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外的世界》寻隅

39、独角戏就此落幕

　　刚出教学楼，段柯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段柯！段柯！这儿！”曹江对他挥着手，大喊道。

　　“你这么大声干嘛啊？”沈渠掏了掏耳朵。

　　段柯一走近，沈渠就把手臂架在段柯肩上，把他拉了过去，“出去吃一顿怎么样？曹江请客！”

　　段柯一个没站稳，向沈渠撞去。

　　“能不能小心点？”沈渠摸了摸自己被撞的地方，“都要被你撞出内伤了。”

　　“这哪能怪我啊，是你突然一下过来，我还没说你撞疼了我脑袋呢！”段柯松开他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唉，两个大男人这么矫情干嘛。走走走，我们吃饭去。”曹江说。

　　“边伽城会过来接我，我不能跟你们走。”段柯拒绝道。

　　“边师兄？”曹江疑惑，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们，你们和好了？”

　　“算是吧。”段柯笑着说。

　　“好消息啊！”曹江有些兴奋，“那我提前祝你成功！”

　　“那你在这里等他？我把位置发你？”曹江询问。

　　“好。”段柯回道。

　　沈渠走向段柯，面对着他：“好什么好啊，他下班的时候赶上晚高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过来，而且他工作的地方离吃饭的地方更近，还是把位置发给边伽城，我们先过去吧。”

　　说着又一把搂住段柯：“走吧，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段柯犹豫，皱着眉头，把沈渠的手拿开，他不太喜欢别人碰他：“要不你们先去吧，等会发给位置给我，我在这里等等他，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沈渠又往段柯耳边凑过去，低声说：“他来了。”

　　段柯看向他：“哪呢？”段柯推开了沈渠，四周寻找，只见边伽城站在楼梯上，看向这边。

　　段柯神色飞扬，摇着手向边伽城走去：“边伽城！”

　　“五点，你是提前下班了吗？”段柯笑着说。

　　“嗯。”其实边伽城今天刚辞好职，把前些天准备好的所有东西都交接好了，他就赶过来了。

　　“怎么了吗？”段柯察觉到边伽城的语气似乎有点冷。

　　“师兄，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曹江和沈渠走过来。

　　“好啊。” 边伽城看向沈渠，“他，也一起？”。

　　“去啊，去啊，一起去，人多热闹。”曹江说。

　　“你们前面带路。”说完，边伽城拉着段柯往车那边走去。

　　“你边师兄，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对吧？”沈渠笑着看向曹江。

　　“嘿嘿，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我师兄对人一直都挺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你……这么特殊哈。”曹江不好意思地拉着沈渠去车里，“走吧，我们也赶紧的。”

　　边伽城正认真的开着车，想起段柯和沈渠凑在一起的画面，突然脑海里蹦出一句话：“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会不开心。”

　　他有不开心吗？绝对没有，男生之间勾肩搭背很正常。段柯还抱过他亲过他呢，想到这，边伽城更是有点郁闷，段柯怎么能随便让别人抱？！

　　一下也就算了，还接连抱了好几下，还凑得那么近咬耳朵，说句话有必要离那么近吗？

　　算了算了，段柯对那个人肯定没感觉，沈渠就是在那自作多情。

　　“我看上去有不高兴吗？”边伽城突然问段柯。

　　段柯看了看他，没说话。

　　“怎么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边伽城问。

　　“倒也不是，”段柯说，“只不过，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开心，我怕我说错话，你更不高兴。”

　　“……”他怎么不知道，“有那么明显吗？”

　　“有，不信你自己看看镜子，你脸上都快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字了。”段柯说，“是遇到什么难处理的事了吗？”

　　“……”边伽城有些尴尬，“没有，也没有不高兴。”

　　“可能是有点累吧。”边伽城继续给自己找借口。

　　刚好到了吃饭的地，边伽城把车停好。

　　“走吧，去吃饭。”边伽城绕到段柯车门前。

　　“好！”段柯信了边伽城的话，笑着说。

　　进了包间，段柯靠着边伽城坐下，曹江和沈渠坐在他们对面。

　　边伽城听着他们三人聊天，很是融洽，他坐在这里突然有种局外人的感觉，边伽城心里有些不爽。

　　“段柯，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沈渠坐在段柯对面，想要给段柯倒了杯酒。

　　“他不能喝酒。”边伽城拦住沈渠。

　　“能啊，段柯酒量挺好的。”曹江自己先喝了一口酒。

　　段柯也好奇地看着边伽城，他什么时候不能喝酒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是说，我不能喝酒，都是一个方向，我以为沈渠要给我倒酒。”边伽城给自己打圆场

　　“对，他不能喝酒。”段柯看了看桌上的菜和酒水，“这里有没有酸奶啊？”

　　“酸奶？谁喝啊？”沈渠露出很奇怪的表情，“给他？”

　　边伽城见他那不可思议的表情，觉得有些无趣：“不可以吗？”

　　他喝酸奶关他什么事，真是的。

　　“应该是有的，我去叫服务员拿一份过来。”曹江把沈渠倒酒的手拉回来。

　　“段柯，你还没说考试怎么样呢？时隔这么多年进考场什么感觉啊？”曹江转移了话题。

　　“还好，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段柯说，“上午有个人作弊被抓了。”

　　“H大的考场还有人想作弊过关啊！”曹江摇摇头，“真是想不开啊，想不开。”

