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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   “你确定你可以?”HELIOS皱眉,仍旧觉得不够保险。
      但他的异议对ARES而言无关痛痒。
      “时间紧迫。”ARES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话题就这样被终结,眼见ARES没有继续交谈的欲望,HELIOS沉默着跟了上去。
      但ARES的心里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平静。
      HELIOS非常敏锐,一语中的。
      只要他想,他可以完美地掩饰自己的身份。就算被撞见了会面的现场,他也可以想出千百个借口去解释——类似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
      但他还是让她知道了。
      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他曾无数次问过自己。
      反复挣扎,犹豫不决,一日更甚一日。
      理智和权衡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最终只有她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原则。
      即便是会带来伤害和颠覆,也一定要自己主动探寻真相。说这话的时候,她坚定的表情在脑海里不断盘桓。
      这才是他最终这样决定的原因。
      另一边,无声的对峙还在持续。
      虽然知道这不是悠然的本意,但她脱口而出的话语仍旧刺痛了白起。
      他确实无法给出万无一失的保证。
      但他能告诉她什么呢
      说自己的改造实验原本极有可能失败,是因为ARES在军部埋下的暗线偷偷改进了实验自己才能站在这里?还是自己接到了来自ARES的警告讯息时多么惊讶?
      说自己已经和HELIOS达成了暗中合作的共识?还是BLACK SWAN的高层是如何分裂成了不同的阵营正在争夺组织的最高掌控权?甚至是……ARES的身体是如何被下了禁制,正在为了摆脱控制而反复拿自己做实验?
      作为整个计划的最高指挥,ARES一旦出现问题,整个计划都可能会全面崩溃。因此不管是他,还是HELIOS都密切关注着ARES的身体状况。
      他目前接到的最新消息是禁制的威胁已经解除,但是听着HELIOS的语气,明显另有隐情。HELIOS保证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和合作,因此虽然ARES的身体状况明显不容乐观,但鉴于各自的立场,白起并没有过多追问。
      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眼下,却是白起最了解这两人之间的感情。
      他看着眼前沉默却固执的女孩,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进退两难。
      因为他至少确信一点:她知道的越多,牵扯的越深,就会越危险。
      白起伸出手,将悠然被风吹到额前的碎发,轻轻别到了耳后。他突然间伸手,将女孩拉入怀中。这个拥抱毫无旖旎之意,更像是一个承诺,又或是一场告别。
      悠然猝不及防,只隐约听见了一声“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下一秒,白起就从窗口一跃而下。等悠然回过神来扑向窗口,已经看不见白起的身影了。
      “学长!”你还什么都没有说。
      “发生什么事了?悠然?”听见办公室门口传来安娜不安的询问声,悠然迅速关上窗。
      安娜推门走了进来:“感觉刚刚你的办公室非常吵……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刚刚在打电话,和客户的看法有些不一致而已。”悠然赔笑着推着安娜走了出去。客户?可是我好像听见你喊的是学长……安娜有些怀疑悠然的说辞,但是看见她明显受到冲击的神色,没忍心继续追问。
      安娜眼看着悠然恍惚地跟着她一起走了出来,还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有些无奈,只好唤回她的神智,顺带给她铺了个台阶:“所以你现在是要出去见那位客户吗?”
      安娜这么一问,悠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但众目睽睽之下,再折身返回未免太奇怪了,只好接上安娜的说辞:“是啊,就是刚刚电话里约的,那我就先走了。”
      一路走,悠然一路拆解白起只言片语之间的巨大信息量。
      白起提前收到的内部消息、BLACK SWAN发生的内讧、一边是关注自己安危的线人、另一边又有人想对自己下手……
      还有那句“我们”……
      是指学长和谁?
      一张熟悉的带着温柔笑意的脸瞬时划过了悠然的脑海,悠然又拿起手机,界面仍旧停留在只有两个字的信息上。
      没有任何的证据,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
      但悠然想再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觉。
      过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司机摇下车窗:“这位小姐,是你叫的车吗”
      许墨走在研究所里,又一次成为了众人瞩目的对象。
      发布会引爆了新的流言。有人敬佩他愿意接起这个重担,也有人说他不自量力,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
      那些胶着的眼神里,有嘲讽,有嫉妒,也有不屑。如果是平时,为什么每个人会对同一件事产生不同的心情或是看法,也会成为许墨喜欢研究的项目。但现在,需要他费心的事情太多,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力气去在乎别人的看法。
      “啊,许教授……好久不见。”
      打招呼的是张教授,像是习惯性地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是啊,很久不见。不过很遗憾,最近可能没有时间叙旧了。我最近刚搬了家,只是来所里拿些东西,还要赶回去收拾整理呢。”许墨微笑着回答。
      “哦哦,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赶紧去吧。”张教授并不习惯周围的注目,有些尴尬,许墨的回答恰好给他解了围。他毫不怀疑,向许墨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这一场看似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却缓解了围观群众不必要的好奇心,不少人收回了注意力,让许墨也感觉舒了口气。
      回到了新家的许墨,收起了脸上所有的和煦的表情。他随手将钥匙丢在了鞋柜上,走了进去。
      屋内摆设十分简洁,只有最基本的必需品。整个屋子里能和收拾整理扯上关系的,就只有客厅中央的一个大纸箱。
      许墨来来回回地从箱子边上走过了好几次,终于还是犹豫着蹲下身子,扯开了密封的胶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团已经在箱子里拧地皱巴巴的千纸鹤。许墨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并挂在了房间里。
      这满是褶皱,甚至因为晕开的墨迹而显得有些脏兮兮的纸鹤,成了整个屋子里唯一的装饰。
      许墨看着千纸鹤出神。
      他回忆起女孩教他叠纸鹤的下午,想起女孩一笔一画地用钢笔在纸上写下的心愿。她有一边写字一边还要呢喃着念出来的习惯,但她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还神秘兮兮地警告自己不许偷看。别说她都念了出来,光是看着她脸上甜蜜的笑容,都能猜到她许了什么样的愿望。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笑点总是很低。她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将自己逗笑,接着还要鼓着脸问自己有什么好笑的。许墨想到这里又有些隐忍不住的笑意,但很快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就如同水中月被丢下了一颗石子,消散在了一片涟漪中。
      许墨伸出手,轻柔地碰了碰纸鹤:“那个愿望,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所谓了吗?”
      窗外传来一声闷雷,许墨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窗外,却在楼下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女孩没有带伞,只能略拿包挡一下雨。这根本无济于事,她整个人都冻得直打哆嗦,却仍旧固执地查看一个又一个门牌号。
      “傻瓜……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许墨低声叹息,拿起了门边的雨伞,向着雨中那抹唯一的亮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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