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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双离 ...

  •   展月影毁了毒盐,心里畅快不少。回客栈后见范遥不知去向,只有普济留在房里。她微笑道:“姐姐,今晚夜色美好,咱们去屋顶喝酒赏月可好?”
      普济知道展月影看出自己是在等她,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二女带着酒壶酒杯上了屋顶。展月影浅斟慢饮,普济因心事颇重,喝了不少。
      半响,普济方道:“妹子,我和韦蝠王是早已相识的。”展月影道:“月影看得出。姐姐自见了韦蝠王后一直有心事。”普济轻声道:“是啊,见了,又想起了。”长叹一声,神情凄楚。
      过了好一会,普济才道:“妹子,可记得来济南的前一晚,我和你说我听过‘逍遥二仙’的名头?”展月影点头道:“自然记得。只是月影不懂,姐姐为何只知‘逍遥二仙’,不知左右光明使者?”
      普济道:“因为当时我只知‘逍遥二仙’是明教中人,却没人告诉我这二人是何职位。”她顿了顿,又道“据说当年明教阳教主失踪后,教中高手纷纷离开光明顶,韦蝠王也在其中。韦蝠王离了光明顶,在西域神出鬼没,虽然西域人人皆知他轻功卓绝,但是没有几人亲眼见到。我却有幸见过一次。”
      普济眼中泪光闪动:“这件事已经过了三年了。当时先师还在,师伯也还在追寻先师。那一年,先师带着我,无意中撞见了师伯的几个朋友,他们知道师伯找寻先师,出手要先师留下,先师如何肯?说的僵了,便动起手来。先师武艺甚高,那几人为了留下她也不顾什么江湖规矩了,团团困住先师,还特地分一个出来缠住我。先师终究是个女子,时间久了,渐渐不敌,我却还在和缠住我的人游斗。这时韦蝠王经过,见此情景,出手点倒了那几人。我刚刚要怪他多管闲事,他却挥手打了我两个耳光。”
      展月影一惊:“韦蝠王为何这般对待姐姐?”
      普济道:“先师和那几人缠斗已久,又见我不明不白挨了两个耳光,血气翻涌,竟然晕了过去。我连忙为先师输入内力调匀气息,韦蝠王却道:‘你别假惺惺了,你师父被人围困,你身为弟子却只是和敌人游斗、不出全力,分明是拖延时间。你这般作为,和与敌人联手有何区别?’
      “我当时又气又急,都快哭了,道:‘你知道什么,我就是拖延时间,等到师伯来见师父。’韦蝠王不明所以,我便告诉他这几人是师伯的朋友,缠住师父只是为了让她见到师伯。韦蝠王道:‘既然你师父不愿见你师伯,你身为弟子,就不应该有这般想法。’
      “我说道:‘就是因为我是师父的弟子,才有这般想法。师父躲着师伯,可是心中想着师伯,不展欢颜,我心疼师父,才想让师伯找到师父。’韦蝠王道:‘你师父躲着你师伯,可见仍是不愿见他。你怎能这样做?’我道:‘你根本不知女子心思。师父是躲着师伯,可是连我也不知道师父是怕师伯来找她,还是怕师伯找到她后就不来找她。’”
      展月影叹气:“姐姐真是说出了素问前辈的心思。”
      普济轻笑一声,眼泪流下:“还是妹子明白。当时,韦蝠王听了我的话,愣在那了,回过神后什么也没说打了自己四个耳光,道:‘姓韦的不知事情因果,擅自出手,坏了姑娘的事不说,还对姑娘不敬。我打你两个耳光,加倍还给你。’”
      展月影苦笑道:“天下哪有这般还人耳光的?”
      普济也忍不住笑道:“正是,当时我都傻了。不过那时听他说自己姓韦,才知道他就是青翼蝠王韦一笑。韦蝠王又道:‘姑娘,姓韦的气晕了你师父,可是在下内伤在身,不能帮你为你师父运功,对不住了。’正巧师父醒了,谢过了韦蝠王,就带我走了。事后师父说:‘以往只知道明教逍遥二仙身手不凡,现在才知青翼蝠王也是这般了得。’那时我才知道明教逍遥二仙。没多久,师父找到了那个隐居的幽谷,就此住下来,直到她去世。”
      普济说完话,只是举杯喝酒,展月影也不说话,普济晃了晃酒壶,道:“妹子,姐姐把酒喝完了,没有你的了,对不住。”展月影道:“姐姐想喝酒的话,房间里还有一壶。”普济笑道:“妹子总是这般善解人意,那壶酒是上来之前特地为我准备的罢。”说着话,也不等展月影回答,就下去了。
      展月影等见不到普济身影了,才道:“韦蝠王那日出手,是认出了普济姐姐?”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韦一笑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屋顶:“是。在下认出了那位被我打过两个耳光的姑娘才出手的。”
      展月影道:“韦蝠王还有什么想说的?”韦一笑道:“事情结束之后,我要带她走。”展月影沉声道:“蝠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韦一笑道:“展姑娘既然没听清楚,在下不介意再说一次:我要这个叫普济的女子。姓韦的向来不知天高地厚,只知自己要做什么,这次也是一般。”展月影转头看着他,目光冰冷:“韦蝠王轻功绝世无双,但是月影毒功也不是说说便罢。若是蝠王有甚地方伤了姐姐,月影自会前去拜访。”
      韦一笑大笑道:“展姑娘,你医术卓绝,但是看人的本事可不像你医术那么好!你以自身毒功威胁姓韦的,姓韦的就会在乎吗!姓韦的若是在意普济,岂轮得到你用毒威胁;若是不在意普济,又岂会怕你的威胁!”展月影盯着韦一笑看了良久,才展颜笑道:“久闻青翼蝠王言出必践,有蝠王这句话,月影放心了。只是希望蝠王好生照顾姐姐。”
      韦一笑道:“有展姑娘这句话,在下也放心了。展姑娘与普济情如姐妹,肯将普济交给姓韦的,姓韦的自是不会令展姑娘失望。”展月影叹道:“月影早已料到会有此日,但万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韦一笑道:“今夜韦一笑愿与展姑娘击掌为誓,他日若是违背誓言,不劳展姑娘出手,我教明尊也饶不得姓韦的,让姓韦的身受明尊责罚。”展月影知道明教以火为圣,尊火为神,韦一笑这般说,是立下毒誓。当下微微一笑,不再担心,与韦一笑三击掌为誓。

