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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海沙 ...

  •   红日东升,五人在客栈楼下一起吃早饭。韦一笑、莫声谷、展月影休息一晚,精神甚好,尤其韦一笑,面色正常,眉间一层青黑已经全部退去,双颊仍旧瘦削,却不再泛着惨白凄厉之色。
      吃过早饭,几人分头行动。范遥和展月影去往迎仙阁。
      走出客栈不远,展月影道:“大师,据闻海沙派武艺一般,专用毒盐害人。但是能和普济姐姐打成平手定非寻常之辈,韦蝠王为助普济姐姐脱险使出寒冰绵掌,众人眼见不敌竟然自尽,没听过海沙派有这样的高手、这样的规矩,这次海沙派行动定然别有内情。”
      范遥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展月影。展月影打开,见纸上的几行字骨气洞达,不由得暗赞一声,细看内容,顿时呆在当地,纸上写道:海沙派原总舵主元广波当年死于王盘山,现总舵主乃其子元睿。元睿攻于心计,招揽高手,欲投效朝廷谋取富贵,兵马大元帅汝阳王令海沙派取下山东。她细看纸张,折痕尚新,墨香犹在,应是写成不久。
      展月影看着纸张,不敢置信:“大师,这是你这几日内调查得知?”范遥点点,脚下不停。展月影连忙收起纸张跟上范遥脚步:“海沙派向来在江浙一带活动,汝阳王却令他们取下山东,看来一是试试海沙派的实力,二是故意刁难。”范遥在左掌中写道:“海沙派精密谋划,高手倾巢而出。”展月影悔道:“看来是我们轻忽了。本以为调查到纪府就可以,最多是江湖帮派之间有事,没想到海沙派竟然意图投效朝廷。”说到这里,转头看着范遥,“大师,你既知晓,为何不早说?”
      范遥看她一看,眼神甚是凌厉。展月影恍然:“原来大师是要我们自己查出此事。”她叹了口气,低声道,“既是这般,大师定是掌握海沙派行动了。”
      范遥点头。展月影道:“大师,月影知错了。”她跟在范遥后面,自言自语,“幸好纪老英雄没事,若是因为疏忽害他老人家出了事,普济姐姐定然极为难过。”
      范遥见展月影颇为自责,转身向街边走去。回来时见展月影乖乖站在街边等着自己,不由得一笑,将手中糖人塞给她,转身便走。
      展月影拿着糖人哭笑不得,看看范遥,又看看手中糖人,再看看仍向前走的的范遥,轻哼一声,张口咬掉了糖人脑袋。

      两人再次来到迎仙阁后院,展月影吃完糖人扔了棍子,跟随范遥走近前堂。只听得一片寂静,想来天色尚早,姑娘们都在休息。范遥指了指二楼一间窗子,在左掌中写道:“进去。”
      展月影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淡绿色的精致香囊,上面绣的不是花鸟,而是小溪桥头、几株垂柳,清新淡雅。打开香囊,里面没有香料,而是几个暗袋与一根银耳挖。展月影飞身上了二楼,左手挂在窗外承载全身重量,将香囊放在左手背,右手在用银耳挖在一个暗袋里挑出一丸米粒大小的白色药丸,从窗缝中弹进桌上的香炉,随即收好香囊,回到地上。过了半盏茶时间,两人进入那间房间。展月影环视一周,低声道:“看来是个普通姑娘的房间,不是花魁。”范遥点点头,直接到梳妆台翻找。展月影道:“大师要找何物?”范遥在桌上写道:“海沙派尚未递交官府的名单。”
      展月影略微思索,打开衣柜开始翻找,过了一会,将一个成色已旧的肚兜递给范遥,道:“名单应该在这里。”范遥接过肚兜,扯开锋线,从夹层中取出一张纸,打开粗粗一看,正是名单。展月影道:“大师,可是名单?”
