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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陈情令 ...

  •   金子轩被魏无羡的嬉笑气得脸颊通红,手下的剑仍舞着,却乱了章法。繁复的剑法击打出来本就难,金子轩乱了心神,那本来精彩的剑法,现在却处处是破绽。

      魏无羡也不急,只拿出一半的心神和他对打着,脸上笑得极为灿烂。

      表面上看来,金子轩与魏婴相持不下,但眼熟的人,皆瞧出金子轩的力不从心,和魏无羡的游刃有余。

      金光善见儿子一开始便落了下风,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起来,看了方久,言不由衷道:“江兄,你这个养子倒是十分得不错。”

      江爹面色淡淡,拱手道:“小儿猖狂,还望金家主莫怪。”

      致了歉后,江爹朝着武台上喊,“魏婴,快停了手,与金小公子一道下来吧。”

      江爹有心不叫金子轩落败难堪,以免伤了金家作为东道主的面子。魏无羡却全然不顾,直直地一剑上去,挑翻了岁华剑,剑尖指向了金子轩的心口。

      “承让,莫怪。”魏无羡将剑回鞘,捡起岁华递给了金子轩,说了四个字便跳下台,回到了江爹和楚墨身边。

      江爹目光稍有责备,可没有一句训斥之语。金光善脸色不好,看了眼怏怏不乐的儿子,转头冲魏无羡道:“魏婴,你可真叫本宗主刮目相看,你的水平倒与江澄说得大不相同。”

      魏无羡听出金光善语中的讽刺之意,却摸头嘿嘿一笑,神色坦然道:“我修为本就如此,只是江叔叔向来教导我为人不可过于张扬,谦虚乃是人的本分。若是无羡有得罪金叔叔之处,还请宽恕则个。”

      “哈哈哈,真不愧是江枫眠一手教出来的儿子!”金光善闻言哈哈一笑,再不理会这件事情。

      再纠缠于此,只显得他兰陵金氏无容人之量,输了仙法不说,还无气量,那才是丢大了人。

      比试散了之后,楚墨和魏无羡一起回客房,走到半途,却被金子轩拦着了。他指着自己那张艳若桃李的脸质问道:“昨夜,是你们往我脸上涂了画?”

      楚墨和魏无羡相视一笑,随即毫不掩饰,大大方方地承认,“大丈夫敢作敢当,这事,自然是我两人做下的。你待如何,我们都接着。”

      金子轩倒未曾想两人如此坦然大胆,目光闪过惊诧,又疑惑道:“我从未与你二人有过什么瓜葛,你们为何要如此做?”

      “怎么没有瓜葛,金公子莫非忘了,你身上,有打小就与阿姐订下的婚约。”楚墨眼眸一闪,不慌不忙地提醒金子轩,随即又笑道:“是不是,未来姐夫?”

      “这……”金子轩猛然想起这一茬,哑然无语,听楚墨语气轻浮地叫了他声姐夫,脸色绯红,更是不知所措了。

      楚墨笑了两声,微笑着拍了拍金子轩的肩膀道:“我阿姐温柔和婉,体贴入微,但并非是绝色美人。你若是想要个美人做妻子,还是趁早解了和阿姐的婚约好,免得两相受累。”

      金子轩年纪尚小,还没自己独立的思想,只知道听父母的话。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虽然不大理解,但也知道契约不可轻易毁弃,关键是,母亲大人的话可要坚决听从执行。

      楚墨话有调侃之意,倒说得金子轩小小年纪便是个好色之徒。他捏着绣着金丝的袖口嗫嚅着解释道:“我不是,我只是觉得那些姐姐都长得好看,我看着就开心。”

