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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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好奇，没多想就去碰了一下。”辰夏捏他手，“真的只是没多想。”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祁路遥反而有点生气了。
“说过多少次，做事前想一想。你他妈是个人，脑子长在脖子上不会用吗？”祁路遥贴着他说话，感觉胸腔的震动被辰夏接收了一圈又反馈到自己身上了，“这次还好，是个游戏，炸了也无所谓，那在外面呢？”
辰夏不做声了。
“当初就是，一个破冷库，不是你好奇非要跟进来看，有后面那么多事？差点冻死都不长记性，你是鱼吗？哦，鱼还能记三个月呢。”祁路遥说。
辰夏小声顶嘴：“这也怪我啊？要是我没进去，你人都没了。”
祁路遥挑眉，刚要再说，背后的winky突然出声。
“那什么，我还在呢。”
沉默了一会儿。
winky弱弱道：“摄像大哥……也在呢。”
“我知道啊，”祁路遥说，“我们又没干什么。还是这个硅胶女主角比较有伤风化吧。”
说着他一用力，居然把卡得牢牢的女主角给拽出来了，就是裙子撕了一半。
“啊！小姐姐！”winky惨叫一声，“你怎么撕人家衣服！？”
祁路遥叹气：“能对个硅胶真情实感的也只有你，行了松了，抱着你的寡妇小姐姐赶紧挪开。”
winky一边控诉他没有礼貌不尊重女性，一边吭哧吭哧从缝里爬了出来。
倒计时还剩一分钟，他们刚脱困，门锁就自动开了。
祁路遥推门，三人钻进通道。
“那谁和那谁没事吧，要是有事就把辰夏推出来背锅。”
“？”辰夏委屈，“一个算术题算那么久，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祁路遥：“……”
winky喊道：“我站大祁！我站大祁！”
辰夏被集火骂了一通，作为背锅位被推去开白宵怜和罗伊丹那扇门。刚一拉开，小怜就掉了出来，众人一顿手忙脚乱，把人搬到通风处，晾了十分钟才缓过来。
天团总算集合，开始走后半段。
本来以为前面已经够翻车了，谁能想到后面更是一段地狱旅程。恐怖元素开始密集出现，天团整个儿鸡飞狗跳。
winky是尖叫，叫个不停；罗伊丹努力压抑住自己尖叫的欲望，压得猛了就反弹成过敏状态，祁路遥不小心碰到他，被他反手一拧差点手腕脱臼；白宵怜一脸超脱地念经，辰夏被吓到从他旁边狂奔而过都不知道拉一下。
等密室通关，全员出来，每个人都奄奄一息。
团建反面案例，建完你就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认知的鸿沟，从而对建立关系感到抗拒。
语桃吓了个半死，紧急给陈总监打电话，得到指示后找了辆车，拉着天团去了家火锅店。
“我再也不想玩这个了。”火锅咕噜噜冒泡，缓缓回复心情，winky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语气十分沮丧。
“你选的好地方。”罗伊丹说。
winky哭了：“我哪知道会这么恐怖啊，不是密室吗，又不是鬼屋！我看评价都很好啊，大家都说很好玩。”
罗伊丹额头直冒火：“……不是你在哪儿瞎叫唤，根本没那么恐怖！人吓人吓死人懂吗。”
祁路遥猛灌了一瓶水，缓过来点，把哨子往桌上一拍。
谁也不想听他在火锅店吹哨子，太丢人了，纷纷闭嘴。
“今天也不能说是个失败的团建，”祁路遥总结，“就可看性来说还是不错的吧。”
辰夏见水开了，率先丢下去半盘毛肚，顺口道：“看吵架吗。”
