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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队友已经跑没影了,祁路遥在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辰夏被他抓住以后倒是老实了,不再想着逃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祁路遥有点走神,沿着步行街走了十分钟,到了十字路口。
      一回头,辰夏还在他身后,和他对上视线就笑一笑,露出那两颗小狗牙。祁路遥觉得心像被毛撩拨了一下,晒在身上的太阳软绵绵的。

      “想问什么就问吧。”祁路遥转了个弯,领着辰夏回头,漫无目的地散步。
      想了想,他们很久没过这样的休息日了。之前在家也是,辰夏打工很少放假,他生活又不规律,白天很难凑到一起。

      辰夏嘿嘿一笑,问:“他叫什么啊?”
      “岑越人。”祁路遥说,“以前玩乐队的时候的队长,也是他拉我进圈子的。”
      辰夏哇了一声,没后续了,不知道在酝酿什么。

      祁路遥心里莫名有点虚。

      为什么要心虚?他后来又没跟岑越人联系过,就算是以前也什么都没发生过,为什么要心虚?
      祁路遥心烦,回头瞪了辰夏一眼,对方无辜地回看他。

      “继续问啊?”祁路遥怒。
      “……”辰夏委屈,“我以前问什么你都不说,突然让我问我也得想想吧。”
      祁路遥噎了噎,转过身继续走,一边在心里努力回忆有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认识岑越人是在上高中前的那个暑假,彼时他爸刚刚对他彻底死心,意识到这个儿子是养废了,于是坐上飞机去海外重新追求事业。
      他突然间重获自由,又叛逆又茫然,不上学也不干正事儿。某次和一群混混起冲突,快要酿成大祸的时候被岑越人捡到了。

      一开始他是非常不想参加什么乐队的。
      他过去被这些东西折磨得够呛,在他爸走后一把火烧了家里价值十几万的钢琴,差点引来火警。恨成这样他怎么会继续搞音乐?
      但岑越人没放弃,中间也发生了很多事,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乐队最重要的一环。

      岑越人告诉他他很有天赋,告诉他他凭借才华就能让无数人折服,而不是靠暴力,告诉他上普通的学校做个普通的学生也很有乐趣,告诉他音乐不只有痛苦。
      怕他不去上学,越人哪怕早上有课也会先去他家,叫他起床,做早饭,再把他送去学校。
      这家伙甚至还参加过他的家长会。

      祁路遥哪怕是违心都说不出岑越人对他不好这样的话,他甚至觉得越人有当妈的病,年纪轻轻干啥不好,非要去找个小兔崽子当祖宗供起来。

      乐队起步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即便有他这样的天才,想要把一首歌唱出来也要克服层层阻碍。

      最开始岑越人在他们大学以社团活动的身份搞过露天live,后来因为所谓社团只有他一个人是在校生,被人抓住把柄取消了。
      之后他们开始打工挣钱租地下场馆,这期间他们打过架,被骗过钱,认识了后来的鼓手……一年后才和万象签约。

      说起来好像并没有很长时间,但中间的故事十足跌宕起伏。
      如果把他的经历拍成电视剧,前十几年只够演半集,而这一年足够撑起七十一集半,至少对他来说,这绝对不是无足轻重的经历。

      乐队两周年纪念,他喝多了跑上天台醒酒。岑越人跑上来找他,给他带了毯子,说在这儿躲着吧别回去了,底下人多应酬很烦。
      祁路遥记得自己当时笑了半天,说你也会觉得烦啊,以为你永远觉得谁都好好呢。
      当时银河天悬,四下无人,灯火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铺开,仿佛他们脚下的旅程。
      他突然有了灵感,打断想要抱怨两句的岑越人,催他给他拿笔。

      岑越人无奈一笑,只得住嘴,转身下楼了。

      他看着那道背影,用抱膝的姿势,把脸贴在软绵绵的毯子上,心想岑越人是不是永远不会对他生气?
      为什么呢,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没有条件地对另一个人好呢?

