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唯我独尊》江南海北

117、陈情令

　　栎阳城，柔光洒在城中鳞次栉比的建筑上，平整宽敞的街道上行人往来，吆喝不绝，处处都是平静安宁的景象。

　　酒家店里，食客们满面喜色，桌上摆着各样菜肴和点心，虽然寻常且便宜，但也非人人都吃得起的，譬如坐在酒家对面地上的小乞儿。

　　小乞儿穿着破旧，脸上也脏兮兮的，正坐在台阶上，看着对面的食客发呆。忽然，里面的一个男人冲他招了招手。

　　小乞儿眼睛一亮，立刻就从地上起身，欢喜地跑了过去。男人食客很和善道:“你叫什么名字？想吃东西不想？”

　　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尤其是泛着甜腻的气息的一盘糕点，小乞儿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道:“想！我叫薛洋，薛城的薛，海洋的洋。”

　　“好，那你帮我送个东西，我就把这盘点心给你。”看到小薛洋没有任何掩饰的眼神，男人指了指面前的糕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小薛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目光和注意力全在那一盘精致又可口的糕点上，忽视了男人那带着恶劣的玩笑目光，又诡计得逞的喜悦。

　　小薛洋接过男人手中的纸，飞快地跑去他所说的地方。他飞奔得像只快乐的鸟儿，心里已经思索着要如何吃那几块点心了。

　　只是小薛洋没想到，他敲开了门，一个彪形大汉接了纸看过却勃然大怒，一手将纸捏成一团，一手朝着他脸上打了一拳，提着小薛洋的头皮，厉声质问唆使他送信的是何人，在何处。

　　小薛洋心中害怕，又吃了痛，给大汉指了方向。彪形大汉提着他的头到了酒家，可那个男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桌上的糕点也被小二收拾干净了。

　　彪形大汉心中恼火，掀了桌子砸了店，骂骂咧咧地走了。小薛洋还想着点心，眼泪巴巴地问伙计，伙计也在气头上，把他拳打脚踢一顿，赶了出去。

　　小薛洋从地上爬出来，晕着脑袋往前走，结果居然又遇到了那个叫他送信的男人。男人鼻青脸肿，似乎刚被人揍过，他不依不饶，追着上去向男人追讨点心。

　　为了一盘点心，小薛洋接连挨了三个人的揍，可他还是那样偏执，非要拿到自己的点心才好。

　　小薛洋拦住了坐在牛车上的男人，男人心中不耐烦，从车夫手里夺过鞭子，一鞭抽在他头上，将他抽倒在地，而后鞭打牛身一下，赶起了牛车。

　　小薛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牛车朝自己行驶过来。

　　他惊恐地闭上眼，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因为有一只温凉的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睁开眼，看见有一个眉眼锐利，唇色近乎华丽的小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去旁边躲着。”小少年淡声吩咐一句，从剑鞘里拔出了寒光耀人的剑，上前一步，朝着远处疾驰的牛车砍去。

　　小薛洋往旁边躲了躲，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那辆牛车便四分五裂，车上的两人直愣愣地摔下来，在土路上滚了老远。

　　小薛洋眼中闪过惊讶又敬佩的光，眼前这人可真厉害。小少年转过身来，身上的光闪了一下，将剑回鞘后却拽着他就跑。

　　小薛洋不知被拉着跑了多久，到一个小巷子时，终于停了下来。小薛洋喘着粗气，隔了好一会儿才仰起头来看眼前的小少年。

　　跑了这么长的路，小少年却神色如常，抱拳盯着他。小薛洋鼓起勇气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江澄，无因。”楚墨说话很简洁，一副冷傲的样子。

　　“先在这里读书，养身子，不要到处跑。”楚墨说着，推开了巷子深处的一户人家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小薛洋左右瞅了瞅，见确实无危险，才跟着楚墨半信半疑地走了进去。院子里确实没什么危险，不过种了些花草和蔬菜，养了群鸡鸭鹅和几只猪。

　　“这是什么地方？”这地方让小薛洋感到十分地舒适，看见楚墨熟稔地往正堂走，忙拔腿跟上发问。

　　“一家私塾。”楚墨推开门，将屋里一目了然的状况展示在他眼前。

　　“私塾？”小薛洋很惊讶。

　　“杜先生，我将薛洋带来了。”楚墨进去把薛洋领到了教书先生面前，态度随意又自然。

　　杜先生看了眼薛洋，带着感激道:“江小少爷，老朽省得了，老朽一定会尽力教习这孩子。”

　　两人又低声说了会儿话，薛洋听不见，但他明白，自己以后是要在这里生活了。楚墨和杜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杜先生的夫人走了进来，荆钗布裙，极为朴素。

　　楚墨指着薛洋道:“劳烦夫人为他烧热水，再准备一身新衣裳。”

