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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往事如风 ...

  •   清风山庄。
      婚礼当日,如风一大早便起来梳妆打扮了。平常略施薄粉就美得不可方物的她经过这么一番精心的装扮后,简直是国色天香。
      她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映现出一个绝代佳人。
      一旁的阿兰嫂赞不绝口地说道:“尹小姐,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
      紫儿也随之附和着。
      如风报以一笑,娇艳欲滴。
      她转过头对紫儿说道:“紫儿,让你陪我嫁去白府,真是委屈你了。”
      紫儿却说道:“如风姐,你别这么说,能陪着你,是紫儿的福气。”
      如风又接着说道:“紫儿,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的,白府人多事杂,我只怕你跟着我过去会受累,但也不知为何,哥哥们非要让我带个陪嫁丫头……”
      如风只是觉得,可能因为白府是大户人家的缘故,进白府的新媳妇若是连个陪嫁丫鬟都没有,或许会显得太寒碜了。
      她万般不会想到,其实这一切都是紫儿的主意,紫儿一早就找了追风和凌风表达了这个意思,是她一再坚持着要陪如风嫁去白府。
      而此刻的紫儿只是静静地看着如风,她对自己的所思所为,未吐露半分。
      如风生怕会委屈了紫儿,又对她说道:“紫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辛苦太久的,等过些时候,我就替你找户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如风尚未语毕,紫儿却一口回绝了她的好意,“不,如风姐,我不要嫁人,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在你身边陪着你……”
      紫儿的话让如风感动丛生,她还以为紫儿真的对自己情深至此。
      这时,追风和凌风也相继走了进来。
      “大哥、二哥。”如风轻轻地唤了他们一声。
      追风几步就走到了如风跟前,“我们的妹妹,想不到这就要出嫁了……”
      追风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如风从来没见过追风像今日这般模样,一时间有些慌了。
      追风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大哥没事,大哥这是高兴、高兴啊。”
      如风也眼睛红红地看着追风,“大哥,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
      “是大哥失态了,你是大哥唯一的妹妹,你出嫁了,大哥激动,大哥替你开心啊。如风,以后大哥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从小就勤劳,以后进了白府,你千万不要事事亲力亲为,有什么事情多交给下人去做,切不可太操劳了……天气凉的时候记得及时添衣服,从小你就怕冷……如果在白府有人胆敢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告诉大哥,大哥定当替你做主,你记得,这里是你永远的家……”
      如风一直安静地倾听着追风的谆谆叮嘱。
      待追风将能说的都说完了之后,如风才泪光闪闪地对他说道:“大哥,谢谢你。”
      而这整个过程中,凌风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直默默地站在门口,远远地注视着如风。
      如风轻移莲步,走到了凌风面前,深情又亲切地叫了他一声“二哥”。
      凌风这才开口,也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如风。”
      如风微微侧着头,直直地盯着凌风的眼睛看,“二哥,你不跟我说些什么吗?”
      凌风久久地凝视着她,从口中吐出一句,“如风,你一定要幸福。”
      “嗯,还有呢?”
      “如风,你一定要永远幸福……”
      如风闻言,好生讶异。
      她万般不明白,平常能言善语的二哥,为何今日翻来覆去就只有这几句话。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他此刻那温情的眼神里,明明写满了千语万言,她原先还以为,他会对自己交待很多很多——可是,他没有。
      说起来,尹家兄妹三人自幼相伴,从未分离。
      而今如风就要嫁作人妇了,从此,她就要离开清风山庄了,一想到这里,追风和凌风便觉得千般难受,万般不舍。
      如风又何尝不是舍不下这个家呢,此刻她的心里,一半是即将成为人妻的甜蜜,一半则是告别亲人的酸楚。想起自己在清风山庄的点点滴滴,她禁不住又湿了眼眶。
      “哎哟,吉时到了,新娘子该上轿了。”
      喜娘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兄妹间的依依不舍之情,如风赶紧拭了拭眼角的泪,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饰。
      “大哥、二哥,那,我走了。”
      如风的话未落音,喜娘便手脚麻利地替如风盖好了红盖头,一手扶着新娘就走出了房间,后边的紫儿也连忙跟了上来,在另一侧扶着如风。
      追风和凌风一路跟着如风走出了房间,又走出了山庄。
