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皇帝做男宠》齐瑛

2、第 2 章

　　春风拂过刚抽出芽的柳叶，掀起窗子前挂着的纱帐。清晨的水汽凝结成露，缭绕在池塘边。转眼间，新皇继位已经一月有余，整个国家就如同这无边的春色一般，到处都洋溢着一股改旧换新的气势。

　　当然皇宫中春意最浓的地方，还要数太后居住的蓬莱殿。

　　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太后已经迫不及待地品尝到了权力所带给她的，另一种意义上的自由——此刻郑涵之正谄媚地趴在她的腿上，像一条狗一般冲她摇尾乞怜。这个身材匀称、长相俊美的男人以前不过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因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本事做了某位公主的入幕之宾，又被当做礼物一般献给了她。这一点王芷君心知肚明，却并不介意。她知道这个男人所能带给她的，除了身体上的愉悦之外，更重要的是一种权势地位的昭示。比起享受，向所有人告知自己现在已经具备了可以随意豢养男宠的权力才是她王芷君最想要的。

　　小腹下方传来的一阵阵酥麻传遍了王芷君身上的每一处关节，使她不由得微微咬起了嘴唇。那种湿滑的触觉铺展开来，像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时而低缓时而急促，时而温柔时而粗重，顺着狭小的缝隙，直往人心底里钻。她死死地抓住身边的帷帐，仿佛要把那份锥心蚀骨的痒遏制在喘息之前。空气中热气不断地升腾，她忍不住意乱情迷地闭上了眼睛。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响动传来。王芷君立刻警觉地抬起头，大喝一声：“是谁？”。

　　小皇帝连忙应声：“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王芷君一瞥之下，马上就看见朱广琛隔着厚厚的纱帘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虽然已经快到八岁，可肉肉的小脸以及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依旧使他呈现着幼态。略显慌乱之下更加无辜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揉揉他的脸。

　　王芷君匆忙坐起身来将衣服系好，瞪了男宠一眼示意让他退下。可怜的郑涵之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只得匆匆地抱着袍子由后面退了出去。终止了那些略显香艳的场面，王芷君整了整头发，伸出手去掀开了帷帐。本来她情绪正盛，这个时候被人打断，胸中是有无名怒火。可是一看见小皇帝被吓得揪着自己的衣角，不知何故一颗心顿时软了下来，怒气顷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于是王芷君索性冲他笑了笑，走到大殿抱着小皇帝坐到椅子之上。

　　朱广琛坐在王芷君的膝上，仍显得心有余悸。不知是因为王芷君的呵斥，还是刚刚看到的那幕场景。他悄声问道：“母后，儿臣是否来得不是时候？”

　　王芷君一边轻抚小皇帝的后背，一边悄无声息地将额头的细汗拭去，笑道：“不会，琛儿是皇帝，皇帝是不会错的。对了，琛儿知不知道刚才母后在做什么？”

　　小皇帝摇了摇头。

　　“现在琛儿还不懂，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母后现在有的，有一天琛儿都会有。这就是权力，权力带给我们的好处。”王芷君的声音带着一种魅惑，当然这种魅惑是藏在骨子里的，拨开那慵懒又怡然自得的语气，直到最深处才能品出来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敲骨取髓的魅惑。

　　“母后这是在给我上课吗？”朱广琛有些不解。

　　“当然，而且哀家还要再给你上一课。”王芷君若有所思地捋了捋头发，然后朝向自己的贴身大宫女玉屏道：“去把殿内的人都召来，在庭下候着。”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蓬莱殿外的院子内就挤满了人。众人挤在庭下，面面相觑，不知何故来此，却无一人敢大声喧哗。等了半晌，王芷君才牵着小皇帝的手从殿内缓缓走出来。这时的王芷君已经换好了一整套衣服，暗紫色的锦缎更衬得她脖颈处露出的皮肤细白如脂。头发也一丝不苟地盘了起来，插上了一套十二支的金色步摇。额前的发饰垂于眉间，耳边的流苏长及肩膀。若是忽略她尚且十九岁的年纪，倒真有几分不怒自威、仪态万方的意味。

　　她唇边带着轻蔑的笑意，环视着殿下众人，朗声问道：“刚才是谁放皇帝进来给哀家请安的？”

　　众人跪在厅下，个个都是凝神屏气，恨不得把头再磕得低一点儿，哪里有人敢应？

　　王芷君声音猛地一变，陡然尖利了起来：“好啊，琛儿，是谁放你进来的，指出来。”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小太监立即求饶，连声哭喊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她这才满意地冷哼一声：“狗奴才，敢捉弄皇帝，哀家倒要看看你有几条狗命。来人，给哀家狠狠地打。”

　　言罢便有侍卫持着碗口那么粗的板子走进来，也不管那两个小太监如何讨饶，直打得是血肉模糊。朱广琛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免有些害怕，连忙往王芷君身后躲了躲。

　　“别怕，母后这是在给琛儿立威呢。他们知刚才哀家不便，故意让你进来，为的便是离间我们母子。”

　　王芷君低头看着小皇帝，言语之间极是温柔，眉目之间尽皆慈爱。朱广琛虽然还是害怕，可掌心传来的温度却让他神奇般地定下心来。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王芷君宽大的袖子后面看着面前的景象——鲜血和碎肉一齐涌流出来，蔓延了一地。求饶声和哭喊声刚开始还撕心裂肺地令人揪心，片刻之后便熄灭了下去。只剩下板子打在皮肉之上的声音，那一下下可怕的闷响，比任何尖利的叫声都来得渗人。火把发出的血红色的亮光照在每一个人脸上，映出的却是纸一般的苍白。血腥气弥漫在空气当中，仿佛要顺着人的七窍，钻进骨髓血肉、五脏六腑深处。

　　站在那里的每个人，不忍者有之，恐惧者有之。却唯有一个，站在这片血泊之中，安之若素，甚至还带着几分快意。

　　往后的许多年，当皇帝午夜梦回，从噩梦中惊醒之时，脑海中还会不断浮现出当年的这一幕：王芷君挺着胸膛笔直地站着，脚下是蜿蜒流淌的鲜血，骇人的红光照着她美艳动人的侧脸，勾勒出那高挺而精致的鼻梁轮廓。她一手牵着自己，一手负在身后，一字一句地昂着头说道——

　　“琛儿记住，奴才就是奴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越过我们头上去。如果有一天谁敢欺负我们，记住，绝对不能轻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