　　“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听的学长学姐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要作弊，不要作弊，不然后果很惨的。”曹江说，“我记得我那届就有几个人作弊，最后都直接被退学了。”

　　“这么严的吗？我学校还没怎么听过有这种事情呢。”沈渠又给段柯夹了一块武昌鱼放在段柯碗里，“我看你看了它挺久的。”

　　有吗？没有吧，他是在看边伽城好不好，段柯看着碗里的菜，他夹出去不好，吃下去好像也不怎么好，曹江跟他这么多年了，也没怎么给对方夹菜。

　　“我吃饱了。”边伽城放下筷子看向段柯，“你吃饱没？”

　　“我……”段柯还看着桌上的菜，筷子悬在空中，“你没吃多少吧？”

　　“多吃点。”段柯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在边伽城碗里。

　　“是啊，师兄，这才吃了半场吧。”曹江嘴里还吃着东西，“我们还约了KTV唱歌，现在去还没到点呢。”

　　“……”看着碗里的排骨，他这是在干嘛，边伽城突然发现自己的行为很幼稚。

　　“你们继续吃，我去上个厕所。”边伽城站起来。

　　“边伽城。”段柯拉住边伽城，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不走，我上完厕所就回来，你们继续吃。”边伽城拍了拍段柯的手，示意他松开。

　　“真的？”段柯并没有松开边伽城。

　　“当然是真的，今天是来庆祝你考试结束的，我怎么会先走？”边伽城笑着说。

　　边伽城出了门，便吐了一口气，往厕所走。边伽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打开水龙头捧了点水，往脸上泼去。

　　从厕所出来之后，边伽城冷静了不少，他这是在干嘛，小孩子耍脾气吗？这一点都不像他。

　　段柯和他们吃了一会，还是出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曹江一脸错愕。

　　“你知道吗？”曹江看向沈渠，只见他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着。

　　“不告诉你！”沈渠一脸坏笑，夹着鱼放进曹江碗里，“多吃点，长脑子。”

　　“……”曹江看着他夹过来的鱼，给他夹回去了，“我就不和你争了，你怪可怜的，要多吃点。”

　　吃了一会，曹江没忍住，谄笑地给沈渠倒了杯酒，罢了，拉着沈渠的衣服说：“你就告诉我吧，这让我猜来猜去的，更费脑子。”

　　“诶诶诶！别拽。”沈渠把自己的衣服从曹江手里拉出来，“看在你给我倒酒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你不是很期待他俩走到一起吗？”沈渠笑着说，“我感觉快了。”

　　“边伽城！”看见回来的边伽城，段柯小跑迎上去。

　　“段柯！”他刚刚的行为应该让段柯不开心了吧，“怎么出来了？”

　　“见你这么久没回，我怕你掉坑里去了。”段柯笑着说。

　　“走吧，回去了。”边伽城笑了笑，“曹江和沈渠还在里面吃饭。”

　　两人回到包间，曹江和沈渠正聊着天。

　　“你们终于回来了。”曹江笑着说，“继续吃？还是转移阵地去下一场？”

　　“段柯，你吃饱没？”边伽城看向段柯。

　　“下一场吧，去唱歌。”段柯走到座位上把手机拿了回来。

　　“我们叫个代驾，你们开车，兵分两路，KTV见。”曹江指着段柯和边伽城，摆了个射击的动作。

　　“地址发我，我们先走了。”边伽城拿着钥匙，拉住段柯出去了。

　　两人到停车场，进了车，段柯把安全带系好了，等了会，边伽城还没发动车子，段柯疑惑地看着边伽城。

　　“段柯。”边伽城侧过头看向段柯。

　　“嗯？”段柯突然被他认真的眼神给弄得有些紧张。

　　“你说你喜欢我现在还算数吗？”边伽城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怎么突然问这个？”段柯缓了一会回应道。

　　“我喜欢你。”边伽城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绷直了。

　　边伽城紧张地等待着段柯的答案，段柯却迟迟没有反应。

　　想起杨教授说的那句话，他心里有些发紧，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手心冒起冷汗。

　　见段柯还是没有反应，边伽城心里有些难受，刚刚的火热渐渐淡去。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边伽城用力扯动嘴角拉出一个笑脸，假装没有关系，可喉咙却有些发干，似乎再难说话，他以为这几天段柯察觉到他在慢慢接受这段关系，他以为段柯是在等他说出这句话，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是他一厢情愿吧。也是，撩完就跑，段柯只是觉得好玩，并不是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段柯似突然醒过来，见边伽城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段柯一把抱过边伽城，含住他下唇，吮吸着有布丁般质感的唇瓣。

　　“怎么可以当你什么都没说？！” 借着喘气的空档，段柯说完，轻轻地咬了咬他的下唇。

　　段柯似虔诚的信徒，从嘴角，整个下唇，到上唇，细细舔舐，直到整个嘴唇被完全占领，他才生涩地撬开边伽城的贝齿，深入，两舌共舞，不知是谁嘴里响起了吞咽声。

　　边伽城感受着段柯的气息，一股热意袭来，心脏砰砰直跳，重新升起的火热比刚刚还胜。

　　他闭着眼睛，张开嘴，配合着段柯。

　　车里一下热了起来，段柯感受着背后有力的手，鼻子酸了，他闭上眼睛，感受对方的存在。

　　独角戏自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