      花轿就在山庄门口不远处停着。临上轿前,如风突然止住了脚步,她轻轻地掀开了自己的盖头,蓦然一回首,便遇上了两个哥哥凝睇的目光。
      如风亦久久地凝望着他们,目光流连,眼波流转。
      见如风迟迟地伫立着,追风怕误了时辰,便对她说道:“去吧,妹妹……”
      如风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拉下盖头,转身上了轿。
      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地走了,远远地看,宛如一条红色的长龙。
      渐渐地,队伍越走越远,从一条红线变成了一个红点。
      追风轻叹一声,回了房间。
      凌风一直静默地站在原地,直到那红点也消失了,已无处凝眸,他还是望着花轿远去的方向,不忍离去……
      此时,轿中的新娘子,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香包。
      之前她一直是把它藏在怀里的,所以谁也不曾瞧见过。那香包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那是她绣了好久才绣好的。为了不让旁人发现,她每次都是夜里起来偷偷绣的,熬了好多个夜晚,把眼睛都给熬红了。
      白世杰第二次来清风山庄的时候,曾经跟她提过,让她送他一个绣物,他也许只是随便一说,但她却是听进心里去了。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她实在不知该绣什么,花草显得太俗,虫鸟又太惹人遐想,这才迟迟没有动手。
      也就是在他们正式订婚之后,她才作出决定,绣上这一对鸳鸯,作为自己送给他的新婚礼物。
      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快要到白府了,新娘子又悄悄地把香包重新给藏到怀里去了。
      另一边,白世杰早已做好了一切迎接幸福的准备,他甚至还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块他珍藏的玉佩,悉心地佩戴上了——他要和他的“媒人”一起迎接那个即将和他共度一生的至爱。
      花轿按照计划的时间准点到了白府,而新郎早早地就在府门口等候了。
      轿一落,新郎便欢天喜地地迎了上来。
      喜娘轻拉轿帘,新娘浅步轻迈,在喜娘和紫儿的搀扶下,下了花轿。
      新娘才出花轿,新郎便迫不及待地牵起了新娘。
      新郎喜不自胜,眉眼间净是春风。
      新娘小心地跟随着新郎的步伐,心里满是欢喜,脸上却仍是矜持。
      紫儿在旁,时而望着新郎,时而又将眼睛转向新娘,满腹的心事。
      终于到了拜堂的时间。
      白老爷、白夫人皆是满面春风,笑得合不拢嘴,儿媳如此,夫复何求?
      一对新人拜见高堂。
      两人正要双双跪下行礼,新郎此时仍不忘偷看新娘,岂料一时分心,动作过大,腰间的玉佩猛然掉落,径直滚到了白老爷脚下。
      “这孩子。”白老爷笑着拾起玉佩,正欲将其归还给白世杰时,却突然怔住了。
      “世杰,这,你从哪儿弄到这块玉佩的?”白老爷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白世杰一脸不解,他不明白父亲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白老爷眼神直逼白世杰,“我问你,这玉佩哪儿来的。”
      白世杰只好如实回答道:“父亲,这是孩儿照着如风的玉佩自己做了一块。”
      “你是说,如风?”此刻白老爷的脸色变得更加肃穆了。
      如风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拿下自己的红盖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家。
      “如风,是如风……”,白老爷喃喃自语着,几近颤巍地走到了如风面前,“如风,你,你有一块这样的玉佩吗?”
      如风接过玉佩,只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我的确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
      如风一边说,一边从衣服里层拿出了自己的玉佩,刚拿出了玉佩,如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白世杰,“世杰,你怎么会有一块和我一样的玉佩?”
      “我……”白世杰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只是傻傻地笑着。
      白老爷丝毫没有顾及到两人的对话,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着“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突然,他又直勾勾地盯着如风看,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
      “如风,你告诉我,你右肩上是不是有一块紫色的胎记,如豌豆大,像一颗星星?”
      如风疑惑地看着白老爷,“您……您怎么会知道?”
      “如冰,我的如冰,你是我的如冰啊……”白老爷突然变得失控起来,他猛然摇晃着如风,忘情地叫着。
      如风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世杰赶紧拉住了看上去颇为失常的白老爷,“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白老爷又对白世杰喊道:“世杰,你不能跟她结婚,你不能跟她结婚呀!”
