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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没反应过来,他愣是无动于衷,连眼皮都不见得抬一下。

      民警看这小子没心没肺的,老师来领他,竟然还装作没听见,心里有点想给他一拳的冲动。

      余书老师跨进大门对民警说道:“警察同志,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是我这个当老师的没管教好。”

      民警一看眼前这老师已经是中年人了,头发斑白,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大的多,再想起以前自己上学的经历,不免有些同情这位老师——摊上这样的学生,没几个人会轻松。

      于是微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就当是为人民服务嘛。教也教了,拘也拘了,领回去吧。”

      “唉,真是谢谢您警察同志了。”余书老师签完字后,向江扬招了一下手,示意对方跟自己出去。

      江扬慢悠悠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踱着慵懒的步伐跟着余老师出到门外。

      余老师回头问江扬:“你现在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江扬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悠闲的朝太阳下落的地方走去,“我自己会回。”

      江扬头也不回地回应,但余书老师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人家已经是十六七岁的人了,做什么也轮不到她管,况且江扬最亲的监护人应该是他叔叔才对。不过据她了解到,江扬的叔叔江望常年在外地,估计也没时间管他。

      看着江扬的背影一直向西,消失在人潮中,她才松了一口气,骑上自己的电瓶车回家。

      回到家后她立即打了份报告交给校长,请求将江扬调到其他班,或者是让她接手其他班。

      第二天,也就是周一早上,刚一进校长办公室,余书老师就嗅到了一股严肃的气味,她的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人到中年或多或少都容易轻信一些神神鬼鬼的事,作为高中老师的她也不例外。

      左眼皮跳灾,右眼跳财。她预感到自己是不太可能成功了。

      冬江中学的校长也是个中年女人,她坐在办公桌后,扶了一下金丝边框眼镜,用无奈的语气解释道:“余书老师,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像江扬这样的学生,几乎是全校出名的,没有哪个老师敢接你的班。”

      “要不让他退学……”

      余书老师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就一直砰砰砰的跳,她当了二十几年的老师,也明白说出这样的话是有违背职业道德的,但也只敢在这位女校长面前说。

      校长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职业型的严肃:“作为全市最好的中学,我们学校的宗旨就是让每一个学生都赢得自己的未来,所以怎么能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呢?我知道江扬这样的学生给你惹了很多麻烦,但我相信像您这样一位尽职尽责,能力卓著的老教师一定有办法将这位迷途的羔羊引回正道。”

      校长的话一直给余老师戴高帽,同时也是在给余老师一个台阶下,就看余书老师能不能领会到她话里的深意了。

      说完后,校长又意味深长的朝余老师看了一眼,余老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其实更准确来说,是有苦不能说。

      她只能会意点头,自己不能再这么争下去,不然就是她被这个学校开除了。

      “那我就在这儿先替江扬谢谢您了。”校长看到余书老师答应了,便赶紧将这事再拍打一下,变成板上钉钉。

      “我……我会好好教他的。”

      余书老师刚想转身离开,校长又叫住她说道:“余书老师请等一下。”

      余书回过头,暂且听一听这位自己的上司兼大学同学的女人想说什么。

      “余书,这事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真的没有权利这么做。江扬的父母生前给我们学校交了三年的学费住和赞助费,所以他一定不能被开除。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校长走近来,在余老师的耳边悄声说道,生怕隔墙有耳,给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听了去。

      “唉,你这个当校长的也不容易呀。”

      “是啊,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是容易的……”

      办公室里,两个中年女人同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余书老师把去派出所领江扬的事又说了一遍,再加上今天早上校长拒绝给她换班的事,唯独隐去了开除和赞助费那些事。

      隋老师听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更多的是一份同情的心。

      “我就希望那小子能乖乖听话吧,就算不能乖乖听话,稍微安静一点,也能安慰一下我这颗老心。”余书老师叹了口气,道出了自己的渺远而又微小的希冀。

      隋冬越用自己的账号登陆学校内部的档案系统,翻出了江扬的学籍资料。

      他修长白皙的右手握着鼠标一直往下滑,看到江扬母亲的名字——杨舟景,顿时心头一惊。

      “隋冬越,你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旁边的同事探过头来问道。

      他立即关掉网页,掩饰着说道:“没……没什么,想起来点事,走神了而已。”

