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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段柯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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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顾老太太打开门,看着眼前的男人,“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平时连个鸟都没有!”
“你好,请问是顾老太太吗?”边伽城见老太太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我是边伽城,是段柯的朋友。”他弯着腰介绍自己,但老太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边伽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冷冷地看着自己:“段柯,您认识的吧?他小时候是您的隔壁邻居。”边伽城询问道。
“不知道他在哪?现在也没有联系,你可以走了。”顾老太太说完,就想要关门。
“别关!别关门!您认识就行!”边伽城急忙伸出手拦住了门,“我是社工,他是我的服务对象,他前段时间心理出了点问题,为了能更好地治愈他的心理症结,我才过来打扰您,我过来只是想了解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没有别的意思。”
见老太太没有要关门的意思,他从身上掏出社工证,给老太太看,还好他今天带了这个小本子出来。
顾老太太接过他手里的社工证,顺着光抬了抬老花镜看了看,打量了边伽城几眼,把社工证还给他:“进来吧。”
老太太侧开身,往里走去。
边伽城见状,收起社工证,进了屋,刚扶着老太太,就被推开了。
老太太横了他一眼:“你这是干嘛?我自己不会走啊!你这是看不起我老太婆?”
边伽城赶紧收回手,停在原地:“不好意思!我……”
“行了,随便坐吧!”顾老太太打断了边伽城,拿着拐杖朝客厅一指。
边伽城见老太太自己拄着拐杖往前走,他也不急,慢慢跟在老太太的后面。
看来这位老太太很好强,他说话要注意点,不能用对一般老太太的方法对她。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这么轻狂。”顾老太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轻狂?”边伽城小声说,“没有吧。”
“你来找我,问段柯又是为了什么事啊?”老太太缓慢地坐下。
“又?还有人找过您问段柯的事情吗?”边伽城坐在老太太的对面,想起刚刚那个男人,“是刚从这走的,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顾老太太看着边伽城:“怎么?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刚刚来的时候恰巧碰见了,他也是来问段柯的事情的?”边伽城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在打听段柯的事。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
“那他有说他是谁吗?他来问段柯什么事啊?”边伽城问。
“伸屈。”老太太说。
“伸屈?”边伽城说,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他是问什么啊?”怕老太太忘记,他重复了一遍。
“他就是问段柯现在住在哪?”老太太想了想,“不过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就问了这个?”边伽城有点怀疑。
“怎么?你不信?”老太太拿起拐杖往门口一指,“不信,你就出去,我老太婆还不想跟你说呢。”
说了又有什么用,什么都改变不了,多好一孩子,最后……唉!
“信!信!信!您说的话我当然信。”边伽城连忙点头,“我再问您一下其他事。”
老太太收回拐杖,点了点头。
“段柯,他母亲是在他几岁去世的?”边伽城问。
“六七岁吧。”老太太回忆起往事,“以前段丫头还在的时候,他总喜欢来我家玩,然后‘奶奶,奶奶地叫我’可讨人喜欢了。可是,段丫头走了后,他就没有再来过我家了。”
“有时候在小区里碰见,和他聊天,才感觉到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喜欢说话,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多久他就和他舅舅一起走了。”
“段柯母亲是因为什么去世的?”边伽城问。
“那孩子想不开自杀了。”老太太坚硬地面孔渐渐柔软下来。
“是因为什么呢?”这是边伽城没料想到的,
“能因为什么,男人出轨。”老太太叹了口气,她到现在都没明白,段丫头那么倔强的人,怎么会因为丈夫出轨自杀。若是当初实在是挽留不住,按段丫头的条件,自己带着孩子或者再找一个都行啊,可她偏偏就……
“出轨?”边伽城低语,想起曹江说的话他转而又问,“那段柯父亲现在是在哪里?”
“什么狗屁父亲!那个男人根本就不配做父亲!”老太太有些生气,直拿拐杖击打着地面。
边伽城完全没有料到,老太太反应会如此激烈:“您先别激动!我和段柯了解过一些情况,但关于他父亲信息我一点都没有,所以我想通过您这边了解他父......”
看见老太太犀利的眼神,边伽城立马改口:“嗯,那个男人。”
老太太凝视着边伽城:“你是真心要帮段柯?”
