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夜雨》竹岫

3、第三章

　　次日，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机场，叶予不知道去哪里，也只能四处游荡，最终，她还是回到了学校。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熟悉的铃声，她坐在熟悉的课堂，听着熟悉的人，讲述着她的噩耗。
　　雨越下越大，人们撑着伞快速走动，校内一元车在路上奔波。
　　叶予能感受到雨，可是她并没有被淋湿。她一个人走在路上，长发及腰，微提襦裙裙角，雨中漫步，一边走，一边路过回忆。
　　不知不觉，可能是后知后觉。她走到了肖湘刚好开始上课的教室。
　　叶予曾经要来肖湘的课表，只要一有空就会坐在他旁边，跟他一起上课。
　　没多久，叶予就把肖湘的课表背的滚瓜烂熟，反而不记得自己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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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是好多滴水的伞散乱的堆积在一起，老师正坐在讲台上讲课，讲台下的学生散乱的坐着。
　　叶予轻轻地走进去，虽然再大声也不可能吵到他们。
　　“找到了。”叶予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肖湘。
　　肖湘旁边的位置没人坐，不是别人不过来坐，而是肖湘习惯性的把多余的书放在邻桌，以示生人勿近。
　　“肖湘，你旁边有人吗？”一个女生抱着一摞书走来问到。
　　明明其他地方还有空位置，但是这个女生还是一眼看中了这里，实际上是看中了旁边的人。
　　肖湘成绩优异，在各方面都有涉猎，各种奖项拿到手软，都传闻他喜欢优秀的女孩子，直到一直稳居年级第一的叶予的出现，恰好印证了这一猜测。
　　女生还在旁边等着他回复，然而肖湘一直沉默不语。
　　“唉，肖湘，位置还给你的小女朋友留着？”前排的女生回头调侃道。
　　肖湘抬眸与她对视，良久，又低下头去：“自然。”
　　前排的女生被尴尬的晾在那里，自觉的转回去了。
　　“给我留的？”叶予会心一笑，“还真是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
　　既然是给她留的位置，她自然是要坐的。
　　叶予靠近肖湘时，伴随着一股阴风吹来，吹的书页哗哗作响。
　　肖湘往窗外看去，外面丝毫没有刮风的征兆，而自己的书页竟还在微微翻动。
　　“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肖湘轻声道，随后朝旁边的空位瞥去，盯得端坐的叶予心里发毛。
　　“是阴风，但她识字。”叶予侧坐支颐，“别看了，这眼神看的我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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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了，肖湘收拾好东西，戴上耳机，准备回去。叶予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就跟在他后面，可她老是被肖湘落在后面。
　　雨似乎小了一些，肖湘撑着黑伞挤入人潮。
　　叶予一不小心就跟丢了，慌张的四处寻找，穿过了人群，终于找到了他。
　　肖湘在食堂打了饭，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用餐。叶予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兴致勃勃的看着他。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生，连吃饭的样子都那么好看。”叶予在心里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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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上课铃声还有半个小时，肖湘又撑着伞，走在上自习的路上。
　　因为腿长吗？还是因为叶予腿短？叶予只要慢一点儿就跟不上他。
　　到了教室，肖湘收了伞，轻轻地走进自习室，找了一个干净的位置，悄悄地坐下。
　　放拿出课本，翻开作业，戴上耳机，他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的学习。
　　叶予静静地坐在对面，看着他睫毛簌簌，浓密的眉，明亮的眸子。
　　肖湘额前的发梢上有一个小东西，应该是不小心黏上的。
　　叶予下意识的伸手去弄，紧接着肖湘感到一阵微风拂面，额前的头发被轻轻吹起。
　　肖湘蓦地一怔，盯着对桌空无一人的位置。叶予再次被他的举动吓到，伸出的手又收回来：“老是这么一惊一乍干嘛？”
　　“好吧好吧，我不吵你了，你看书，我睡觉。”说罢，叶予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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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阵挪凳子的吵杂声把叶予吵醒。她揉揉眼睛扭头看见肖湘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