祁路遥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节目组不是要其乐融融黏黏糊糊天天腻腻的团队爱吗，你们真的觉得我们有这玩意儿吗。”winky粉色的脑袋往桌上一怼，“今天的失败先不谈了，团综肯定不止拍这一次吧，我们下一次要去哪儿呢？……话说你们休息时间都喜欢干什么？或者不喜欢干什么？”
都已经相处两个月了，彼此之间能不了解成这样，整个节目里天团独一家。
罗伊丹说：“先说不喜欢吧。这样可以先排除一些场所。看今天这状况，我们彻底告别鬼屋了。”
白宵怜弱弱举手：“……我不能玩刺激项目。”
罗伊丹看都不看他一眼，找服务员要了张纸，边写边说：“整个游乐园pass。”
接着祁路遥说不会游泳，辰夏说不喜欢KTV的小隔间，winky表示拒绝所有会弄脏衣服的野外项目……说完每个人又补充几个，罗伊丹就这么记满了一张纸。
“怎么样小罗老师？”辰夏期待地问，“想好我们下一次去哪儿玩了吗？”
罗伊丹看了看列表，冷笑一声，把纸团成一团往前抛。
辰夏眼疾手快地上前捞住！
好险，差点掉锅里！
“哪儿都别去了，”罗伊丹面无表情，“除非你们愿意坐三小时摩天轮，或者在人工湖里划一天小鸭子船。”
四人：“……”
这听起来也太岁月静好了，哪里像天团作风！
“吃饭。”祁路遥拍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分组行动就是了。同时满足五个人爱好的项目不好找，两个人都喜欢的也没有吗？”
问了一圈，还真有个比较特殊的兴趣爱好。
白宵怜说他有时候会徒步旅行。就是只带个背包，在山里支帐篷睡觉，找地方野炊那种。听起来非常人与自然。
winky听了连连摇头，但辰夏特别感兴趣，追着问了半天。
“吃饭怎么办？”辰夏问。
“带一些好保存的应急食物，”白宵怜说，“但大部分情况是直接找小店或者人家解决，其实完全人迹罕至的地方是非常少的……也不安全。”
“哇。”辰夏赞叹。
白宵怜笑了笑：“我……很喜欢边走边看。一面会发现在自然面前，人类如此渺小，一面又能知道，生存下去并没有那么难。困在社会中，经常会有活不下去的感觉，但跳出一定距离，视角瞬间开阔……”
winky汗汗：“我们好不容易进化成现在美美的样子，居然想回去当野人，搞不懂。”
罗伊丹赞同点头。
“我们逛街去好了，”winky说，“上次逛到一半就被喊回去，后面几家店我还没看呢！不会又要换季了吧。”
罗伊丹：“下个休息日就去。”
祁路遥喝了碗番茄汤，放下碗就发现自己这个队长不知道怎么又被抛弃了。
辰夏同情看他：“老实在家写歌吧，想什么休息日呢！下个舞台又要来啦？”
祁路遥：“…………”
***
罗伊丹做了个噩梦。
也许是因为白宵怜今天说了很多话，还提到了什么野外生存，在山里野炊之类，他一不小心就把记忆里的旧片段翻了出来。
祁路遥他们都没看过那个电视剧，也不知道当年白宵怜在整个演艺圈造成的轰动，但罗伊丹是很清楚的。
因为他曾经非常非常迷恋那张脸，迷恋他的气质，迷恋他一颦一笑。
在白宵怜爆火的那部电视剧里，他就是一位真正的精灵，美丽而高傲。
之后罗伊丹有幸私下见过他几次，发现他真人和剧中一模一样，娇气得很，当然漂亮也是一样漂亮，甚至活生生的人比镜头里的更漂亮。
某天白宵怜不知道为什么来他们公司，事儿还没商量几句，先喝了口水说太难喝。
他那经纪人强势得要命，立刻凶巴巴地要他们重新买水，一屋工作人员全都慌慌张张地出去分头买水，场面好不夸张。
过了会儿那经纪人也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小罗伊丹就扒着会议室门缝看他。
“你谁？”白宵怜抬着下巴，百无聊赖地问他。
罗伊丹心跳得厉害，感觉自己脸颊烧得通红。彼时他才十三岁，进公司当练习生也不过一年，干什么都没底气，结结巴巴报了自己的名字。
白宵怜显然没记住，也并不关心，勾勾手指让他进来。
罗伊丹左右看看，鼓起勇气进去了。