　　小薛洋还没有反应什么，就被杜先生的夫人那和蔼的微笑哄走了。直到他泡在澡盆里，还晕晕乎乎的。

　　他洗完澡，换了身崭新干净又合身的布衣，一出屋就看见坐在院子桃花树下的楚墨。少年眉色艳丽，碎金般的阳光撒下来，衬得他倒比桃花更灿烈。

　　楚墨静静坐着，托着腮不知在思考什么，听见薛洋出来的动静，朝他招了招手，待他小跑过来，指着摆了一桌的糕点道:“吃吧，这些都是你的，没人再害你了。”

　　小薛洋闻言十分欣喜，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显得他分外可爱。一桌点心使得小薛洋眼花缭乱，犹豫了许久，他才挑了一块玫瑰酥塞进嘴里。

　　好甜哦！

　　吃了一口，小薛洋便欢喜地蹦了起来。

　　“慢慢吃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楚墨勾唇一笑，看着低着头的小薛洋，身影慢慢变成透明，直至消失。

　　楚墨收回了分`身，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赶得及救下了薛洋，否则及时治好了薛洋的手，那留在心上的伤口却是无法治愈的。

　　若是薛洋真长成原来那个样子，楚墨是一定要杀了他的。恶魔再怎么可怜，再怎么可爱，也只是一个恶魔而已。

　　所幸，现在还是一个不知善恶的小孩子，也可有人慢慢教养他。

　　从云梦到夔州栎阳，两地有数千里之遥，楚墨一个小孩子不可能独自跑去夔州，只好使用从水神爹爹那儿看到的幻灵之术，幻化出一个分`身前去栎阳。

　　只是楚墨现在毕竟年纪幼小，仙力不够，不仅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连对分`身的控制也是时断时续的，刚才只差一秒就让薛洋的手毁了。

　　啧，这小子还真是好运气。

　　楚墨暗叹一声，也只愿薛洋这小子可以永远维持这样的好运气，不说长为一个品行端正的君子，至少做到爱憎分明，心有敬畏。

　　“江澄，你最近怎么老跟个新嫁娘似的，老往卧房里躲？”楚墨使用幻灵之术耗费了太多心神，刚准备卧床休息会儿，卧房的门就被魏无羡推开了。

　　“我累了，困了，你出去。”楚墨本来就疲惫不堪，对魏无羡说话也没了平时的温和耐心。

　　魏无羡全不在意，仔细瞅了瞅楚墨，见他累得都睁不开眼，便迅速道:“这样啊，江叔叔和虞姨要和师姐出门去，你真不出去吗？”

　　“反正是出去当跟班拿东西的，自己去吧。”楚墨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将脚上的靴子踢掉就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这一年多来，自从楚墨劝了江爹和虞三娘，两人的关系便大有改观。虞紫鸢虽说对魏无羡态度不甚亲近，但比之前已好了太多。之前一家人出门，便是魏无羡和江澄当跟班，魏无羡嬉笑打闹，在她面前插嘴说几句笑话，虞紫鸢也只皱皱眉，口上也不说什么。

　　再者，楚墨这一年来在修仙上大放异彩，经常超越魏无羡或与之齐平，与江爹关系更亲密也更受重视。虞三娘心中儿子不如魏无羡的心思也荡然无存，更不想与之计较，否则反倒显示她小气，不注重身份，反与一个小辈弟子过不去了。

　　总之，虞三娘和魏无羡相处越来越和谐了。

　　魏无羡见楚墨翻个身已在被窝里睡了过去，只好放弃了喊他的想法，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背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魏无羡，帮我带猫七出去溜一下。”

　　话音刚落，猫七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喵”了一声后就扑到了魏无羡的肩上，换了个姿势趴在了他的肩头上。

　　魏无羡感受着肩上沉甸甸的重量，摸了摸猫七，笑了一声道:“小七，你又吃胖了。”接着又道:“记着不要再学狗叫了，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魏无羡摸了摸猫七的小爪子，心里在感叹，“真是只神奇的小猫。”

　　二人罚跪祠堂的次晚，魏无羡一觉醒来去找楚墨，就发现楚墨有了一只猫当宠物。他虽然怕狗，但是还挺喜欢这只胖胖肉肉的小猫的。

　　再有一天，楚墨被他磨得烦了，朝猫七道:“关门放狗。”

　　魏无羡先是嗤笑，后来猫七关了门，发出了令他惊恐的叫声。

　　“汪汪汪！”

　　魏无羡惊呆了，这惊讶超过他对狗叫声的恐惧，过了三秒钟后，魏无羡才后知后觉，夺门而逃。

　　后来，魏无羡见到猫七就有点怂怂的，但猫七那么可爱，还是俘虏了魏无羡的心。

　　猫七舒服地窝在魏无羡的肩头，跟着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