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唯我独尊》江南海北

116、陈情令

　　天一大亮，楚墨和魏无羡便出了祠堂。魏无羡迫不及待地奔回房间，把头埋进枕头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楚墨则去正厅，要仆人请来了孟氏母子。

　　逃离了兰陵城，来到了风景秀丽旖旎的江南云梦，孟瑶和他母亲的神色也欢愉许多。孟诗得知楚墨要见他们，心底有些忐忑，但被孟瑶握着手，一下子就平静了慌乱的心情。

　　“江小公子，你找我母子二人有何事？”孟诗在首座下首坐着，虽无贵客之态，倒也坦然平静。

　　“这是房契，这是试剑堂弟子配发诸物，还有何需要的，就找江府大管家支取。”楚墨招了招手，仆人上前，将托盘放到了二人面前。

　　孟瑶掀开红绸一看，上面放着一份房屋契约书，旁边是江氏弟子的衣物、证明身份的令牌和一柄价格不菲的佩剑。

　　看了一应物品后，孟瑶眼眸一闪，捧着托盘微微躬身，“多谢江少主，孟瑶必不负厚望。”

　　楚墨未矫揉造作，坦然受了孟瑶感激的话语和其母的行礼。又对孟瑶说了江氏一门的家规后，楚墨才要仆人带他二人去居住的府第，顺便为其置办家居仆从。

　　次日，楚墨和魏无羡刚到试剑堂，便看见孟瑶换上了江氏弟子统一的制服，举着楚墨送他的剑在练习。

　　现在虽只是初夏的清晨，可太阳早在校场照得无一处阴凉地。孟瑶的身体幼小瘦弱，在太阳下的影子只有小小一团。

　　魏无羡站在楚墨身后，小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月牙眼眯得没了缝。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这个孟瑶，也太用功了吧。”

　　楚墨抬高手拍了拍魏无羡的脑袋，示意他从自己的肩膀上起来，撇了眼四周空无一树的校场，跟魏无羡道:“回头和爹商量一下，在这校场周围种些垂柳，再布一个风阵。”

　　“这样极好，不过再让我睡会儿。”魏无羡满脸疲倦，也不知昨天晚上做什么坏事去了，全然不似平日生龙活虎的模样。

　　楚墨无奈，拽着魏无羡到了墙根儿边，让他依着墙睡了。自己则靠墙抱着拳，看孟瑶在艳阳下不辞辛苦地练习剑术。

　　过了小半刻钟，江氏的其他弟子也陆陆续续地来了校场。论资排辈，楚墨和魏无羡在诸弟子中辈分最高，弟子皆呼二人“师兄”，至于谁大谁小，倒从未认真计较过。

　　楚墨的六师弟提着剑上前来，先笑了声依墙打瞌睡的魏无羡，又瞧着孟瑶问道:“师兄，校场那人是谁呀，虽然水平不行，但练功却颇为勤勉。”

　　“孟瑶，你的十九师弟。”楚墨懒懒抬了抬眼皮，告诉了六师弟。

　　六师弟先“哦”了一声，接着后知后觉地惊奇道:“十九师弟，师父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师弟？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一个记名弟子，不入阿爹门下。”楚墨望了六师弟一眼，怪他大惊小怪。

　　江爹正式行过拜师礼的弟子只有十七个，其他受过他教诲的弟子则不计其数，六师弟虽喊楚墨师兄，可楚墨并不是江爹门下的徒弟。严格来说，魏无羡才是江枫眠的首徒。

　　以前江爹门下有近百弟子，经他教授一段时间后，依据天资和勤勉程度，决定留在内门，还是去外门。十多年下来，也只有寥寥几人可留在内门。

　　楚墨只负责把孟瑶带入江家，至于能走到什么高度，还要看他自身的天赋、努力和心性。虽然孟瑶现在还是一个菜鸟，但楚墨相信他自己的眼光，相信孟瑶会有所成就。

　　一群小少年围着孟瑶看了会儿，渐渐心中也受了感染，抽出佩剑随着习练起来。楚墨拍拍魏无羡，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掐了掐他的脸蛋，魏无羡这才揉揉眼离开了墙。

　　“江澄，怎么了？”魏无羡刚刚睡醒，声音软软的，带着跟江厌离撒娇时的嗓音。

　　“练剑，爹快来了。”楚墨丢下一句话，提着剑向少年走去。

　　“我都会了呀。”魏无羡有些不情愿，撅了撅嘴后还是跟在楚墨后边追上去。

　　一群少年练了不一会儿，江枫眠便来了。看到在艳阳下努力的徒弟们，江爹心中甚感欣慰，一个个看过去对十九人的水平有所了解后，才示意众人停下来。

　　“大家今日都很努力，为师甚为高兴。”江枫眠眼含欣喜，表情平和地夸奖自己的徒弟们，接着他又要孟瑶上前，对众人介绍道:“这是孟瑶，以后就是你们最小的师弟了。”

　　待孟瑶和诸位师兄一一见过礼后，江枫眠便开始教导今日的剑法。他示范三遍过后，便收起了剑，要徒弟们一一演示。

　　江枫眠的徒弟皆天资聪颖，魏无羡更是天赋异禀，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全部招式。他被点名时，拿着随便剑自信从容地上前，一套剑法舞得行云流水，龙飞凤舞。