　　外面依然下着雨，淅淅沥沥。
　　这位走路带风的女子走到他旁边，风吹动肖湘的衣角。
　　他似乎感觉到异样，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什么都没有，随后又收回视线。
　　“感受到本姑娘的强大气场了吗？”叶予偷偷嘲笑他。
　　这时，肖湘拿起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看着叶予不会再亮起的灰色头像，翻了翻最近的记录。
　　「丫头：“肖湘，我要开始比赛了，你来了吗？”」
　　丫头？
　　这个备注真是亲昵。
　　叶予虽然胆大张扬，但从未擅自翻过他的手机，竟不知肖湘如此称呼她。
　　更让人惊讶的是，聊天界面竟是叶予趴在桌子上睡觉流口水的照片，口水都流到了桌子上。
　　“我不要面子的吗？”叶予现在既可气又可笑。
　　叶予看衣着，应该是有一次写论文弄到深夜，很晚才睡，结果第二天一大早还是爬起来跟他一起上课。
　　这人可真是外表一本正经，内心极其闷骚，果然人不可貌相。
　　肖湘接着退出了软件，翻开了相册。
　　是她的表情包，垫起脚的叶予突然吃了一惊：“那么丑，你居然还留着。”
　　叶予不满的轮起拳头看着他，一拳打在他胸膛，瞬间穿透，身体失衡前倾，险些没站稳。
　　触不到实物，皆是徒劳。
　　只见他嘴角上扬，微露笑意。叶予收回窘迫无措的手，转念一想：“是因为我没有找他说话，不习惯了吗？”
　　“让你不珍惜我，还天天对我板着脸，”叶予捂嘴得意，“是时候让你尝尝空虚寂寞冷的苦了。”
　　不一会儿，他又变成无表情的高冷样。
　　肖湘关了手机嘴里念道：“世事无常。”
　　叶予抬头看着他沉郁的脸，陷入了沉思：“早答应我不就好了吗？我就不用费心费力的参加校赛，也不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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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湘收拾好东西，快速的走出了自习室消失在拐角处。叶予也急忙跟了上去。
　　路灯昏暗，雨丝绵柔，肖湘走到操场放下包和伞，戴上耳机开始在雨中跑步。
　　不变的面色和被风吹起的刘海，一圈又一圈，一个人独自享受着操场。
　　叶予静静地坐在他的书包旁，看着这一切。
　　雨渐渐变大，她开始担心操场上的肖湘，毕竟已经淋了这么久的雨。
　　她想要拿起他的伞准备跑过去，可是捞了几下都没能捞起那把伞。她又忘了，她触不到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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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完步后，肖湘理了理湿透了的刘海，干净的脸上划过得痕迹不知是汗还是雨。
　　他歇了一会儿，顺手拿起包和伞，走出了操场。
　　叶予看着他亘古不变的表情，急忙跟上去。
　　她一边跑一边抱怨：“跑了那么多圈，还能走那么快。”看着他模糊在雨中的身姿，“你不打伞吗？这么大的雨，等等我嘛！”
　　叶予跟了好久，一直是小跑状态……
　　看着雨中孤独的影子，来往车辆，只有肖湘一个人。“在我没有出现之前，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叶予不禁发问。
　　叶予跟到了肖湘的住处，他打开门便随手关上。叶予顺势跑上去，依然来不及。
　　本以为会撞在门上，结果直接穿过房门，进了屋子。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和额头，惊奇道：“呀，太厉害了吧，我肯定是骨骼惊奇，身怀绝技。”
　　说着，叶予如同好奇宝宝，再次从门后穿出去，然后又穿进来，来去自如，如此往复。
　　肖湘停顿片刻，又折回来将门反锁，然后拿起浴巾走向浴室。
　　浴室门里昏黄的灯光，印出模糊的身形。叶予忽然脸红，手指留出一条缝，捂着脸：“哎呀，怎么可以这样子，不能看不能看。”
　　嘴里这么说，结果眼睛都看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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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予坐在肖湘的床上，趁他还没有上床，先躺会儿。
　　洗漱完毕的肖湘走出来并带上了门，开始吹理头发。
　　肖湘的身体上还有水珠，光滑的肌理，紧实的身体，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清瘦。
　　叶予坐在床边，盯着肖湘出了神，眼睁睁的看着半裸的肖湘向她走来。
　　“天呐……”叶予咽了一口唾沫，心扑通直跳，刷的一下脸红了。
　　越来越近。
　　均匀的腹肌，撩人的锁骨，还有忽然攒动的喉结。
　　肖湘的浴巾围的较松，似乎下一秒就会掉下来，然后露出不可描述的东西……
　　就这样，肖湘透过了脸红心跳的叶予，爬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