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外的世界》寻隅

49、访谈初体验

　　“嗝。”段柯打嗝，吐出一口气。

　　“怎么了？”边伽城午休从桌上醒来，听见段柯一直在打嗝。

　　“没，嗝，没事。”段柯憋气，上次在边伽城家打嗝也是憋气好的。

　　“我趴在桌上睡觉醒来有时候就会打嗝。”段柯不再打嗝。中午他们吃过饭后，没有地方可去，便就地在这午休。

　　“诶，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段柯问。

　　“大概是因为吃完饭没消化完就趴着睡觉，气息不通，气体都憋在里面，现在你坐好了，通道打开，太多气体要出来，就打嗝了吧。”边伽城也不是太懂，随意说了自己的看法。

　　“段柯，边师兄，我们该走了。”马泽瑞在门口喊他们，刚刚吴组长和他说边师兄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他有点小兴奋，语气中透着高兴。

　　“好，这就来。”边伽城打了声招呼，“我们过去吧。”

　　“嗯。”段柯重新把口罩戴好，好在这个时候不热，他才能一直戴着口罩。

　　因为加了一个人，他们便用了两辆车过去，李丹琪和方阳一辆，边伽城、段柯和马泽瑞一辆。

　　等马泽瑞坐进去，段柯才进车，边伽城跟着段柯进了后排。

　　“伽城师兄你怎么不坐前面。”马泽瑞紧张了半天，才搭了这么一句话，“前面宽敞。”

　　“我坐哪都行。”边伽城关好门，“师傅走吧。”

　　“也是，后排本来就是三个人的位置。”马泽瑞干笑道

　　马泽瑞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无聊，心里有点窘迫，便不再搭话。

　　段柯偷偷用手怼了怼边伽城的腰，口罩遮住了他得意的笑容。

　　边伽城从后面抓住段柯的手，不让他再动。

　　段柯被边伽城握着，借机使坏挠着边伽城的手心，段柯眉眼中都透着笑意。

　　段柯挠得边伽城心里痒痒的，但在车里他也不好做些什么，便只好忍着，仍由段柯在他身上撒野。

　　“到了。”司机师傅往后看了他们一眼。

　　“我们下车吧。”马泽瑞打开门。

　　“伽城师兄你下午要去哪里看看吗？”马泽瑞问。

　　“不用，我跟着你们，你们下午什么安排，就做什么。”边伽城说。

　　“嗯，那我们先走走，去上午还没来得及去的地方。”马泽瑞走在前头。

　　“小兄弟，留我个电话吧，好联系。”司机师傅说，“你们结束了叫我，我先去别的地方送人。”

　　段柯离他最近，便留了师傅的手机号码。

　　段柯和边伽城没讲话，马泽瑞绞尽脑汁也没想好要聊什么，想到了可聊的话题，可是话到嘴边他却又憋回去了，三个人沉默地走着，对马泽瑞来说，气氛略显尴尬。

　　“这里有一户要去调查的人家，我们过去吧。”马泽瑞发现了一个挂牌的房子，似找到了打破尴尬的契机。

　　“走吧，去看看。”边伽城走上前去。

　　“边师兄，你要不要做这户人家的访谈？”马泽瑞有点期待看边伽城访谈。

　　“不了，你们问吧，我先看看。”边伽城拒绝道。

　　“也好，边师兄可以看看，我们访谈有没有什么问题。”马泽瑞说。

　　边伽城笑了笑，没说话。

　　段柯瘪了瘪嘴。

　　“段柯，准备好拍照片。”马泽瑞指着牌子，示意段柯拍照。

　　“知道。”段柯拿出手机，上午段柯拍了好几户人家，已经上手，知道要拍什么，趁着他们聊天的时候，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拍好了。

　　许是拍多了，他现在进别人的房间也没有侵犯感了，似乎在拍风景或普通的建筑外观一样。

　　知道边伽城在场，马泽瑞倒有些紧张，他一向仰慕边伽城做事的风格，平时也学着边伽城，认真对待被访问者的每一个问题，关心他们的生活。但也不逾越界限，他们能帮上忙的，一定帮，但不是他们权责范围之内的，他尽量不去触碰，以免让被访者失望。

　　访谈过程中，边伽城插了几句话，问了些稀松平常的事情。

　　问完话，马泽瑞平静的心又忐忑起来，想听边伽城对他的评价。

　　“阿伯，打扰了。”边伽城道别，“谢谢您了。”

　　“没事没事。”阿伯笑着送他们离开。

　　走了一段路，马泽瑞还没听到边伽城说话，心里有些打鼓，便问道：“边师兄，你觉得我的访谈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很好啊。”边伽城回道，段柯脚步加快，他便也走快了些。

　　马泽瑞得到边伽城的认可，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但又不禁生出了些失落，没有问题，便没法长进。

　　马泽瑞又连着访谈了几户人家，边伽城都没有要访谈的意思，他想到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错过了就没有了，马泽瑞便再次提议让边伽城来访谈。

