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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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睡过这么充足享受的一觉了。
梦里她回到了费城，外婆在家等着她，做了她最爱吃的巴司蒂亚馅派和羊角面包，还有那只老伙计，一条胖墩墩的美短，跳到她的怀里不停地蹭着她…
她动了动睫毛，睡眼朦胧，坐起身，窗外传来清脆动听的鸟鸣，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与白色窗纱倾斜地照在她的脸上，她揉了揉眼睛，房间里充满了温暖熟悉的气息。
熟悉…
她猛地睁开眼，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熟悉的被子熟悉的空间熟悉的摆设…
黛西下床，双脚踩在地毯上，她的视野刚好与门把手平齐，她摊开双臂不敢置信地瞧了瞧。
“γγελο，γγελο，起来吃羊角面包了。”
一道慈祥温柔的声音从门外楼梯口传来。
“咚咚咚”下楼的声音。
等黛西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楼下，外婆正戴着手套从烤箱取出面包，莫妮竖着尾巴，喵喵地跑了过来，蹭着她的膝盖。
“外婆…”她红了眼睛，从背后抱住外婆，“我好想你…”
“怎么了，小甜心，做噩梦了吗？”外婆摘下手套，弯腰蹲下身摸了摸孙女的头发安慰道。
深邃的眼眶周围即使布满皱纹却仍令人感觉宁和慈爱，她怜爱的亲了亲女孩的额头，“不怕不怕。”
女孩脆弱懵懂无助的眼神让她心疼万分。
老人伸手抱住黛西，轻拍着女孩的背，嘴里哼着她家乡的歌谣。
黛西回抱着外婆，呼吸着外婆身上熟悉的气味，充满了安全感与幸福感。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聚拢，鼻头越来越酸，泪珠滑过脸蛋悄悄落在衣服上。
许久，也许只是短短的一瞬。
原本悠扬淳朴的嗓音像是突然被人突然按了暂停键戛然而止，黛西有些不安，“外婆？”
客厅里的老唱片机唱针突然拨动，一阵嘶哑诡异的旋律飘荡在黛西的耳边。
像是预示着什么。
她看到托盘里的食物迅速腐烂变质生蛆，整个房子从天花板开始破裂，像病毒一样一点点蔓延扩大，所有家具开始生锈落灰，正吃着猫粮的莫妮突然抽搐着倒地不动，毛发瞬间如枯草一般失去光泽，整个世界开始颠倒，变得灰暗惨白。
一股绝望麻木的情绪猛然侵袭而来，黛西颤抖着嘴唇，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她看到……
“咚咚咚”脚步声越来越近。
黛西躲在楼梯下面的三角区，娇小的身形帮助她很好地蜷缩在里面，她紧紧握住匕首，眼神好似黑夜中孤傲嗜血的野狼一样狠戾。
敌人停住脚步，背对着她，□□距不超二十厘米。
天时地利人和。
接下来的好似慢动作一般，黛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右手反握匕首狠狠割破男人的脚筋，男人跪地后翻身正面躺地，一边试图挪动身体后退，一边反击。
子弹擦着黛西的身体射｜到后面墙壁，她连续两个侧翻身绕到男人身后，左臂死死箍住男人脖颈，男人奋力挣扎，双手试图拽下女孩的手臂。
黛西暂时放弃继续攻击，右手抓着左臂紧紧不松，女孩紧紧扒着他的脖颈，男人剧烈摆动，并强忍着锥心的痛，右手松开再朝身后开枪。
只是连续受了伤，男人的动作不免缓慢，女孩惊险避过，子弹打中身下的地砖。
男人越来越慌了，视野中看不到又击不中敌人，令浓烈未知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脚跟处的血液已然流到了他的膝盖，他全身发麻，浑身上下的力量如泄了气的气球般不断溜走…
男人反抗的动作开始迟缓，濒死的状态下他发出嘶哑的吼声，大口揣着粗气，就是趁现在，黛西高举匕首狠辣插｜入男人的心脏。
男人当即没了挣扎，死的不能再透了。
黛西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站起身，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白色的地板上随着她的脚印晕出一圈又一圈深红色的花瓣，直到，扩散的趋势越来越大…
她莫名恐惧，下意识转身逃跑。
逃，逃，逃！
此刻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一定要逃，不能停，如果停下来会有很恐怖的后果…
“咚咚咚”她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不知道跑了多久，伸手不见五指阴森森的隧道前面终于出现一丝光亮。