      “父亲,您在说什么呀?”白世杰只觉得父亲是不是有些魔障了,他已经胡言乱语半天了。
      大堂上的人们见到这一幕,也一个个都看傻了眼,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但没人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风,世杰,你们随我来。”
      大堂上人太多,白老爷只能将二人叫往了书房。
      白老爷将新郎新娘带离现场后,在场观礼的客人便更无顾忌地纷纷议论了起来,整个大堂喧声一片,好不热闹。
      谁也没想到,这好好的一场拜堂竟然演变成了这样一出闹剧。
      那边,如风和白世杰随着白老爷的脚步,一前一后来到了书房。
      白老爷让两个孩子坐下,他自己却背对着他们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子,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晌,白世杰忍不住问道:“父亲,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老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理了理思绪,径直走到了如风跟前,望着她的眼神深怀爱意,又似乎充满内疚。
      如风不明白他眼神里的含义,只觉得错愕之情更胜方才。
      白老爷终于开口对如风说道:“孩子,你知道吗,其实,你不叫尹如风,你的名字叫白如冰,孩子,你……你其实是我的女儿……”
      如风闻言,一瞬间整个人都木然了,但很快,她便反驳道:“您到底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是您的女儿呢?什么白如冰,谁是白如冰?我从小就一直叫尹如风,我父亲叫尹青山,我母亲叫柳宛心,我还有两个哥哥,我怎么可能会是您的女儿呢?”
      白世杰也急不可耐地争辩着:“父亲,您一定是搞错了,如风她怎么可能是您的女儿呢,我怎么从来都没听您说过,您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呢?”
      顾不上回答白世杰的问题,白老爷又对如风说道:“孩子,你听我说,其实你并不是尹家的亲生女儿,关于这一点,你的两个哥哥也都是知情的。而且,你大哥在你和白世杰正式订婚之前,就将此事告诉我了。只是,这其中信息有误,他告诉我的是,你原本姓‘柏’,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其实,你哪里姓‘柏’啊,你姓白,只怪我发现得太晚,我应该一早就想到,你就是我失散了十几年的女儿啊……”
      “您说什么?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尹如风拼命地摇着头,极力地否认着。
      “如冰,你知道吗,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切,就觉得很喜欢很喜欢你,我总觉得,你一定会成为我们家的人,没想到,你本来就是我们白家的人,是我嫡亲的女儿啊。”
      白老爷说的话,如风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的情绪越来越激烈,“您不要再说了,您说的,我全都不相信。”
      白老爷见状,赶紧安抚道:“如冰,你先不要激动……”
      如风丝毫不理会白老爷的劝慰,“我不是如冰,我叫尹如风,您不要叫我如冰。”
      “好好好,我先不叫你如冰,那你可不可以先冷静一下,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如风根本无心听什么故事,却无端被白老爷带到一段往事里。

      年轻时候的白阡陌,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名叫林玉冰,他们相亲相爱,相敬如宾,二人一直过得其乐融融。
      然而,这种其乐融融的背后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
      林玉冰在出阁以前,就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写得一手好字,作得一手好诗。
      她生得美貌,又气质不俗。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何其风雅。
      白阡陌亦是当地有名的博学之士,出身也显贵,二人的结合可谓是才子佳人,金玉良缘。
      婚后的两人继续吟诗作对,谈古论今,二人志同道合,好不快活。
      然而,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白阡陌的母亲却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有些特别的儿媳妇。
      白阡陌是家里九代单传的独子,而林玉冰却一直未能给白家添一男丁,这就让白母心中更加不满了。
      在林玉冰生下第一个女儿才一年多,白老夫人便私自做主,给白阡陌另娶了一房,名叫牟香苓。
      白阡陌一开始自然是坚决反对的,在他看来,有了林玉冰,自己就有了全世界,他的心里已经没有空间再去容纳其他女人了。
      然而,孝顺的白阡陌还是没能违抗过自己威严的母亲。
      林玉冰是那种心高气傲的女子,这也是她一代文人的特质,这种特质让她无法接受要去和另外一个女人共享自己心爱的丈夫。
      但是,为了他,她选择了默默忍受。
      白阡陌和牟香苓举行婚礼的当天,林玉冰彻夜未眠。她翻出了自己和白阡陌曾经一起写过的那些诗,一遍遍地看,一遍遍地落泪。
      曾经的比翼双飞、举案齐眉都还历历在目,而此刻男主人公却已将他人拥之入怀。
      其实,牟香苓还有另一重身份,她是白老夫人的远房侄女,虽无林玉冰的倾城美貌,却也算生得可人,看上去别有另一番风味。
      更重要的是,她很符合白老夫人对传统女人的定位,务实、持家,不会整日舞文弄墨,满口诗词歌赋。
      碍于母亲对牟香苓的喜爱,白阡陌亦不敢对她过于冷淡,只是在他心里,林玉冰仍然是自己的唯一至爱——她的地位不可动摇。
      林玉冰虽然知晓白阡陌对自己的心意,但每每看到他与别人卿卿我我、情意绵绵的时候,她已说不清自己的情绪,是落寞,是忧伤,还是心如刀割?
