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渣攻才不洗白》青冥高天

26、人类高质量A

　　满天星、白玫瑰、向日葵，宁静的蓝白与热烈的灿黄交织错落，特性不同，却意外地相得益彰。

　　花朵漂亮好看，抱花的少年却更惹眼。

　　路之野走在广场上，不时感受到周围看过来的目光。
　　不多时，有两位女孩大胆地走了过来。

　　“请问玫瑰怎么卖的？”
　　穿白色上衣的女孩，用手指着路之野手中的花，视线却不时扫过眼前的这对AB，眼神隐隐兴奋。

　　她身旁穿粉色毛绒外套的女孩，眼睛里是同样的兴奋。

　　路之野看了看眼前两位20岁左右的女孩，抽了两只白玫瑰出来，像老奶奶递花给他那样，递给两个女孩。

　　他嘴甜。
　　“漂亮小姐姐值得Alpha献上一朵玫瑰。”

　　路之野的这番举动搞得她们脸有些红。
　　粉色衣服的女孩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小小惊呼一声。
　　“你是盛…盛意？那个养鱼的高中生？”

　　陆明斐抱着满怀的向日葵，抬头看向说话的女孩，抿起唇。

　　白色上衣的女孩拧了同伴一下，打着哈哈道:“她不太会讲话，谢谢两位弟弟的花，我们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并没有去接路之野手里的花，自己随意抽了两只，拉上粉衣女孩匆匆跑走。

　　路之野眼尖地发现白衣女孩在抽花的时候，往花束里塞了什么东西。

　　他取出来一看，好家伙，一张崭新的五十块。

　　算一下他买花时的单价，这赚回来的钱起码翻了五倍。

　　路之野对钱这个东西，向来来之不拒，他美美地将钞票塞进口袋。

　　两人要到楼上吃饭，等会又要从市区打车回家，带着这么多的花不方便。

　　可这么多鲜花，总不能扔掉，小六百呢，太浪费了。

　　路之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将花摆到显眼的喷泉池边，又借来纸笔，写上“需要自取”的字样。

　　路灯晕黄，夜色里，路之野弯腰摆好鲜花和字条。

　　陆明斐静静站在一旁看他，眼神温柔缱绻，藏着少年人所有的情意。

　　路之野摆好花后，微笑着看向陆明斐。
　　“我的男朋友，我可以送你一朵玫瑰吗？”

　　跃动的喷泉，盛放的鲜花，全都成了无关紧要的陪衬。

　　陆明斐满心满眼，都被侧头看过来的少年占满了。

　　这个人，他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凭空无穷无尽的勇气，喜欢到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拜托了。
　　这世上的所有神明。
　　请让他和盛意一直走下去吧。

　　心中的情爱汹涌，陆明斐缓缓走上前，伸出双臂，将脸埋进盛意怀中。
　　"嗯。"

　　盛意说这种时候不能哭，要学着笑。
　　陆明斐还做不到，但他会学的，很快就学会，不让盛意等太久。

　　两人带着一束白玫瑰，以及两只卖花老奶奶赠予的向日葵离开，别的花都留在了喷泉池旁。

　　李婄的钱没花出去，她便买了两杯热奶茶，一杯自己喝，一杯送给老奶奶捂手。

　　“你们这些小孩哦，心地都很善良，以后会有好报的。”
　　老奶奶推辞不了，才接过奶茶。

　　“卖走您花的，也是和我一样大的小孩？”
　　李婄好奇地问。

　　“嗯，两个特别俊的男孩子，有一个可高了，估计是个Alpha。”
　　老奶奶收拾好空了的摊位，用扁担穿过两个空花篮，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李婄下意识伸手去扶，老奶奶避开了李婄的手，坚持自己站好。

　　老奶奶笑眯眯地。
　　“你们太照顾我这个老太太了。
　　我这些花，花店里都有，包装比我的好看，那两个孩子偏来我这里买。
　　你也是，盼着能买了我的花，让我早点回家。
　　以前也有很多这样的好心人，我一个老太太，除了谢谢，回报不了你们什么。
　　只能送一些花给需要的人，传递你们的善心。”

　　李婄和老奶奶道了别，看着对方用扁担抬起花篮，慢慢离开她的视线。
　　她有些感性，忍不住拿出手机，边往回走，边打字，准备发一条朋友圈记录遇到的事情。

　　李婄走出回廊，逐渐发现不对劲，路过的人手上几乎都拿着一只花。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加快步伐，朝人群集聚的地方赶去，她要去看个究竟。

　　喷泉旁放的花只剩下零星几只，但李婄一眼就认出那普通塑料彩纸的包装，是属于卖花老奶奶的。

　　她走上前，看到零星花朵旁，固定着一张纸。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字:“需要自取，新年快乐～”