      “孟夫子说,‘食色,性也',这是人之常情,你羞愧什么?”魏无羡煞有介事地背着手,对脸色羞愧到通红的金子轩道。

      “我才……没有!”金子轩猛然抬起头,冲着魏无羡低低吼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

      “无羡,你别逗他了。”楚墨嘴角含笑,劝着魏无羡别欺负他。

      金子轩这小孩脸皮薄薄的,虽然外表是一副高傲的小孔雀样子,可内里啊,最容易害羞。

      楚墨又道:“昨夜的事,我和无羡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这事确实是我二人的不是,不过你身为金氏的少宗主,该有容人的雅量。今日我送你一言,望时常勉励自我,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嘴上说着道歉,楚墨面上却从容整肃,对金子轩说话的样子,倒似一位长者在教育小辈。

      长者教,不可辞。金子轩被楚墨的架势镇住了,送楚墨和无羡两人走时,还微微躬了躬身子,态度恭恭敬敬。

      之后在金府的日子,楚墨常出现在金子轩身侧,对他进行影响和教化。有时金子轩反应过来情况不对,魏无羡会以武力镇压。

      十几天下来,楚墨和魏无羡在金子轩心中的地位与日俱增,可与其师傅比拟。楚墨虽关注着金子轩,可也没忘记他的同胞弟弟孟瑶。

      楚墨和魏无羡去红袖招的次日,孟瑶果然拿着玉佩来了,带来了他母亲的话,“我娘说,她同意你的要求,不过你们保我娘亲一生平安,给我提供足够的修炼资源。”

      楚墨听罢,欣然应了。

      他是为孟瑶这个人才,至于孟诗这个柔弱女子,只是用来笼络孟瑶的条件。方才小孟瑶说的条件,平安喜乐是孟诗的要求,而修炼资源,定是孟瑶自己加上的。

      “孟瑶,跟我回云梦之后,云梦江氏的修炼资源有我的一份,就有你的一份。”楚墨从孟瑶的手里收回了玉佩,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让心还没那么腹黑的孟瑶心生好感。

      孟瑶眼中涌着热泪,语气真诚道:“江公子,我孟瑶若有作为,必终生不与云梦江氏作对。”

      楚墨闻言,心中更喜。孟瑶心中有志气,纵使楚墨是他的恩人,他也绝不自贬身份。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孟瑶坚信自己会有一番作为,而不是今日的娼`妓之子,别人眼中的奴仆。

      “先去为你母亲赎身,”楚墨搁了玉佩在袖中,走出了金府的门,走了一段路又道:“我还要在兰陵逗留一段时间,你们就先住在码头的海昌客栈吧。”

      孟瑶正回首望着金府的高门阔厦,心里百味交杂。他握紧了小小的拳头,暗暗发誓:“金氏,今日你瞧不起我,来日我必要你后悔!”

      楚墨见孟瑶没有回应,回头瞥见他脸上愤恨的表情,也没说什么,只轻唤他跟上。孟瑶回过神,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快步追上了楚墨。

      两人到红袖招时,正撞见梁公子率着家丁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楼阁里。看他健步如飞,便知点上的穴已经解开了。

      孟瑶心中焦急,想要冲进去,但瞧前边的小少年神色冷淡,不动如山,一颗慌乱的心霎时间就安静下来。孟瑶深吸了一口气,跟在淡定自若的楚墨后边,默不作声。

      楚墨迈着矜贵公子的脚步,拿出江家少宗主的气度,不慌不忙地走进了红袖招。梁公子的手里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拍打着楼里的红木柱子,冲着红袖招里的老鸨吼道:“孟诗和她那个小兔崽子呢,快把他俩给老子找出来。”

      老鸨被五大三粗的汉子吓得瑟瑟发抖,抬起抖得跟筛糠的腿到姓梁的面前,好言好语道:“梁公子,我这红袖招,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少给老子废话,孟诗那小娘皮呢?”梁公子不耐烦地推开了老鸨,一脸凶恶之相,把风韵犹存的老鸨吓出了一脸褶子。