“水很难喝吗？”罗伊丹感觉自己太没骨气了，在他面前就像见到神女的奴隶。
白宵怜吐了吐舌头，不屑道：“不就是普通的水，什么水都不好喝。”
“那你……”
“不喜欢你们那个总监。臭死了。”白宵怜撑着下巴，带花边的衬衫领口像花托一般，衬着他艳丽的小脸，“让他出去跑两圈，散散味儿。”
罗伊丹和他离得那么近，感觉自己目眩神迷。
“你怎么也不说话啊，没劲。”白宵怜踢了踢他，“你是练习生？偶像吗？”
罗伊丹点点头。
然后意识到自己又没说话，恨自己嘴笨，红着脸道：“……说什么。”
“算了，”白宵怜似乎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给我买瓶可乐来，我不要喝水，什么水都难喝。”
罗伊丹觉得自己可以为他做到除了开窗跳下去以外的任何事，区区买瓶可乐，有难度吗？于是他转头就跑。
公司的自动贩卖机在另一栋楼，他穿过一片花园过去，买完又冲回来，跑得气喘吁吁。
但把冒着凉气的可乐放在桌上时，罗伊丹感到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白宵怜朝他笑了一下。
太好看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他做什么一定都是对的。
下一刻，呵斥声在头顶响起。
“搞什么！谁让你给怜怜喝碳酸饮料的！我们怜怜不能喝这个！”经纪人怒吼。
罗伊丹被骂懵了，说了句可是，看向白宵怜。
却看见对方朝他眨了眨眼，露出个得逞的笑，转而附和经纪人道：“我才不喝呢，你不要引诱我，我喝水就够啦。”
罗伊丹被经纪人骂了一顿，事后又被公司里的老师骂了一顿，可奇异的是，他并不觉得很幻灭，甚至没有生气。
他做梦都是白宵怜，表情灵动地和他说话，对他眨眼，嘲笑他蠢笨。
白宵怜做什么都是对的，罗伊丹发自内心地这样想。
电视剧大火以后，片约如纸片般飞来。白宵怜如果想的话，他可以一年接10部剧，在全国人民面前刷脸。
但他没有，反而减少了工作频率，只参与了之前那位导演筹备的新作。
新作角色很多，人物关系复杂，罗伊丹他们公司也弄到一个名额。罗伊丹知道后，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抓住了机会。
片场在山里，罗伊丹过去的时候正是秋天，空气微凉的时候。
彼时他们少年团进展顺利，已经在规划出道事宜了。他形象好，性格活泼开朗，虽然不是团里人气最拔尖的那个，但也拥有不少支持者。
如果顺利的话，他在这个剧组拍完自己的戏份，差不多就快过年了。回去过个冬，开春就会出道。
除了来这儿几天都没有见到白宵怜，一切都挺好的。
“白宵怜？”剧务反问。
“嗯。”罗伊丹与一位工作人员随口闲聊，“怎么完全没看到他，是还没来吗？”
拍摄因为进度问题也分AB场，罗伊丹以为自己只是错过。
“来当然来了，封闭训练呢。”剧务答道，随后又笑，“你也是他的粉啊？想找他要签名吗？”
罗伊丹心想，签名我早就有了，我跟他再怎么也比你们熟一点吧……怀着这样小小的优越感，他不多解释地点点头。
“原来你们小孩子也都喜欢他啊，”工作人员感慨，“我悄悄告诉你，导演他们差不多傍晚就休息了，你走A通道出去，往南一千多米有个民宿。他就住那儿，有时候我们去那儿吃饭还能看到他呢。”
罗伊丹得到了新情报，并没有第一时间摸过去。
他已经有了些小小的矜持。
秋天的山里并没有想象中萧条，空气里总是弥漫着各种好闻的味道。罗伊丹在团里有锻炼的习惯，片场事多，早上没空的话就会晚上出来跑跑步。
有时候能在地上捡不少果子，有的还能吃。
有天他刚捡了个栗子，就和白宵怜碰上了。对方吃惊地问他怎么在这儿，罗伊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来拍戏。
