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可否解意》祤祈

13、13. 雨湿心境

　　谁说岁月悠长，只恨时光浅短，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一转眼，又眼见着夕阳西下了。
　　如风看了一眼窗外，对白世杰说道：“世杰，我得走了。”
　　“啊？这么快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啊。”世杰有些措手不及。
　　“太阳都要下山了，是时候回去了。”如风的语气中亦透着无奈。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呀。”世杰的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时光是个神奇的东西，相聚时分总是短暂，等待之时却总是漫长。
　　如风柔柔地看着白世杰，虽然她心里也是极不情愿与他分开的，但还是不得不对他说道：“那，如风就此别过了。”
　　“那……我送你吧。”
　　如风犹犹豫豫地说道：“不用了——这不大好吧？”
　　“啊？……可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呀。”
　　如风忽地笑了，“我不是一个人啊，我和紫儿一起过来的，你忘了呀。”
　　也难怪，痴心总是让人变得健忘。
　　如风也不知是怎么了，自己越笑越开心，直到笑得白世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的眼神却一刻都未曾离开过如风。
　　如风笑了好久，终于对他说道：“那，我走了——我先行离开，你等一会再出来。”
　　如风说完，便独自下了楼。
　　世杰一直目送如风离开，先是站在楼梯口，眼光尾随着如风的背影，直到她走出了他的视线，他又风一般地跑到房间的临街窗前，倚栏相望。
　　此时的如风刚刚走出门口，她一回头，正好迎上世杰的目光，二人目光相汇之处，流淌着万种柔情。如风对他报以浅浅一笑，他也笑了，这一刻，春风也醉了。
　　正在这时，紫儿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望月楼门口，她一看到如风，便面带惭色地对她说道：“如风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如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晚，刚刚好……”
　　如风说着，便和紫儿一同踏上了归途。
　　楼上的世杰望着如风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变得有些失魂落魄了起来。

　　一路上，紫儿一言不发，如风有些奇怪。
　　“紫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如风着急地问道。
　　“啊？没有啊，我没有啊。”紫儿急忙撇清。
　　如风又问道：“可是你有些不对劲哦，对了，刚刚你一个人出去，去了哪里呀？”
　　“噢，我没去哪儿，就是随便逛了逛。”
　　如风仍是不放心，继续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呀？”
　　紫儿一个劲地摇着头，“没有，真的没有。”
　　如风疑惑地看着紫儿，不明白这个小丫头究竟怎么了。
　　紫儿则一直小心地躲避着如风的眼神，自顾自地低头走着。
　　如风明显地感觉到了紫儿的异样，奈何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如风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由着她去。
　　就这样，二人便一路默然不语地回到了清风山庄。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要黑了，两个哥哥都等得有些慌了。
　　“如风，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追风一见如风，便着急地问道。
　　如风面带惭愧地说道：“大哥，对不起，因为外面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就耽误了些时间。”
　　如风说着，脸变得越来越红了。其实她一向就不会撒谎，今日为了见他一面，编了个谎言出门去，回来之后还得继续圆谎，也真真是难为她了。
　　追风又说道：“下次不要再这么晚了，不然哥哥会担心的。”
　　如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大哥。”
　　凌风也走到了如风面前，对她说道：“如风，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下，等会咱们就吃饭。”
　　如风答应着，很快就进了自己的闺房，虽然刚刚紫儿的表现让她有些忧心，但是此时的她，更多地还沉浸在与心上人情投意合的回味里。
　　紫儿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满腹心事，无人能懂。
　　不知为何，突然起风了，紧接着天空又飘起了细雨，紫儿不禁感叹道：“风扰思绪，雨湿心境。”