      “在后院浣衣呢。”老鸨哀叹一声,交代出了孟诗的下落。她出卖了孟诗心有不安,喃喃着安慰自己,“这楼就这么大,孟诗迟早都会被找着的,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梁公子一听,领头率着身后的一群走狗,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后院。孟诗正在和思思洗衣,说着贴心的话,“思思,我和阿瑶就要离开这里了,临走之时,也没什么能为你做的,只能为你洗几件衣服,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走哪里去?得罪了老子,你以为能跑出这兰陵城吗?”姓梁的狞笑着,毫不留情地嘲笑孟诗的天真。

      孟诗放下手里的衣衫,抿紧了唇沉默不语。

      外间,楚墨在老鸨面前扔下一袋金锭,高高在上道:“孟诗、孟瑶,这两人我带走了。”

      老鸨接了金锭,登时眉开眼笑,捧了金锭咬了一口塞在怀里,随即又道:“小公子,您要带走孟诗母子,我这里是不成问题,只是梁公子那里,是断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楚墨瞥了她一眼道:“这你不必理会,我自有处置。”

      老鸨包不得扔了孟诗和她生下的小祸害精,见楚墨答应得爽快,立刻低着头抱着金子溜了。

      楚墨从容不迫地走进了后院,以俯视蝼蚁一样的目光看着一众人,对身后的小孩童道:“孟瑶,此刻便是你报仇雪恨之时。”

      孟瑶眼里放射异样的光芒,对楚墨的话十分信服,坚信自己会成为强者一样。

      “今天,我就叫教你们好好做人。”楚墨语气冰凉,慢悠悠地拔出了手中的三毒剑,脚下一动,朝着对面哂笑的群人杀了过去。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楚墨身影便漂移了一个来回。他擦拭了三毒剑上的血迹,那群人便应声倒地,除了他们的主子外,其他皆没了生机。

      楚墨正眼也未瞧躺在地上被废了筋脉,跟只死猪的男人。

      “他,就交给你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决定了男人的结局。

      孟瑶恨他入骨,决不会轻饶他。

      处理完这群人渣后,楚墨欲走,却被孟诗拦住了。孟诗期期艾艾道:“小公子,你既赎了我二人,可否借我银钱,搭救一下思思?”

      楚墨手中虚握着三毒剑,语气又轻慢又凉薄,“她与我无关,为何要救?再者,救了她一人,可救红袖招众女吗?”

      孟诗知道希望不大,但她也只是试着问一问,眼见毫无希望,就失望地垂下了头。

      楚墨又道:“这红袖招,多数女子都是被拐卖进来的。你若有证据,倒是可封了它。”

      给了孟诗一个自救的方向,楚墨就没过问此事。他毕竟不是救世主,再说,这是兰陵金氏的地盘,他已干涉了孟瑶一事,再过便越了界限。

      楚墨离了红袖招,后续的事情便都交给了孟瑶。离开兰陵之时,他才听了几句经过原委。

      那姓梁的禽兽被孟瑶废了,又光着身子扔在大街上三天三夜。梁家人寻回他时,也只是一个躺在床上的废人。

      孟瑶将老鸨买卖良家女子的证据呈给了金府的一个主事,将红袖招查封的干干净净。这主事专管着兰陵城的一些庶务,又为人正派,最厌好色嫖`妓之人,连家主金光善也时常受他告诫。

      孟瑶找他,是最合适不过了。

      至于梁家,不过是折了一个纨绔之弟。宠爱他的老太君心急中了风,无人回护他。梁家家主暗地里打听了做下此事的乃是金府的座上宾,又是仙门中人,悄悄地将家奴的尸体抬回去掩埋,竟是不敢声张。

      楚墨带走孟瑶时,金家也隐约得了消息,但思及不过是一个家主不肯认的私生子,又风闻是江氏的小少主看中的,便也不再过问。

      启程回云梦那日,煦风柔光,天气晴好。孟瑶心情和畅,心中那口深井,已化为广袤无垠的大海,博远而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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