“是吗？我们是不是没有对手戏？”白宵怜这次的角色头发剪得很短，很英气，“我好像没在台本里看到你，是不是个小配角啊，哈哈哈。”
“……是。”罗伊丹说，为自己的没出息感到耻辱，还有点隐隐的兴奋。
白宵怜很忙，没说两句就匆匆走了，罗伊丹倒也不觉得遗憾，反正他们都还小呢，以后一直在这个圈子里混，总有机会碰到的。
然而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
罗伊丹无意中得到个消息，内容语焉不详，但他直觉很不好。
他至今都记得自己当时心慌的感觉，狂奔时喘不上的呼吸，以及终于找到白宵怜时的欣喜。
当时他们都还小，比那些疯长的灌木高不了多少，罗伊丹记得自己一手的汗，也不敢抓白宵怜干净的衣摆，语无伦次地问是导演喊你吗，你别去。
“为什么不能去？只是导演叫我啊。”白宵怜天真地问。
罗伊丹也说不上来，只喘着气说你别去，有人说会出事，我也觉得很危险……
白宵怜下巴一抬，漠然道：“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
罗伊丹心慌，连被冷漠对待的刺痛都感觉不到了，只说别去。
僵持之际，朗月初升，林子里渐渐亮起来。
月光将白宵怜的眉眼映得愈发精致而无情，可罗伊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多么丢脸，都得阻止他，一定得阻止他，这么想着，他甚至跪了下来。
白宵怜吓了一跳，随即眉头蹙得更紧，仿佛在看一条蚯蚓。
罗伊丹记得四周草木锋利的锯齿在他脸上划了道口子，他也快哭了，狼狈地说算我求你了你别去。
然后呢？
然后他抬头，只看到漂亮少年厌恶的眼神，而后一意孤行的背影。
之后的事就更像一场噩梦了。
剧组被查，原地解散，他被接回家里，整整一个月没出门。公司那儿每天都会传来不好的消息，和剧组相关的人员一个个被约谈，贴上风险标签，被劝退。
一个月后罗伊丹回到公司，被老板单独喊去谈话，表示出道可能要推迟，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未来。
父母为他的事烦得饭都吃不下，每天不是在哭就是在吵。花了那么大的代价，现在全部打水漂，坚持还是放弃？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罗伊丹在房间里呆着，只能戴着耳机放空自己。
然后他开始上学。
花了多精力在别的地方，这个不常来的学校对他来说很陌生。
他能明显地感觉自己的格格不入，同学看他的视线永远带着好奇，除非必要不会与他说话。
事到如今，他已经想象不出和同学们开开心心走在“大多数人”的寻常轨道上的样子了。
好在公司的劝退只有那一次，之后并没有做出实际的行动。罗伊丹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还是决定留在公司继续当练习生，等待一个机会。
之后也不是没有起色，但他就好像中了名为“白宵怜”的诅咒一样，每次眼看要一步踏进新世界，就会再一次落入深渊。
身边的人也都知道他的雷区，基本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那个晦气的名字。久而久之，罗伊丹已经不常做噩梦了。
偏偏今天又想了起来。
都怪白宵怜！说什么山里景色好！好个屁啊！还有winky，干什么不好非要去什么密室！还有辰夏，多动症吗什么机关都要碰一下，害得他跟姓白的被关了大半个小时！……祁路遥，祁路遥干什么都讨厌。
罗伊丹越想越气，气得胸闷头晕，跑完步也没觉得好些。
心情一不好就想吃甜食。
但不能吃。
半小时后，罗伊丹忍不住，去了食堂后厨，用自己阿姨必杀的职业技能搞到了厨房使用权，打算做一个好吃不胖的小蛋糕，糖分全部减到十分之一那种。