边伽城点了点头:“既然我接手了,我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我问的是真心,不是这样的空话。”老太太皱着眉头,“算了,能帮到他一点是一点,你听好了。”
“我没见过他,只知道那个男人叫何书彦,和丫头是高中同学。那丫头可喜欢他了,可是啊,何书彦对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后来,丫头说他们要结婚,丫头的哥哥怎么都不答应,这段丫头也是倔,不顾她哥哥的反对,硬是和他结了婚,没多久生下段柯。”
“大概在段柯3岁的时候吧,段丫头第一次带着段柯回了这边,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小段柯生得招人喜欢,没多久就和我熟了起来,但段丫头的哥哥却始终不喜欢他。后来他舅舅结了婚搬走了,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个住在这里。”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流言,我才听说是那男人在外面有人,两个人闹离婚,最后也离了。但丫头对这段感情怎么也过不去,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没过几年,丫头就走了,留下段柯一个人,真是作孽啊!”顾老太太摆摆手,段丫头虽然不是她女儿,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往事重提,难免不好受。
“那您知道何书彦他去了哪里吗?”边伽城问。
“不是很清楚。”顾老太太望着边伽城。
“段柯母亲去世后,段柯父亲没有过来接他吗?”边伽城问。
“段柯是他舅舅从这里接走的,至于后来何书彦有没有来接他我就不清楚了。”顾老太太说。
“段柯和他父亲……何书彦的关系怎么样?”见老太太皱着眉头看他,边伽城立刻改口说段柯父亲的名字。
“我没接触过他,段丫头呢,只会说他们两个人怎么怎么好。段柯还小,本是爱说自己爸爸妈妈的年纪,但却从未提起过他的事。”顾老太太说。
“段柯和他妈妈呢?”边伽城追问。
“就是普通人家对小孩的样子。虽说对他虽说不是特别亲,但怎么也是自己的亲骨肉,没有差到哪里去。”顾老太太回忆道。
听老太太这么说,看来段柯小时候生活的家庭环境并不好,似乎他父亲和舅舅对他都排斥,妈妈对他的关心也不是很足。
“段柯,他到底怎么了?”顾老太太见边伽城久久不说话,她面露担心之色。
“我不好说,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但据我判断,他小时候一定是遭受过什么创伤,所以导致他容易陷在自己假想的世界里,而对现实世界不感兴趣。”边伽城对顾老太太说出了他的猜想。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也没见过段柯了。或许你可以去找他舅舅,他舅舅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因。”顾老太太不清楚其中缘由,听边伽城讲又有些复杂,只知道段柯的问题很严重,顾老太太急忙给出了她觉得有用的方法。
“那您有他舅舅的联系方式吗?”边伽城问。
“我这里倒有个他的电话号码,不过这10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我去找给你。”顾老太太起身。
“你坐着别动,我去拿手机。”老太太的怪脾气又上来了,阻止了边伽城的援助之手。
边伽城没想到老太太还挺赶时髦,拿出的手机居然是新上市的一款机型。
“我记得备注是段……”顾老太太把手机递给边伽城,“你自己找找。”
边伽城笑着接过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三个姓段的名字,估计老太太也记不得,他只好把三个号码都存了。
“好了,谢谢阿婆。”边伽城把手机还给顾老太太。
“你会做饭吗?”顾老太太接过手机。
边伽城被老太太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快11点了,他都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吗?
“嗯,我会做饭,您家里有菜吗?我帮您做好饭再走吧。”边伽城见她家也没有其他人,一个老人家在家里也不容易。
“你真会做饭?”老太太看着他,“做得不好吃可不行。”
“应该还行。”边伽城回道。
“那你会做红烧肉吗?”老太太把身子探前。
看着老太太的表情,边伽城笑着说:“会,但是,红烧肉比较油腻,您……”
“我就尝尝,尝尝而已,也不知道你做得好不好吃。”老太太收回身子,坐在沙发上看着边伽城,“当年,段丫头做的最好吃的就是这道菜,段柯小时候可喜欢吃了。”
“那行,您这里有食材吗?”边伽城心里记下,站起来要往厨房走去。
“你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没有就外面去买。”老太太指了一下厨房。
“那好,我去看看。”边伽城来到厨房,在冰箱里找到一块五花肉。
老太太在坐在沙发上,见他进了厨房,拿起桌上的电话:“秀英啊,你今天不用来了,今天有人给我做饭。”
“有人给你做饭?谁啊?”秀英说。
“一个叫边,边,边什么来着的,”老太太歪着头想,还是没想起来,不服老不行啊!连个名字都忘记了。
“反正今天有人做饭了,你在家歇一天吧,不用跑过来了。”老太太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阿婆啊,您家里有白砂糖吗?”边伽城在厨房里喊,“没有的话,冰糖也行。”
“你在冰箱里找找,看里面有没有。”顾老太太拿起拐杖,慢慢走过去。
“你这碗里是在干嘛?”顾老太太看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浸着的五花肉。
“用料酒去膻腥味,这肉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这样处理一下更好。”边伽城在冰箱的一个角落里,终于找到了冰糖。
边伽城把要用的材料都准备好,放在旁边待用。
“那你做着,我去煮个米饭。”老太太说。
“那您当心点。”边伽城说。
“你当我没煮过饭呐!都说了,不要小看我老太婆!”老太太回头对着边伽城说。
“好好好!”边伽城笑着说,老太太还是挺可爱的,就是有点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