      这位同事是和他一同入职的年轻教师,叫郑子洲,教历史的,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

      “没什么?那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被你吓的。”隋冬越气定神闲地回答,他知道对方不会信,而且说不定对方已经看到了。

      “你在看江扬的资料吧,骗不了我的,我都看见了。”郑老师背靠到椅背上,摆出一个很轻松的样子。

      “是的。”既然对方都看到了,那么他隋冬越就大大方方地承认,神情泰然自若,这确实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毕竟这么突出的学生,有哪几个老师不会用自己的权限去查查他的背景呢?

      “你查到了什么?”郑子洲眯着眼睛问道。

      “没什么,就普通的家庭资料。”

      “当然了,学校的资料都是入学前的信息,挺官方的,估计也没什么好看的。但是还有一些背景你肯定在内网上是看不到的……”郑子洲放低了声音看着隋冬越说到。

      隋冬越装作好奇的样子,郑子洲示意他靠近点儿,接着在对方的耳边说道:“我听说他开学的第二天父母都出车祸死了。这还不是最惨的呢,最惨的是我还听说他被他叔叔从家里赶出来了,流浪街头。”

      “赶出来?你听谁说的?”隋冬越皱着眉头问道。

      “听别人说的,我哪知道这是真是假?只是确实有学生反映情况,说他亲眼看到了江扬在西桥底下过夜。”

      隋冬越听了这个消息,忍不住对那个少年升起一丝怜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桥底下过夜会是一个怎样的情景呢?他不得而知。

      也许是盯着电脑屏幕过久,眼睛有些干涩,他轻轻拿下那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放在桌上,两根手指轻掐了一下鼻梁。

      江扬踱着步子慢腾腾地回到教室,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倒头就睡。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一路走来,大家的目光都打在他身上,但他全能当做空气一样,视而不见。对于所有的人来说,从入学到现在,他几乎没跟谁交流过。班上的人估计有一大半,他连脸都认不出来,更别说喊名字了,他把自己装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中,隔绝别人,隔绝世界,仿佛于他而言,什么都是虚无的,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不过其他人对他可算是印象深刻,光是凭着长相,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再加上悲惨的身世,真的很是惹人怜爱,还有冷漠排斥仇视这世界的神情,更让人在怜爱的同时,又对他产生敬而远之的心,因此没人敢上前跟他打招呼。

      江扬对别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怜悯很是厌恶,每次看到这些虚伪的怜悯,都想冲上去撕碎它。因此打发时间和躲避这些目光的最好办法就是——睡觉。从上课睡到下课,从早上睡到中午,中午放学后,吃完了顿饭,下午接着睡,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实际上一个人一天睡七八个小时就足够了,他也不例外,趴桌子只是装睡而已,自从被赶出来之后,他时常在学校里逗留到很晚。

      保安上来巡逻时用手电筒照着他说道:“你怎么还没走?快点出来,我要锁门了。”

      江扬拎起书包,半搭在右肩上,假装没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呵欠,随后拖着懒洋洋的步伐走出门去。

      保安在背后叹了口气,重重的锁上门。

      九月是刚入秋的日子,天气还不算凉,住在桥下倒还勉强可以,要是到了冬天,寒风猛吹加着纷飞的大雪,这个地区可能降到零下十几度,到时该怎么办呢?

      对江扬来说,这个不是太大的问题,因为他从来没想那么长远,反正先过好眼前再说吧。

      打定了主意,他抬起慵懒的眼皮看了一下,城市里的灯光辉煌,周围的人,事,物,都沉浸在繁弦急管中。马路上疾驰的车辆往来不息,走着自己的路奔向自己的目,没有交集,没有停伫。

      行道树在夜风里静静伫立着,无声无息的守护这座城市,迎来又送往,看着日出,看着日落,看着周遭的楼拆了又建,建了又拆……

      少年背着包朝西桥走去,路灯下的影子细长而孤单。

      他以为他像以前的每天一样,一个人走回西桥,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正有一个影子跟着他。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片狗血小白文,看看就好,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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