      范遥点点头,正要寻纸笔誊抄一份,忽然改变主意,直接把名单塞入怀中,将肚兜递到展月影手里,示意她放回去。展月影在衣柜里取出针线,缝好肚兜,将一切恢复原状。正要和范遥离开,忽然觉得脚下一空,她反应稍慢,身体已经落入陷阱。她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一身轻功不能施展,咬牙大恨。
      展月影目能夜视,抬头仔细打量,见这陷阱高约丈许,四周用石块筑成,缝隙用碎石泥沙糊住,地下铺着石板,是一间石室。她施展壁虎游墙功,三下两下游到石室顶上,用力推去,果然无用。她又四处寻找可能藏有的机括,半晌,毫无收获。这时一线白光猛得射入,刺得她双目一痛。
      待展月影睁开眼时,正看见范遥将一条绳子垂下,她大喜过望,正要上前抓住绳子,忽然范遥身体前倾,摔了下来。展月影只看到范遥身影快速接近,随即啪的一声,活板闭合,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听风声,范遥正落在她身边。
      展月影猛然陷入黑暗,眼睛再度不适,正闭眼调整,忽然发觉一只厚实温热的手掌握住自己左手,掌心厚厚的茧子磨的手背微微刺痛。她知道范遥是要在自己掌中写字,只是他粗糙指尖划得掌心发痒,不自觉缩了一下。范遥手指一顿,随即继续轻划。展月影分辨出范遥写的是“如何”两字,不由心中一暖,微笑道:“大师放心,月影无碍。大师怎样?”范遥将她手掌轻轻握了握,示意自己无事。
      展月影将一切告知范遥,范遥沉思片刻,握拳在石室各处轻敲,仍是一无所获。展月影独自一人时毫不惊慌,这时范遥也在,她更是心中安定,只是见范遥也毫无办法,不免丧气。范遥拉着展月影坐下,轻拍她肩膀安慰。展月影正要说话,忽觉不对,脱口道:“大师!”
      范遥一惊,手掌还未从展月影肩上放下,立刻变拍为捉,将她左肩捏在掌中。展月影拉着他的手,让他去摸地面石板:“大师,刚才找机括明明摸到墙壁阴湿,为何地面如此干燥?”
      范遥眼睛一亮,举拳轻敲石板,果然是空的。两人在地上慢慢摸索,找出石板缝隙,范遥将手指插入,慢慢抬起石板,示意展月影下去查看。过了一会,展月影声音传上来:“大师,此处有地道。”范遥身子探出缝隙,立刻反手运用吸字诀,把自己牢牢挂在石板上,小心翼翼将石板归位后才纵身跃下。
      地道狭窄,仅容两人并肩行走。二人怕地道有人、不敢点燃火折子,展月影拉着范遥慢慢向上行走。大概过了一盏茶时间,忽听人声在头顶响起,女子口音娇嫩,语气慵懒,却是青楼女子起身,命丫鬟伺候梳洗。二人知道还是身在迎仙阁,当下停步不走,静待时机。
      等了约有半个多时辰,另有其他女子来邀下棋,室中女子欣然答应,换了件衣裳便即去了。二人在头顶摸索片刻,范遥找到一处机关,轻轻扳动,头顶床板在嘎嘎细声中拱起,两人立即蹿出。
      展月影出得地道,心中喜悦,忍不住冲范遥嫣然一笑。她在陷阱地道折腾半晌,早已鬓发散乱、脸颊沾尘,衬着这清甜笑容,不见平日淡然脱俗,反倒显得娇嫩纯稚。
      范遥看展月影这般,也忍不住一笑,轻轻揉了揉她秀发,令她洗漱,自己查看机关去了。

      两人出了迎仙阁,展月影应范遥要求带他来到韦一笑、普济与海沙派交手之处,道:“昨日我和七哥前来之时,海沙派就已将这里清理过了,没有任何线索。”两人又仔细检查了半日,并无收获,见天色已不早,就回城去了。
      黄昏时分,韦一笑、莫声谷、普济先后回到客栈,见范遥和展月影已经回来了.展月影对几人说了今日之事,隐瞒了落入陷阱一直,只说已经拿到名单。几人得知海沙派竟然要投靠朝廷,俱是惊怒。韦一笑猛的拍桌,大声道:“既是这般,也不必管什么江湖规矩,现在就把海沙派除了。”普济点头道:“韦蝠王言之有理。今日得了名单已是打草惊蛇,干脆斩草除根。”展月影却欲言又止,最后只道:“蝠王、姐姐,请容月影仔细想想。”

      “月影,”莫声谷在客栈院中找到坐在墙头的展月影,见她侧头若有所思,脚步停了一停,也跃上墙头,“月影,海沙派投靠鞑子、人人得而诛之,你犹豫甚么?”