　　魏无羡过后，照例是楚墨上台。楚墨抽出三毒依例演示，一剑舞毕，惊艳了众人。楚墨下台后，江爹还处在惊讶中。

　　“江澄表现不错，比往日进步许多。”被自家儿砸提醒了一下，江爹才回过神来，简单做了点评。

　　再之后是诸位师弟，水平相差不大，也都没有出太大的差错，这些人里边，属六师弟表现最好。最后便是孟瑶，众人皆第一次看孟瑶演示，目光都黏在了他身上。

　　孟瑶走上校场的高台，手里握着的涣然剑掌心出了汗，还微微有些发抖。孟瑶站在台中央，目光望向了楚墨，楚墨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并送他一个灿然的笑意。

　　我可以的！

　　在心中道了一声，孟瑶抽出了涣然剑，随着记下的步骤一丝不苟地舞了出来。涣然剑周身围绕着蓝色的光芒，随着主人的舞动流光四射，彩芒挥散。

　　孟瑶收了最后一式，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不是为孟瑶表演得优秀，而是因为他练剑时那股认真，将自己全然沉浸其中的态度，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

　　所以，纵使孟瑶的演示比不过楚墨魏无羡甚至是六师弟，但每一个人都敬佩他，赞扬他。

　　江爹很欢喜儿子找回来这么一个好苗子。孟瑶有天资，有肯吃苦上进，在江氏的扶持之下，来日必定成就斐然。江家于他有恩，江爹虽不求回报，但看自己门下又出一个英才，也是高兴的。

　　转了个念头，江爹想起孟瑶乃是青楼出身，神色不禁严肃了些。青楼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小小年纪的孟瑶不知是非，可千万别沾染不该沾染的东西，坏了修仙的心性。

　　心性乃是修仙的根基，江爹对此的态度是十分得慎重。他当着一众师兄弟的面夸了孟瑶几句，便连带着楚墨和魏无羡也打发走了。

　　知道江爹要给孟瑶开小灶，楚墨左手拿着三毒剑，右手拖着魏无羡，和师弟们言笑晏晏地出了校场。师弟们今日不用冒着烈日练功，欢呼一声便各自离去了。

　　楚墨出了试剑堂，和魏无羡绕过长廊，便瞧见虞紫鸢迎面而来。魏无羡欲躲开，却被楚墨牢牢拽住了袖子。

　　虞紫鸢衣饰严整，仪止端庄，身后常日跟随的两个侍女更是垂眉低眼，一言不发。

　　虞紫鸢眼梢向上挑起，这使她的神色常具一股凌厉的攻击之意。不生气，不发怒时，虞紫鸢也像一朵长着尖刺的玫瑰，漂亮而瑰丽，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母亲，”楚墨抱剑施礼，魏无羡也跟着行礼，却没有说话。

　　“身上还没好，出来蹦哒什么？”虞紫鸢看着儿子还泛血的伤痕，心里懊悔，想要关心他，可一开口便说出的是斥责之语。

　　“已经无妨了，娘亲不用担心了。”楚墨的指尖划过脖子，语气也不自觉轻柔许多。

　　伤口不深，又抹了药，已经无大碍，只是紫电留下的伤口不易愈合。

　　“紫电留下的伤口要一月才好，这段时间你就给我老实待着，别再去和一个……”虞紫鸢停顿了下，还是把那句“家仆之子”收了回去。

　　“和魏婴招猫逗狗。”

　　听到虞紫鸢喊他魏婴，魏无羡抬头，惊讶地望着虞夫人。虞紫鸢平日见他没什么好脸色，不是“家仆之子”就是“混小子”之类的，只有气急了，才会连名带姓的喊他。

　　如此平静地喊他“魏婴”，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虞紫鸢看到魏无羡那几乎受宠若惊的模样，柔软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她慌乱地躲过小魏无羡那纯真无邪的目光，匆匆嘱咐了楚墨两句后又匆匆离开了。

　　紫蜘蛛虞三娘那一向冷傲凛冽的背影，此时却显得黯淡。

　　楚墨看着计策颇有成效，得意地笑了。虞紫鸢外表再怎么冷傲坚硬，可内心还是柔软的，对上小魏无羡单纯纯真的心，不可能不为之动容。

　　“小无羡，我们走吧。”楚墨看着魏无羡有点儿懵的眼神，不由地又掐了掐他的脸。

　　“去哪儿？干什么？”魏无羡的好奇心一向非常旺盛，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类型。

　　“上街，挑礼物。”

　　“给谁呀？买什么？有我的吗？”魏无羡继续追问，楚墨不搭理他，他却有股不死不休的架势。

　　“不知道。”丢下这么一句话，楚墨几步便甩开了魏无羡。

　　魏无羡很快却追上，拽着楚墨不松手。

　　楚墨:“……”
　　要不把他丢到云深不知处去？

　　两人出了门，魏无羡才又补了一句，“江澄，你带钱了吗？”

　　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