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星》乌台

31、第 31 章

　　她觉得殷景落真的变化很大。
　　再见到他就觉得哪里奇怪，殷景落变得很安静，可以看着她画素描，默不作声一上午。
　　那不像她记忆里的殷景落。
　　许阿星感觉自己忽略掉了很重要的细节，却怎么也抓不到。
　　等回到家许阿星和殷景落先后去洗了澡，许阿星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
　　殷景落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的手停了，他发现许阿星似乎在等他。
　　空气里有山雨欲来前的安静，殷景落有些发慌。
　　客厅的等开的是暖黄色，微弱得很，殷景落看不到许阿星的表情。
　　“怎么了？有话要说吗？”他湿着的发泛着微微的光，已经拿下了隐形眼镜，带着许阿星选的黑色眼镜，白的在灯光下几近透明。有种禁欲系的性感，眼里却透着疑惑，又欲又奶。
　　许阿星手里攥着一枚硬币。有点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们来玩游戏吧，输的人要说一件对方不知道的事。”
　　是坦白局。
　　殷景落迟疑了一下，坦然坐下。
　　第一局是殷景落输了，“高中为什么转学了？”她问。
　　殷景落知道宋宁肯定说了些什么。
　　他坦诚道：“待不下去了，看到什么都想起你，那段时间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许阿星看着他的眼神，心头哽了哽。
　　第二局是许阿星输了，她笑了笑，“其实我骗了你，我不是会做预知未来的梦，我是重生的人，像热门小说里的那些女主角一样。”
　　殷景落震惊的看向许阿星，许阿星点头，“是的，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硬币再转一圈，是许阿星输。她认命的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见到我的锁屏了吧。是个穿白袍子的古怪男人。”
　　殷景落点头，等着她解释。
　　“我走的那天，是因为见到他了。他说他是命运的使者，因为我逆天改命，所以来惩罚我。他说我的诅咒是我在一个地方个呆久了就会让身边的人倒霉，所以我离开了。”
　　这是她四处流浪的原因，也有了解释。
　　“所以离开你，是怕你倒霉，之所以又回来，是因为他告诉我，你很特别，待在你身边诅咒会失效。”
　　殷景落缓了一会，也接受了。
　　“很庆幸，我很特别。”他温柔地说。
　　许阿星看着他笑，心里却很难受。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你，待在你身边是因为我没办法了，我很抱歉，利用了你。”
　　殷景落眼睛似乎快要下暴雨了，“你不必觉得抱歉，反倒是我很庆幸。我好像把这辈子的运气，都花在了再次遇见你这件事上。”
　　你看，这个人多温柔，默不作声的爱，一开口就是动人的情话，让许阿星觉得无比愧疚。
　　再次转动硬币，输的是殷景落。
　　他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许阿星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你喜欢我多久了？”
　　殷景落为难的摇摇头，“不知道。”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的。
　　“但是我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四年一个月零九天。”
　　他记得很深刻。
　　他把所有的深情藏在等待背后，日复一日的绝望的等待。
　　《余欢》里有这样一段话：“有一种爱就是像我对你这样，远远的想象张望，给这暗下去的岁月涂一抹口红。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我是用想象在维持对你的爱情，还是再用你维持想象的能力。”
　　殷景落有时也在想到底为什么这么坚持着这样无望的等待，后来看到这段话豁然开朗。
　　许阿星转不下去了，她知道的越多就越愧疚。她不想这么愧疚，她抗拒着，抗拒着这样沉重，根本无法负担的爱情。
　　匆匆说了声“晚安”，起身就要离开。却被殷景落抓住。
　　“许阿星，你不必觉得负担，你也不必有什么愧疚，爱你是我选的，也是我坚持的，对你好更是我自愿的，你想知道就知道，你想接受就接受，所有的主动权在你。我不希望你为难，你没心没肺最好。”
　　许阿星看向他，觉得这种眼神让人窒息，卑微的，徘徊的，犹豫的，满是乞求，没了自尊。
　　她伸手拿下了他的眼镜，殷景落有片刻晃神。然后唇上就多了两片温软。他的身子僵硬了片刻，被许阿星压在沙发上吻。
　　许阿星背对着微弱灯光，殷景落看不清她的神情。下一秒许阿星就抽离开来，仿佛刚才的吻只是幻觉。
　　“晚安”她说。
　　这晚于两人都是个不眠之夜。
　　与其说这个吻是因为爱意，其实更像愧疚，殷景落在台灯下写日记，五官清俊，神情却格外寥落。
　　而许阿星牙疼的冒汗，在床上死撑着也不愿意去看医生。
　　她其实很后悔，为了这点安稳，要去了解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