她看到一个背着光修长的身影正对着她。
是谁？
他到底是谁？
潜意识再次告诉她，马上就能得救了。
男人朝她的身后连开数枪，那股未知惊悚的力量渐渐消失，穿透了全身的寒意也缓缓消退…
越来越近。
男人一身纯白的西装，她想看清男人的脸，却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怎么也看不清。
突然，男人的脚下喷出鲜红的血液，他洁白的西装上晕出一圈又一圈红点，男人猛地跪地，黛西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不要，不要…”
约翰被一声声无助颤抖的声音惊醒。
男人睁眼，黛西就趴在他的身边，眉头紧皱，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紧闭着双眼，发白的嘴唇不停呓语着。
他咬着牙关，屈起腿，机械的起身，强忍疼痛，伸出打着点滴的左手轻柔地推了推女孩，低沉的嗓音，
“黛西，黛西，醒醒。”
女孩终于清醒过来。
视线聚焦，她抬头眼睛空洞地移向男人，整个人散发着极其低落和脆弱的情绪。
“你梦见了什么？”
噩梦，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噩梦…
我梦到外婆脸色青白，眼球凹陷，直勾勾地注视着我，她的身体迅速干瘪，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具骷髅…
我梦到你眼球凸出，眼白爆红，嘴巴不停吐血，全身上下都是弹孔，体内的血流尽了倒在我的面前…
熊熊的火焰吞没了我的全身，而我站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没，只是一场噩梦…”女孩躲避了男人关心的视线，喃喃道。
联想到这几天女孩一直跟着他到处奔波，吃不饱，睡不暖，多次陷入危险，约翰的心揪了起来。
“你的手臂怎么受伤了？”约翰拔下针头，将黛西拉近，语调不稳。
黛西视线飘忽，嘴唇抿起，“不，不小心碰到的。”
“你在说谎，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男人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女孩的全身，掀开她的袖子，白嫩光滑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一大块青紫，乌里发黑。
黛西咬着嘴唇，不知道从哪开口。
僵持间，轮子滑动地面的声音从远及近，推尸车上铺着一层白布，与约翰身下的一样，上面躺着一具尸体，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推着车走了进来。
他们目不斜视，联手将尸体丢入焚化炉中，火焰消弱了几分，复又燃烧得更旺，空气里传来了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女孩一时间有些作呕。
“跟我走。”大胡子男出现面无表情道。
“嘀嗒…嘀嗒…”
穿过昏暗潮湿的一条地下走廊，红色的砖墙下长满了青苔，老鼠钻过的叫声回荡在周围，腐烂的气味挥散不绝…
他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脸上的伤痕也几乎痊愈，经过了一晚的短暂恢复再加上吊水，身体机能恢复得很快。
普通人受枪伤或是外伤最少也要休息几个月，但是约翰不一样，因被注射过特殊药物，他细胞的再生能力会比常人要快两倍，所以身体素质非常人。
他能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他的记忆力反应能力应变能力以及双商等等各方面综合能力都可以说是在人群中万里挑一的。
这是一间间类似厂房的屋子，阳光透过窗户卷起阵阵灰尘，一排排日光灯下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上下床和桌子，这里即是食堂又是宿舍，流浪者们或坐或站或排着队在门口处领着食物，咳嗽声交谈声充斥在耳边，总算是有了一些人味…
两人被大胡子和另外两个手下带领走上天台，打开生锈的铁门，久违的阳光洒在身上，黛西眯了眯眼睛，她一抬眼就能看到横跨纽约东河，连接着纽约的布鲁克林区和曼哈顿岛的布鲁克林大桥。
不远处高楼耸立，汽车声人声风声轮船声等等像往常一样组成了这所城市表面上平淡而又写实的乐章。
黛西深深预感到这暗藏在纽约风平浪静下即将发生的腥风血雨，望着约翰高大挺直的背影，她做出了坚定的选择正如她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