      她唯有将自己所有的心绪寄予笔下,于是,深深浅浅的笔迹,落在薄薄厚厚的纸张上,堆满了整间屋子。
      白母对牟香苓的喜爱从来都是不加以任何掩饰的,满口的夸赞,偏心的关照,这些都深深地刺痛着林玉冰。
      但为了家庭和睦,林玉冰从来没说过什么,也从未在白阡陌面前抱怨过半分。
      牟香苓也很争气,过门才没多久便有了好消息。
      白母得知后心里那个高兴啊,忙上忙下,忙里忙外,简直把牟香苓宠上了天。
      玉冰虽然因此更受冷落,但她却也为白阡陌高兴,她日夜祈求菩萨,希望牟香苓能一举得男,好为白家延续香火。
      翌年初春,牟香苓足月生产,弄璋之喜——她果然没有让白家失望。
      喜从天降,全家上下都欢欣雀跃,其中也包括林玉冰。
      白老夫人更是欣喜若狂,对这个孙子那是爱不释手。
      小少爷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是招人喜欢,白老夫人逢人就夸自己孙子长得好啊,眉清目朗的,那是和阡陌一模一样啊。
      小少爷满月那日,白家大摆筵席。
      白家在当地是名门望族,前来祝福的人是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为了给小少爷准备满月礼物,林玉冰忙碌了好些个晚上,她亲手给他缝制了一套衣服,这看似简单的手艺活却有些难为了林玉冰,一向爱好诗书的她其实鲜有缝衣刺绣,不过好在她天资聪颖,总算如期如愿地完成了她的作品。
      好不容易忙完了小少爷的满月宴,林玉冰因为一直张罗招呼客人,从早忙到晚,再加上前些日子的日夜赶工让她疲乏不堪,第二天,她竟然病倒了。
      这可急坏了白阡陌,他赶紧请来了大夫。
      大夫给林玉冰把了脉,竟是虚惊一场——不仅不是惊吓,反而是惊喜——林玉冰这是又有喜了。
      此时的林玉冰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但大家居然都没有察觉到,包括她自己。
      也难怪,因为心结不解,林玉冰的信期一直就不太规律,她也没加留意,不曾想,竟然已经三个月了。
      此时的白阡陌心里这个开心啊,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白母虽然不怎么喜欢林玉冰,但对于她的再次怀孕,她也是满怀兴奋的,所谓多子多福嘛,她说这是上天护佑白府,她也期待着林玉冰能给白家更添一子。
      白阡陌倒是并不在意孩子的性别,他觉得,只要是他和她的孩子,就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的礼物。
      玉冰的身体一直就比较弱,孩子在刚满八个月的时候就早产了,令白母失望的是,这一次,又是一个女儿。
      白阡陌却是满心欢腾,孩子刚一降生,便大张旗鼓地张罗着给孩子起名字,大女儿叫白如玉,小女儿于是就叫白如冰。
      在小女儿出生没多久后,白阡陌就找人做了两块玉佩,一块刻着“如玉”,一块刻着“如冰”,分别给了两姐妹。
      然而,白阡陌对林玉冰深刻的爱却丝毫没能保证林玉冰在白府的地位。
      自从小如冰出生后,白母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牟香苓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她无意中流露出的母凭子贵的傲娇气焰,让林玉冰如芒在背,日日刺痛。
      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矛盾和冲突之后,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内心挣扎后,林玉冰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她带着不满一百天的小如冰离开了白府。
      白阡陌疯了一般地寻遍了整个城镇,也未能找到玉冰,找到的,唯有她临别时留下的书信:
      “致吾爱阡陌:
      提笔欲言,凝噎无语。
      历历过往,如泣如诉。
      七岁识君,十九结发。
      一世挚爱,此生牵挂。
      弃君远游,非吾所愿。
      未曾试想,今日之况。
      吾心不改,日月可鉴。
      苍天不容,处处阻碍。
      鸳鸯双栖,蝶儿双飞。
      三人之行,颇感疲惫。
      余之傲骨,为君隐匿。
      不得母心,空有余悸。
      香苓之贤,恨不能及。
      愿君同好,白首共老。
      如冰年幼,不忍舍弃。
      如玉随君,还望上心。
      今日一别,不复相见。
      无需寻吾,相忘江湖。”
      合上信,信封上一行字再次映入眼帘,
      “勿思,勿念,勿挂心。”
      读罢信笺,白阡陌泪湿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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