　　终于到了婚期临近的日子，眼见着明日就是白家和尹家正式结亲的日子，白府和清风山庄上上下下都充满了浓浓的喜气。
　　这边，清风山庄的院落里堆满了白家送来的聘礼。
　　尹家到处张灯结彩，都是由追风和凌风当主力一手操办的。两个大男人，做起这件事来，可一点也不含糊。不过，二人毕竟是男儿，终归有考虑不细的地方，还好有阿兰嫂在一旁帮衬着，整个家布置得喜气洋洋。
　　另一边的白老爷和白夫人也从早到晚忙活了一天，整个白府几十号佣人进进出出的，布置这，张罗那，好不热闹。
　　白府中最高兴的人还是非白世杰莫属，他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试起了礼服，试穿也就算了，还大摇大摆地在白府到处晃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明日就要当新郎了——到处晃悠也就算了，还到处拉着别人问自己的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丁香，你说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好看，少爷的新郎服自然好看，咱少爷啊，更好看。”
　　“阿财，你说我这衣服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咱们少爷呀，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新郎。”
　　每每听到这些，白世杰的心里就像喝了蜜糖一样甜。
　　可他还是不知满足，这不，又跑到白如玉的房间去得瑟了。
　　“姐，姐！”
　　白世杰叫的这个兴奋劲儿，让白如玉都有些无所适从了。
　　“果然是要当新郎的人呀，就是不一样啊。”白如玉上下打量着这个满心喜悦的弟弟，笑着说道。
　　“姐，姐，你说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这还用问吗，好看，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了。看看你啊，都要成婚了，倒越来越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了。”
　　白世杰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脑袋。
　　白如玉看着自己的弟弟，也从心底为他高兴。
　　再说回尹家。
　　终于要和自己的心上人正式成婚了，如风亦是喜行于色。
　　紫儿也一刻没闲着，替如风左右张罗着。
　　此刻，如风的凤冠霞帔整整齐齐地摆在梳妆台上，紫儿摸着那柔软光洁的面料，对如风说：“如风姐，你的凤冠霞帔，真好看。”
　　如风浅浅一笑，“是吗，我还没仔细看呢。”
　　紫儿又说：“也只有如风姐，才会有这么漂亮的凤冠霞帔。”
　　如风没听懂紫儿话里的含义，“等到日后你成婚的时候，你的凤冠霞帔会更好看的。”
　　紫儿苦笑了一声，“这么上等的料子，只有大户人家才买得起，紫儿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可能穿得上这么好的衣服呢”
　　如风闻言，赶紧说道：“紫儿，你怎么这么说呢，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妹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帮你找一户好人家，绝不会委屈你的。”
　　紫儿叹了一口气，“紫儿只怕自己没有那个福气。”
　　如风见紫儿情绪这么低落，就想让她开心一下，“紫儿，千万别这么说，相信我，你一定会有这个福气的。要不这样，我把喜服借你先穿穿，让你沾沾喜气，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紫儿看了如风一眼，“啊？如风姐，这样好吗？”
　　如风云淡风轻地说道：“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我让你穿，你就穿吧。”
　　就这样，紫儿穿上了如风的凤冠霞帔，顿时像换了个人一样。
　　如风看见换装过后的紫儿，忍不住赞叹道：“哇，我们的紫儿真是美啊，这明明就是个天仙姑娘啊。”
　　紫儿含着羞，“哎呀，如风姐，你就别笑我了。”
　　如风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看看，还不好意思了，我看你这样啊，就像个新娘子一样——要不，就你嫁过去好了。”
　　此话一出，紫儿的脸色都变了，她不住地说道：“如风姐，紫儿不敢，紫儿不敢……”
　　如风见到紫儿这般慌乱的神情，只觉得有些好笑，“姐姐跟你开玩笑呢，紧张什么呢？”
　　紫儿这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她差点就以为如风发现什么端倪了呢，还好，还好。
　　正在此时，追风和凌风走进了如风的房间。
　　凌风看到一身红的紫儿，吓了一跳，“紫儿，你怎么穿着如风的喜服啊。”
　　“我……我……”紫儿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如风轻描淡写地说道：“二哥，是我让紫儿帮我试穿一下的，紫儿是我妹妹，穿一下我的衣服有什么关系。”
　　凌风皱了皱眉，“如风，可是这喜服不比平常衣服，是不能让别人穿的。”
　　凌风此话不假，民间有一说法，若是自己的喜服让别人穿了，那是不吉利的。只是凌风作为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还懂得这些，也真是难为他了。
　　如风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她不以为然地说道：“没关系的，不就是一件衣服嘛……”
　　眼下如风的喜服被紫儿穿过已成事实，此时再说什么亦是于事无补了，凌风只得不再多言，关于民间说法的事，他更是不能点破，生怕因此更触了霉头，他只得在心里默默祈求菩萨保佑，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追风是不懂这些的，他只是觉得紫儿穿着喜服的样子甚是好看，还在一旁一个劲地夸她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