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重启》情书写给山鬼

15、意外

　　易千说完反手把灯打开，桌面上的蛋糕还没拆封，易千走上前给蛋糕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六寸蛋糕很精致，可见那人有多用心。
　　“我有很多年都没过生日了。”陈允思走到桌子旁，看着易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的？”
　　“问的。”

　　世锦赛那天，易千被留在后台和韩子熙待在一块儿，韩子熙怕他无聊，便和他随便聊了一会儿。
　　“你知道陈允思生日是几月几号吗？”易千没头没脑的忽然问道。
　　韩子熙想了想，然后说“好像是9月份的，我给你找找。”
　　他作为SBL的教练，手机里存了每个成员的资料，以备不时之需。
　　“资料上是9月31，但是我不知道他过不过这个生日，之前安乐说要给他过生日，他拒绝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我过生日。那我有生日礼物吗？”陈允思切了一块蛋糕，推到易千的面前，又给自己切了一小块两块蛋糕的大小对比效果十分强烈，“不喜欢吃甜的。”他解释了一下。
　　“那个袋子里，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易千把手链从那个袋子里拿出来，“这个是之前陪你去看世锦赛的时候买的。”
　　原来这小屁孩当时是去给自己买礼物了。
　　陈允思打开装手链的包装盒，一条金色的手链的躺在里面。
　　“手链？”细细的发丝从手链的空隙里看的清楚，“你的头发？”
　　“嗯，你要是不喜欢，你就别带了，反正就是一个纪念意义嘛。”易千说。
　　陈允思把手链的铁扣打开，手背压在手链上，“帮我带上。”
　　手链正好是他的手围，还不紧。
　　易千看着他盘子里的蛋糕，又给他切了一块：“不喜欢也要吃。”
　　陈允思抿了一小口叉子上的奶油：“今天我过生日，你满足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没想好，先欠着。”陈允思的桌子下有一箱可乐，他这人唯独喜欢可乐，训练的时候喜欢喝。
　　他单手拿了两听可乐放到桌上，其中一听放到了易千身边。
　　“那我给你写个纸条吧。”易千一把抓过自己桌上的纸和笔，写下了一排字：易千欠陈允思一个愿望。
　　还不忘签个名字，字洋洋洒洒的写在纸上，白纸黑字，想不承认都难。
　　他写完递给了陈允思，陈允思拿着那张纸，笑着看了半天，“傻。”
　　“之前打赌说给你买外设，挑好了吗？”
　　“挑好了我结账。”
　　“就当闹着玩了，这个赌不算。”陈允思把盘子里最后一点奶油吃完，从鞋柜里拿了一双球鞋换上，又把那张纸条收到柜子里。
　　他现在想明白了，易千为什么中午的时候执意要自己吃面条了。
　　北方有长寿面挑起来多长就能活多长的说法——但他今天中午刚挑起来一根面条，就断了。
　　想到这儿，陈允思的右眼皮跳了两下。
　　“你穿这么多一会儿上场不怕热吗？”
　　“外套里面是短袖。”陈允思说，“你换一个长款运动裤吧，晚上回来肯定冷。”
　　易少爷也不怕冷，入秋了还在穿短袖和短裤。
　　“出汗了穿长裤多不舒服。”易千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许佳铭他们没占上室内场，今天上室外场打全场。”
　　“我在外场优势比在室内场的优势大，室内场地滑我发挥不起来。”他又跟了一句。

