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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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道火焰张牙舞爪地朝着男人压下去的同时，从另外一个方向又撞来一大簇火焰，这团火焰要更明亮，也更加地炙热，还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迅速地拦住它。火焰之间的争斗更加残酷，很快，第二道火焰把第一道火焰吸收完毕，懒洋洋地打了个带着火气的饱嗝，慢慢地缩回了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后。
这是个相当帅气十足的登场，艾斯如此以为的，他眼底是两个青黑色圆圈，可是精神却相当振奋。他可是从一个星期前就没有睡过觉了，然而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身后，这一切的疲惫都是值得的。
他又是紧张，又是不知所措，更多的是压抑在内心的思念与难过。终于是纠结够了，他这才转过头，这笑容还没扬起来就变成了惊愕。
“菲尔！——”
可他身后哪里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空落落地大洞，无声地嘲笑着他内心的激动跟犹豫。
岛内村落——
“真的谢谢你！菲尔德先生！”
鱼人夫妇感激涕零，握住他的手就不松开，鱼人跟人类之间的关系本不应该如此融洽，而他们在这个陌生人前来询问有关这里拍卖场的问题时，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却没料想他竟然是前去拍卖场带回了他们的宝贝。
这让夫妇二人又是惭愧，又是感动，不由得出声挽留：“留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我们好好的谢谢你。”
“不用了，我也是顺手。”男人的面上还是笑容，可眼睛却不安地转动，他另外一只手安抚似的拍了拍鱼人夫妇的连着蹼的手掌，是早已下了决心的：“接下来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就先走了。”
然后他蹲下身子，摸了摸一直仰头注视着他的女孩的头发，仔细的叮嘱道：“下一次可要紧紧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不要再走丢了哦。”
“嗯！记住了！谢谢大哥哥！”鱼人女孩弯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不好意思地躲在了父母身后，两眼却还是不离开他的面容，嘴里说道：“你是艾莎的英雄！”
“那是我的荣幸。”菲尔德一乐，转身准备离去，手一挥就迈开了脚步，似乎有些急切：“再见啦”
直到走入了相对僻静的小道，菲尔德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当初在巴尔迪哥萨博的吞吞吐吐一定是有原因的，即使他不如自己能够随意地控制感情。是的，想到这里，男人本就牵扯不清的大脑又多了一个疑惑，他为何能够掌控如此不可思议的控制能力。
暂且不提那些一想就让他头疼不已的问号，菲尔德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萨博当时纠结的表现上。他跟艾斯是兄弟，即使答应了自己不告诉任何人，可是他能够让别人去告诉。啧，明明是艾斯跟路飞的兄弟，为什么不像另外两个兄弟一样，是个光会用拳头说话的性格。
可是巴尔迪哥周围的岛屿不止这一个，而他也没有告诉萨博自己会来这里，那艾斯是怎么猜到自己——
“如果看到有拍卖会的消息，我猜菲尔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站在他身前的人似乎比他记忆中的更高大了，不然影子也也不会那么长，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里，以前声音中的桀骜不驯也被岁月给沉淀下来，菲尔德听到了一丝本该不属于记忆中艾斯的难过跟无奈：“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啊，明明自己那么疼，却总是带着笑容去拯救别人的傻瓜。”
事到如今，菲尔德明白自己躲也躲不过去，只能抬起头，一眼过去，他错愕地直言：“你几天没睡了？艾斯。”
站在菲尔德眼前的是艾斯无误，可是他从未见过他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不光是下巴上带了胡茬，眼底也是浓重的青黑色，面容也无比憔悴，连衣服上也满是褶皱。
说是不修边幅，其实用狼狈不堪形容也不为过。
