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外的世界》寻隅

31、他没来

　　“有喜欢的人了？师兄你怎么知道？”曹江有些惊讶边伽城会说这句话，他以为边伽城最多会说别让沈渠接近段柯。
　　“段柯，别喝了，我送你回家。”沈渠的声音又传入边伽城的耳朵。
　　“你拦住他们，这才认识几天啊，就要去段柯家里，你怎么什么人都介绍给段柯。”边伽城有些烦躁，把气撒在曹江身上。
　　“你把他送回去吧，好好照顾他。”边伽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慢慢冷静下来，对曹江说。
　　“我送？”曹江说，“师兄，你不来把他接走吗？”
　　迟疑了一会，边伽城低声说：“不了，别让沈渠一个人送他回去，下次也别带他去酒吧喝酒了。”
　　曹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或许真的是他们一厢情愿。
　　“怎么？边伽城会过来吗？”沈渠扶着完全醉了的段柯。
　　“应该不会来了，他让我送段柯回去。”曹江看着他俩，“走吧。”
　　曹江接过段柯，扶着他出去，刚刚他借着沈渠激边伽城，可惜边伽城还是没有来，只是让他好好照顾段柯，看来师兄对段柯可能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可惜了！
　　好在曹江留了段柯家的钥匙，两个人搀扶他上了二楼，让他躺在床上简单的给他清理了一下。
　　“你先走吧，我今天留在这里陪着段柯，明天他醒来肯定会不舒服。”曹江对段柯说。
　　“我留在这里吧。”沈渠看着躺在床上的段柯。
　　“你喜欢段柯吗？”曹江突然问。
　　“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沈渠有点意外。
　　“我见你对段柯挺关心的，段柯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而且你们都喜欢男生，这不是刚好吗？”曹江理所当然地说。
　　沈渠都要被他的逻辑给气笑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那你也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对你也挺关心的，而且我们都没有对象，那你和我在一起吗？”沈渠反问。
　　“什么逻辑啊，你在说什么呢？”曹江有点囧，“算了，你不适合段柯，我另外给他物色，你也多留意留意。”
　　“你怎么这么着急给段柯找男朋友呢？”沈渠问，“边伽城也是你介绍给他的？”
　　曹江陷入了深思：“边师兄不是，但也差不多。那个时候段柯的精神出现了错乱，把小说里的人当成了现实存在的人，我没有办法才找的边师兄，我见段柯对边师兄有好感，就一直想撮合他们，但没想到……”
　　“没想到会这样对不对。”沈渠说，“你呀，想得太简单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而且对于我和段柯而言，想要找到一个适合过一生的伴侣更是困难，需要克服很多很多的阻碍，不是你想想就能成功的。”
　　“我也就试试啊，段柯那时候的状况特别差，能有一个陪他的人，不是很好吗？”曹江反驳。
　　“那段柯为什么会那样，你知道吗？”沈渠问。
　　“因为他写的一本小说，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还需要去问边师兄，边师兄一直在给他做治疗。”曹江说，“你能看到这样的段柯，也是因为边师兄，如果不是他的话，段柯现在的状态可能更差劲，也不可能会费劲心思地去自考。”
　　“你是说，段柯自考是为了边伽城？”沈渠有些意外。
　　“除了他还能是谁，其实他今天没来，我也不能怪他，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曹江气馁地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沈渠点点头：“我能看看那本小说吗？”
　　“好啊，就在书房，我去给你找过来。”曹江出去了。
　　没一会，他拿着一本小说进来，递给沈渠。
　　“你今晚真的要留在这里？”曹江问。
　　“嗯，正好看看这本书。”沈渠扬了扬手里的书。
　　“好吧，现在也挺晚的，我去给你收拾个房间好了。”曹江说。
　　沈渠挑眉，眸子看向曹江说：“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嘛。”
　　“那是当然，我以前赖在这里住了很久。”曹江作为常住居民有些小骄傲。
　　沈渠一个人留在段柯的房间，给他理了理被子，坐在一旁，拿起那本书开始读。
　　顾林在最痛苦的时候遇见了李尚农，李尚农把顾林带回了家，自此之后两个人就一直住在一起。
　　李尚农对顾林很好很好，好到顾林忘记了以往全部的痛苦，在李尚农的帮助下，顾林开始学习经商，给李尚农帮忙。
　　后来顾林进李尚农公司去上班了，有一次李尚农在带顾林出去应酬，李尚农喝醉了，顾林扶着他回到家，李尚农突然抱住顾林吻了起来，顾林吓呆了。
　　那个夜晚两个人发生了关系，李尚农醒后，和顾林告白了，顾林起初也是难以接受。
　　但最终在李尚农的猛烈攻势之下，同意交往，就在顾林以为两个人会在一起度过一辈子的时候，事情出现了变故。
　　李尚农的父母知道之后，大发雷霆，逼着李尚农和顾林分手，并且给李尚农安排了一门婚事，顾林认为李尚农对他已经够好了，看到李尚农被两边压的焦头烂额，他也想为李尚农做点事情，便同意李尚农娶那个女人。
　　李尚农很失望，挣扎一番后最终如了他的愿，和那个女人结婚了，自那之后，顾林也消失不见了。