蛋糕不放那么多糖也一样香飘十里，毕竟还有黄油炼乳之类的。食堂外面过来吃早饭的选手好多都往后厨看。
罗伊丹面无表情地装好自己的大作，从侧门出去，打算带回宿舍去吃。
时间还早，客厅里没人。
罗伊丹放下蛋糕，先去冲了个澡，习惯成自然地站了□□重秤。三秒后，他表情凝固。
他开始对着蛋糕沉思。
即便把糖减到十分之一，这玩意儿仍然是个甜蛋糕，他心里估算一下都知道卡路里数字是“有毒”那一档的。
这时卧室门开了，白宵怜迷迷糊糊地出来，一眼看到他，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你过来。”罗伊丹说。
“呜……”白宵怜可怜巴巴地坐下。
罗伊丹：“其他人呢？”
白宵怜说反正不在卧室……
“起这么晚，你是猪吗。”罗伊丹嘲讽他，“还是说垃圾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早上睡觉？”
白宵怜快要哭了。
罗伊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着脸说：“吃掉。”
“什么……？”
“这个。”罗伊丹指指自己的蛋糕大作，“现在，立刻，吃掉它。”
白宵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敢反抗，从茶几抽屉里拿了袋上次没用完的一次性叉子，小心翼翼吃了一口。
罗伊丹：“怎么样？”
白宵怜一脸受到非人折磨的表情：“……好难吃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蛋糕……”
操！
罗伊丹快要气死了，他当然不希望白宵怜吃得开心，但是直截了当的说难吃也让他很不爽！
不就是糖放得少了点吗！
“呵呵，难吃就好。”罗伊丹很快又冷静下来，发觉这是个一举三得的做法。自己减少了摄入，肉往姓白的身上长，对方还吃得不开心。完美。
他居高临下地发话：“吃掉它，一口都不许剩。”
“呜……”白宵怜痛苦地吃。
“忘了说了，”他又说，“这是我的东西，吃人嘴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隶。”
白宵怜：“呜呜……”
罗伊丹恶劣地说：“叫主人。”
“主人。”白宵怜速答。
“…………我说叫你就叫？有没有点骨气？要不要点脸啊！？”罗伊丹反而更生气了，“妈的，吃你的！快点！”
***
祁路遥和辰夏一左一右蹲在宿舍外面窗户底下抽烟。
愁啊，愁死了。
这气氛，谁敢进去。
winky老远就看见自家窗前像失火一样，大惊失色地冲过来，被祁路遥长腿一伸绊了个膝盖着地。
“卧槽你们在这干啥呢！”winky顺势坐下来，龇牙咧嘴得揉撞痛的地方。
“你自己看。”祁路遥指指上面。
winky探出个头，小心翼翼往里看，几秒后猛地缩回来，再次大惊：“卧槽，Roy队内霸凌啊！”
辰夏忧心忡忡：“怎么办啊，我们真的不用进去救一救吗？我以前还觉得小罗老师人很好呢，怎么对小怜这么凶啊？上次问他他也不肯说……”
一说八卦，winky来劲儿了。
“话说他们真的有问题，你们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在公司开碰头会的时候，他俩还装不认识呢！”winky说。
辰夏摇摇头：“我不记得啊，我完全没印象，天哪我那时候在干什么？”
“你在送披萨，”祁路遥打断他，朝winky说，“你继续。”
winky便把听来的八卦总结了一下。
“大概是那个剧组出了什么事，小怜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嘛，那个导演当然也没了。这年头想要雪藏谁其实挺容易的，名字撤出互联网，只要一个月大多数人就不记得了。”winky疑惑，“……但这跟roy有啥关系？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系统的吧。”
