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西子阁渡心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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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恢院，阿三身上的蟾蜍皮不自觉拢了起来，一种生理性厌恶。
小兰将他带到了一扇房间前：“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不然我要被发现了，你救了他就从这里的后门走，别再来了。”
阿三：“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
小兰摇头。
阿三正要进去，小兰又喊住了他：“别怪我。”
阿三看她一会儿：“你别怪自己就好。”
门没上锁，他推门进去了，是一间柴房，阿三摸黑找了起来：“二楞？二楞！我来救你了，二楞！”
他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忽而心头有些不妙的感觉，二楞是花魁，花魁怎么会关在这种地方？
正想着，身后传来了关门和上锁声。
阿三立刻冲过去：“谁！开门！开门啊！”
门外的影子停留了一会儿，离开了，阿三大喊：“小兰？是你吗小兰？你故意的！”
那影子停住了步子，叹了口气。
小兰：“对不起，姜姐吩咐我的，只是不希望你捣乱花魁之夜，等明早就会放你出去，你就在这住一晚吧。”
阿三怒极：“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小兰！你就眼睁睁看着二楞变得跟你一样吗？！”
那影子顿了一下，快速地跑了，任阿三再怎么喊都没回来过。
阿三敲喊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他也知道不会有，这里是恢院，恢院就是一个叫得再大声都没谁会来的地方。
他颓靡地坐了下来，把自己埋进了膝窝里，零碎的月光里，他认出了这间柴房，是他曾经被关过的那间。
曾经就是在这里，姜姝逼着他喝那些酒水，喂得他浑身燥热，干嚎不断，蟾蜍皮翻滚了整身，他在这里死过一次，爆体死的，那是他第一次死。
黑暗中，那日的情景仿佛又来找他了，他被五花大绑地扔在这，两个打手按着他，姜姝不断地往他嘴里灌那些酒水。
阿三颤栗起来，在黑暗中似乎又见到了那时的姜姝。
姜姝哭着喂他，却满脸天真：“阿三，没事的，你只是没试过，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那些声音将他包围，阿三恐惧极了，他缩紧自己的身子，却阻止不了姜姝的声音窜入他的耳朵。
姜姝：“阿三，你想要的那个世界不存在，我在这里给你造一个，你再也不用害怕了，这里很安全。”
阿三神志不清了：“滚，滚开！滚！我叫你滚！”
姜姝：“我们总要受些苦，但这些苦里也有快乐，你习惯了就好，阿三，我会保护你的，像你保护我那样，今晚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那种燥热似乎也回到了他身上，阿三难以克制地去抓自己的脖子，他长出蟾蜍的指甲，将脖子抓得血红：“走开，走，你走开，走啊……别靠近我！别碰我！”
他感到那两个按住他的人对他做了什么，听到姜姝问他们人安排好了么，接着似乎外面走进来三五个女怪修，她们的手碰在他身上，好像有些舒服，但他体内难受极了，汹涌不断，像要爆炸了。
他嘶嚎着，崩断了身上的绳子，爬离那些女怪修，没走几步，一双杨柳脚就挡在他面前，阿三上去抱住她的腿：“放了我吧，阿姝，放了我，阿姝，求你了……”
姜姝蹲下来，摸摸他汗湿的头，拿起那碗让阿三恐惧的东西，又开始喂。
他被灌得耳后腺涨大，不停地分泌着颜色怪异的毒素。
不知过了多久，阿三不再挣扎了，姜姝以为他妥协了，满心欢喜，却见他睁着的眼睛望向窗外，眼里一点光都没有，像死了一样。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膨胀，他口吐白沫，浑身发热，那双灰白的眼睛转下来死死盯住她，口齿不清道：“姜姝，你最好祈祷我别复活，我会杀了你。”
他爆体了，血肉模糊，喷了姜姝一脸。
阿三陷在回忆里，窒息极了，他把自己紧紧裹成一团，那种濒死的爆体感仿佛也回来了。
他有些神志不清了：“好痛……阿姝，好痛啊。”
浑浑噩噩之际，他的右腕突然一阵冰凉刺骨，让他打个激灵，醒了来，阿三大喘气，艰难地看着右腕发出了冰蓝的光，他把那光挖出来，是那片天鹅毛。
