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装天团[娱乐圈]》园有星

31、第 31 章

　　这个世界上会因为老板请吃饭而高兴的，恐怕只有辰夏一个人了。
　　另外四个人坐上车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想。

　　再好吃的饭，也要看跟谁吃。连跟陈筱俞吃饭大家都不愿意，更遑论素未谋面的大老板了。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陈筱俞看了眼众人。
　　大家东倒西歪地坐着，辰夏左右看看，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筱俞姐，我们一会儿吃什么？”
　　“粤菜。钱总是广东人。”陈筱俞说。

　　撇开独自高兴的辰夏不谈，祁路遥表情冷淡：“哪个钱总，怎么也不提前跟我们说。”
　　说了谁知道你今天会躲哪儿去？
　　陈筱俞自认对这几位有所了解，算是走对了棋，轻笑一声：“临时决定的。怎么，对我们钱总有意见？还是你们谁有想法，要向上面反映？放心吧，钱总人很好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祁路遥啧了声，假笑道：“没有想法，我们状况很好，没有矛盾没有问题没有意见，你们说是吧。”
　　最后一句冲着众人。
　　罗伊丹看了他一眼，露出标准笑容：“是的，我们很好。”

　　陈筱俞收回目光，艳红的指甲划在手机屏幕上。
　　“既然这样，有什么好不高兴的，钱总就是想看看你们，毕竟你们火了，未来一段时间都会是我们公司的摇钱树。宠你们还来不及呢。”

　　陈筱俞坐着艺人总监的职位，是从经纪人升上来的，算是业内人士，和大家知根知底。钱总就不一样了，从一开始就是管钱的，谁能赚钱他就喜欢谁。
　　祁路遥听过他的名字，知道这人跟他们对不上频率，十有八九是个傻逼。
　　见面一看果不其然——从头到脸到肚子都十分油腻，智商不高的样子，腰带扎得很努力，但还是要掉下来似的。

　　“来来来！快进来！唉哟——我们天团——唉哟——”
　　钱总一见祁路遥就上手，在他肩膀上捏了好几下，捏得祁路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钱总。”祁路遥不动声色的挣脱，笑着侧半身，示意这位胖子先进。
　　对方愈发觉得他懂事，喜悦都要溢出来了，连连夸好，叫大家不用客气。

　　“小祁！唉哟！小祁！”钱总说。
　　他的句式可能就是“唉哟”夹某词或者某词夹“唉哟”，祁路遥听了几句，发现了规律。
　　“好哇！演得好哇！我昨天看了电视，跟我老婆一起看的，唉哟，好哇，唉哟，真好听！不愧是你写的歌啊，什么时候帮我也写一首，就写写我这个人的经历，哈哈哈——”钱总说。
　　祁路遥：“…………哈哈，好啊。”

　　唠完祁路遥，钱总又转向罗伊丹：“小罗！唉哟，小罗！帅啊，我女儿看了节目，说他们全班女生都喜欢你！把你挖过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呀，听说你之前很多年都没出道是吧？唉哟，那我们万象是你的福地啊——”
　　罗伊丹垂着眼睛陪笑：“呵呵，您说得对。”

　　“白宵怜！小……小怜！”钱总看向白宵怜，兴奋度明显又上了一个台阶，眼神都迷离了，手掌还不自觉地搓了搓，“真漂亮啊！近看更漂亮了！”
　　白宵怜瑟瑟发抖，脸快要埋进盘子里了。
　　“哈哈，还害羞呢……”钱总指着他笑，“看看，夸他一句漂亮就害羞，这怎么行，你们要当偶像的啊，得自信一点！得习惯！看到他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男的也能长这么漂亮，哎不对，是长大了还能这么漂亮！万象以前埋没了你啊！哎呀怎么不说话啊——”

