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熊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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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鱼梦里梦见四岁的小临临哭得昏天黑地，怎么哄都哄不好，他急出了一身冷汗，直到电话把他吵醒。
唐哲来得很早，一早就在门口等，给林羡鱼打完电话，门口傻等了半天，才等来林羡鱼开门。
“你怎么这么慢？你特么幸福生活是不是过多了？”唐哲见门开了，人没进来就开始劈头盖脸地数落。
他丝毫不客气地走进来，进门扯着嗓子就朝楼上喊。。
“沈临临，你唐哥哥来了！怎么不出来迎接一下。”
喊声没喊来沈君周，倒是把梁晨喊出来了。
唐哲一愣，便知道这位是林羡鱼提到的同学。中等个子，不胖不瘦，眼睛有点儿像沈临临。未闻声，嘴上先带笑。
唐哲心里直接给某人打了个叉。他最讨厌这种见面就笑得热情洋溢的，两个字：虚伪。
他的视线从梁晨转移到林羡鱼身上，“怎么了？憔悴成这样？”唐哲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会病了吧？”
林羡鱼把他的手拍了下去，“不是，临临不见了。”
“啥！”唐哲张大了嘴，不敢相信，低声道：“那你还让我陪人逛什么街？赶紧找人去啊！”唐哲气不打一处来，对梁晨的厌恶程度又加了几分。
“南哥那边开始查了！在等消息。”林羡鱼小声说，“你先等会儿，我去洗漱。”
唐哲换了拖鞋，坐在单人沙发上等着。他看了梁晨一眼，没打算说话，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
林羡鱼原本不打算出门，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跟大家出了门。
哪知一上车，便接到了电话。
“沈君周是不是买了房子？”江南在电话里问。
“没听他说，账户有大笔开销？”林羡鱼的心突地跳了一下，他不知道小绵羊买房子。
“是，在15号支出一笔一百八十六万的款项。”江南在电话里说。
林羡鱼沉默半晌，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些钱足以在一个不错的小区里买房子了，他猜测不出沈君周到底把房子买在了哪里。
“能查到他买的房子在哪里吗？”林羡鱼问。
“需要时间。”电话里的声音说。
林羡鱼肩膀垂了下来，神色沮丧，手里无力地握着手机。片刻，他看向副驾上的唐哲，“你来开车。”
“好，我来！”唐哲见林羡鱼脸色惨白，马上下了车。
唐哲坐上了驾驶位，自作主张地问后面的梁晨，“想去哪儿？报个地名！”
“听你们的！客随主便。”梁晨笑笑说。
唐哲没吭声，心里早骂开了，“主人都疯了，主便个P！”他懒得再问，直接一脚油门朝江边开去。
林羡鱼则坐在副驾上仔细回忆上次见的房产中介叫什么。
“你怎么惹人家了？”唐哲双手握着方向盘，余光里瞥见发小一脸丧气。
他突然出声，把林羡鱼拽回了现实。
“回头和你说吧。”林羡鱼无法说出口。
“联系不上？”唐哲问。
“嗯，把我拉黑名单了。”林羡鱼昨晚一夜没怎么睡，嗓子宛如吞了沙砾。此刻，他哑着嗓子，用气音说话。
“脾气挺大啊！”唐哲“啧”了一声，眼睛却盯着后视镜，打了下方向盘，一脚油门加塞到旁边的车流中。
“赶紧想招，拖时间长了可不行。”唐哲小声说。
林羡鱼闭着嘴，没吭声，眼睛茫然盯着车窗外。
梁晨坐在后面，几次想插话，欲言又止。
唐哲绕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停车位。三人下了车，沿着马路过了人行道，才走到百年老街上。
天气炎热，唐哲走了几步，身上的短袖衬衫便洇湿了。他拽着领口一边扇风，一边要求进商场凉快凉快。
林羡鱼心早飞了，没感觉出冷热来。梁晨只是漫无目的地跟着走，一场期待的旅行似乎成了广场上儿童手里泡沫枪不停吐出的泡沫。
看着漂亮，实则一无所有。
从旋转门进到商场，唐哲大口吸了一口凉气，“真舒服！”他走到门口不远的扶梯指示牌站定，回头看向后面的两人，“先去哪层？”
“都行！”梁晨也没了心情，直接说道。
林羡鱼拿着手机不知在给谁打电话，根本没听见唐哲说什么。他盼望着对方快点儿接，哪怕对方知道了实情，骂他一顿也好。
等了许久，才听见听筒里传来‘喂’的声音。
“是我。”林羡鱼声音低沉，说话的底气早消失殆尽。
他在电话里，听见王珩沉吟一声，“想找我帮忙？”
“是，”他老实地回答，“你是不是知道他买的房子在哪里？”
“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王珩在电话里断然拒绝，“我要先征求他的意见。”
“求你了，帮忙问问。”林羡鱼语调了充满了恳求，他渴望小绵羊的偶像发下善心直接答应。
“问可以，有条件。”王珩说。
林羡鱼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王珩停顿了一下，脑里灵光一闪，出口道：“《大唐探案实录》的结局先告诉我。”
“就这个？”林羡鱼有些无语，神仙的脑子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
“对，就这个。”电话里的声音说。
“一言为定，等你消息。”林羡鱼说。
不久手机里传来盲音，他收起手机，抬头见唐哲和梁晨望着他。
“怎么不走？”他问。
“你是不是傻？”唐哲瞪了他一眼，“这不等你呢么？”
“逛哪里？”林羡鱼茫然地望着四周。
唐哲朝四周的品牌瞄了一眼，“随便看看吧！你不给小临临买点儿？人家可是花一般的年纪。”