      展月影抬眼看他,幽幽一叹:“七哥,这些,你当我不知么?”
      莫声谷奇道:“既然如此,你还犹豫作甚?”
      展月影低头不语,忽而又是一叹。莫声谷更是奇怪,正要开口,却听展月影低声道:“七哥,当年我初上武当山,你们告诉我,三哥受伤,只因为见过屠龙刀。”
      莫声谷呼吸一滞,好似被人猛地卡住喉咙:“……不错。你……怎么忽然想起此事?”
      展月影猛的抬头,眸光闪动:“你没有注意到?三哥说过,屠龙刀正是从海沙派中流出,才引起无数波澜!”
      莫声谷心神剧震,手足瞬间冰冷,张了张口,艰难道:“莫非是海沙派捣鬼?可五嫂……”忽然红了眼眶,嘶声叫道,“五哥!!!”
      “七哥莫慌!”展月影见他飞身而下,拔剑欲行,连忙跃下拦住他去路,“我只是有些猜测,不敢确定。”
      莫声谷目呲欲裂手握长剑,大声道:“还有甚么?!”
      展月影急道:“七哥仔细想想,三哥受伤之前,江湖上可有屠龙刀的消息?那时海沙派空具声势,却还未成气候,如何能得到这等神兵利器?竟似屠龙刀从天而降落到海沙派一般。十几年来海沙派并无太大动作,这次出手便是背弃民族投靠鞑子,这其中若说无事,谁能相信?”
      “说得对!!”莫声谷还未答话,韦一笑声音忽然响起。他自院中翻墙而出,对莫声谷抱拳道:“在下偶然经过,无意中听到二位对话,还请见谅。”
      莫声谷脸色不渝,浑身颤抖,长剑也不住抖动,展月影连忙挡在他身前:“蝠王轻功,果然天下无双。”她此话甚是敷衍。韦一笑听了也不在意,道:“在下这身轻功也还凑合,二位若是不弃,韦一笑这边去官府一探,如何?”
      莫声谷双目精芒闪动,瞪着韦一笑:“此乃武当之事,不劳……”展月影急忙插口截住他话头:“事关重大,有劳蝠王了。”她知韦一笑有心还莫声谷医治内伤的人情,也就不再客气。
      莫声谷还未及说话,韦一笑已经不见,他瞪着展月影,怒道:“月影,正因事关重大,我才要亲自前去!”
      展月影火气上涌,顿足道:“且不说方才所言种种皆是我推测,便是正暗中窥探、查证消息,你又懂得多少?!”她见莫声谷一脸急切仍要辩解,心中忽然一软,柔声道,“七哥,这些推测都是我天马行空,总要查证属实才能继续调查,若是这些都是我胡思乱想、你们却信以为真,岂不耽误了追查真凶?”
      莫声谷不再说话,只是手中长剑仍未入鞘。展月影明白他不愿假借他人之手行报仇雪恨,也不知如何劝解,只得闭口不言。

      入夜后,韦一笑便去了官府,留下众人在他房里等候消息。
      莫声谷坐立不安,在房中走来走去,扰的普济也跟着焦躁不已。展月影坐在一边摆弄着着包袱里的大小木匣瓶瓶罐罐,范遥在一旁打坐。
      不多时,莫声谷普济只觉眼前青影一闪,韦一笑已穿窗而入,此时离他出去还不到一个时辰。
      莫声谷上前两步,急道:“韦蝠王所知如何?”
      韦一笑冷笑道:“不出所料,官府中果然藏有大量毒盐。”
      范遥猛的站起,走到展月影面前,伸手写道:“全数销毁。”
      普济也见到了这几个字,有些不解:“妹子,这样销毁毒盐,岂不是让官府有了防范?日后行动更加不便。”
      展月影道:“今日我和大师去找名单时恐怕已经露了行迹,既然如此,索性毁了毒盐,让海沙派知道我们正盯着他们。姐姐,就算今日不销毁毒盐,他们下次行动就会大意了吗?”
