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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知否 ...

  •   日月如梭,转眼间小豆丁都长大了。元宝长成眉目如画,身形翩翩的少年郎,名满汴京,虽然温润谦和,待人如沐春风,可温和下却隐藏着锐不可当的光芒。

      近日入了冬,天却还冷,楚墨偎在屋里,手里抱着个暖炉,桌上搁着几本账。她愈看,脸色愈冷,这两年楚墨精神闲散了些,又忙着书院的事,这些人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了。

      松了松眉头,楚墨从铺着厚毡子的座上起身,对女使道:“霜月,你去这几家铺子传话。”

      霜月是楚墨这些年一手提拔培养出来的人,郡主不说该传什么话,她也知道,于是领命而去。

      门刚关上,就又开了。齐衡走了进来,身上带着初春的凉意,后边跟着的不为,有些耷眉丧眼的。

      齐衡请了安,楚墨笑问,“不为又怎么着了?”

      不为拱手回道:“下学时,小公爷说玉佩找不着了,我很快就在书箱里找着了,可小公爷赏了我好大一个白眼。”

      “哈哈,”楚墨轻笑,“这是你该,没眼色。”

      不为更加委屈了,齐衡无奈地看看他,摆手道:“不为,你下去歇着吧,别在这里烦你公子了。”

      不为退下后,齐衡道:“母亲,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在新郑门外开了一个暖场的马球场,四周围了帷毡,里边跑马、击球都好,您素爱打马球,我找梁六郎要了邀帖,元若随您一起去如何?”

      楚墨捏捏手,懒散道:“我看你是别有目的吧,老实交代还行,可拐弯抹角的,我可不高兴了。”

      齐衡耳朵红了,磨蹭半天才道:“邀帖我也给了盛家姑娘一份,我的心思,母亲不是早就知道了嘛,何苦来为难我说。”

      小时候,齐衡就极喜欢那个雪白`粉嫩又贪吃的盛家小六,渐渐长大时,才觉出心思。他不只喜欢六妹妹,还想娶她为妻,携手一生呢。

      齐衡察觉出心意的转变,唯有母亲瞧了出来,他起初还担心母亲持有门第之见,谁知这他最敬佩的人却道:“你喜欢便好,传承了家族百年的是人,而不是一个门楣。你若没本事,娶了女皇帝也还是没本事的人。”

      他自幼聪明,又有母亲指点,自然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所以他更努力上进,想要有实力做主自己的命运,保护所爱的人。

      在楚墨的教导下,齐衡变成了一只小狐狸。不过在她这老狐狸面前,常常一筹莫展,最后不得不发动可怜攻势。

      若不是生得神仙颜姿,楚墨还真不会答应他。

      这回,楚墨又逗了齐衡会儿,就松口答应了。齐元宝满眼星光,那模样简直他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楚墨看着齐衡,心里没一点儿吾儿终长成的母爱波动。在楚墨心里,她就是齐衡一个人的终身制教师,也亏她过来时,齐衡就长大了,否则像刘据刚出生,她还得把他丢给乳母几年,再背个母不慈的名声。这或许是因为楚墨自己本身就是精英模式下长起来的,她一出生,家里就配备了保姆、司机、家教、私人医生等,无一不缺,没有父母亲情,也不觉有什么。即便和哥哥关系甚好,也不是出于血缘亲情。

      尽管齐衡失去了那份嘘寒问暖、关怀入骨,和为之献出生命的母爱,楚墨却是一点儿都没愧疚。她又不是圣母,可不会爱心泛滥,不过交易成立,她会负责到底。

      科举渐近,齐衡平日里落在盛家小六身上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读书钻研,极为用功。楚墨也是考过状元的人,随便指点指点就让他受益匪浅。

      齐国公看着郡主指点儿子文章科考,竟比自己学问还精通,竟是傻了眼。看着儿子越来越娴熟,齐国公不禁信心倍增,这样看下去,他齐家说不定会出个状元。

      齐衡沉浸于学业,转眼便到了会试,齐国公正打算送儿子到贡院,楚墨却骑了马去游春,“风细柳斜斜,这春色如此之好,我要出去游玩。元宝的文章我已看过了,放心吧,肯定给你中个进士回来。”

      说完,楚墨就纵马出门了,后边齐国公唉声叹气,这郡主可真放心。他这夫人,倒如衡儿的父亲而不似母亲了。

      齐衡考了三场九日,三日一场,期间楚墨也未曾过问一句,反倒是看见赌坊又下注猜状元的,就押了人。考完后没过多长时间就开始放榜,齐国公早早梳洗了要去看榜,楚墨本不想去,听个消息就成,可齐国公硬拉了去,坐在马车上让下人看了名次,那下人看了榜喜道:“恭喜国公,恭喜郡主,小公爷中了一甲九名。”

      齐国公喜道:“衡儿,你可中了,真给爹争气。”

      齐衡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下榜去看自己的名次,站在恩榜前看到大大的齐衡两字时,高兴的一拍掌,又转身环顾,见盛家二郎长柏一脸沉稳,旁边人也满面喜色,欢欣鼓舞,便知他也中了进士,便上前拱手道:“长柏兄,恭喜高中了。”

      盛长柏极为沉稳,拱手谦虚道:“元若中了一甲九名,比我还要高上四名,也恭喜了。”