　　白宵怜和钱总之间只隔了一位陈筱俞，钱总的热气从不远处轰轰烈烈地扑向他，他愈发紧张，别说开口说话，指尖都开始抖了。

　　祁路遥正要说话，没想到罗伊丹先开口了。
　　“他昨天感冒了，今天嗓子不好，医生不让说话。”罗伊丹道。
　　钱总吃惊：“是嘛？唉哟——怎么搞的哎，唉哟，医生看过了么，对啊看过了，那好好养着，唉哟可怜的……”

　　趁着钱总又开始夸winky，祁路遥偷偷朝罗伊丹比了个赞的手势。
　　罗伊丹嘴角抽了抽，目光从白宵怜身上火速移开。

　　“……小夏啊——”钱总点名点到最后一个，刚报完名字就卡壳了。
　　原因无他，辰夏已经上手啃起了豉汁凤爪，吃得很香的样子，听到自己名字才抬头，讨好地笑了笑。
　　钱总很久没有在饭局上见过领导未动我先吃的后辈了，一时感到新鲜有趣，同时豪情万丈，一拍桌，朝身后喊：“服务员！”
　　不输明星的漂亮小姑娘拿着菜单过来。
　　“给我们小夏再来三盘！喜欢就多吃点，够了吗小夏，不够再点——”钱总对辰夏说。
　　“谢谢老板！”辰夏这一声十分真挚，比那些红包群没有感情的表情包响亮多了，听得钱总是浑身舒畅，直夸辰夏率真可爱会做人。

　　一小时后。
　　“不是我说，咱们天团前途一片大好哇！”钱总喝了两口小酒，吹牛吹到现在，连罗伊丹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
　　“照咱们这个发展，将来称霸娱乐圈不是梦，xx主席想跟你们握手都要排队。把你们往xx国战区一送，叛军和x府都要停火听你们唱歌！！！联x国得知你们的事迹，立刻给你们颁发和平大使奖！以后咱们把奖杯复制几份，一份摆在我办公室，一份请工人装到万象大厦楼顶怎么样？上到五十层观景台就能和奖杯合影，门票收八十，游客络绎不绝啊！”

　　祁路遥、罗伊丹、白宵怜、winky：“…………”
　　连陈筱俞都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钱总口嗨完，回味了一会儿，终于进入了下个主题——关心手下摇钱树们的生活。

　　他道：“咱们签约的时候公司呢是比较忙的，我也没来得及过问合同。前几天我看了看，觉得呢，完全有再提升提升的余地嘛。唉哟，咱们万象娱乐是出了名的对艺人好，管理人性化——你们呢要是有生活上的困难，或者哪里不满意的，都可以来找，找你们陈总监，万事好商量嘛！”

　　场面冷了冷，还是陈筱俞打圆场：“他们都对现状挺满意的。”
　　“是吗？生活上也没问题吗？”钱总关切道，“小怜呢，你不是还在读研究生吗，录节目耽误这么多时间，还能毕业吗？”

　　四位队友吃了一惊，齐刷刷看向白宵怜。

　　钱总被他们的反应搞蒙了，诧异道：“嗯？我记错了？白宵怜不是在读书吗，就在我们A大，读什么系来着，哲学？”
　　“没错没错，我们知道的，”祁路遥迅速反应过来，“不过小怜说以节目为重，跟导师打过招呼了，是吧。”
　　白宵怜松了口气，缓缓道：“……我打算多读一年……嗯……导师签过字了……”

　　钱总道：“噢噢噢，那就好。唉哟，这样也好，读书有什么用呢？哪有在咱们天团前途光明呢哈哈哈，你这么漂亮，哈哈哈！”
　　白宵怜不敢怒也不敢言：“……”

　　钱总继续道：“我还当你们不知道呢，小陈跟我打过包票，说你们感情好着呢！我想这不会不知道吧……”
　　说着他又换了个人关心：“小祁呢？你爸最近还好吧？几年前你那什么，心情不好，我们还找到你爸那儿去。祁老师说不知道，是不是把你一起带出国了？”

