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唯我独尊》江南海北

115、陈情令

　　一回到莲花坞，江枫眠便把楚墨唤进了江氏祠堂。之前在船上，他便问过楚墨孟瑶一事，可都被楚墨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

　　碍着孟瑶和江家人在船上，他也不好多问什么，所以一回来，就把楚墨叫进了江家的祠堂，跪在了江氏列祖列宗的前面。

　　祠堂是江家唯一的重地和禁地，虽无侍卫守护，但有法阵护卫，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擅入。在此谈话，江爹丝毫不担心会被偷听。

　　因为祠堂清静无人，一般修为的人闯不过法阵，所以江夫人最爱把犯错的魏无羡丢进去罚跪。魏无羡起初还很害怕，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反正不过几个时辰师姐或江澄就会找江爹把他放出来。

　　有时候江爹不在，江夫人磨不过自己的一双儿女，也只得黑着脸放过魏无羡。

　　江枫眠待人温雅，对三个孩子更是和善宠爱。现在他却板着一张脸，背着手，目光严肃地俯视着跪在蒲团上的儿子。

　　“江澄，你带回来的那对母女，当真是金家的人？”江枫眠此刻只是听说了一些流言，并未确认孟氏母子的真实身份，

　　“是，也不是。”楚墨挺直脊背跪在蒲团上，外表虽正经，语气却敷衍应付。

　　“什么叫是也不是，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江枫眠有些生气，他这个儿子虽然不如无羡聪颖机灵，但素来懂事听话。可谁知平时不闯祸，一惹事就惹下这样大的祸。

　　若那对母子真是兰陵金氏的人，他们江氏拐走金家的人，岂非是居心不良？

　　“红袖招的孟诗生下了金光善之子，但是金光善不认这个私生子。”楚墨抿唇一笑，两句话轻轻松松地就给江爹解释清楚了。

　　“父亲大人，”楚墨起身，朝江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您请放心，金家是不会在意他们的。带走孟氏母子之前，我特意让孟瑶上门寻我，透露给金家这个消息。他们一早就知晓，可迟迟无所行动，只能说明金家不在意这个儿子，甚至，还巴不得我江氏带走他们眼中的污点。”

　　“那你准备如何安置他们？”听到楚墨解释的话，江爹脸部的肌肉都放松下来，想了想又问道。

　　楚墨听了温和一笑，眼中闪过得意的光芒。他就知道，江爹内心是良善的，在事情已成定局，又无损江氏利益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再赶走孟瑶的。

　　他又听江爹询问如何安置二人，心知江爹要考验自己。楚墨把声音提高了两度，既自信且坦荡道:“我早就想好了，咱们后街的一处院落一直空着，我已着人去租赁了。”

　　江爹听了，对楚墨思虑得当的做法十分欣慰，看见儿子微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有些好笑，不觉笑道:“你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倒显得这事全然是我的不对了？”

　　见楚墨微微点头，江爹又好气又好笑，正准备和他一起出去，祠堂的两扇紧闭的红色雕花门被人推开了。

　　父子俩齐齐抬头望去，门口立着个身材玲珑的女子，眯着眼仔细一看，正是父亲的妻子和儿子的母亲。

　　虞紫鸢从光下走到了暗处，看见楚墨并无事，松了口气转向江爹道:“也不知儿子犯了什么错，连我都没见上一面，刚下船就被你拽到了祠堂？纵使阿澄去了青楼，那也是和魏无羡一起去的，自己的亲儿子都要惩罚，怎么偏要饶过一个家仆之子？”

　　家仆之子指的自然是魏无羡，江爹听了便变了脸色，但并未多言。

　　虞紫鸢见状，继续道:“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儿肖爹，阿澄小小年纪就去青楼，正是跟着他那风流念旧情的爹爹学的！”

　　江爹的脑袋有些抽抽，这三娘也不知怎么打听的消息，怎么就知道两个孩子去青楼的事情。他正欲解释，魏无羡却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主动吸引了虞紫鸢的怒火，“虞姨，是我的错，江澄是被我带着去的。”

　　“你平日招猫逗狗就罢了，如今竟带着阿澄去秦楼楚馆，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对于魏无羡的话，虞紫鸢没有一丝怀疑。一方面是她对魏无羡固有的偏见，另一方面是魏无羡平时闯的祸确实多。

　　虞紫鸢出身眉山虞氏，虞氏男子皆对妻子忠贞疼爱，纳妾的男子也极为罕见。她本就对丈夫心系藏色散人不满，对其子魏无羡更是敌视。如今眼见江澄小小年纪便要花心逛青楼，还是被魏无羡带着，心中怒火便蹭蹭往外冒。

　　怒气冲冲之下，性格火爆的虞紫鸢抽出紫电就往魏无羡脊背上打去。楚墨见状，立刻抢在江爹面前挡在了魏无羡面前，生生受了一记电鞭。

　　尽管虞紫鸢及时收回了紫电，楚墨的从下巴到脖颈再到前胸，还是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楚墨摸了摸脖子，轻轻嘶了一声。