　　见马泽瑞这么坚持，边伽城也不好再拒绝，虽说他只是来陪段柯的，但做点事情还是应该的，便答应了马泽瑞。

　　到了新一户人家家里，和主人打好招呼之后，他们便开始访谈，段柯仍然做B角，他也有些期待边伽城访谈时候的样子。想到他们两个可以合作完成一项任务，段柯心中有些雀跃。

　　拍完照片，四个人便围坐在主人家的厅堂，边伽城开始访谈。

　　马泽瑞认真地听着，有时候也会提出些问题，段柯虽然听了一上午的访谈，但对问卷还不是很熟悉，看着两个人配合得这么好，他也插不上话，失落感油然而生。

　　果然，他还是要更优秀一点，才能和边伽城更好地站在一起。

　　访谈结束后，走在村子的小巷子里，走了一天的路，他们都有些累了，边伽城便提议，在原地休息会，时间也不早了，再访谈一户，他们便回去。

　　段柯随意找了块地方坐下，滑着手机，看他今天拍的风景，还有风景中的边伽城。

　　他偷偷拍了边伽城几张照片，今天的阳光正好，不刺眼很柔和，边伽城站在其中，显得格外的，嗯，温润如玉，姑且用这个词来形容好了，毕竟昨晚边伽城一点也不君子。

　　“段柯，最后一户你来，怎么样？”边伽城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段柯。

　　“他感冒了，嗓子不好。”马泽瑞提醒边伽城。

　　“没事，也就一户人家。”边伽城说，“他还没参加过调研，需要试试，积累积累经验。”

　　“你这一天都在访谈吧，休息会，让段柯试试。”边伽城对马泽瑞说。

　　“段柯，你可以吗？”马泽瑞问道。

　　段柯点头，今天不做，接下来还有10几天呢，他总是要面对的。

　　而且边伽城在他更安心。

　　休息好之后，他们便去找下一户人家访谈，没走几步，就找到了，段柯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地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门是开的，段柯站在门外向里看。

　　没有人回应，段柯看了看边伽城。

　　“大点声，声音太小，里面可能听不见。”边伽城说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以示鼓励。

　　“有人在家吗？”段柯半只脚踏进门，朝里喊。

　　只听见里面响起一阵狗吠，声音听起来凶狠的很，吓得段柯赶紧收回了脚，往后退了好几步。

　　“哎！狗子，别叫！”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谁啊？”

　　边伽城示意段柯去交谈。

　　“您好！我是……”段柯走上前去，见中年男子警惕地看着他们，赶紧表明了身份。

　　“上面来调查？调查你带口罩干嘛？”中年男子不相信。

　　“我感冒了，有点严重，怕传染给您。”段柯拿起脖子上挂的牌子给他看，以证明身份的真实性。

　　“是的，您看，村长应该有和您说过，这几天会有人来调查的吧。”边伽城上前把自己的证件也拿出来给对方看。

　　“是说过。”中年男子侧身，让他们进屋，态度改变不少，“进来坐坐吧，我去给你们端凳子过来。”

　　又是几声狗吠，段柯卡在门槛上，迟迟没有踏进去。

　　“没事，套住了，在后院呢，不会出来。”大叔笑道。

　　“哦，谢谢。”段柯听见被拴起来了，心中的恐惧消散不少，跟大叔进了屋，想着边伽城和马泽瑞两个人访谈的流程，“您能带我们在您家逛逛吗？”

　　“行。”大叔把凳子放在厅堂里。

　　“叔叔，您是叫陈胜权吗？”段柯边走边问。

　　“嗯，门口上写着的就是我的名字。”陈大叔带着段柯一行人在屋子里转悠，“这里是我住的，那边是我老母亲住的地方。”

　　“您家户口上是只有您和您母亲两个人？”段柯核查着手机上的信息。

　　“我户口上是只有两个人，我和我女儿，我母亲自己一个人一个户口。”陈大叔带他们走到老母亲的房间，“这是我母亲。”

　　“奶奶好！”段柯礼貌得打了声招呼，奶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抱了个他没见过的东西，里面好像是在烧着什么。

　　“她年纪大了，听不清，也看不见什么。”陈大叔说，“我平时和她说话，都是在她耳边大声喊，她才能听得些见。”

　　“奶奶今年多少岁了？”段柯看奶奶的模样感觉年龄很大了，估计有90多岁。

　　“今年88了。”陈大叔说，“我带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好。”段柯朝奶奶耳边喊，“奶奶，祝您身体健康！”

　　边伽城看着段柯的举动，笑了，段柯很善良，也很会关心人。

　　逛完一圈，他们回到厅堂里，开始访谈。

　　段柯按照问卷上的问题，问了几个之后，感觉大叔好像没怎么理解，便尽量得用通俗易懂的话提问，有些问题他问出来陈大叔实在听不懂，边伽城便会出言解释，帮助陈大叔理解，访谈渐入佳境。

　　最后和陈大叔道别后，段柯还处于一种兴奋状态，像是成功完成了一件令人困扰已久的事情，心里是止不住的雀跃。

　　“马泽瑞，明天我和你一起访谈吧。”段柯坐在车里对马泽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