　　这回辰夏吃了一惊，凤爪都掉了。

　　祁路遥头皮一麻，恨不得拿块猪肘堵住这个胖子的嘴。
　　“他挺好的，不过我们不太联系，都忙。”祁路遥说。
　　“唉哟，也是，唉哟，祁老师大忙人啊，这就是艺术家嘛……难免忽视家人哟——不过小祁你也要理解他，男人嘛事业为重，咱们万象娱乐就是你家嘛。”
　　祁路遥嘴角抽了抽，实在点不下头。

　　好在钱总也不在乎回应，又转到下个人身上。
　　此时winky已经做好了准备，十分警惕地坐正了，等待这位钱总暴露隐私。但他的心理准备显然没做到位，仍然被对方的话吓了一跳，甚至冒出了“他怎么知道的”的念头。

　　“保姆姐姐……”winky僵道：“她嫁人了啊，不在我家做了。”
　　“唉哟，真的啊？想想也是哦，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不记得了啊，你签我们万象那会儿，我还在场呢！就记得你紧紧拽着那个漂亮的大妹子，一刻都不撒手。我还以为是你妈呢，唉哟，问了才知道是保姆。”
　　winky勉强点了点头，一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的表情。

　　钱总这回总算读了下空气，咋了咋嘴，发现气氛不太好。
　　呃，他眼珠一转，挑了个最捧场的人搭话：“小夏啊。”
　　“嗯？”辰夏咽下嘴里的虾饺。
　　“你呢？我不太了解你哈，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有什么需求吗？我看你资料，好像只有初中毕业啊，想不想再念念书？起码弄个大学读读嘛……不会的话让小怜教你，人研究生呢！”

　　辰夏差点喷出来，吓得直摆手，筷子都弄掉了一只。
　　“不不不……我不……”他脸色涨红，尴尬都要溢出来了。
　　“？”钱总摸摸肚子，好生奇怪地看了看众人，终于冒出一句，“怎么感觉，你们相互都不太了解啊？”
　　众人：“……”
　　“都成一个团了，以后同生共死的！彼此之间要亲如家人，这样才能长长久久！陈总监你看你这工作做得……”钱总板起脸。

　　陈筱俞笑：“钱总你误会了，他们感情很好的。有些私事，男孩子嘛，不愿意聊那些家长里短的，很正常。”
　　“嗯……”钱总犹疑。
　　“不骗你，你问小祁，Roy是不是有辆宝贝车？还肯给队友开呢。”陈总监瞥了一眼祁路遥。

　　祁路遥接到信号，果断开口：“是啊，我昨天就开了，他说你想开多久开多久。那车相当牛逼，不知道您玩不玩机车。”
　　说着报了个型号。
　　“诶哟，那是相当可以了！”钱总来了兴致，“小罗大方啊！”
　　罗伊丹：“…………”
　　罗伊丹咬着牙微笑：“是的，他想开多久开多久。”
　　祁路遥：“明天也借我？”
　　罗伊丹：“……………………好的呢。”
　　winky插嘴：“那我也要。”
　　“……”罗伊丹闭眼，“行。”

　　桌子下的暗潮汹涌不提，面上钱总明显被哄好了，相信了这个团队亲如一家的温馨设定，又开始展望未来。
　　大概是酒意过去了，这次没展望得太远，望了个近未来。

　　钱总：“我都帮咱们天团打点好了，之后你们在节目组肯定一帆风顺！知道下一场是什么题目不？”
　　没人在认真听他说话，因此也没人接话，五秒后罗伊丹才反应过来，接了一个万能的扬声调的“嗯？”。
　　“翻唱啊！”钱总拍手。
　　众人嗯嗯点头。

　　钱总滔滔不绝：“不要小看这个舞台，里面门道可多了。之前的比赛就是自己比自己对吧，这有了外人就不一样了。你请个流量大咖，别人请个十八线网红，当场档次就拉开了差距。但一味请大咖也不行……大咖粉丝太多，反而全看他去了，不看你们了，唉哟，那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啊，这里面学问大呢！”