      普济双手一拍:“是我思虑不周,妹子,你甚么时候去?”
      展月影道:“自然是现在。还要劳烦蝠王领路。”

      韦一笑轻车熟路,莫声谷、展月影轻功不俗,三人夜探官府如同回到自家厨房,销毁了几十担毒盐也没惊动府衙中人。三人出了县衙,又去迎仙阁,发现海沙派帮众一个不见,心中已是疑惑,再见到毒盐少了许多,知道海沙派定是有所行动,同时转身飞奔而出。
      三人循着“余香袅袅”一路追踪,来到济南城外二十余里,远远便看见火光闪耀。到了近处,听得一男子叫道:“纪老英雄,我们敬你德高望重,也不敢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只要你说一句不再管我们海沙派的闲事,我们就放了令爱,如何?” 韦一笑听见这声音,身形闪动,瞬间不见。
      一个苍老粗豪声音怒道:“你们这些贼子,以为抓住我女儿就能让老夫低头?做梦!”莫声谷、展月影听了这两句话,对视一眼,分了开来,一明一暗,向前赶去。
      先前说话那人又道:“纪老英雄,你老人家当然一身是胆,无所畏惧,但是你家这娇怯怯的小姐,也有这般胆量吗?”说话间莫声谷已经赶到,见三十多个男子,分成两队。被其中一队团团围住的身材高大的老人,自是金剑纪明无疑。另一队离他们几十步远,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少女,站立那里身体僵直,应是被点了穴道。
      一个男子站在少女身边,笑道:“纪老英雄,你只要一句话,便是皆大欢喜。何必为了一个英雄之名,害了自己女儿。” 火把照耀之下,他细长眉眼颇显文弱,听声音,刚才一直是他在和纪明说话。
      纪明怒道:“贼子,你何必多说,要找老夫算账,尽管来罢。”拔剑出鞘,手齐胸前,轻轻一抖,剑尖嗡嗡做响。
      众人见纪明功力这等深厚,都有些意外,那男子道:“好。不过,纪老英雄成名已久,在下单打独斗未免瞧不起你老人家,斗胆和几个兄弟一起出手了。”
      纪明怒极反笑,朗声道:“似你这等鼠辈,便是上来一群,又如何?”那男子一点头,几个人上前,就要动手。
      “且慢。”随着一声大喝,一人纵身场内,已挡在纪明身前。众人一惊,退开几步。
      先前说话的男子一挥手,制止了众人行动,细细打量这火光照耀下如同从天而降的年轻男子,见他二十多岁年纪,面目清秀,一双桃花眼微微带笑,长身玉立,潇洒倜傥,颇有诗酒风流之意,只是眉间戾气隐约。
      年轻男子抱拳行了一礼,道:“在下崆峒派江墨,各位有礼了。”
      男子道:“原来是江少侠,不知江少侠有何贵干?”江墨笑笑:“在下本是出城夜游,见这里火光闪动,过来看看。”那男子道:“江少侠已经看过了?”江墨笑道:“看是看过了,不过还不想走。”那男子道:“江少侠,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来是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可惜你不知事情前因后果,贸然架梁,未免有欠妥当。即便江少侠是崆峒派高徒,也不能不按江湖规矩办事。”这番话软中带硬,江墨的确不知此事前因后果,一时无言。
      这时一声清啸划破天际,一人道:“你海沙派就按江湖规矩办事了么?”