      展月影跳下屋檐,见范遥抱着酒坛正在后院树下喝酒。她走过去坐下:“大师,普济姐姐的师父素问前辈已经仙逝,师伯灵枢前辈又不理世事,可说只有我一个亲人,让她这般和韦蝠王去了,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范遥放下酒坛,写道:“她若愿意,你拦不住。”展月影道:“我就是知道拦不住,才和韦蝠王订约的。”她又叹口气,“但愿我是枉做小人。”范遥拿起酒坛,接着喝酒。
      展月影呆呆的看着月亮,略有些难过:“普济姐姐和我情如姐妹,她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说完这句话,突然小脸一皱,“大师,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嫁女儿的心情?”范遥放下酒坛,无声大笑,笑得展月影好不尴尬。过了一会,范遥还是没有停下的迹象,展月影又气又羞,站起身道:“大师自己在这里笑罢,月影不打扰了。”

      次日清早,几人聚在一起时,范遥已退房离开。韦一笑道:“今日要去清剿海沙派余孽,怎么苦大师临阵逃脱?”展月影解释道:“大师是来济南路上遇到我们,他来济南另有要事,并非是来对付海沙派。”普济也道:“大师已经帮助我等许多,事情将完,何必再劳动他一个出家人?”韦一笑面色阴沉,不再言语。
      几人来到迎仙阁外,时候尚早,院内还没有人声。展月影留在外面,莫声谷、韦一笑、普济进去。只听得里面稍有声响,便又停止。展月影不禁奇怪。过了半响,三人从迎仙阁里出来,众人脸色不大好看,没等展月影发问,韦一笑沉着脸道:“展姑娘,劳烦你进去看看。”
      展月影一头雾水,进了迎仙阁,大吃一惊。海沙派帮众不消说,都已死去多时。那些青楼女子、鸨母、侍女、龟公,也无活口。这些人死因各异,或是中剑、或是中掌、或是中毒。她细细检查,这些人均是中了剧毒。这下毒之人也是个大行家,用了另一种厉害药物暂且克制的这剧毒不能发作,也让人无从查觉,待到这些人熟睡之后,克制毒性的药物也渐渐失效,剧毒发作,登时毒死了这些人。死在剑掌之下的人,则是因为没有喝下含有剧毒的茶水,被人另行除去。展月影知道有这样下毒本领的人寥寥可数,转念间,就猜到了是谁的手笔。

