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出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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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吓死我了，居然梦到自己肝论文结果出了车祸又穿越到了唐朝成了行径荒诞的安乐公主李裹儿还招惹了最后一刀999砍死自己的大boss呢，可真是个噩梦啊。”
李果儿一醒来就一个鲤鱼打挺闭眼默念。
听到动静的宝桔笑靥盈盈地来帮她拉起床幔。
“郡主，您醒啦。”
“啊！怎么又是这一句！”
李果儿睁眼，头顶依旧是莲花纹的帷顶，果然这一切都不是梦，无比哀怨地用锦被蒙过面重新躺下，在被子里气的踢脚。
“郡主，郡主？您还叫不叫起呀？”
“诶呀诶呀！都不许理我！”
既来之则安之，李果儿一直都是阿Q精神的贯彻者。既然暂时要以安乐郡主李裹儿的身份活下去，那就要努力不崩人设。另外，她想了很多遍，觉得问题应该出在那个古怪的玉牌上，或许明白了玉牌中的关窍，她就能回家去了。想到这里，果儿有些难掩地兴奋。
“郡主，您蹲低一点，不小心磕着头。”宝桔的眼睛圆圆，甚是可爱，一边捏着鼻子一边还不忘嘱咐她。
看着扮作男装的宝桔，果儿捏着鼻子还不忘调戏，“咦？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呀，怎生得如此俊俏，不如从了爷，爷保你从此以后穿金戴银不愁吃喝。”
在空间狭小的木桶内，宝桔无处躲避，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是噘着嘴哼唧，“郡主，你以前不这样的。”
“嘻嘻！”
清晨，果儿在翻腾屋里的物什时发现了被安乐郡主压在箱底的五六套男装，果儿套了宝桔的话才得知安乐郡主也曾女扮男装溜出宫去玩耍，只是去过一次，便觉得索然无味，这些备下的男装自然也就压了箱底。
果儿一个激灵，李裹儿觉得无趣的，她却跃跃欲试。又仔细盘问了宝桔从前她是如何溜出宫的。
“每日巳时便会有马车将宫人的夜香运出宫外，申时前又会有马车拉着干净的夜香桶入宫。郡主便是买通了管夜香的宫人添了一个小桶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去的。”
夜香？得知了整个过程的果儿整个人都不好了，夜香不就是人的排泄物的雅称吗？
“呼，终于出来了，再在里面憋着我会窒息的。”
果儿和宝桔自小巷中走出，那个宫人倒是良心，把她们的桶子离其他夜香桶远些，二人的身上倒也没留下什么味道。
“郡主，您走慢些！”
“诶？”果儿回头，用折扇拦在身后跟来的宝桔面前，“说过了，出门在外叫小号，我不是什么郡主，是木子衣木公子，你也不是宫女宝桔，是木公子的常随小桔子。听明白了吗小桔子？”
“是，木公子。”宝桔的双眼向她迸发幽怨射线。
俗话说得好，公子要想骚，扇子且得摇。果儿一开折扇，在三月里的神都神气地摇。
这就是唐时的洛阳吗？
李果儿在心中喟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用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去实实在在地感受着这个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世界。
“胭脂水粉，针头线脑。胭脂水粉，针头线脑...”挑着小担的行贩边走边叫卖。
“烤饼了，又香又脆的烤饼了，两文钱一个的烤饼了！”粗手的大汉一掀油布，金灿灿的烤饼冒出的香气热气便向外荡开。
马匹走过的气味并不好闻，还有巡街的金吾卫，他们负责京城的治安。戴着帷帽虚扶着婢女一步一婀娜走过的女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兴奋。
他们不再是历史教科书上毫无感情的寥寥数笔，而是真实鲜活的存在。
“木公子，您乐什么呢？喏，前面这就是小的说的神都最热闹的所在——临湘楼。”
果儿顺着宝桔所指的方向看去，两层高的酒楼，灰瓦红漆，镀金的招牌高悬正中，小楼的窗牖大开，可以看到里面座无虚席。
“听说这临湘楼为了研究新菜式，请了不少外来的厨子，咱们东宫太子殿下素日里爱吃的那道酪樱桃，最早便是临湘楼的厨子进宫献艺的。”
果儿听了这话，更是止不住地开心，摇了摇扇子，摸摸腰间鼓鼓的荷包，对宝桔抛了个媚眼，“走，今儿小爷请客。”
“诶二位客官，二楼雅间已满，只有这一楼大堂还剩几张空桌，二位客官若是不嫌弃，还请大堂就坐。”刚一进门，就有年轻的伙计迎了上来。
听到这话宝桔本欲反驳，果儿却从善如流，“好，麻烦带路了。”宝桔只得作罢。
“诶，好嘞。二位客官就坐！”后半句拉长了尾音，是冲着店内其他的伙计喊的。
最后，果儿和宝桔二人被引至一个略微靠边但是视野极好的位置入座。屁股刚一挨板凳，就有另一个伙计捧着食单接上来。
