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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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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白发少年站在慰灵碑前，一如既往地蒙着脸，然而护额却遮住了左眼——那只带土留给他的写轮眼。
雨渐渐落了下来，形成潮湿的雾气和雨帘。
他呆呆地看向慰灵碑上的名字。
往昔的点点滴滴，那些吵吵闹闹却温暖的回忆，好像都在冰冷的石刻凹陷中顺着雨水流淌而下，最终淹没消失在土地里，消失无踪。
死亡是无计可施的事。他无法拖延，也无力挽留。
从医院回到家，看到床边那张小队合照上他灿烂的笑容，幻听一般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语气带着一股子不服气和嫌弃。
带土……
他轻微地心悸，左眼传来刺痛，那日植入眼眶时的排斥感似乎还残留在神经中，无法治愈。
眼眶酸涩疼痛。眼睫上挂着雨水，眨了几次，雨水终于晃悠悠跌落下来，迷蒙了视线。
下一刻，透过朦胧的水雾，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目光划过少女平静而略显冷淡的面容，卡卡西回想起了几年前，和她第一次一起做任务的晚上。两人的对话历历在目。
那时候他还想着，迟早她会明白自己是错的，但事实证明，他才是错的那一个。
明泉看着面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卡卡西——被雨彻底淋湿，如同从海底浮上来一般，湿漉漉的头发耷拉着，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因为这只写轮眼，他在旗木朔茂那件事之后，又一次成为了木叶的焦点，被人们议论。
宇智波这边一些固执保守的族老们很不满，要求把这只写轮眼归还宇智波。
但带土的父母却选择了原谅卡卡西，让他带着这只写轮眼，连着带土的份好好活下去，完成带土的遗愿。
木叶上层的态度则颇为玩味。一方面，三代目力保卡卡西，波风水门作为卡卡西和带土的老师，自然也是站在卡卡西这一边的。
而另一方面，一向看宇智波不顺眼的鹰派志村团藏那边，却又意味不明地支持宇智波族老们的要求。明泉觉得这里面搞不好有什么阴谋。
闲话暂搁。
沉默了片刻，明泉终于开口：“我没有怪你，卡卡西，也请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平静的语气让卡卡西一滞。
“我……”
话未出口，便失去了声音。
因为面前的少女轻轻拥抱住了他。
很短暂的拥抱，却很温暖。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的意味很明显。
明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很少见地没有冷静思考，也没有权衡利弊，只是出于本能地去拥抱这个令她心软的少年。
这几日，她的内心一直很矛盾。
关于带土的事，她不方便解释，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更怕告诉叔叔家以及卡卡西和琳他们后，会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因此，出于种种考虑，她没有将自己那一夜在神无毗桥的发现告诉任何人，而是留下影分/身化作乌鸦，留在那一带附近监视。
白天她依旧和往常一样，送止水上学放学、做家务、训练，深夜却会悄悄离开木叶，试图寻找带土的踪迹。
但带土就像从这个地面上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线索。
她忍不住猜测，带土的失踪、曾经窥伺她的神秘人、这个世上存在着其他拥有强大写轮眼的人物……这一切也许都和她预知到的灭族未来息息相关。
沉重的心事压在她的心头，她却无法告诉任何人。
大概除了止水，没有人会相信她。止水是个聪慧懂事的孩子，但他还小，她不想让深爱的弟弟和她一样背负这些。
他们这一脉天赋很高，却似乎代代短命。
祖父宇智波镜当年也是惊才绝艳，据说是二代目火影的徒弟、志村团藏的同期，曾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即将接任宇智波的族长，却意外英年早逝，留下还在襁褓中的父亲。
而父亲也是如此，牺牲时也如此年轻，只留下年幼的她和止水独自生活。
——就仿佛有一道短命的诅咒，笼罩在他们这一脉身上。
她不想让止水也重复这样的命运，只想尽全力保护好他，让他能平安无忧地长大，拥有世间所有的幸福。值得自豪的显赫家族、平安顺遂的环境、疼爱他的家人、志同道合的朋友、光明可期的前途……这些全都要有。
明泉觉得，某些时候自己大概是可悲的。
父母离去后，她想要拯救的家族中掌权者大多都高傲偏执，或者有自己的理念和利益考量，无法信任。而队友和同伴大概也无法认同她重视宇智波一族高于木叶的感情。
每当考虑到这些，孤独的感觉便会深入骨髓。
大抵在看到同样孤独的卡卡西时，她就像看到了内心深处的自己。
“卡卡西，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啊。”她轻声说道，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鼓励自己。
说完后，她退后一步，转身离去。
她没有看到，身后的少年抬起手，似乎想要伸手拉住她，可手臂抬到一半蓦然一顿，又收了回去。
18
地底下的洞穴深处死寂无声，遍布着奇怪的白色“树木”，幽暗阴森得就像古代的陵墓，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这里埋葬着一个早该离世、却苟延残喘至今的枭雄，而自己也是被活埋在里面濒临窒息的囚徒。
只剩下一半的身体，却已经不会再疼痛。
但那种剧烈的疼痛却依然残留在神经末梢，在噩梦中继续撕裂着他的身体。
带土梦见了火焰灼烧自己的肢体，梦见卡卡西和琳被可怕的敌人抓住后折磨，满脸绝望却无法得到救援。
猛地坐起身，才发现只是修复身体太过痛苦而产生的幻觉。
想离开，想回去木叶的亲人同伴身边，想看到琳，却因为太过虚弱而无法如愿，只能乖乖地待在这里，听一个自称宇智波斑的老头子讲述他那些莫名其妙的理念。
这个老头子实在是太老了，须发皆白，满脸皱纹，虚弱得连站起来都困难，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此人命不久矣，但偏偏依然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至少不是目前的他所能匹敌的。
哦对，还有一个疑似精分的奇怪家伙，长得和猪笼草似的，也很强。
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暂时没法实施罢了。
脑海里明泉的脸一闪而过，灵光乍现的念头让带土有些兴奋，但他还是按捺住了紧张兴奋的心情，继续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
地底下没有光亮，时间的流逝变得无法感知。
尽管很希望残破的身体能在短时间内快点好起来，但带土能隐约察觉到自己的疗伤过程应该是持续了很久。
直到某一天，他终于能够站起来了，体内也能积蓄查克拉了。
于是，他开始在两个监视者的眼皮子底下，假装练习忍术复健身体。
虽然完整地施展通灵术对他来说有点困难，但强烈的执念支撑着他。
少年用并不灵活的手努力结印，忍着查克拉在拼凑而成的身体内流转的痛苦，将带血的手指用力按下……
此刻，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木叶——
黑色长发的少女正盘腿坐在南贺川边的草地上闭目养神。
下一刻，明泉忽然睁开了眼睛。
因为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只忍猫。
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屏住呼吸。
而莉莉确实也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次郎感觉到了带土的位置喵。”
话音刚落，明泉就猛地站起身。
腰间的刀入鞘发出清脆的声响，身后披着的斗篷随着动作扬起，火焰团扇的图案格外鲜明。
“走，接带土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明泉vs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