼羞成怒的面容一晃而过,周围的景象在飞速倒退。
马背颠簸,但不影响苏琉讶异地抬头。在她扬起脸的瞬间,她看到容颜俊美的男子正驾驭着奔马。男子目光平视前方,神情专注,温暖的手掌环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从马上坠落。
“……公爷?”苏琉鼓起勇气,勇敢地喊出了这个猜测。
来人沉默良久,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她。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苏琉才听得那人淡淡开口:“你受委屈了。”
苏琉的心头猛地一暖。
虽然她自恃甚高,对这个世界的人事从不斤斤计较,可在她穿越到书中世界以来,第一次有人在意了她的遭遇。
茵儿和芸儿感激母亲的改变,哪会在意苏琉出了什么事。容王恨不得掏空苏琉,哪会在意她是否受伤。皇后虽然心有余,可惜一点都没有关心苏琉的自觉。谢烨更是只顾着满足自己。
觉得她受到委屈的,竟然是这个人,也只有这个人。
“公爷,妾身知错了。”她小声说。
虽然白长芳看上去是个好人,可他的老婆在京城被王爷盯上,若是这个男人有什么神奇的傲骨,现在估计已经坐不住了。
“你何错之有?”白长芳忍不住低头,苏琉乖乖地坐在她身前,珠宝点缀的华裙迎风飘荡,晕着浓妆的眼角居然泛起了殷红。
“凉州城遭逢巨变,夜王又对你步步紧逼,你投靠容王并没有错。再者,以目前的情况看,夜王毫无礼义廉耻,德不配位。”
提到谢瑜,苏琉没了底气,她担惊受怕地看向白长芳:“公爷看了我与你写的信,不觉得生气吗?”
白长芳拉住缰绳的手握紧了拳头,苏琉甚至能在其上看见暴起的青筋。她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后,听见白长芳低沉的嗓音:“错不在你,我要生气,也应该生容王的气。”
苏琉的眼前豁然开朗,她几乎在瞬间推翻了内心对白长芳的既定人设,再看白长芳,只觉得他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宽宏大量明辨是非,天下第一好男人。
只可惜好男人中途给她戴了个绿帽,不然,白长芳出场即能刷爆苏琉的好感度。
“公爷既然要生容王的气,不如带妾身去容王府。”
苏琉的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扬起脸说道:“茵儿与容王之间关系融洽,此刻正在容王府上。”
白长芳猛地勒马,苏琉被他护在怀里,稳稳地没有晃荡:“你此话当真。”
“真,比真金还真。”苏琉连连点头,“妾身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相识,等妾身注意到时,茵儿已经对容王有了好感。”
白长芳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喊过身边的玉即,吩咐他将军队带入军营,调转马头,朝容王府的方向赶去。
苏琉坐在马上,眼前的场景如走马观花一般,一闪而过。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看到谢烨如同傻子一般,还杵在原地没有动弹。
不过她很快抛下了对谢烨的想法,白长芳的马匹速度一块,不一会儿,就如风驰电掣般来到了容王府的大门口。
侍卫见到二人,忙不迭迎了上去。苏琉摸了摸袖中的草药,正待开口,白长芳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在她耳边响起:
“白茵呢?”
严父出现了!苏琉的心头猛然浮起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