　　男生们占了整个室外场，许佳铭看见易千和陈允思从不远处走来，便喊道，“等你俩半天了，怎么分伙？今天能打全场。”
　　“我和苗天皓要人。”易千说。
　　要人的方法简单有效，两人石头剪刀布赢的人在所有人当中挑选自己的队友。
　　“完了完了，苗天皓那伙必输。”
　　苗天皓是被大家公认的霉神，他的石头剪刀布就没赢过。他笑嘻嘻的上前说，“各位，承让承让！”
　　霉神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易千第一把就要了陈允思。
　　“完了，盖帽王让易千要走了。”
　　这里面除了易千技术好点之外，其他人的实力都差不多，他又随便点了几个人。
　　“苗天皓！发球！”易千把球传给苗天皓。
　　苗天皓拿了球直奔易千那伙的篮下去，却被顾北结了胡，直接突破到苗天皓那伙的二分线内。
　　易千站在靠场外的位置朝顾北招了招手，顾北当即明白，把球传给了易千。易千双手捧着球，吸了一口气，然后踮起脚尖，原地弹动了两下，接着，他突然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篮下奔去。离篮架足有四五米远，他把球交到右手中向篮板抛去。
　　球没进，砸到了篮筐弹了下来，他跨到篮下，跳起来，双手抓住掉下来来的球，举到头顶，腰一挺，然后把球灌进了篮筐。
　　“漂亮！”
　　“继续继续！”
　　易千又抢过来球，苗天皓那伙三个人防他。
　　“行啊，三个人防我。”
　　他直接一个转身后仰跳投，球进了篮筐里。
　　“可以可以可以，继续！”
　　球被苗天皓那伙的林尚煜抢了过去，他带着球和宋江辰配合的极好冲到了易千这边。
　　“陈允思冒他，别让他进球。”
　　在林尚煜投球的瞬间，陈允思直接起跳把球拍了下来，他这一下扣的太猛，球对着边线冲了过去，易千追了上去，把球勾了回来，自己却因为重心不稳倒在了边线上，手肘先着了地。
　　“谁摔了？”
　　“好像是易千。”
　　“什么叫好像？就是易千。”
　　“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看看！”
　　陈允思跑过去把易千扶了起来，“怎么样？哪疼？伤到哪儿了？”
　　老父亲式三连问。
　　“别……”
　　“别碰胳膊！”易千用左手捂住了右手肘往下一点的位置，脸上特别痛苦，“疼……”
　　“去医务室看看吧。”杨海说，“别耽误时间了，到时候更严重。”
　　“还能走吗？”不知道是谁问的。
　　“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脚。”易千说道，“谁问的傻缺问题？”
　　陈允思拿了自己的外套批在易千身上，“你们重新分伙吧，我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易千在前面走，陈允思在后面跟着。
　　“很疼么？”陈允思问他。
　　易千疼的脸都发白了，他还是说了没事。

　　管医务室的老师姓赵，认识易千，看到他捂着胳膊一脸痛苦的进来，便问道，“易千你这是怎么啦？”
　　易千坐在医务室给学生预备的椅子上，“打球摔了，现在胳膊疼。”他简单的概括了一下情况。
　　“刚摔的还是摔了好几天啦？”
　　“……”
　　“刚摔的……”
　　赵亚亚凑过来看了看他的右手小臂：“有点肿了，我按一下，你忍着点儿。”
　　赵亚亚把易千的胳膊抬起来，对着小臂靠手肘的位置按了两下：“这儿？”
　　易千咬着牙，痛苦的说：“对。”
　　“应该是骨折了，我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儿，确定一下。”赵亚亚拿上自己的小包包，“你俩上教学楼前面等我，我取车接你俩。”
　　两人乖乖的到教学楼前面等赵亚亚。
　　赵亚亚不一会儿就开了个车过来，摇下车窗，冲着车内摇了一下头：“上车！”
　　“女司机……”
　　“靠不靠谱？”陈允思默默的问了一下。
　　“绝对靠谱！”

　　去的医院是离学校最近的医院。
　　那个骨科医生是个秃顶的中年医生。皱着眉，扶着眼镜，盯着x光片看了一会儿。
　　“骨折了，但是不严重。”医生缓慢的说道：“去前面那个屋上石膏。”
　　秃顶中年医生用肥胖的手指指了指前面的房间。
　　“这种伤大概需要养多长时间啊？”易千问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天，这石膏少说也要裹三个月。”
　　等易千上完了石膏，赵亚亚带着陈允思和易千回了学校。