　　祁路遥回过神：“不是节目组安排的吗？”
　　“嘿嘿，”钱总拍拍肚皮，“节目组也是人，所以谁安排不是安排？放心，我都打点好了，绝对让你们满意！”
　　祁路遥不知道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听钱总继续道：“我们总部分析过数据了，目前的观众，喜欢小祁的那是压倒性的多啊！都在感慨小祁复归舞台，希望你重唱摇滚呢！”
　　祁路遥：“……”
　　“所以我们开会讨论了一下，不是翻唱吗，不是致敬吗？小祁以前是什么人物，比好多大咖都大啊，这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嘛——就唱摇滚！致敬自己！唉哟，观众可期待死了——”

　　祁路遥默了会儿：“那合作嘉宾……”
　　“放心，公司哪可能不给你考虑道？人都找好了，人家也同意啦！唉哟，我现在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给你叫过来——”

　　***

　　祁路遥做梦也没想到，出来应酬吃个饭，居然猝不及防遭遇了前队友。

　　岑越人，LE乐队队长，贝斯手。
　　长相斯文，眼角有颗非常性感的泪痣，嘴角眉眼常带笑，在台上却很有魄力。

　　乐队鼎盛时期，越人的粉可能不如祁路遥多，但疯劲儿还要更胜一筹，甚至疯到出圈。
　　为他痴为他狂为他跳楼跳河的新闻，隔几个月就要出一个。

　　但岑越人本人脾气是出了名的好，被粉丝下毒都没骂过人，平时更是有求必应，碰到无理要求或者傻逼也只是一笑而过，从不生气。

　　现在，钱总的电话对他来说显然不是无理要求。
　　他说是就在附近，然后到得飞快。

　　“哈哈哈，小岑！”钱总和他热情握手，“来得好哇！见到小祁高兴吗？”
　　岑越人微笑：“谢谢钱总，很高兴。”
　　“唉哟，看看你们，还害羞！”钱总笑道，“那咱们走吧？让他们自己叙叙旧呗！还害羞，唉哟……”

　　场子就这么散了，辰夏瞪圆眼睛频频回头，被罗伊丹他们火烧屁股似的拉了出去。
　　祁路遥甚至没来得及抓住某人衣角，就被他们逃了。

　　“…………”祁路遥伸着手看门外。
　　岑越人看他，笑道：“怎么了？连话都不想和我说吗？”
　　祁路遥回头，收回表情：“怎么会？我们换张桌子吧，喝茶。”
　　岑越人自然不会不答应。

　　粤菜馆的茶沏得不错，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午后阳光洒在桌上，在茶面上留下一道摇晃的光斑。入秋后天没有那么热了，人类又开始觉得日光催生万物，是个好东西了。

　　沉默了很久，岑越人先开口了：“好久不见，我在微博上刷到你，吃了一惊。”
　　祁路遥笑：“我也挺吃惊的。”
　　“这段时间过得好吗？”岑越人问，“怎么想起来当偶像了。”
　　祁路遥：“挺好的。也没那么多为什么，想来就来了。”

　　话到这里又停住了。
　　祁路遥拿起茶喝了一口，终于正视对面，恍惚间觉得越人一点没变。他十八岁那年越人二十三，难道人类会在二十三那年被上帝喷上定型剂吗？眼神、嘴巴的弧度、手指摩挲杯沿的小习惯、挺直的背脊弧度，锁骨和纤细脖颈的连线……哪一样都和记忆里别无二致。

　　“你变了好多啊。”半晌，岑越人叹了口气，“是不是比我高了？”
　　祁路遥无语：“乐队过一周年的时候我就比你高了。”
　　“……你以前也不会和老板吃饭，还能有说有笑的。”岑越人又说。
　　“你没问我过，怎么知道我不会？”祁路遥说。

　　岑越人愣了愣，嘴角抿起：“确实……可你很明显不喜欢这些啊。”
　　“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子，不问我，又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为你们付出呢？”祁路遥说。