      话音未落,场中已多了一个年轻男子。他轻功实在高妙,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此人已在场中,竟然都未看清他是如何进来的。
      这男子抱拳为礼:“武当莫声谷,见过各位。”众人听到他自报姓名,心中暗惊:武当七侠在江湖上名声何等响亮,没想到竟是这般年轻;武当派梯云纵闻名天下,今日一见,果然有过人之处。
      男子见江墨尚未打发,又来了更棘手的莫声谷,暗自心焦,给众人使个眼色,众人慢慢退开。莫声谷见了,知道这些人怕是准备用毒盐,他知展月影在旁,定可解毒,也不在乎。江墨也不是初出茅庐,知道海沙派擅用毒盐,见此情形,不由得暗悔自己贸然行动。
      纪明眼见海沙派帮众的行动,忽然出声:“江少侠、莫七侠,此事与二位无关,二位还是尽早离去为好。”江墨、莫声谷还未说话,海沙派帮众忽然向后退去,前排帮众退后之时双手连连扬起,不住发出飞镖。三人正要格挡,却发现飞镖射入地面,扑扑有声。地上石头破损开来,飞洒出白花花的盐粒,转眼间,地上雪白一篇,将三人困在其中。原来那石头竟然是海沙派事先预备好的物事,内□□盐,他们仗着天已漆黑,又有人质在手,竟然瞒过了众人眼睛。
      领头的男子叫道:“纪老英雄,此事与他人无关,你连累了你女儿还不够,又要连累两位少侠么?”纪明怒气勃发,说不出话。莫声谷神色一变,江墨恍若未闻。男子右手放在纪姑娘后心,只要掌力一吐,纪姑娘立时毙命。他见纪明神色如常,只是难掩眼中忧色,又道:“纪老英雄,只要你有所表示,我们即刻收起毒盐,送令爱回纪府,若是再为难她,海沙派猪狗不如,江湖中人人唾骂。”
      纪明知道海沙派毒盐的厉害,暗忖今日有人相助也是难逃此劫,尤其独生爱女还是对方手中,更是无还手之力。听了此言,仰天长笑,道:“好!好!今日老夫认栽,你记得你说的话,不然这两位少侠也饶不了你。“回剑向颈中抹去。他心知海沙派用意是折辱自己一番,但他姜桂之性,老而弥辣,怎肯受此大辱?
      莫声谷听他这般言语,已知不妙,忙抢上前去、握住了纪明右腕。纪明只觉得右腕好似被铁钳牢牢钳住,再也无法前进一分。正在此时,只听得嗖嗖几声,不知何处飞来的十几颗石子样的物事,在毒盐上空互相撞击,粉末洒了一地,和毒盐相触,嗤嗤有声,阵阵水汽般白雾升起,随即飘散。莫声谷一喜,放了纪明的右手,向纪姑娘之处掠去。他轻功不凡,一瞬即至。
      众人先是自持毒盐无人敢沾,后是见到毒盐异象未及反应,竟然被他抢了先机。
      领头的男子应变亦是不凡,见莫声谷将将要把纪姑娘抢过去,立刻右手吐力打向纪姑娘后心,左掌为刃切向莫声谷颈侧。
      莫声谷左脚掌轻旋,左手已揽过纪姑娘,男子右掌内力全数打在纪姑娘肩上。他存心一掌毙了纪姑娘,劲力自然不轻,一声闷响,纪姑娘右肩登时塌了下去。少女脸色一白,额头汗珠沁出,昏死过去。
      莫声谷见状大怒,左手揽住纪姑娘,右手长剑自下而上斜划,男子若不缩手,定然要被切掉左掌。男子变招极快,侧身闪过剑锋,脚步微错,已抢进长剑范围内,变掌为拳,一拳打向莫声谷右腕脉门,一拳打向纪姑娘咽喉,双拳正打出,忽觉右肩一凉,已经中剑。男子立时收拳,身形晃动,离了莫声谷身前。一瞥之间,见到莫声谷长剑弯曲,暗暗心惊。他抢进长剑范围内,意图令莫声谷兵刃无用,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没想到莫声谷竟然以内力逼弯剑刃,刺中了他右肩。
      男子正要变招,忽觉后心一凉,瞬间倒下。
      韦一笑来去如风,击毙领头男子后便即离去,一条青影闪了几闪,伴着噼噼啪啪之声接连响起,十余名海沙派帮众缓缓倒下。
      莫声谷趁机后撤,这时身后来路已被海沙派帮众堵住,前方海沙派众人不顾倒地同伴,拼死拦截。他左手揽纪姑娘,单凭右手一柄长剑对敌,甚是吃力。
      纪明、江墨早见莫声谷踏足毒盐之上时,便知他有伙伴暗中相助,也都循着他来时路径过来相助,海沙派帮众虽多,怎是这三人的对手?不多时被他们冲了出去。
      纪明被莫声谷和江墨解了围,救回了独生爱女,好生感激,拉着二人不放。展月影藏身暗处,无心看莫声谷与人客套,抛下他自己回客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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