不等菲尔德再说话，他只能手忙脚乱地接住艾斯倒下来的身体，抱着比起两年前更壮实的艾斯，男人原本想要逃走的念头还是被担心压住，躲在了最后。他一手架着他的肩膀，一边往外面走，这时候菲尔德又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偏偏选择那么一条安静的路。
“菲······尔”微弱的声音敲碎了男人心中最后一点犹豫：“别，走。”
“唉。”菲尔德长叹一声，把他又往身上带了带，无可奈何的抱怨：“都几岁了，怎么还会长个子。”
罢了罢了，他就知道，自己不能跟艾斯或是路飞相见，因为一旦见了面，他就会忍不住心软而妥协。
新世界——斯芬克斯岛屿，白胡子故乡
顶上战争之后，黑胡子觊觎着曾经属于白胡子的驻地，并率领自己的船员跟白胡子的十六番队队长打了一架，拥有着黑暗果实的黑胡子实力大涨，白胡子的队长们惨败，带着从顶上战争活下来的海贼王之子再也不见了踪影。
新闻上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早就知道黑胡子会这样做的马尔高已经做好了打算，佯装被打败之后，队长们悄悄地从世界各地汇聚，现在留在白胡子老爹的故乡养精蓄锐。输了不要紧，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总会是有机会跟黑胡子好好地算个总账。
自从半年前艾斯回来之后，马尔高已经把‘代理船长’的重任交付了出去，本想着好不容易能够起轻松几天，却没想到一周前的一通电话把这一切都毁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马尔高觉得太值了。本该死去的人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而对方于艾斯而言又是如此重要。偶尔，在他闭上眼地时候，会看到菲尔德那双金色的眼睛，是决然，也是脆弱，明知道他已经撑不住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把他带走。’那时候的他，没了笑容的伪装，也许才是真实的。
“应该已经见上面了吧？”走到坐在草地上给动物疗伤的马尔高身边，萨奇随手拽了一根野草放在自己嘴里嚼着，身为最早看出来艾斯对菲尔德抱有的感情的人，他很是担心自己这个弟弟单枪匹马能不能抱得美人归，毕竟怎么想，两年前的艾斯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退缩了，而如今，情况并不会比起那时候简单：“听到消息之后一头扎进报纸堆里，乱扒乱挠了一阵久后，大吃了一顿之后就赶紧走了，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提，他能有多大把握······”
萨奇叹气：“那个死脑筋地小鬼。”
“我觉得咱们还是想想要怎么安慰失恋的艾斯吧。”哈尔塔双手抱怀，他对菲尔德的印象很深刻，那种看起来温柔实际上强硬又不好相处的类型，就算是艾斯恐怕也没办法：“他肯定会嚎啕大哭的。”
“我觉得艾斯君还是很有可能成功的？”比斯塔不确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作为见识过船上年纪最小的弟弟那恐怖的‘毅力’之后，他觉得好像没什么能够难倒他的事情，更何况菲尔德对他而言的意义深重，之前在顶上战争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眼前，现如今说什么都不会妥协：“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做做欢迎的准备工作如何，给他一个惊喜，我提议用玫瑰花瓣。”
“他会杀了你。”
“我们打赌吧，赌艾斯会不会成功！”
海贼们最喜欢的就是打赌了，他们欢呼着，把什么拖地，刷厕所，还有钱都推了上来。自从老爹离开之后，他们很久都没有那么高兴过了，对于菲尔德的认知只是堪堪留在强大跟出色的外表，海贼们对艾斯现在面临的厚重壁垒一无所知。不过没关系的，毕竟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弟弟。
“说真的，艾斯真的能追到人吗？”
“喜欢海上武神的人可是能从北海排到东海！”
“就算是在男人看来，不管是性格，身材，还是长相，艾斯一个也不差。”
海贼们还是挺为艾斯担心的，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结果一上来就直接是地狱难度，万一要是失败了，他以后落下阴影了怎么办？
“马尔高队长！您不来一把吗？”有人招呼着。
金发男人懒洋洋地抬起头，他挥手示意不必管自己，海蓝色的眼睛却望向了遥远的地平线。菲尔德·卡森是个好人，是个太好的人，对于这个残酷的世界来说，他简直是不该存在的异类，是个怪物。因此，即使得到了太阳的青睐也无可厚非。