　　买光所有花的人，竟然是为了做公益？

　　不，不能这样说，买花这件事本身就是公益。

　　李婄不由自主地，对那两个素未谋面的男孩产生了好感。

　　真好啊，冬天里有这样温暖的人存在。

　　李婄的那条朋友圈删删改改，最后她写下一句话:
　　“人间的鲜花和少年都很美好。”
　　配图:喷泉旁剩下的几支花和纸条的照片。

　　十八岁的女孩最爱这些短而浪漫的句子。
　　李婄写完后，自我感觉写的非常好，信心满满地发了出去。

　　给自己的朋友圈点完赞后，李婄习惯性往下翻，看到她母上转了一条中老年人喜欢的短视频——
　　“传递爱，分享爱。热心小情侣免费赠花给路人。”

　　李婄看着短视频上显示的地点，正是她所在的商场，视频封面也很眼熟。

　　李婄心说不会这么巧吧，她少见地点进父母转发的短视频中。

　　看完一分钟的短视频后。

　　李婄心中的“美好少年”幻灭了。

　　哪里都有盛意这个臭弟弟！

　　李婄看着自己刚发出去的，精心编辑的朋友圈，无语删掉，泄气地坐在花坛边。

　　半晌后，李婄咬着牙，愤愤不平地编辑了一个朋友圈。

　　“臭弟弟！”

　　这条短视频不光在朋友圈中传播，网络公共平台上点击率也一直飙升。

　　再加上大家都习惯给好人好事点赞，一来二去，这条视频热度蹿升，很快就火了，登上了同城热搜。

　　路之野带着陆明斐到地下美食城吃饭，这里的环境，虽然不及商场里的高大上。

　　但至少陆明斐在这样的用餐环境下，吃饭点菜都很放松自然。

　　尽管路之野知道，要是他提出去昂贵的餐厅吃饭，陆明斐无论多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陆明斐只会尽力遮掩住自己的惴惴不安，只会努力融入鬓影交错的环境中。

　　从前路之野不觉得有什么，从来只有别人适应他的份，他不会去主动适应别人。

　　但陆明斐不一样，他那么安静乖巧的存在着，便让路之野的心悄然软了一角。

　　他那颗万事不在乎不顾忌的心，似乎多了一种名为‘体谅’的东西，又或者说‘共情’ 。

　　路之野似乎能感受到陆明斐没有底气踏进商场，能感受到他竭力掩饰的慌张自卑恐惧。

　　这或许就是恋爱的奇特之处。

　　让路之野在进商场的大门之前，脚尖悄然换了个方向，去到陆明斐能适应的地方。

　　路之野尝了口碗里热腾腾的汤面。
　　对面的陆明斐双眸亮晶晶的，好像是觉得他喜欢这汤面的味道，便将自己碗中汤面上的肉片夹起，放进他碗里。

　　路之野还了一根青菜回去，心想，他倒是不讨厌这样的改变。

　　陆明斐见状，似乎半点不觉得自己吃亏了，还有些得意的表情，让路之野忍俊不禁。

　　两人吃着碗里的汤面，渐渐的，路之野发现周围看过来的视线变多了，他甚至看到有人悄悄举起手机，拍他们吃饭。

　　路之野自己被拍，他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他现在搞直播，也算半个公众人物。

　　但陆明斐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被这些人拍到，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路之野起身，走到陆明斐旁边，与他并排坐在一起，挡住外面的视线和拍摄手机。

　　同时，他冷冷地朝举手机拍照的人那里看过去。
　　那个人见状立马收起手机，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吃东西。

　　路之野并没重新拿起筷子吃饭，而是嘱咐陆明斐把帽子口罩戴好，等陆明斐把脸遮的差不多了。

　　路之野松松手腕，起身走到拍照的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是成年人，但路之野有着完全不输于成年人的身高和压迫感，Alpha的威势稍稍一显露。

　　那人便识相的将手机奉上，并解释了他没经允许拍照的原因。

　　原来这个男人是个业余的短视频博主。
　　会随手拍些生活小段子发上网，但他的账号一直不温不热，没什么粉丝。

　　而就在刚才，路之野两人在喷泉边，摆放免费花的视频火了。

　　这个男人就想着跟风拍一波后续，蹭个热度。

　　路之野面无表情地删干净男人手机里的照片，和几段录像。

　　他神色冷淡，听到他和陆明斐在网上火了以后，眼神沉了沉，压低嗓音警告道:
　　“陌生人不是你涨粉的素材。
　　下次再让我逮到你这么干，手机报废和人报废，二选一。”