      几人出了城,莫声谷问起,展月影将那些人死因说了,却没说自己已经猜到了是谁下的手。几人苦思不解,议论了半天,也没猜出到底是何人下手。
      莫声谷-道:“咱们刚才在迎仙阁内仔细搜查过,并无漏网之鱼,下手之人到时做的干净,咱们可是欠了个大人情了。现在咱们去海沙派总舵看看。”展月影道:“韦蝠王要找的人可找到了?”韦一笑道:“不劳展姑娘挂心,在下昨晚已经亲手毙了那小子。”
      众人休息一阵,才又上路。韦一笑并无坐骑,普济与展月影合乘一骑,把自己的马让给了韦一笑。韦一笑到了菏泽买了坐骑,将马还给普济。几人虽急着赶路,但是韦一笑内伤初愈,路上还是耽误了几天,待到了浙江,便听说海沙派恶贯满盈,总舵之人一夜死尽。四人找了客栈落脚,等到夜晚夜探海沙派总舵。
      海沙派总舵建的极是气派,但夜晚看去,阴森森甚是怕人。几人查看一阵,并无发现。回程路上,展月影脸上一丝忧虑转瞬即逝,无人发现。
      追寻人踪的奇药“余香袅袅”珍贵异常,她只用在两个人身上,除了那以死的海沙派帮众,唯有范遥身上才有此香。她之所以断定迎仙阁之事是范遥做的,一半是范遥下毒手法、另一半便是倚靠寻香小虫。她原以为海沙派总舵之事也是范遥手笔,哪知今晚一探,寻香小虫毫无异动,显然并非范遥下手。
      思及范遥,展月影略有不解,范遥既然卧底汝阳王府,为何与自己几人一同对付海沙派?难道他不怕此事泄漏?她忽然想起,自己虽然知晓此事,可范遥从未提过,自然以为自己不知。他平时身在王府,自己几人混迹江湖,极难碰面,想来他此举也是仔细斟酌过的。若此事有泄漏嫌疑,四人之中他武功最高,自己对他又无防范,是否会……展月影忆起迎仙阁遍地尸首,生生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庆幸普济遇到韦一笑,无意中替自己三人捡了一张护身符。

      客栈,莫声谷房内灯影摇曳,寂寂无声,韦一笑、莫声谷、展月影、普济四人围桌坐成一圈,都说事情诡异,明明有人暗中相助,却不露面,不知意欲何为。展月影压下不祥预感,安慰众人:“那人虽未露面,但是所作所为显然没有恶意,就当欠那人一个人情,以后找机会报答就是了。”众人并无线索寻找那人,又听她说得在理,纷纷点头,沉默了一会,各自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展月影见莫声谷仍是愁眉不展,出言劝慰:“七哥可是还在担心汝阳王之事?”莫声谷-道:“海沙派虽然已灭,但是江湖之中既有一个海沙派,难保没有别的帮派也要投靠朝廷,咱们这次纯粹是误打误撞,若是有下次,如何是好?”展月影道:“这次是咱们打探到此事,若是还有其他帮派投靠朝廷,说不定有其他门派打探到,七哥何必杞人忧天?”
      韦一笑也道:“正是,展姑娘所言极是,若有其他门派为朝廷卖命,除了就是了。”普济也道:“妹子和韦蝠王言之有理,莫七侠不过过于忧虑了。”莫声谷听了众人所言,也觉自己太过忧虑,不禁一笑:“众位说的是,是声谷想多了。”
      韦一笑道:“此间事情已了,在下要告辞了。”普济惊道:“蝠王这就要走?”韦一笑道:“正是。在下本来只是追杀那海沙派一个头目,现在那人已死,自是要离开。”
      展月影道:“姐姐和蝠王一路好走。”此语一出,莫声谷目瞪口呆,普济满脸通红,怒道:“妹子胡说什么!”展月影微笑道:“姐姐,妹子只是四处游山玩水,姐姐却是要行走江湖,与妹子一路,岂不无趣?姐姐与蝠王早年相识,异地重逢,有蝠王带着姐姐闯荡江湖,妹子也放心。”
      普济结结巴巴道:“妹子,你……你……”瞪大眼睛看着展月影,却说不出话。韦一笑道:“展姑娘放心好了,在下定当护得普济周全。”展月影道:“有劳韦蝠王。”
      莫声谷也已反应过来,道:“韦蝠王,路上请你多多照看普济姑娘了。”普济顿足道:“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展月影道:“姐姐此去,若是有事,给月影传讯可好?”普济气急:“又不是让你问这些。”展月影道:“那妹子问些别的。”说着拉住普济袖子,向一边走去。
      莫声谷、韦一笑只见二女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普济才点了点头。展月影走到韦一笑面前,行了一礼,正色道:“韦蝠王,以后普济姐姐麻烦你了。”韦一笑恭敬还礼,亦正色道:“展姑娘放心,韦一笑性命不在,也定要护得普济。”普济站在一边,面生红晕,低头不语。
      四人回到客栈,普济又和展月影说了一阵子话。两人自从相逢以来,一直没有分开,此刻分手都红了眼眶。直到快到晌午,普济才和韦一笑去了。

      普济和韦一笑离开后,展月影无精打采。莫声谷知她心里不快,便带她四处散心。走了两个多月,来到河南少室山。展月影看山势颇陡,风景优美,想要游山。
      六年前,以少林寺为首的各大门派,在张三丰百岁寿宴上逼得张翠上自尽,四年前,张三丰带张无忌来少林寺求医未遂,种种事件相加,令莫声谷对少林半点好感也无。他看展月影兴致勃勃,虽不愿扫她的兴,可也不愿接近少林寺,当下说道:“月影,少林寺规矩颇多,咱们远远一见便好,别走近了。”
      展月影明白他心中所想,道:“七哥,咱们只是去游少室山,又不是去参观少林寺,干脆离寺院远一点,看看风景就好。”莫声谷点头,两人将坐骑寄存山下,上了少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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