“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果儿接过食单，摩挲着硬纸的边缘，所有的菜名皆是由繁体写就，因为果儿有学习过繁体字，认起来也并不算困难。
光是看到菜名就素得头脑发昏，果儿这才想起来武则天时期全国下了禁屠令，除非大庆，不得吃肉。作为一位无肉不欢的资深吃货，顿时兴致缺缺，囫囵指了几个，又让宝桔点了几个，再添上一道酪樱桃。
酒楼内人声鼎沸，食客众多，厨子将慢工出细活这句话贯彻到底，等了许久也不见上菜，果儿开始百无聊赖地冲着酒楼内装饰的绿色珠帘发呆。
突然，背后一阵小小的力量撞击，果儿转头看向肇事者，却见是一个只比板凳高出一个头的奶娃娃。身上穿着红色丝绸的对襟外衣，腰间用一根同色腰带扎得紧紧的，小短腿上是一条黑色小袴。婴儿肥还很明显，小脸红扑扑的，眉间点有红点，眼睛又大又圆，脑袋上扎着小揪，活像年画里抱红鱼的娃娃。
因为长相可爱，果儿和宝桔都觉得可亲得不得了。
“诶？公子，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呀？”宝桔惊奇。
果儿转过身，俯身低头逗弄她，“你是谁家的小可爱呀？”
小孩儿似乎感受到她们的善意，咯咯咯地笑起来，一双黑黑的眼睛骨碌碌地转。
这时，一位瘦弱的妇人跑了过来，宽大的袍袖随之飘起来。
“我的乖囡囡，吓坏为娘了，可莫要乱跑了。”妇人伸手抱起孩子，又眼神扫过果儿和宝桔二人，嘴里说着，“小儿顽劣，惊扰了二位了，对不住对不住。”
“没事没事，只是这大堂里来往的人这么多，夫人可要看好孩子，别让她磕着碰着了。”果儿倒是不甚在意。
“是是。”那妇人应和了两句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经过这一小小的插曲，果儿也不发呆了，转而和宝桔说话，“小桔子，你觉没觉得刚刚那个妇人怪怪的？”
“有吗？”宝桔歪着头回想了片刻，“我倒是觉得这个夫人挺有礼数的，若是寻常市井人家说不定就对郡...对公子发难了。”
是吗？果儿回头看了一眼母女二人离开的方向，那妇人将小儿抱在长凳上，小儿的一双小短腿挨不着地，就那样荡阿荡，妇人则极有耐心地哄着小儿吃糕点。
果儿转回来，心里还是有疑虑，只是现在还不甚明晰。
如果真是那样，那方才那位夫人抱起稚儿与果儿讲话时为什么眼睛不看着果儿或者孩子，而是四下乱瞟呢？还有她最后和果儿对视的那个眼神，虽然说不上来，但总不像是位孩子失而复得焦急心情得到平缓的母亲的样子。
来不及深究，第一道凉菜就已经上桌。
“红的萝卜，黄的面筋，黑的木耳，绿的莴笋，白的白菜，倒也算得上五色齐全。”果儿探头看着，她很好奇古代人都吃些什么，也好奇这号称“神都第一酒楼”的临湘楼能翻出些什么花样。
对于吃惯了重油重辣的果儿来说，没有炒菜的唐朝菜属实欠了那么两分风味。
“盐巴提味，白糖提鲜，又保留了食材自身的味道，”宝桔砸吧砸吧嘴，眼睛一亮，满脸喜悦地看向果儿，“好吃。”
果儿看着宝桔吃的满足的样子，突然也不想火锅薯片巧克力了，也跟着胃口大开。
后来又陆续上了新韭，胡麻饼，醋芹，蔬菜毕罗，看着宝桔餍足的吃相，果儿突然理解“下饭”是什么意思了。以前她还总嘲笑白瑾瑜看吃播是画饼充饥，甚至还做过半夜给他打电话嗦粉给他听的事情，现在她光是看着宝桔的吃相也觉食指大动，那些简单的菜式吃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无味了。
与此同时，大堂内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桌既不临窗亦不靠门，可以说是位置最憋屈的，一老一少两位男子。
年老些的着一身黑色绣银白祥云圆领袍，肚子滚圆，须髯茂盛，吃一口胡麻饼还酥掉几粒饼渣在胡须上。
年轻些的背直肩宽，身着墨蓝色交领右衽衣，腰间束一黑色腰带，由玉带钩扣拢着，配一把柳叶轻钢刀，周身的气质与他的刀一般给人以凌厉之感，偏又生得玉面斯文，让人质疑他是不是真的提的动桌上的三尺长刀。
“可看出什么了？”长者发问。
青年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微微颔首，“北边靠近第二扇窗的那桌人，三人虽然服装不一，但细看皆为方便行动的窄袖衣，抱裤，薄底快靴。褐衣的那位坐在凳上蹬腿晃脚，底盘不甚稳健。瘦腮的那位眼窝深陷，四肢干瘦无力。倒是蓝灰短衣的那人值得注意，目光坚定，不怒自威，肩臂肌肉发达，自进酒楼时便见其迈步隐有前冲之势，这是长年习枪之人练习拨刺才会有的积习。”
长者闻言，很是欣慰地笑成眯缝眼，一手自在地抚摸胡须，不想拨下几粒饼渣，略肃了肃辞色，继续拨弄胡须。
“三个成年男子来此，却只要了一碟小菜，也不见其把酒言欢，而是皆有所顾虑地环顾四周...”
“那依你之见，他们是在环顾什么呢？”长者面上依旧笑着，却暗暗将手移到桌下，把指尖捻着的饼渣弹掉。
“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出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