　　那个男人吓得瑟瑟发抖，连连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这种视频了。

　　发生了这样的小插曲，周围认意识到网上正火的男孩并不好惹，纷纷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路之野这才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吃他的饭。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但路之野并没有注意到，有两个男人步履匆匆地进入地下美食城，目光扫视一圈后，悄悄盯上了他，其中一个男人看着路之野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就是你说的潜力新人？"
　　男人问旁边的人:“他搞那一套冷门的学习直播，能火到哪里去？”

　　旁边的人“嗯”了一声。

　　男人不同意同伴的看法，他摇摇头道:“我看不出来，这个Alpha长相可以，但是名声不行，有渣男黑历史。
　　你要是真打算签他，以后少不了被骂。”

　　但旁边的人似乎心意已决，男人好心的劝说他并没听进去，固执地道:
　　“我就签他，A合同。”

　　“A合同？”男人一拍大腿，“那是最高等级的合同，他这样的新人，说不定播几天就没新鲜感停播了。
　　于澄，你想想清楚，这事真的太草率了。
　　我真没看出来他哪点好的。”

　　被唤作于澄的人，是MG直播平台的一名主播经纪人。
　　他手底下曾经打造过一位平台一哥，不过那个红了的主播和他闹了矛盾，两人不欢而散。

　　这些年，于澄也在带新人。
　　但很少带出像之前那个主播一样地位的人了，大部分都不温不火，甚至有好几个主播靠全勤勉强过活。

　　没有谁能平静接受逐渐落魄下去的事实。
　　于澄这些年花了很多心思挖掘有潜力的主播，但于是无补，他还是沦落成了直播平台最底层的主播经纪人。

　　想到这些年稍有希望，又很快失望的经历，于澄心里涌上些许不安。

　　但他很快平静下来，从京城飞来这座小城市，这一路上，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像他这样地位的主播经纪人，手里的A类合同只有一份，一旦给出，就意味着他要全力培养这个主播。

　　于澄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告诉陪他来的同事:“他不一样，自己摸索直播的时候，就很有热度。”

　　同事翻了个白眼，平台里自己单干的小主播多了去了，于澄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左右劝不动，同事只好陪着于澄一起走上前，拜访盛意。

　　路之野没想到自己吃个饭的功夫，能遇到这么多事。

　　先是莫名其妙在网上小火了一把，教训了没素质的男人。
　　饭吃到尾声，他直播的那个大平台上，竟然有经纪人带着合同找上门来。

　　碗筷清理走后，在人声嘈杂的面馆里。

　　于澄将自己的最大诚意——A类合同，摆到桌面上，推到两位少年面前。

　　路之野扫了眼封皮页眉上“特等合同”四个小字，眼皮掀了掀。

　　“这样的请求很唐突，但是请允许我为你介绍一下签了合同的好处。”
　　于澄职业化微笑，就算面对的是两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态度也不见任何轻慢，声音反而更加柔和。

　　路之野在心里评判道:很专业的人。

　　他抬手端起桌面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纸杯放到桌上。
　　于澄看着路之野的举止，不由暗暗佩服起来。
　　这孩子虽然看着很普通，但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陆明斐坐在路之野身旁，不声不响，盯着面前这份合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澄来之前就打听了盛意的情况，知道他旁边坐的这一位是搞竞赛，走学术路线的，拥有着很多Beta望尘莫及的天赋。

　　他向两位少年慢慢讲解着合同里的内容，公司能提供的福利，不时询问两人是否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忽视任何一个人。

　　陆明斐跟在盛意身边时，常常会被人忽视。
　　但这次有人重视起他来了，他也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陆明斐清楚地知道，他在盛意身边，只是纯粹地想跟盛意待在一起，与旁人的看法毫无关系。
　　所以他宠辱不惊。

　　于澄说完后，路之野没有急于开口，而是问道:
　　“你能给我开多少月薪？或者说，你的诚意，值多少钱？”

　　于澄心头猛地一跳，他看着盛意，一时间竟忘记了开口。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懂得谈价格。

　　很多在社会中工作的人，提起薪资来，都是要等招聘方先说，自己不好意思提。

　　可盛意却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似乎心里已经有了估量自己价格的价位。

　　于澄不怕野心勃勃的人，反而经过这些年的沉浮，他越来月欣赏这样的人。

　　知道自己要什么，倾尽所有不惜代价去做，这样的人潜力无限，前途光明，真是他想要的。

　　于澄心里对路之野的期待越来越高，他甚至开始觉得，这个孩子绝对有资格站在顶峰，成为平台中数一数二的主播。

　　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股憧憬。

　　"三千万，够吗？"
　　于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