      祁路遥后来也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但毕竟他不是岑越人,对方又是看着软和其实油盐不进的性格,所以什么答案也没有。
      事实上后来什么也没发生,连分别都是无声的。

      他陷入崩溃的那段时间,岑越人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也是岑越人提议让他放下现在的一切,和他一起回老家过一段平凡人的生活。
      当时他在逼着自己参加节目和跟着岑越人逃离的选择中选了后者。

      岑越人老家在海边一个小镇上,父母拥有着一家景点附近的纪念品小店,家里不缺钱,小店就半死不活地经营着。
      他被越人安排在店里,不谈作曲,不谈乐队,不谈外界,几乎是与世隔绝地过了一个月。
      越人像他小时候一样喊他起床,给他做饭,他不想说话就静静呆在旁边。
      他只要想起岑越人,抬头就能看见那张温柔的笑脸,眼角那颗被无数粉丝赞美的泪痣近在眼前,伸手可及。

      海浪声单调枯燥,听久了,就成为了生活中一成不变的底噪,习惯了。
      他发现岑越人说得对,没必要在乎那么多——活着很容易,坐在这里就有饭吃,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干,人也能活下去。

      他发现音乐之于自己确实没那么重要。

      告诉他音乐对他很重要的也是岑越人,现在否定这一点的也是岑越人。

      祁路遥记得发现这一点时自己的惊愕和恐慌,他跌跌撞撞下了阁楼,午夜的钟声恰时奏响。
      他站到店里那台一直没被他碰过风琴前面,掀开盖子。
      海浪打着节奏,他的手指迟迟没办法按下那个“do”音。
      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灵感,脑子和身体都像是死了一样,他站在那儿一动不能动,冷汗把T恤打湿了。

      然后老旧的楼梯发出了吱呀声。

      他猛地回头,看见岑越人站在半截楼梯上看他,脸被阴影蒙上,用永远温柔的表情问他在干什么。

      祁路遥没能发出声音。

      第二天,他趁着岑越人去车站拿物资的空隙,偷偷逃走了。
      他把手机扔了,逃到陌生的城市,那之后确实没再听到岑越人的消息,对方有没有找过他他也不知道。
      但起码没有闹得人尽皆知过——这是他这次回了万象娱乐才认识到的事实。

      “……祁路遥!”辰夏戳了戳他腰。
      “?”祁路遥回过神,打掉那只手。
      辰夏委屈地甩甩手:“红灯,你真的要闯吗?”
      祁路遥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十字路口,正站在街这边,刚刚他走了好一会儿的神。

      “你想好问什么了吗?”他清了清嗓子。实话说他对不起岑越人,他自己也知道,人都不想去回想自己的过错,这是一种生物本能。但辰夏现在问了,非要回避显得更奇怪。
      不知道辰夏会问什么呢,祁路遥又走了会儿神。普通的问题老实答就好,问得刁钻的话就用我们是同事关系糊弄过去……但辰夏真的会问刁钻的问题吗?他脑子就那么点大……但也不一定,这家伙有时候挺奇思妙想的……

      然后问题来了。
      “你们要是一直是朋友的话,”辰夏问,“为什么我们快没饭吃的时候,你不去找他借钱?”
      祁路遥:“………………”

      辰夏眨眨眼睛:“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们没决裂吗?”
      祁路遥深呼吸,简直想把他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这问题看起来傻但意外的很尖锐,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闭嘴。”祁路遥扭头就走。
      “等等我啊,”辰夏小跑跟上他,小声抱怨,“又不回答,还要我问……”

      这句被祁路遥听见了,就觉得一股邪火往上蹿。好好的休息日,跟老板吃饭已经够烦的了,还被迫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见了前队友,现在又要被追问前事问个没完——明明是休息日吧?而且是他俩都休息的休息日吧?难道不该做点休息日该做的事吗?