　　沈渠在曹江安排的房间里熬夜看完了《成全》这本小说，说实话，看到这样的故事，他实在是惊讶了。因为这个故事他太熟悉了，他甚至知道结局之后，故事是怎么发展的，这和他大爸和二爸的故事很相像，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二爸是教师，不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小子，也不是一个商人。
　　第二天，段柯醒来，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左右看看没有人，他心存期待地起床，猛烈的头疼，让他不得以又跌回床上，昨晚喝太多了。在床上缓了缓，他才慢慢起身，按着额头，下楼，朝厨房走去。
　　厨房空无一人，或许边伽城还在睡觉，曹江那么多事，肯定会叫边伽城来的，他跌跌撞撞又往楼上去，打开边伽城住的那个房间，果然有个人躺在那里。
　　他走过去看到的却不是边伽城，踉跄了一步，差点跌倒。
　　“他没来。”段柯失神地说。
　　沈渠听见动静，醒了过来，就看见段柯满脸难以置信的站在床边。
　　“早上好！”沈渠和他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会睡在这里的？”段柯抬起头，大声说，“谁让你睡在这里的？”
　　段柯似乎变了一个人，暴躁、冲动、易怒，和原来相比变化太大了，那是他压在骨子里的暴烈，在主体收到外部高刺激强度的打击之后，释放出来了。
　　“客房不就是给客人睡的吗？”沈渠平静地说。
　　“反正这里不是给你睡的，你爱睡哪睡哪去。”段柯撤掉沈渠的被子，“下来！”
　　“这里是边伽城住的地方？”沈渠也不恼，笑着看着段柯。
　　“下来。”段柯冷眼看着沈渠。
　　“下来就下来嘛。”沈渠下来床，“边伽城知道你这么凶肯定会为他喜欢你而苦恼，唉。”
　　“你什么意思？”段柯看着沈渠，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说你们俩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吧。”沈渠坐回床上，“一点经验都没有。”
　　“有话直说！”段柯神经紧绷，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他期许的答案。
　　“唉！”沈渠笑着说，“你没发现边伽城看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吗？”
　　沈渠见段柯沉默不说话。
　　“他估计不知道自己喜欢你，又或者说隐隐约约感觉你对他来说有些不一样。不过你向他表白的时机可能不对，把他吓着了，所以才不敢回应你，或许过些日子便能想通了，你不需要急于这一时，给他的时间，也给自己点时间。”沈渠正经地说。
　　“那要是，要是他想通了，他不喜欢我呢？”段柯低语。
　　“这是你说的啊。”沈渠笑着说，“弟弟，你能和哥哥我一样自信点，行吗？”
　　听着沈渠这样说，段柯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弟弟。”说完有些生气地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在生沈渠的气，还是自己的气，回到房间就把门给反锁了。
　　曹江买完早餐回来，就看见沈渠坐在客厅，不知道拿了本什么书看。
　　“段柯还没起？”曹江把东西放好。
　　“醒来发现我睡在那里，生了一通气，把自己锁起来了。”沈渠问，“那个房间边伽城住过啊？”
　　“怎么会这样，里面没人住过啊。”曹江一想，“啊，我记得边师兄有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不会他就住在那个房间吧？”
　　曹江跑上楼去，走进那个房间，把衣柜拉开，看见里面多出了很多衣服，果然，边师兄在这里住过。
　　他又跑去敲了敲段柯的门，猛拍了几下，门突然就开了。
　　“干嘛？”段柯看着他。
　　“额。”曹江收回要落在段柯身上的手，没想到段柯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讷讷地说，“早饭。”
　　段柯走了下去，留曹江一个人愣在后面，这跟他的想象完全不一样啊！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没有一个人说话，段柯吃完饭又回去了。
　　“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时候，你和他说了什么？”曹江看向沈渠。
　　“也没什么，随便聊了几句。”沈渠吃着早饭。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曹江问。
　　“昨天边伽城和你说了什么？”沈渠问。
　　“就说让我送他回来。”曹江想了想，“还有就是，不要让你接近段柯。”
　　沈渠笑了笑：“那你带我去边伽城家里吧，我去把段柯的东西拿回来。”
　　“什么东西？”曹江疑惑地问。
　　“段柯现在不是在自考吗？可我在这里没看到什么要用的书，八成都在边伽城家里，你肯定不想段柯就这么放弃吧。”沈渠说。“我们去把它们拿回来。”
　　“对是对，但，你也去？”曹江吞吞吐吐地说，“边师兄好像不是很喜欢你。”
　　“就是不喜欢，我才要去呢。”沈渠笑着说，“气气他。”
　　边伽城应该是喜欢段柯的，那次碰面，他就察觉边伽城对他有敌意，催着段柯走，不让他们一起吃饭也就算了，电话里还明确说，不要让他接近段柯，这还不明显吗？
　　不知道段柯对他说了什么，但估计也就是表了个白，边伽城没发现自己对段柯的感情，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便只好躲起来。
　　人啊，总是爱逃避问题，把问题放在一边，以为过一会就会好，但殊不知事情只会越拖越严重，那就让他来帮帮他这个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