祁路遥想了想，嗯了一声，表情高深莫测。
winky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懂了还是没懂，想出个什么结论了。
“走吧吃饭去。”祁路遥说，“别管他们了，成年人的事自己搞定。”
“靠，”winky无语，“才几点就吃饭？”
“不然呢？蹲这儿？反正食堂开了，又不是不能吃。”祁路遥说着去拽辰夏，“走啊。”
辰夏茫然地啊了一声：“你要吃你去啊，我又不饿。”
“陪我。”祁路遥说。
“你是女高中生吗，吃个饭也要人陪……”辰夏一边抱怨一边顺势跟上了，完全没有挣扎一下的意思。祁路遥说你哪儿学的比喻，你上过高中吗知道女高中生吃饭要不要人陪，辰夏就说都是他们上舞蹈课的时候同学教的……
winky跟在后面，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刺眼。
有点不想去吃饭了。
作为一名直男，winky对于现在流行的腐文化非常敏感。有些女孩子会不分场合地开男性的玩笑，稍微关系好点，玩得亲密点，就会被起哄，问你们谁攻谁受什么的，winky觉得尴尬死了。
可能是看得多了，此刻他自己居然也开始疑神疑鬼起来，脑中有可爱的女孩子的声音冒出来——哇你们谁攻谁受啊。
要死了！
winky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甩甩脑袋努力遗忘。
随机组合舞台很快就迎来了公演日。
这一期没有内部投票了，改成了专业评审投票制。再过一个月TPI就要开播，届时就是面向全体观众的表演了。
winky忙得够呛，发现演出前总是乱七八糟的，不止天团，其实哪家都是。
一点点调整都要重新记一大堆东西，临时队友们也各有各的突发事件，什么崴脚的、生病的、录团综的时候出现问题被公司拉回去再教育的……
第二天就要演出了！这公司搞什么呢！
winky回着临时组合群里的消息，焦头烂额地投反对票，这帮人居然想这时候再做个那人回不来的备用方案——那不是又要换走位了吗！
正式版的走位都状况频出，还想一晚上搞个备用出来？
群里消息不断，一半人赞同一半人反对，从文字发到语音消息，最后不得不练习室集合。
winky从床上跳起来，卧室只有罗伊丹在，看来大家也都很忙……他打了个招呼匆匆跑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多了，卧室一片安静。
winky累得够呛，一时半会儿又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几圈，点开手机想找人说说话。
上一个女朋友已经分手一个月了，说分手也有点不准确，对方似乎根本没跟他认真，就是觉得他可爱逗他玩儿，winky还狠狠伤心了三天。
再上一个呢？打篮球认识的那个……
好吧，朋友圈里又开始秀恩爱了。他失去了半夜和她发消息的资格。
winky开始深夜抑郁。
真爱也太难找了吧。
为什么小姐姐们都不喜欢他呢？
其实winky也知道自己整天喊着找爱情，好像太轻浮了点，可他确实想谈恋爱啊，想找一个可爱的小姐姐，每天说说话，因为喜欢，连看到对方都觉得很开心……这难道有错吗？
他这么主动都屡屡失败，在家干等就能等来真爱？
这种傻话谁爱信谁信。
翻了个十个小姐姐都不是可以聊天的状态，winky真的伤心了，发了条朋友圈表达自己的空虚寂寞冷。
等了十分钟，有嘲笑的，有发酒吧地址的，有让他兄弟洗洗睡吧梦里有小姐姐的，还有问你不是前不久才说找到爱情了怎么又……的。
winky郁闷地往下划，没有一句好话。他气得想关机时，消息那儿突然出现了个小红点。
是个加了就没说过话的小姐姐，问他怎么了，是睡不着吗。