      齐衡又和盛长柏寒暄了几句,看见盛明兰笑得真纯灿烂,就悄悄朝她挤了眼色,站在跟前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回了家,齐国公就让下人去施粥散钱,在门外放爆竹庆祝,又设了一桌酒席。

      齐国公高兴的不得了,楚墨却不咸不淡,还道:“衡儿你可别先高兴,你爹可指望着考个状元呢。”

      齐衡不吭声了,然后放下酒杯愧道:“父亲,母亲,是儿子过傲了。”

      楚墨呵呵一笑,齐衡便知自己又被逗了,就亲给娘亲倒了杯酒,道:“母亲吃酒吧,我定努力,给父母考个状元回来。”

      吃了酒,楚墨就和齐国公和齐衡谈天论地起来,一家三口好不愉快。

      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殿试过后,齐衡被皇上点为探花,这下在汴京的名头是更上一层楼。楚墨坐在家,各府的拜帖是雪花一样飞来,更是有亲自登门拜访的,想叫自家姑娘跟齐小公爷相看相看。齐衡早就定下了媳妇儿,楚墨又不能宣之于口,给盛家六姑娘招来灾祸,便上了紫云山,顺便监督监督书院的工程。

      书院现在的建筑基本完成,只有书院的花草树木、外墙匾额尚未整理得当。书院雅致幽静,楚墨也住着极为舒服,头天去了先把建筑都过了一遍。书院左右对称,中轴线有五座院落,由南至北是大门、先贤殿、讲堂、藏书阁和静室,左右两侧则是厢房,供师生休憩。

      这书院的建筑虽非雕梁画栋,但都很精致,又有素雅气息。楚墨看了很为满意,那泥瓦匠头领禀道:“郡主娘娘,这书院住房业已完工,只是不知这各处匾额楹联,郡主要如何安排?”

      “这我自有安排,不必多问。”楚墨摆摆手,这书院的匾额楹联,她自是要请大家来题的,至于书院那门上的匾额,自是要陛下亲自题,既尊贵,又无人敢异议。

      那泥瓦匠头领听了,伏身行礼道:“是,郡主娘娘。”

      楚墨又在书院逗留了约半个月的工夫,在翰林院忙了许长时间的齐衡告了假,上紫云山来请她回家,说是吴大娘子在新郑门外金明池边办了场马球会,正好去看一看。正逢这些日子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楚墨也生了兴致,至于这马会是谁怂恿着办的,她心知肚明。

      去了马场,主办人吴大娘子就先笑了起来,把楚墨迎到棚下。楚墨坐下一看,邕王妃姚氏、其女嘉成县主,荣妃之妹荣飞燕也在座上。现在场上,盛家小六与盛家三哥儿一队,余家三姑娘和她二哥哥一队,正打得精彩时,余家二郎忽从马上摔了下来,回到席上时,竟让顾廷烨替她上场。

      楚墨指指儿子道:“元若,听闻顾家二郎打球捶丸数汴京第一,你上去与他较量较量。”

      齐衡喜道:“儿子遵命。”

      说完,齐衡就转身迫不及待地下场打球了,朝着明兰傻呵呵笑道:“六妹妹,你放心吧,我们肯定能把余姑娘的金簪赢回来的。”

      齐衡与明兰一上场,犹如一对壁人,配合得极为默契,吴大娘子是爱马球的人,人也爽直,见状不禁心生喜爱,称赞道:“瞧这盛家小姑娘,坚圆净滑一星流,月杖争敲未拟休,说的就是她了。”

      两人在场上齐心协力,各显风姿,底下人却心思各不相同,嫉妒的嫉妒,眼红的眼红,齐衡与明兰最后还是赢了。齐衡下了马,跟上小六的脚步道:“明兰,这个簪子虽是余大姑娘的物件,可我只当是送给你的,我这场球也是为你打的。”

      盛明兰只微笑不语,把吴大娘子拿过来的九转累丝金簪欣喜地递给了好友余嫣然。

      齐衡一回来,楚墨就起身让霜月戴好束袖襻膊,准备下场,结果吴大娘子一看楚墨,也道:“郡主也要下场,那我也去。”

      自上一场马球会楚墨技惊四座,吴大娘子就起了好胜之心,眼见郡主下场,可要与她较量一番。楚墨挽起袖子,道:“吴大娘子,请。”

      楚墨提起球杆,一跃上马,风流倜傥,让众人都十分惊艳。吴大娘子有好胜之心,自然不与楚墨一队,坐在马上也是英姿飒爽,把一队的别家大娘子衬得都黯淡无光。等到最后,这一场马球赛竟成了楚墨与她的单打独斗,一场下来酣畅淋漓,吴大娘子纵使输了一筹,也是极为高兴。

      楚墨也喜欢吴大娘子这样爽快的人,两人交谈一番,好的仿佛有了数十年的情分。

      一场马球会后,楚墨径直回了家,齐衡却去了玉清观,偷见了明兰一面,回来一会高兴,一会不高兴的,也不知到底盛家六姑娘说了什么。反正楚墨再去吃茶参宴,外边都是对盛家六姑娘冷嘲热讽的。

      更有甚者,踩着明兰的脸面来讨好楚墨,楚墨只冷冷瞟她一眼,那夫人就喏喏不敢啃声了。

      连平宁郡主都不表达什么态度,汴京那些勋贵人家想着也不过五品小官的庶女,传了一段时间也不把此人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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