听唐哲这么一提，林羡鱼有些心动。
“花一般的年纪是多大？”梁晨跟在后面有些好奇。
“风华正茂——青春年少——”唐哲有一搭没一搭地回道，“就是你我一看就眼馋的年纪。”
梁晨内心不爽，对方似乎在嘲笑自己岁数大。
说罢，几人在一楼国际品牌区逛了一圈，又上二楼男装区。
林羡鱼朝扶梯上空望了望，梁晨见状问：“上几楼？”
“六楼。”林羡鱼说。
“六楼不都是玩具么？”唐哲说了一句。
大家拗不过林羡鱼，都跟着上了六楼。林羡鱼直接去了乐高区，他在纠结选建筑的还是科幻的造型，他觉得小临临可能更喜欢科幻里的造型。
唐哲没什么可买，玩具他肯定不能买。他百无聊赖地抱臂叉腿，站在乐高专卖门口，眼睛四处张望。
直到他的眼睛盯住某处突然不动了，胳膊不停地挥着，招呼架子后面的林羡鱼， “咸…咸鱼…你……你抬头，快看看。快点儿，一会儿走了！”他激动地跑过去，拽了一把林羡鱼。
“你又看见哪个漂亮小姑娘了？”林羡鱼气不顺地问。
“快！漂亮！”唐哲急得嘴巴不会说话了。
“漂亮个……”，P字没出口，他一抬头，怔住了。他视线追随着唐哲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个人影。橘色短袖，白色收腿休闲裤，白色运动鞋，带着大大的茶色太阳镜，耳朵上塞着白色耳机，正站在远处架子前看手办。
“是不是临临？”唐哲终于如释重负地吐出这个名字。
林羡鱼只望一眼，连忙放下手里的乐高，“噌”地跑了过去。
梁晨诧异地望过去，仿佛刚吃完糖醋鲤鱼，酸味还未散尽。
他转头看向唐哲。
“看见没？如花的年纪。”唐哲说完，若有若无地上下扫了梁晨一眼，“你我这个岁数，老了！”
“在一起，也要能有共同语言才行。”梁晨意有所指，转身继续看架子上的乐高。
唐哲抱着胳膊，认真思考状。一手摩挲下巴，一边歪着头，“算有共同语言了吧？同样的成长环境，都在大学院里长大的；同样的家庭背景，父母都是大学专家教授；现在又同一职业。”他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有理有据的分析。
梁晨摆弄乐高盒子的手滞了一下。
“更多时候人还是喜欢新鲜感的。”他意有所指地说。
“谁说的！那可是初恋呐！”唐哲补了一句。
梁晨被口水呛了一下，把手里的乐高放在架子上，越过架子上方，望向远处的两个人，似乎在争执。
“周周，跟我回家！”林羡鱼说。
“不可能。”沈君周拿着手办，偏头瞟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不是，吵架是不是也该给我个辩白的机会。”林羡鱼有些心急，担心小绵羊一走了之，“你手机不接，删除微信是不是过分了？”
“觉得过分你可以找别人。”沈君周的话像从空调里过了一遍，带着寒气，冰冷得没有温度。
他放下手办，拎着手里的购物袋子继续往前走。
“周周！”林羡鱼伸手拽住他，“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不能！”小绵羊来了脾气，也是不讲理的，他直接甩掉林羡鱼的手，看都没看他一眼。
在他心里，不专一那是重罪，罪无可恕，在古代要浸猪笼的。
唐哲已经从远处走过来，见两人闹僵，连忙过来劝解。步行街的商场人多，已有不少人朝这边望过来，唐哲迅速拉了下林羡鱼，“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商场里人太多了！”
“去江上餐厅，你去把车开到后门。”林羡鱼说。
闻言，唐哲跑向六楼直梯，瞬间没了影。
林羡鱼趁小绵羊发愣的功夫，陡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拽着他径直朝电梯走。
“你放开！”沈君周说。
“不放！”林羡鱼断然拒绝，“除非你带我回家！”
两人踉踉跄跄地进了电梯，梁晨一脸目瞪口呆地跟着。
电梯里有外人，两人瞬间都“噤”了声，只用眼睛发挥刀光剑影的威力，你来我往，互不退让。
林羡鱼聪明地没撒手，他厚着脸皮使劲攥着对方的手腕。
沈君周庆幸自己带着太阳镜，好歹挡着大半张脸。电梯空间比较窄，到了五楼又上来两个人，他不得不往林羡鱼身边凑了凑。两人脸对脸站着，空隙不够低头的。
小绵羊心里急了，结果三楼又挤上来一个人，体重不轻，他指望着电梯超载报警，结果人硬是上来了，报警没响。
林羡鱼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小绵羊自动贴上来。沈君周无奈，只能继续往里凑，他觉得自己伸舌头能够到某条臭咸鱼的脸。
哪知这还不够，就听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语调听着就想揍人，“眼镜撞到我鼻子了！”
沈君周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似乎听见狭窄空间里有人抿嘴偷笑。
在拥挤的几分钟里，他觉得时间用显微镜扩大了无数倍，整整有一光年那么长。
电梯终于在一楼停下，他迫不及待地朝外走，结果两人拉开距离，林羡鱼攥着他的手腕便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楼等电梯的人很多，他又羞又臊，气得想跳脚踹人。
他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更气人的。
林羡鱼直接发挥编剧本的特长，对周围的人一本正经地介绍，“我家熊孩子，不好好上学，天天出来玩，我这出来抓人，让大家见笑了……”
沈君周：“我特么……”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熊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