可是那能够燃尽一切的火焰到底是会带来重生，还是把一切粉碎的更彻底，就算是马尔高也无法肯定地下结论。感情这种事，大概是他唯一不用去替艾斯想办法的地方，因此，他只用静静地等着，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
只是，如果，如果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艾斯能把他留住，那他就不会再放手。
“到底是会赔进去，还是赚回来哟。”马尔高用手托着下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加油吧，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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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报纸，菲尔先生。”
“嗯，麻烦你特意送过来，不好意思——”
“这倒没什么。不过，您的脸色相当不好啊，是不是也该多晒晒太阳？要是有时间，您可以去南海待一段时间，那地方的阳光可足了！”
“听起来不错。”男人笑了起来：“有时间我会去的，谢谢您。”
耳边的声音突然停顿，然后关门声响起，脚步声不去捕捉，轻的几乎没有。然后椅子在地板上被拖动，发出一两声摩擦，然后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艾斯在睡过去的前一秒看到了菲尔，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似乎神经有什么地方猛地松开，接着就是漆黑的一片。他睁开眼睛，刺目的光芒从窗帘的缝隙中一直照到床边，微微侧头，艾斯看到黑发男人正坐在窗户前的那一张小桌子前，手里捧着一卷报纸，认认真真地阅读。他的侧脸被日光照亮，有些模糊，而纤长的睫毛又在眼底打下了一片小影子，光芒驱散了他周围的黑影，完全沐浴在太阳下的男人美的有点不真实。
“醒了？”悦耳的声线加了一点笑意，菲尔德放下手里的报纸朝他走过来，影子停在床边，金色的眼睛望向他：“睡了两天，饿不饿？”
两年的时间过去，菲尔德在顶上战争时没来记得看清楚艾斯的脸，他那时候大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让他看什么都是重影，连去抓路飞的衣服都是凭借他显眼的红色褂子才没闹出笑话来。而如今，眼前的青年已经二十二岁，是个男人了，脸颊上的雀斑还在，但却已经不足以去磨合他强壮的身躯跟体型带来的威胁力。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跟稳重——
嗯，在他没有突然一头埋进自己胸口之前，菲尔德是这样想的。
刚刚是一副半梦半醒地样子，现在则是用了快要勒死人的力气在紧紧地拥抱他。菲尔德在心里腹诽，如果不是艾斯现在坐在床上，怕是这辈子自己也无法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抱在自己怀里。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艾斯身后，往下也只能看见杂乱的黑色短发横七竖八地支棱在他的头顶。
“艾斯。”他说的很慢：“你要把我勒死了。”
“呜——”没抓住的哭腔从嘴边溜走，菲尔德在艾斯放松手臂的一瞬间猛地吸了口气，这孩子为什么力气突然变得那么大，他差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命，就要葬送在这个久别重逢的热情拥抱之中了。奇怪于艾斯的沉默，于是男人低头看去，毛茸茸的脑袋还是没抬起来，仔细一看，他竟然还在发抖。
举起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落在了在对他而言还是个大男孩的艾斯头顶，轻轻揉了揉：“别哭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是个大骗子！明明还说了下一次见面还要跟我走！”先来的是指责，外人眼里无比恐怖的恶魔之子现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盖了整张脸，可手指却可怜巴巴地捏住男人的衣服，那红肿的眼睛让人看得心里发软，他一边用手去抹眼泪，一边对他发难：“你说了自己不会死的！”
哑口无言，菲尔德把自己所有该说的，能说的，都留在写给艾斯的那封信里，他没有想到要是再跟艾斯见面了自己要怎么办。他的花言巧语都是对着敌人来的，为的是让他们转移注意力，从而露出破绽给自己。但其实，菲尔德对于别人的感情跟担心相当地苦手，比如说他不小心说出自己会死的消息给斯摩格之后，看到了自己好友脸上的难过，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