　　与此同时，一个短发高挑的女生拖着行李箱从机场厅内走到外面，将手机开机。
　　“呼——”易雯雯呼出一口气，“这边的晚上还真冷。”她看着手机微信界面，她那宝贝弟弟没回信息。
　　“真是国庆放假了，臭小子又玩野了！”
　　易雯雯定的是晚间航班，到A市已经将近12点了。马路上出租车少的可怜，碰上好几个都是下班要回家，不再准备载人的那种。
　　“这边怎么这么冷啊？还是广东那边暖和。”易雯雯穿着短袖站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初秋的晚上已经很凉了，而且她发现自己回来居然忘记带外套。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开门的商场了。
　　“我就不该订这么晚的航班，好不容易有次准时到站的，还回不去家了。”易雯雯拖着行李箱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了一家24小时的酒店。
　　刚进房间易千就给她打了电话。
　　“喂？你跑哪去了？”易雯雯问道。
　　“医院一日游。”易千淡定的回答。
　　“打架了？你打的别人，别人打的你？”
　　“没打架，打球摔了一跤，手骨折了。”
　　“你打球打骨折的？你打的金刚球啊？”易雯雯特别无奈。
　　易千不想继续和她讨论金刚球，便转移了话题：“刚到A市啊？”
　　“可不嘛，这个点打不到车，家都回不去。”
　　“那你现在在哪呢？”
　　“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了。”易雯雯叹了口气，“我前几天可能要忙工作，后几天再陪你吧。”
　　“姐，你注意身体。”
　　……
　　两人有聊了一会儿才挂电话。
　　“说完了？”陈允思问道，他坐在电脑前，电脑却没开机，也不知道他在看个什么劲儿。
　　“嗯。”易千轻轻应到。
　　“洗澡么？”陈允思拿上换洗的衣服往卫生间里走，“我陪你一起。”
　　“都是男人，不用害羞。”
　　易千一听这话，刷的一下脸就红了：“不……不用……”
　　“我自己能洗……虽然手受伤了……”
　　陈允思噢了一声，“那我去洗澡了。”
　　易千趴在床上，手臂的疼痛感已经退下去好多了，他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流声，有些安心。
　　半梦半醒间，他看见陈允思拿着吹风筒在洗手池前对着镜子吹头发，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黑色的发丝间，易千发现陈允思的头发已经比刚认识他的时候长了好多。
　　嗯……蛮养眼的……
　　陈允思吹完头发出来发现易千已经蜷缩在床上睡着了，缩成小小的一团，头上还冒着细细的汗珠。
　　疼的。
　　陈允思把易千的头轻抬起来，拿了枕头在塞在他头下，又抻开被子，轻盖在他身上。随后又揉了揉易千的头发，发丝很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揉易千的头发。
　　可能是带着点心疼。
　　陈允思找到空调遥控器，把空调关了。秋天的晚上天气慢慢变凉，这小屁孩还穿的短袖短裤可别感冒了。
　　他的目光绕着宿舍转了一圈，感觉没有什么不妥，才坐到了电脑前面开始晚间训练。
　　电脑微弱的光照在金色手链的铁扣上，熠熠生辉。
　　枯燥，无味，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他脑海中慢慢浮出来，在微博上，曾经有记者对他提问的一个问题。
　　“作为电竞职业选手，每天训练同样的事情会不会感觉很反感？”
　　“不会。奔赴梦想之前，这是我必须要做的。”这是他的回答。
　　晚间训练到凌晨3点，每天亦是如此，陈允思关了电脑，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易千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这大早上的，都不睡觉吗？
　　易千捞过手机一看，是微信群一个名叫[只要人在球就在]的群，这个群里鱼龙混杂，哪个班的都有。
　　[七班杨海]：@一班易千怎么样了？
　　[一班易千]：手骨折了，没大事。
　　[一班顾北]：@一班易千
　　[一班易千]：？
　　[一班顾北]：上食堂，我们伺候你吃早饭。
　　[一班易千]：。。。
　　[七班杨海]：等会我，我马上到。
　　[一班宋江辰]：我们到了。
　　[二班林尚煜]：你们起来的好早。
　　[一班许佳铭]：到了+1
　　易千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没了右胳膊还真不方便，不过手腕还可以动，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从今天起，到三个月以后，他要学着用左手干很多事情。
　　好不容易洗漱完，换完衣服，他突然就不想去食堂吃饭了……
　　易千叹了口气，对着陈允思说道，“我先去食堂吃饭了。”
　　陈允思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听见还是假听见了。

　　等他到了食堂，发现好多人都到了，对着自己受伤的右胳膊一顿观看。
　　怎么有一种被观赏的感觉？
　　什么玩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