      他算是明白了,他俩根本不适合在外面散什么鬼的步。
      祁路遥揪着辰夏的耳朵拎出公园,随便找了家快捷酒店开了间房。

      辰夏一开始还喘着气抱怨几句,什么逃避问题可耻……说话不算话……阴晴不定像暴君什么的……后来实在没力气了,光顾着哼哼唧唧,仗着没有邻居困扰叫得好大声。
      好几个月没做过,祁路遥被他叫得有点失控,反应过来的时候辰夏脖子上被他掐了一道红痕,很明显。

      “……唔……”
      辰夏半个身子趴在床边,几乎要掉下去,一只胳膊荡在地上。
      刚刚那什么的时候他下意识用手揪着地摊上的毛,毛有点长,粘的也不牢,被他一个用力揪了一大撮下来。

      这会儿他看看手指缝,心虚道:“怎么办……打扫的不会发现吧……”
      祁路遥拍他屁股:“管他呢。”
      辰夏条件反射地捂了一下,说不行了不来了。

      他身上红潮还没褪去,发尾都被汗湿了,胸口脸颊还有后腰腰窝红红一片,非常均匀。
      祁路遥拎起毯子给他盖了盖,辰夏就动动手脚,把自己挪回了床上。
      这下是真的没力气了,辰夏一动不动,也不肯起来。

      祁路遥光脚下床,开窗透气,然后打电话叫客房服务送点吃的上来。辰夏这才想起来晚饭还没吃,难怪这么饿,天早就黑了也不知道几点了……

      送上来的是披萨,吃起来还算方便。
      辰夏不肯起来,祁路遥就拿消毒湿巾给他擦了擦爪子,让他就趴在床边吃。
      祁路遥没什么食欲,点了根烟,打开笔记本电脑搁在床尾小桌板上,犹豫了下输入了一个网址。

      跳出来的页面是曾经深入他骨髓的乐队logo变体。
      不同于正式版的浓墨重彩,这个做了中空细线设计,只留黑白和一丝浅绿,乍一看像什么做手账的文艺青年会喜欢的。
      仔细想想也差不多,岑越人不就喜欢那些玩意儿吗。

      密码是没对外公开过的乐队结成纪念日,以前他们会在这一天聚个餐什么的。
      进去以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像个个人博客,按照时间线归档,隔几个月就会有人传上新的视频。

      如果不是岑越人提起,他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个网站还在用的。

      祁路遥随手点开一个最新的,上传时间三个月前。内容却是五年前的,大概吧,他记不太清了。

      视频开始,画面出现在他们的老排练室。

      镜头一开始在鼓手那儿,正在抽一版12盒装的盲盒。
      他们团鼓手是个著名黑鬼,还不信命那种,要什么不出什么,还偏要强求。
      视频一看就是岑越人拍的,鼓手刚抽出一个重复了三遍的钥匙扣,他就忍不住笑出声了,镜头一阵抖。

      画面被用心调了色,很舒服的青绿色调,像电影。该深的地方深下去,阳光也有足够的温度,从纱帘里照进来。
      鼓手手上还剩两个盲盒,他气得大喊说不抽了,要让遥遥帮他抽,遥遥小红手。遥遥当然是指他,当然平时他们不这么叫。
      镜头一转,自己的特写猝不及防出现在画面上,闭着眼睛,大概睡着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辰夏终于吃完,抱着他的腰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下往上看。
      祁路遥顺手揉了揉他头发。

      “这是那个贝斯手拍的吗?”辰夏声音有点哑。
      “嗯。”祁路遥回答。
      他低头看了眼,电脑屏幕的光将辰夏半张脸照两,眼里反射出屏幕画面,像两点闪烁的星。

      “看得见吗?”他把屏幕往下压了压,尽量正对辰夏。
      辰夏伸手把屏幕推了回去,然后撑着床坐起来,跪坐在他身后,把脑袋搁他肩膀上,表示要这样看。

      祁路遥后背沉甸甸暖烘烘的,还挺舒服,便继续点了播放。

      当时他确实睡着了,趴在曲谱上。
      鼓手在他耳边拿手机放国际歌,把他叫起来,强迫他替自己开盲盒。
      17岁的祁路遥被吵醒,烦得不行,整个人像炸毛的栗子,吼着说你买都买回来了,谁开不都一样吗。
      鼓手据理力争说这叫薛定谔的盲盒,没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说他是乐队唯一理科生,你们这群没文化的怎么懂科学的美妙云云……