他习惯付出，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比人的回馈。
“抱歉。”千丝万缕的思绪只简单地汇聚成了两个字。
“你还想躲着我。”艾斯却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对不起。”又是干巴巴的一句，男人的眼睛朝着艾斯看过来，其中是柔软的歉意，以及一丝没来得及逃走的无措：“艾斯，我现在不比以前了，如果再跟我扯上关系，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谁说的。”一皱眉，艾斯的眼睛本就凌厉，明亮又不可阻挡，他抬头对上了菲尔德的眼睛，勾起嘴角一笑，带了点邪气，即使他现在脸上的泪痕看起来有点可笑，可是那种能够击碎一切黑暗的火焰温度的笑容却暖和了菲尔德的心脏：“不比以前？那正好，我说了，要是我打败了菲尔，你就要跟我走。海上武神已经不在了，现在你已经没有理由拒绝我了。”
“我以前给你选择的机会，但是你弄丢了。”他把男人拉下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面容，对，没错，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样，不是那个属于所有人的海上武神，他想要这个名为菲尔的男人眼中只有他自己。
“你要跟我走。”他用了肯定句，不容辩驳：“菲尔。”
“两年不见，以前的小鬼头倒是变得帅气了。”菲尔德笑了一声，他伸手拍了拍依旧不肯松开自己的艾斯，语气已经回到了平时的轻松跟淡然，艾斯丧气地发觉他又把自己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不过他还没来及再说什么就被人拉住手臂给拽了起来，他踉跄了一步站稳，扭过头不解地去看菲尔德的表情，却撞上毫不掩饰的嫌弃：“你臭死了，赶紧去洗澡，然后我带你去吃饭。”
“哦！”艾斯立刻喜笑颜开，却又想起什么，有点可怜，意图让男人理解自己大老远跑过来有多辛苦：“可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穿我的。”男人又推了他一把，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关上了浴室的大门：“去了下个岛屿再买。”
运营着一艘商船，还是一艘大型商船，鲍里斯船长认为自己已经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但眼前这对兄弟还是让他不由得伸手去扶了扶因为夸张表情而脱落的眼镜。
说是兄弟，但除了黑发之外，两人没有任何相同之处，高大的青年看起来年纪要小些，五官硬挺，像是师匠用这世上最坚硬的石块雕琢而成，现如今穿了一件紧绷绷的衬衣，被无情拉扯地扣子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都会崩断，路过的女孩都忍不住朝他结实的胸肌投去爱慕的视线。不过这位年轻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视线对准了自己，因为他相当警戒地挡在了身后那个男人的身前，一个一个把她们包含爱意地眼神瞪了回去。
“为什么要挡住我？”另外一个声音带着无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艾斯。”
于是这位名叫艾斯的青年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得以让身后的男人看清眼前的路，他眼镜挡住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他出色的面容，女孩子们窃窃私语，碍于旁边年轻人眼中的警告而依依不舍地离开。
“您的弟弟，看起来可真结实。”鲍里斯想了想，然后皱起眉对青年道：“你生病，可是你哥哥一个人把你给背上来的！你小子可不能浪费这样的好身材，得扛住，好好照顾你哥哥。”
菲尔德对他竟然轻易把自己背的动艾斯这个事实给忽略而感到十分不满，但身边的青年却已经闻见了饭菜的香气，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处，催促他朝着餐厅的位置走去：“啊！谢谢大叔了，我会好好照顾我哥哥的！”
菲尔德被如此爽快的【哥哥】给噎住，眼神默不作声地落在他的钢筋一样的臂膀跟高出一个脑袋的身高，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把身后一脸迷茫的艾斯甩在了身后。
那个大块头是谁啊，男人在心里哀叹，只埋怨自己为何没在艾斯小时候多看几眼。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