winky心脏狂跳起来，聊了两句，想起是上上上次打篮球的时候，一群过来观战的女生的其中一个。短头发，夹一个草莓发卡，个子很高。很可爱。
他记性一直不错的。
我的爱情终于要来了？winky激动地回复，和她说了几句无意义的废话。
小姐姐：哈哈，你好可爱。
winky兴奋握拳。
小姐姐：但我对你没感觉哦。
winky痛苦地把手机砸在枕头上。
他在心里默默流了会儿泪，才再次拿起手机。
小姐姐居然发来了挺长一段话。
-别着急啊，爱情在每个人心里定义都是不一样的吧。
-有人讲第一眼的眼缘，有人喜欢相处里慢慢发现的细节，有的人喜欢与自己观点一致的人，这些都是爱情呀
-你还没遇到那个让你魂牵梦萦很多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触动到灵魂里的那个人吧。
-你还这么小，不妨等等看呀。
触动到灵魂……
winky最怕看这些看起来很玄很哲学的字眼，因为看不懂，也没有个统一的解释。但要说魂牵梦萦好几年，那确实也没有，失恋了他最多伤心三天。
winky回复了些谢谢小姐姐的话，一闭眼就开始想灵魂，这玩意儿真的很催眠，他竟然马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公演，winky再也顾不上思考人生，冲到练习室忙了起来。
令人绝望的是那位出问题的队友竟然真的退赛了，也不知道他在团综到底干了什么……全队需要在晚上轮到他们比赛之前把备用走位练好。
时间实在太紧，昨天坚持要做备用方案却被否决的队友抱怨连连，被怼的人也难免有脾气，winky夹在里面晕头转向。
他被改了两段分词，脑子都快炸了。
幸好他们组抽签运气不错，出场很晚，下午三点多第一组舞台已经开始了，他们才堪堪赶去做妆发。
“记住了吗winky？”临时队长捏住他的脸颊肉晃来晃去，“给我清醒一点！要是敢错你就完蛋了我告诉你。”
“等等等，”winky不自信地继续确认，“这样……”
“是那样！我□□行不行了，要不我跟你换分词？”队长也快要崩溃了。
winky听不得“换”这个字，惨叫道：“不要！不要换！”
“那你给我记住！”队长咬牙踢了他一脚，来，我是小B，你跟着我们我们再转几圈……
winky转了两个小时的圈，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现在去做个智商测试的话肯定能拿到残疾人证。
九点半，队友又不知道地多少次大吼起来，说有个道具没拿。
“我去拿！”winky猛地跳起来，“我去我去。”
离表演开始还有二十分钟，winky冲出摄影棚，向练习室的楼狂奔。夜风吹得人舒服了一点点，但他不敢多休息，一步跨两级台阶地上楼。
他们这组的练习室在顶楼，winky动作飞快，在屋里找到袋子，拎起来就跑。
刚向楼梯口走了几步，身后传出一段歌声，在空旷的走廊轻柔回响。
他停住了脚步。
所有人都在摄影棚，来的时候，这栋楼的灯全是灭的。
这时候谁会在这儿呢？
而且小姐姐声音好好听啊。
winky这时候本来就有点昏头，又实在好奇，便决定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顶楼侧边有个不起眼的小楼梯，向上半层是间斜顶阁楼。他们之前路过时进去看过，阁楼空间很大，挑顶也很高，如果不是漏雨导致地板泡坏了，节目组绝不会放着不利用。
winky走上去，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位华丽的黑裙美女。
她姿势端正，肩背挺直，天鹅般的颈项展现出最美的弧度。明亮的月光倾泻一地，有风从窗口进来，她黑色的头纱被轻轻吹开。
那一刻像是云开见月，艳丽又圣洁的眉眼展露。
即便是闭着眼睛，也美得不似凡人。