      最后他还几乎被鼓手架着撕掉了盲盒贴纸,第一个是重复的,最后一个还是重复的。
      视频里回荡着鼓手的哀嚎和岑越人魔性的笑声,最后吉他手以为他们怎么了,拿着灭火器冲进来。

      岑越人剪辑确实有一手,可能这些年没白练,普普通通的vlog,节奏音乐分镜都很漂亮。
      有些特写明显能看出是整体画面里抠出来的,像素有点低,却别有一番感觉,有沉淀的时光味道。

      这个视频只有五分钟,播完后电脑自动黑屏了,祁路遥在屏幕里看到辰夏专注的表情。

      “还看吗?”祁路遥问他。
      “看啊。”辰夏说。完了顿了几秒,又不死心地噌蹭他:“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啊——”
      “别用奇奇怪怪的词。”他一巴掌拍在辰夏脑壳上。

      辰夏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受这个说辞,又看了个三分钟的视频以后,打了个哈欠说不看了。

      “不是你想知道乐队的事吗?看这个就行了吧。没什么不能看的,而且我们什么也没有。”祁路遥说。
      “我知道啦。”辰夏朝他笑笑,笑容里好像有点寂寞的样子,“我跟你开玩笑的。”
      祁路遥:“……”
      “困了我想睡觉……”辰夏说。

      祁路遥无奈地合上笔记本,也不打算再看了。下床收拾了一下披萨盒子和散落的衣服。
      两大块披萨居然被辰夏一个人吃掉了,竟然都没给他留一块,祁路遥回头想揍小狗一下,发现他已经侧身蜷着睡着了,刘海遮住眼睛。

      ***

      节目组正式发出下一阶段的题目是两天后。

      拍完碰头会后散场,天团算是正式进入了新舞台的筹备期,大家各自完成自己手头的工作。
      辰夏下午去拍了个广告,夜里才回来。
      看看群里消息,罗伊丹在跟编舞老师开会,小怜和winky在宿舍,祁路遥大概在琴房,不然就在录音室。

      虽然用的是他们乐队以前的歌,不需要他临时作曲,但越是如此越是要在改编上下功夫。祁路遥从开完会就跑得不见人影,天团都习惯了,懒得管他在哪儿。

      合作舞台给节目组带来了一些新鲜气息,绿洲花园肉眼可见的变热闹了,辰夏一路回来,到处都能看见陌生的面孔。
      还有的组合正在拍和大咖初见的桥段,一群人等在车外,等大咖牛逼轰轰地从车里出来,发出夸张的“哇————”声,然后冲上去又是握手又是拥抱,x老师我好喜欢你好崇拜你从08年起我就是你的粉丝什么的。

      辰夏被吓了一跳,绕了个更大的弧度避开他们,走过去后又忍不住频频回头。

      好夸张啊……他们不会也要这样拍吧!?
      明明前几天已经见过了,回头还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对着那位泪痣前辈喊我好崇拜你什么的……

      辰夏想着想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倒不是对那位有什么意见,就是觉得……好别扭……
      心不在焉地进到宿舍区,他没留神,拐出树丛时差点撞到迎面过来的人。

      “对不起!”辰夏猛地后退一步,扬起笑脸,“我没看路……呃……”

      怎么是泪痣前辈啊啊啊。

      “是我低头看手机了。你是……辰夏对吧?”对方笑。
      岑越人穿了件衬衫,披着件米色针织外套,看起来非常纯良亲切。表情也是。
      谁能相信这人是玩摇滚的啊!?