阿三捧着这片冰凉的羽毛，贴到了额头，身上的燥热缓缓退了下去，幻觉和声音也渐渐消失了，阿三颤栗着，捧着这片羽毛睡了去：“乌祉……乌祉……”
阿三是被光亮醒的，天已经亮了，恢院的门不知何时开了，门口放着一叠小菜，他爬起身，踉跄地冲出了门，从那叠菜上踩了过去。
大早上，西子阁内空无一人，都在早歇，阿三冲去空空如也的台上，对着所有紧闭的房门大喊：“二楞！二楞！”
有些房间传出了骂声，阿三继续喊，直到开了一间门，南声走出来，衣衫不整打了个哈欠：“叫魂呢，大清早的，你昨晚去哪了？”
阿三死盯住他：“南声，二楞呢，二楞！？”
南声：“在我这呢，毫发无损，上来吧。”
阿三紧绷的面容松了些，他连滚带爬地上楼，冲进南声房间，就见二楞躺在床上，额上的蓝鳞美人尖并未褪去，眉目紧合，睡得安稳。
阿三立刻放慢了动静，很轻地走过去，却在看到他换下的衣服时又紧绷了起来，转头怒视南声：“你对他做了什么？！”
南声好整以暇地笑道：“我买了他，春宵一刻，孤男寡男，还能做什么？”
阿三瞬间涨出了蟾蜍皮，要冲上去跟南声拼命，突然听到很轻的一声：“阿三。”
他僵住，转身，就见二楞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正看着他，起了身。
阿三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知怎么的，竟小心翼翼起来。
二楞刚要翻身下床，就被扑上来的阿三一把抱住，抱得死紧，差点喘不过气。
二楞就仰着脖子任他抱着，感觉到阿三抖得厉害，良久，才抬起他带着鳞片的小手，一下下抚着阿三的蟾蜍背，满身的蟾蜍皮就这么被他抚没了。
阿三放开二楞，抬起他的脸仔细瞧，还有身上，查看有没有伤口。
二楞就木讷着任他弄：“我没事。”
阿三：“怎么可能没事，你落在姜姝那个女人手里，她打你了吗？给你灌奇怪的东西了吗？强迫你了吗？”
二楞答不上来。
阿三的眼眶又红了，怒意，懊悔，恐惧，杀意，二楞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他抬手捂住了阿三的眼睛，没一会儿感觉手心湿了。
南声走过去，故作委屈道：“这还有个大活人呢，你们就开始亲亲我我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二楞立刻木讷道：“谢谢你。”
阿三瞪南声，蟾蜍皮隐隐又要涨出来。
南声连连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做啊，阿三你也太开不起玩笑了，不信你问他。”
阿三：“那他为何在你房里！”
南声：“我买了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总得装装样子吧。”
阿三转向二楞：“他有对你……”
二楞见他没说下去，问：“对我什么？”
阿三看他依旧一副呆愣样，放下了心。
门又开了，鹤桂进来了，见着阿三就蹙眉：“你昨晚去哪了，我找了你大半夜，还以为你又作死去了。”
阿三没说话。
鹤桂走近：“你面色怎么这么难看？不是真作死去了吧。”
阿三：“饿了而已，有吃的吗。”
鹤桂：“……吃吃吃，就知道吃。”
阿三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们：“乌祉呢？”
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我在这。”
阿三望过去，门口进来那素白的男子，不是乌祉是谁，他的目光一时移不开，右腕的羽毛好似又发起了凉。
二楞也顺着看过去，看到乌祉，他面色微沉。
南声：“哟，神修哥哥，早起呀，昨晚可还住得舒适？”
乌祉：“尚可。”
鹤桂：“我也住着，你怎么不问问我。”
南声：“空晓君亡命天涯时什么破庙烂谷子地没住过，这儿锦罗绸缎的，自然住得舒坦。”
鹤桂翻起了大白眼。
阿三想到乌祉昨晚也住在西子阁，不由皱起眉来，但现在没时间盘问这个。
阿三：“南声，二楞是赎出来了吗？”
听到这个，南声掩了笑意：“还没，昨晚只是争了首夜。”
阿三面色一黑。
南声：“但是姜姝留了活口，说是要赎他，拿一样宝贝去换。”
阿三：“什么宝贝？！”
南声摇头：“她没说，但看她的意思，这样宝贝空晓君可能会有，就算没有，也得去给她找来，空晓君，你可有什么眉目？”
鹤桂：“她什么都没说，我如何知道，解谜可是你南伏真的强项。”
他们一来一去又要争起来，阿三忽而站起来：“我知道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西子阁渡心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