心脏一下一下，用力跳动着，winky被自己巨大的心音遮蔽，血液沸腾，手脚发麻，脸上发烫。
这就是那个小姐姐说的，触动灵魂的感觉吗。
原来这就是爱情。
小姐姐说的对，他以前根本不懂爱情……现在，此刻，他懂了。
winky痴痴地看着她闭目冥思，仿佛连呼吸都是一种惊扰，不知道看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
他猛地关上门，连滚带爬地下楼，一边接起来。
队长吼：“人呢！！！还有五分钟！！！”
winky：“我恋爱了。”
“……你他妈、”
winky把电话挂了，一边狂奔一边傻笑。我恋爱了，我这次真的恋爱了！女神！那就是我的女神！
由于亢奋，他回去的路跑的比来时还快，到后台还有时间歇了会儿，喝了点水。他的短期智障也像被女神治愈了，走位完美，唱词也没出错，因为满怀爱意，表演更加生动自然情感充沛。
演完，采访完，winky一下台，猛地往外冲，三个人都没拉住。
他一边在心里喊着爱情啊我来了，一边用冲刺速度冲回练习室大楼，爬到顶楼，人已经喘得快死了。
然而门一推，阁楼中清风吹开窗帘，没有人影。
“……女神呢！？”winky惊呆了。
他进来转了三圈，空荡荡的屋子一目了然，什么也没有。要不是在地板上有灰，唯一一把椅子周围有明显的凌乱脚印，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winky想哭了，可现在这样跟做梦有什么区别？
他完全没和女神说话，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在椅子上坐了会儿，winky失魂落魄地发现连余温都没有……
只得回舞台。
“啊，winky！”辰夏在观战区和他招手。
winky慢慢过去，一个熊抱：“呜呜——我的女神没了……”
“什么女神？”辰夏吃惊，“我们这不是男爱豆的节目吗？”
winky也不知道啊，就说女神有多么多么漂亮，让他一见倾心……
“别急，要是在节目组，肯定有人见过的。”辰夏安慰他，“现在先看表演吧？不投票也可以看啊。”
winky振作了一点，抽抽鼻子问他天团过去几个了。
“我下午就结束了，刚刚小怜也过了，下面是小罗老师，祁路遥最后一个。”辰夏宛如报幕人员。
“大祁那个纯唱歌居然抽最后，难忘今宵吗……”winky吐槽一句。
辰夏问难忘今宵是什么。
winky不想答这些奇奇怪怪的疑，正好罗伊丹他们开始了，推推辰夏让他看。
然后他俩笑了一整首歌。
舞台本身并不搞笑，但因为主题是面向儿童，大家难免动作健康元气可爱了一点……
不认识罗伊丹的人也不会笑，毕竟这节目很正统偶像，但辰夏他们一想到这是罗伊丹顿时笑得停不下来。
可惜的是之后几个舞台都很无聊，舞也烂歌也烂，人也长得不好看，给winky看走神了。
他又开始想他的女神，刚刚那惊鸿一瞥。
最后一场，祁路遥上来了，站在最中间。
他们这舞台比较抒情，大家打扮的都很清爽。大祁穿了件白衬衫，抱着吉他，意外的有些青涩。
winky都能听到旁边有选手抽气的声音。
音乐响起，祁路遥坐在立麦前面，第一个开口。
是首情歌。
以前乐队时期他几乎没有唱过这么安静的歌，非常漂亮的嗓音，winky唯一能想出的形容词就是“会唱”。
太会唱了太牛逼了，这就是天才作曲乐队主唱啧啧……winky想跟辰夏交流两句，一转头却愣住了。
辰夏专注地看着舞台，眼睛被充盈的光填满。
是很难形容的表情。
winky下意识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心脏又跳起来，想到了自己的女神。他觉得自己看女神一定就是这个眼神。
卧槽，小夏不会真的喜欢队长吧……救救，救救我。winky心里吐了一升血。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