      辰夏心里扑通直跳,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越是着急越是尴尬,越尴尬就越着急。

      “嗯,你不记得我了吗?”岑越人说,“那天你们吃饭,我有来哦。我叫岑越人,会和你们合作下一个舞台……”
      辰夏后退一步,又退一步。

      岑越人:“……”
      岑越人笑起来:“你是害羞吗?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辰夏混乱中,见对方说着话又向前走了一步,他脑子一炸,手心发麻,猛地向后跳了一大步。
      “对不起前辈我现在有点事对不起——”
      辰夏小声念叨了一句,跳过树丛,直接从另一个方向跑了。

      为什么要跑啊!!!
      十分钟后,辰夏站在宿舍门前,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说实话泪痣前辈看起来脾气真的很好,甚至记住了他的名字,怎么也不像个坏人吧。
      但他就是有点怕怕的,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虽然祁路遥说了很多次他们没关系,但辰夏觉得自己就像个偷了别人宝贵东西的小偷。

      近距离看,泪痣前辈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他看起来很有文化的样子,长得就不说了,气质也很好,听说他们乐队有很多歌以前是祁路遥写曲他填词的。
      好厉害,文化人,听说他大学也是学音乐的。
      辰夏记得那天看的为数不多的视频里,他们乐队几个人一起讨论作曲,什么调式,什么bmp,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对于祁路遥来说,这样的人才是能“交流”的对象吧。
      换成他自己,就算祁路遥想说他也听不懂啊。

      辰夏在宿舍门口站了五分钟,整理好心情。
      祁路遥愿意和谁在一起也不是他能插嘴的事,在祁路遥腻了离开之前,自己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了吧。
      ……反正下次注意,万一单独碰到这位前辈,他一定远远绕道。

      ***

      “对、对不起!”白宵怜贴着墙边走路,没想到这样也能撞到人。
      他垂着头下意识道歉,絮絮叨叨了半天碰到我这样的垃圾您一定感觉很不舒服吧之类的废话,也没得到回应。

      “……那个……我可以走了吗?”白宵怜不敢抬头,哭唧唧地问。
      他只能看到对方胸口往下的部分,穿着件普通的绿衣服,挂着工作人员的牌子,黑色牛仔裤,鞋子有点脏……啊啊啊staff一般还是比较好说话的现在半天不说话是不是自己把他撞出问题了啊啊啊……

      “操,你还真是个神经病啊?”对方终于说话了,口气非常不友好。
      白宵怜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有点爽到了。
      他骂我了!!!

      “对不起,但我这样的垃圾不配有病,事实上医生说我没有精神病……”白宵怜辩解。
      绿衣服的staff狠狠翻了个白眼:“助理是白痴,队长是傻逼,队员也他妈是奇葩。这就是天团嘛,厉害嗷。”
      白宵怜:“……那个,要骂就骂我一个……”

      绿衣服似乎不想跟他继续掰扯了,摆摆手说:“你们今天不是要拍练习室日常?别再给我出幺蛾子,这行没那么好混我告诉你。”
      “好,好的……”白宵怜说。

      再抬头时,那人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白宵怜不敢怠慢,继续贴着墙根,准时到了他们练习室。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没到正点,除了祁路遥已经全员到齐。虽然没人在趁着好时光做热身或者背歌词,但起码人到了嘛。

      白宵怜默默走到角落,刚刚坐下,门又被砰一声推开,祁路遥风风火火闯进来。

      “快快快,都起来。”他先把门带上,冲到行李那边一把薅起辰夏的包。
      辰夏:“???”
      罗伊丹:“干什么?”
      “嘘——”祁路遥做了个手势,“一会儿再说,总之先走。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上次那个杨导副手。今天还是他负责协助跟拍。”
      罗伊丹瞬间心领神会:“但语桃今天放假?”
      祁路遥冲他竖了竖拇指。

      “什么?什么什么?”辰夏晕头转向。
      他追着自己的包,莫名其妙就跟着祁路遥他们做贼似的出了专属练习室,又悄咪咪上了楼,找到间拐角的空教室,进门上锁。

      “咦?诶?啊?”辰夏震惊,“我们今天不是要练习的吗!?”
      “练啊,当然练。”祁路遥说。
      “但摄像大哥……”辰夏指指空荡荡的角落又指指自己,“不是通知要拍……”
      祁路遥十分放肆地一挥手:“谁通知的?反正我不知道。”
      辰夏:“……”
      还能这样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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