　　虞紫鸢快步上前查看楚墨的伤口，心疼地骂道:“你这孩子，挡什么挡？以为自己是铜筋铁骨，不知道疼吗？”

　　“我疼，无羡也疼。”楚墨握住了虞紫鸢的手，以低低的声音道。

　　虞紫鸢一怔，是呀，魏无羡也是个孩子。虽然今日要打他这一鞭只是一怒之下失了分寸，可是平日里的冷言冷语，罚跪祠堂，那小孩子的心也会疼，也会受伤。

　　她只愣了一会儿，便回过神来。想起魏无羡的身份，虞紫鸢方才突然生出的愧疚荡然无存，从楚墨的手中抽出了手，冷着脸道:“不管是你二人谁的主意，小小年纪去青楼就是错，既然两人都去了，那就都跪着吧！”

　　丢下话后，虞紫鸢便逃一般出了祠堂。

　　见妻子走了，江爹弯着身扒开楚墨的衣服看他的伤口，又同魏无羡道:“无羡，三娘她说话直，脾气爆，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要再来罚你，你只管来找我。”

　　魏无羡毫不在意，开颜一笑道:“江叔叔，我知道虞姨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再说，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是我没拉着阿澄。”

　　楚墨撇撇嘴道:“从小到大咱俩闯的祸事多了，虽说都是你打的头，可都是你一力担了的。如今好不容易我闯了回大祸，你争什么争？”

　　话还没说完，楚墨和魏无羡就被江爹各在头上打了一下，跟着的是温和的斥责，“两个混小子，以后少闯些祸，我就省心了。”

　　两人对视一眼，嘿嘿笑了。

　　江爹看完楚墨的伤口，松了口气道:“这鞭痕虽长，所幸伤口都不深，抹上药，安分休息两天就好了。”

　　“无羡，你去找阿姐拿药来，顺便再准备些好吃的，我们可要在祠堂呆一整夜。”找了个正经理由打发走魏无羡后，楚墨拿出深沉严肃的目光对上了江爹的双眸。

　　虽然这副严肃正经的样子，是建立在瘦小的身体和稚嫩的脸庞之上，但楚墨浑身的气度却让自己显得很有说服力。

　　江爹蹲下身，让自己平视着楚墨，认真地问道:“阿澄，你要和我说什么吗？”

　　“你和娘的感情问题。”

　　“父亲，我知道母亲为何不喜无羡。你和藏色散人的旧闻，我也有所耳闻。”楚墨不慌不忙地把衣襟整理好，开始开解江枫眠。

　　“父亲或许心动过，或许喜欢过，可现在，最爱的还是母亲。同样，母亲也深爱着父亲。你们心里都清楚，可是为什么都不说？”

　　“有时候，我也心急，我也无奈。可终究，还要你们亲口说出来才好。”

　　楚墨巧舌如簧，江爹却沉默不语。

　　见江爹神色有所松动，楚墨继续添油加柴，“爹，您是男子汉，母亲她冷傲凛冽，从不屑做温婉柔顺的女子，也做不出恳求哀切的举动来，那你不妨主动一些，解开与母亲的心结。”

　　江爹若有所思，拍了拍楚墨的肩膀，就把他丢下直接走了，走了。

　　好在楚墨也不在意，他在蒲团上坐了一会儿，魏无羡便喊着江厌离风风火火地赶来了，背上还背着个木箱。

　　楚墨伤口的血已经凝固，江厌离为他上药时，仍是很心疼。上完药又包扎了脖子后，江厌离收着药瓶嘱咐楚墨道:“阿澄，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以后遇到危险，阿羡你们两个要躲得远远的，不要正面对上。”

　　“阿姐，我知道了。”楚墨摸了摸脖子上的白布，极欢喜地应了，随后又拽着江厌离的袖子撒娇，“阿姐，我饿了，又受伤了，想吃你做的好吃的。”

　　“好，我这就给你和阿羡去做，你俩就在这罚跪吧。”江厌离笑着应了，随后又收起笑脸来训斥两人，“这回你和阿羡犯的错，连我也不能原谅，你俩就乖乖受罚吧。”

　　“好，”楚墨和魏无羡在蒲团上跪了下来，齐齐应了。

　　江厌离见二人如此听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背着药箱离开了祠堂。

　　两人正罚着跪，一只猫忽然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冲着两人“喵”了一声。楚墨仔细一看，居然是进入位面就不消失的猫七。

　　楚墨在神识里和猫七对话，“猫七，过来。”

　　小猫跳跃两步，蹦到了楚墨的怀里，在他怀里蹭了蹭，颇委屈道:“主人，我化身成形迷路了，不过终于找到你了。”

　　“乖，”楚墨撸了下毛，舒服地眯了眯眼。

　　“诶，江澄，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猫？”魏无羡盯了楚墨老半天，终于没忍住心中的疑问。

　　“因为某人怕我的妃妃、小爱和茉莉。”楚墨白了魏无羡一眼，又闭上眼埋汰他。

　　“哈哈，猫挺好。”魏无羡尴尬地笑了两声，用膝盖磨蹭着把蒲团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