　　眼看岑越人蹙眉思考起来，祁路遥啧了声，连忙道：“打住。别再说这个了，搞得我们有仇似的。我一直很喜欢你们的，现在也是。”
　　“真的吗，”岑越人笑笑，“我怎么觉得你在避讳我们。节目里也不提……当然，阿K他们都看到了。”
　　祁路遥愣了愣：“是吗？”
　　“看不到也会知道，我们以前的粉都炸了，到处找我们说……”岑越人哭笑不得，“……这种时候又觉得你没变了，你到底对自己的影响力多没数啊？现在还是不看社交app吗？”
　　祁路遥耸肩：“看了有什么意思，有人说我好，不会写的歌还是写不出来。骂我写得烂，我也不可能立刻变成别的样子。”

　　岑越人微笑，说了句这样很好。祁路遥说谢谢。
　　然后再次冷场。

　　茶已经接近室温了，祁路遥喝了一口，叫服务员来加水。
　　茶汤的颜色比刚泡时深了不少，还有些发浊，祁路遥吹了吹，喝了一嘴涩味。

　　“我们一定要这么正式吗？”这时，对面传来声音，“我可以说点私人的话吗？”
　　“当然可以。”祁路遥放下茶杯：“错的人是我，为什么你反而小心翼翼的？”
　　岑越人笑得无奈：“我怕你又跑了。我以为你恨我。”
　　祁路遥默了默：“我从来没恨过你。”

　　***

　　“脚！”winky压着嗓子，“谁踩老子的脚了！？”
　　“小点声——别推……”罗伊丹一手撑墙，“保持住。听得见吗辰夏？”
　　辰夏原样传话问贴着玻璃的白宵怜：“听得见吗小怜？”
　　白宵怜聚精会神，闻言做了个嘘的手势。
　　过了会儿，纸杯被传到辰夏手上，辰夏按玻璃上听了会儿。

　　“他们在打哑谜……”辰夏说。

　　罗伊丹皱眉，勾勾手抢走纸杯，挤开winky贴住玻璃。过了一会儿他看见白宵怜根本没拿纸杯听，自己试了试，发现纸杯屁用没有，遂把它扔给了winky。

　　“大祁问你最近在干嘛，岑什么说在搞点副业学摄影，大祁说那很适合你啊，你以前就很会拍，经常拿个dv拍来拍去的。岑什么说是啊，我们以前的粉丝答谢会记录都是我拍的我剪的，其实后来我还剪了很多vlog发在什么什么…………问大祁看过吗。”winky耳朵格外灵，一面听一面念了出来。
　　“哇靠，好有情趣，他是不是说私用网站？……大祁说解散后就没登过了，又说之后一定补看您的大作。哎这话说得太敷衍了，岑什么的脾气真好……哎，这就要走了？”

　　四人连忙起身，贴墙站。
　　幸好这面玻璃墙外面对着的不是正大街，算是个宽巷，禁机动车的。
　　“之前说了什么？”辰夏凑到白宵怜跟前。
　　“嗯……祁神说我们不是仇人，也没恨过他，还说错在他……”白宵怜说。
　　辰夏看了眼巷口，祁路遥还没影子，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没出来，便又凑到玻璃上看：“……听起来好复杂的样子……”

　　“是啊，你的脑子里的沟都没这么复杂。”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辰夏一僵，屁股被祁路遥狠狠踢了一脚。
　　他嗷了一声，转头，看到另外三个共犯已经火速跑远了。

　　“偷听是吧。”祁路遥额头冒青筋，脸还是笑着的，“好听吗？”
　　“……还行，”辰夏老老实实：“我就听到你的老相好很会摄影……”

　　老相好。
　　祁路遥气得捏住他两颊，捏得嘟起个鱼嘴：“老什么相好。耳朵会听嘴巴不会说是吧。”

　　罗伊丹：我的车。。。。。。。
（三百六十度打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